77 面目全非
“他吗？”
“谁？”
秦安没接下去。
顾云曦轻哼，“还是说，穆丞羽？你想多了，我与他，不过相识十几天。”
“你记了五年。”
换来的是顾云曦的沉默，秦安有些落寞，“也许吧，是我想多了。五年，我等你。”
顾云曦张张嘴，想说的话，被他离开的背影堵住。
徐徐凉风，吹着顾云曦的长发。她没有跟上去，而是站在原地，她真的一直想着穆丞羽？那个小屁孩儿？她从未想过，因为从他生辰那日起，一切萌芽就掐死在了摇篮里，她不敢奢望。
世子，万人敬畏的世子。
“我一直在。”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顾云曦吓了一跳，慌忙转过身，可是身后除了一片山林，什么也没有。
大概是错觉，大概是心底的声音。顾云曦无奈扯扯嘴角，“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往回走去，还碎碎念着，“何必这么伤感，又不是嫁不出去，求亲的人多着呢，还是回去琢磨她娘的亲事比较好。”
看着那身影远去，树上的一个人影动了动，闪身隐匿在山林中。
“瑾妍回来了啊。”
“是……啊。”瑾妍坐在院门口，看着顾云曦一阵幽怨。
“咋了？”
“你怎么不提醒我一声啊，这么尴尬的场面。”
“怎么了？”顾云曦很懵，“难道秦叔这么快就搞定我娘了？”
“想多了，我回来，两人不知道说什么呢，秦叔都跪下了。”
“啊？”顾云曦眨眨眼，这年头，还没有下跪求婚这一说吧。
“然后你娘见我回来，匆匆忙忙跑回来屋子里去了。”
“然后呢？”
“然后，秦叔就怪我咯，结果没一会儿安子哥也回了，一脸阴郁，打招呼都没咋理我，就回那边院子去了，我还没吃饭呢，快饿死了。”
她娘的事儿她搞不懂，秦安的事儿她不想多说，看着瑾妍，只好干笑两声，“我去给你热热饭菜，谁让你不早些回来。”
“我也想每天早点儿回，可是，那个天杀的吴狗子，天天来，他想砸钱我就只好收着咯。”
顾云曦听着咯咯笑着，瑾妍口中这吴狗子是渝水镇唯一的米商吴奇，这两年米价高，赚了好一笔，结果阴差阳错看上了瑾妍，非要娶她，精瘦的小个儿，巴掌大的脸上，感觉五官都缩在了一起。
总之，是个女人都嫌丑，可是，耐不住人家富啊，请了个店小二看店，一得空就往醉意楼跑。
“你也该操心了啊，你可不再是花季少女了，都老女人了。”
“我呸。”
“我给你说哦，赌坊里壮哥都给我提过好多回了，想娶你啊，我没好和你提，人家担心你看不起他，卖力干活，听说啊，娶媳妇儿的彩礼都存了快百两了。”
“哦，那你去嫁吧。”
“啧啧，我还小，最近怎么大家都在说亲事，听说紫雪要赎身了？”
“紫雪年纪也到那儿去了，反正她要走，我也不留她，想着招亲呢。”
“这头牌千人枕的，说招亲就招亲啊，当初干嘛留着她呢，让她同涵叶一起走了不就好了。”顾云曦一直闹不明白，作何留着紫雪，她可是无比记仇，不过醉意楼的事她没插手。
“毕竟头牌嘛，她反正当我不存在，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我的饭呢。”
“哦，忘了，这就去给你热。”
**
“主子！”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暗厅。
“怎么了？”司徒云玦仰起头，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后颈。
小厮慌里慌张地说道，“世子，世子回来了，现在在书房。”
“什么！”司徒云玦一下消失在远处，飞快到了书房。
第一次觉得厚重的木门是如此多余。
“丞羽。”
“司徒。”
这两声招呼，一个惊喜，一个淡然。
当年还有婴儿肥的小屁孩儿，如今已经身形修长挺拔，高高瘦瘦，只是……
“你的脸？”
穆丞羽似乎毫不在意，往日永远熠熠生辉的双眼，如今只剩黯淡下的阴影。左脸上的一大块疤痕像是璞玉上的裂痕。
司徒云玦似乎看到了当初烧灼后留下的血肉模糊的样子，心中一疼。
他苦笑，“大概要借用你的面具了。”
“怎么回事？这五年，你去哪儿了？”
“一言难尽。”
这样的穆丞羽是他陌生的，司徒云玦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和小司徒见过了吗？”穆丞羽尽力像以前那般调侃，然而，话出口，已是陌生的感觉，声音容貌都已大变，若不是那五官还有永远高高在上的感觉，或许，真的是陌生人了。
司徒云玦呆呆地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赶紧去，面具给我。”穆丞羽本事笑着，想到什么，笑容僵在嘴角，慢慢落寞起来，“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
“见过她了？”
“没有，我这个样子，该如何见她。”穆丞羽的失落让司徒云玦心中一紧，曾经多么骄傲的人，此刻，竟让不敢去见自己心爱的女孩。
“她不会介意的。”
“再说吧。”
“明天她生辰。”
“恩，我知道。”若不是这个日子，他怕也是坚持不住回到这里。
“去看看她吧。”
“刚刚看过了。”
两人无言。
“京城的天，已经变了。”
穆丞羽点点头，“我知道，回来的路上听说了一些。”
“要我同你说说吗？”
“不用，那些事，我放弃了，夜深了，早点睡。”穆丞羽朝屋外走。
“丞羽。”司徒云玦叫住他。
穆丞羽转过身，“恩？”
司徒云玦咽了咽口水，他到底经历什么，这般沧桑，“你…你要的面具。”
他取下脸上的半面面具，递过去，露出的，是一张精致的脸，和瑾妍有几分相像。
穆丞羽笑出声，“真是好久没见你的脸了，你继续吧，将你们司徒家的清白夺回来，让这张脸堂堂正正出现在阳光下。”
“恩，但是…你不在的五年，我什么都没做，回来了就好。”
“司徒。”穆丞羽回到他身侧，接过面具，“我大概不会参与京城之事了。”
“为什么？”
“我父亲的死，从来不是那些人主导的，那个下决定的人，我毫无办法。”
“你知道了些什么？”
“那个位置，从来都不属于他。”穆丞羽说完，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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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秦安没接下去。
顾云曦轻哼，“还是说，穆丞羽？你想多了，我与他，不过相识十几天。”
“你记了五年。”
换来的是顾云曦的沉默，秦安有些落寞，“也许吧，是我想多了。五年，我等你。”
顾云曦张张嘴，想说的话，被他离开的背影堵住。
徐徐凉风，吹着顾云曦的长发。她没有跟上去，而是站在原地，她真的一直想着穆丞羽？那个小屁孩儿？她从未想过，因为从他生辰那日起，一切萌芽就掐死在了摇篮里，她不敢奢望。
世子，万人敬畏的世子。
“我一直在。”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顾云曦吓了一跳，慌忙转过身，可是身后除了一片山林，什么也没有。
大概是错觉，大概是心底的声音。顾云曦无奈扯扯嘴角，“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往回走去，还碎碎念着，“何必这么伤感，又不是嫁不出去，求亲的人多着呢，还是回去琢磨她娘的亲事比较好。”
看着那身影远去，树上的一个人影动了动，闪身隐匿在山林中。
“瑾妍回来了啊。”
“是……啊。”瑾妍坐在院门口，看着顾云曦一阵幽怨。
“咋了？”
“你怎么不提醒我一声啊，这么尴尬的场面。”
“怎么了？”顾云曦很懵，“难道秦叔这么快就搞定我娘了？”
“想多了，我回来，两人不知道说什么呢，秦叔都跪下了。”
“啊？”顾云曦眨眨眼，这年头，还没有下跪求婚这一说吧。
“然后你娘见我回来，匆匆忙忙跑回来屋子里去了。”
“然后呢？”
“然后，秦叔就怪我咯，结果没一会儿安子哥也回了，一脸阴郁，打招呼都没咋理我，就回那边院子去了，我还没吃饭呢，快饿死了。”
她娘的事儿她搞不懂，秦安的事儿她不想多说，看着瑾妍，只好干笑两声，“我去给你热热饭菜，谁让你不早些回来。”
“我也想每天早点儿回，可是，那个天杀的吴狗子，天天来，他想砸钱我就只好收着咯。”
顾云曦听着咯咯笑着，瑾妍口中这吴狗子是渝水镇唯一的米商吴奇，这两年米价高，赚了好一笔，结果阴差阳错看上了瑾妍，非要娶她，精瘦的小个儿，巴掌大的脸上，感觉五官都缩在了一起。
总之，是个女人都嫌丑，可是，耐不住人家富啊，请了个店小二看店，一得空就往醉意楼跑。
“你也该操心了啊，你可不再是花季少女了，都老女人了。”
“我呸。”
“我给你说哦，赌坊里壮哥都给我提过好多回了，想娶你啊，我没好和你提，人家担心你看不起他，卖力干活，听说啊，娶媳妇儿的彩礼都存了快百两了。”
“哦，那你去嫁吧。”
“啧啧，我还小，最近怎么大家都在说亲事，听说紫雪要赎身了？”
“紫雪年纪也到那儿去了，反正她要走，我也不留她，想着招亲呢。”
“这头牌千人枕的，说招亲就招亲啊，当初干嘛留着她呢，让她同涵叶一起走了不就好了。”顾云曦一直闹不明白，作何留着紫雪，她可是无比记仇，不过醉意楼的事她没插手。
“毕竟头牌嘛，她反正当我不存在，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我的饭呢。”
“哦，忘了，这就去给你热。”
**
“主子！”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暗厅。
“怎么了？”司徒云玦仰起头，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后颈。
小厮慌里慌张地说道，“世子，世子回来了，现在在书房。”
“什么！”司徒云玦一下消失在远处，飞快到了书房。
第一次觉得厚重的木门是如此多余。
“丞羽。”
“司徒。”
这两声招呼，一个惊喜，一个淡然。
当年还有婴儿肥的小屁孩儿，如今已经身形修长挺拔，高高瘦瘦，只是……
“你的脸？”
穆丞羽似乎毫不在意，往日永远熠熠生辉的双眼，如今只剩黯淡下的阴影。左脸上的一大块疤痕像是璞玉上的裂痕。
司徒云玦似乎看到了当初烧灼后留下的血肉模糊的样子，心中一疼。
他苦笑，“大概要借用你的面具了。”
“怎么回事？这五年，你去哪儿了？”
“一言难尽。”
这样的穆丞羽是他陌生的，司徒云玦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和小司徒见过了吗？”穆丞羽尽力像以前那般调侃，然而，话出口，已是陌生的感觉，声音容貌都已大变，若不是那五官还有永远高高在上的感觉，或许，真的是陌生人了。
司徒云玦呆呆地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赶紧去，面具给我。”穆丞羽本事笑着，想到什么，笑容僵在嘴角，慢慢落寞起来，“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
“见过她了？”
“没有，我这个样子，该如何见她。”穆丞羽的失落让司徒云玦心中一紧，曾经多么骄傲的人，此刻，竟让不敢去见自己心爱的女孩。
“她不会介意的。”
“再说吧。”
“明天她生辰。”
“恩，我知道。”若不是这个日子，他怕也是坚持不住回到这里。
“去看看她吧。”
“刚刚看过了。”
两人无言。
“京城的天，已经变了。”
穆丞羽点点头，“我知道，回来的路上听说了一些。”
“要我同你说说吗？”
“不用，那些事，我放弃了，夜深了，早点睡。”穆丞羽朝屋外走。
“丞羽。”司徒云玦叫住他。
穆丞羽转过身，“恩？”
司徒云玦咽了咽口水，他到底经历什么，这般沧桑，“你…你要的面具。”
他取下脸上的半面面具，递过去，露出的，是一张精致的脸，和瑾妍有几分相像。
穆丞羽笑出声，“真是好久没见你的脸了，你继续吧，将你们司徒家的清白夺回来，让这张脸堂堂正正出现在阳光下。”
“恩，但是…你不在的五年，我什么都没做，回来了就好。”
“司徒。”穆丞羽回到他身侧，接过面具，“我大概不会参与京城之事了。”
“为什么？”
“我父亲的死，从来不是那些人主导的，那个下决定的人，我毫无办法。”
“你知道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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