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练肌肉,还有别的训练方法?见葱头已经转身走回屋里,好奇的北绝色赶紧跟上。

    葱头进了屋以后,拿过桌上的油灯径直往他的床走去,只见他把被子和草席全部扯到一边,露出了底下的床板。他把最里面的那块床板揭开,伸手往里摸了好一会才摸出了一个油纸包。他打开一层又一层的油纸,足足打开了十层的油纸,当最后一层的纸被打开,几本破旧的书出现在北绝色的眼前。

    葱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轻轻地把那几本破书摸了好一会,才扔了一本过来,说:“这本很好很强大!”

    北绝色接住,见那本书的封面上赫然写着“金瓶梅精装画册”几个大字,旁边还有“修正无码不打格”几个小字!

    葱头再扔过来一本,说:“这本很黄很暴力!”

    再接住,这次,看到的是“素女心经高清配图——最新蓝光技术印刷,质量保证”。

    “这本是经典中的经典!”再接再厉地继续扔。

    嗯……“玉蒲团经典画集”?“绝无删剪,真情奉献,重现经典”?

    几条黑线从北绝色的额头划下来,一滴冷汗更顺着黑线慢慢地滑下,他拿那几本破书,嘴角抽筋地望向葱头。

    葱头得意洋洋地对他说:“这些全是比我的性命更重要的绝版珍藏!”他拿过那本《玉蒲团经典画集》,“象这一本,可是本朝十大禁书之首,已经禁止出版多年,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手的!”

    北绝色有些无力地扶墙而问:“葱头,这……这不全只是黄色书刊么?”搞什么啊?男子汉和这几本又破又旧的黄书有什么关系?这种书,他二师兄那里曾经满屋都是,但后来被大师兄教训了一番,说身为师兄的不能把小师弟带坏,所以,二师兄惟有含着泪光的把所有黄书烧掉了。直到现在,北绝色对二师兄焚书时候的心痛欲绝的表情记忆犹新。

    葱头神色严肃地盯着北绝色,过了好一会才用教训的口吻说:“什么‘只是’黄色书刊?别和一般世俗人那么肤浅好不好?这是艺术,绝对是一门高深的两性艺术!不懂的人用猥亵的目光来看,它就成了下流的黄书;懂的人用欣赏的角度来看,它就会成为一门高尚而且高深的艺术!”

    艺术?高尚而且高深?那些书,来去不过是两个不穿衣服的妖精在打架的露骨内容,实在看不出哪里高深了……修为还远远没有达到如此崇高境界的北绝色,用深表怀疑的目光看着葱头。

    葱头不耐烦地说:“你的无知水平比一般人高出许多,跟你说了也是白说。简单来说,这些全是男子汉成长阶段必读的刊物,你自己好好地观摩观摩,从中领悟男子汉之道吧!想成为真正男子汉的,就给我认真地看!”

    在强势的葱头的凌厉眼神攻击下,北绝色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坐到床边乖乖地打开那些很“高尚”的“高深”书本来看,认真地去感受书中所包含着的“艺术”。

    北绝色不想成为葱头口中说的那种肤浅的“一般世俗人”,但是,书里面画的全是些艳情的连环图,当中,少不了许许多多个形象逼真、不穿衣服的姑娘!面对这么香艳的刺激,于是,他的鼻血很自然地流了出来,体内那股奇怪的气又再涌上来。赶紧把手里的书扔开,又再次拿针出来刺身上的穴位,折腾了好一会才把鼻血止住。

    葱头在旁长叹一声,一边收拾被北绝色扔到地上的书,一边鄙视地说:“要你举重你吐血,让你看书观摩学习你流鼻血。你究竟还是不是人啊?动不动就见血,能活到现在可真是一个奇迹。”

    北绝色有些郁闷地回答:“因为我的怪病……”

    “好吧,”葱头打断了他的话,“看来训练你是不能用一般的方法的。事到如今,只好先让你学习最简单和最基本的理论。”

    葱头走了出去,捉过灯笼再次爬到屋顶上。北绝色跟着爬上去,爬到屋顶后,见葱头正双手环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站着。从北绝色身处的那个角度看过去,他现在的形象,看起来还真有点——高大。

    “小子,我现在就传授你男子汉的第一守则!”很高大的葱头很有气势地说。

    刚爬了上来的北绝色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葱头,为什么要爬到屋顶来传授?这‘男子汉守则’是很特别的吗?”

    葱头抬头望天,说:“没什么特别。只不过今晚如此的星光灿烂,站高点,能更好地显示出我这高大又光辉的形象!”

    原来是高调的自恋毛病发作。北绝色暗地里擦了一把汗,无言。

    葱头清了清嗓子,坐下来说:“听好了!男子汉的第一守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双倍奉还。”他瞥了一眼北绝色,“这守则的具体做法就是:被人欺负了,要加倍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要把欺负你的人扁到不成人形,要让对方后悔不该惹上你!”

    这种理论,和西方常败过往所教的处世方式完全相反。北绝色问:“如果被比自己强势的人欺负了,我哪有办法去把欺负自己的人扁到不成人形?”

    葱头说:“笨!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问!如果被比自己强势的人欺负了,当然是不动声色地忍,等待合适的时机,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双倍反攻回去!”他举起两个指头,“这个就是男子汉的第二守则:动脑不动手,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这些所谓的“男子汉守则”,全是北绝色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新奇理论,他不由地睁大了眼睛,抬着头用绝对算得上是清澈至极、纯真无暇的目光看想葱头。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这种目光的杀伤力有多大、多能诱人犯罪——尤其是对好男色的男人们来说。当初,他那无敌大师兄就是被这种目光彻底地俘虏了的;不过,就象疯子永远不会认为自己是不正常一样,无知的小北完全不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只是很固执且片面地认为缠上了他的大师兄是个变态,拐骗他的乐龙阳是个变态,意图硬上他的辛公公更是变态中的变态。

    对葱头来说,北绝色那种清澈无暇的眼神,最大杀伤力,就是让他拼命地掉疙瘩皮!受不了的葱头伸手用力地往北绝色的头顶一敲,很生气地说:“要想成为男子汉的,以后就不要用这么‘娘’的眼神看别人!特别是看我!要有气势!气势!明白没有?”

    “不明白……”北绝色郁闷地摸着无辜被敲的脑袋,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他也知道自己很没气势,他也很想有点气势。但是这么多年来,只有人教导过自己要怎样才象一个淑女,还从来没有人教导过自己怎样做才能有气势的。

    “好啦好啦!”葱头用力地擦着双臂,让疙瘩皮退下去,“别这么垂头丧气的,气势是可以锻炼出来的。”

    北绝色抬起头,满怀希望地问:“真的?”

    葱头点了点头,说:“锻炼气势,首先由吐痰做起!”

    北绝色不确定地反问:“什么?!吐?吐痰?”

    “对!”干脆利落的肯定回答。

    用吐痰来锻炼气势,不但前所未闻,听起来更是有些恶心。

    葱头无视北绝色脸上一现再现的恶心表情,说:“吐痰人人都会吐,但就不是人人都能吐出气势来。我给你示范一次吐痰的真正技术,看好了!”

    说完,葱头站了起来挺着了腰,面朝院子,气运丹田真气上涌,把痰由胸间快速提升至喉咙,把痰积聚到一定的程度,听得他“咯”了一下,然后声若洪钟地“吐”了一声,一些闪着华丽丽银丝的物体自他的口中吐出,呈抛物线的形状快速地往院子坠下去。然后,听到院子下传来了“哎呀”的一声。

    一直没有把目光从葱头身上离开的北绝色,听到喊声后,赶紧望向院子里,却发现了白公公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原来,就在刚才葱头气运丹田的时候,白公公走了进来;然后,在葱头吐出那带银丝的物体时,白公公刚好走到了抛物线的范围之内,于是,那些华丽丽的粘稠状物体就很巧合地落到了白公公的额头上。

    白公公用手抹下额头那堆还带着温度的粘状物体,凑到鼻尖上闻了闻,脸上马上露出恶心不已的表情,尖叫起来:“谁偷袭我!”

    葱头答得很爽快:“是我!”

    白公公抬头望向屋檐,见到是葱头以后,马上把手收回去换上一副笑脸,说:“原来是葱头啊?好雅致,好雅致嘛。”

    葱头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白公公哈头点腰地说:“不愧是聪明绝顶的葱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的,只不过,只不过,想向你再借点银子。”

    葱头看了白公公一眼,眼珠转了一圈,一个很无良的坏主意涌上心头。他阴笑了一声,说:“小白,借银子给你可以,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

    白公公有些不安地问:“什,什么忙?”

    葱头眯着眼睛笑着说:“很简单,你站在那里不要动就行了。”

    “就这样?”白公公连连点头,“这个容易!我站定就是,葱头你想我站多久就多久!”

    “很好。”葱头转头望向北绝色,“你过来,站好,摆好姿势,就象我刚才示范的那样,朝小白站的那个位置吐过去。痰要吐得好,要吐得有气势,一定要气运丹田,瞄准目标,一口气把痰吐出去!”

    北绝色正想开口,白公公已经在下面叫开了:“葱头,你不是要让那讨厌的小子朝我吐痰吧?”

    葱头坏笑着说:“错了,不单是这个小子,还有我。”

    白公公赶紧抗议:“不行!”

    葱头不紧不慢地说:“如果你愿意的,我不但可以借你银子,你以前欠下的债还一半就行,怎样?”

    急着要银子花的白公公,面对着如此吸引的诱惑条件,想也不用多想地摆出一副慷慨就义的严肃表情,咬着牙说:“好,我愿意!来吧!不要因为我的如花美貌而怜惜我……”

    没等他说完,只听到“吐”的一声,另一堆带着银丝的华丽稠状物体准确无误地粘到了他的脸上。听到葱头说:“看到没有?就是这么简单。你来试试!”

    北绝色看了一眼在院子中站得笔者的白公公,有些为难地说:“葱头,这样不太好吧?”

    葱头白了他一眼,说:“废话少说,让你吐就吐!”

    白公公也在下面不满的大声嚷嚷:“就是,还不快点?”真是的,早点吐完好睡觉,别浪费时间好不好?

    “可是……”北绝色还是为难。

    葱头推了他一把,说:“站好,扎稳马步,挺胸收腹,气运丹田,瞄准目标!吐!”

    眼前这阵势,好象是一定要吐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只要有银子,还怕没有人为你服务?人穷志短口袋没钱还要底气不足的白公公,为了银子,只能放下面子、放下自尊的成为了葱头和北绝色的吐痰练习对象。真是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啊!

    不过,当事人白公公好象当这练习对象还当得挺开心的,看,他的嘴笑得一直没合拢过,脸上挂着的银丝也没有擦下来,任由那银丝挂着晃来晃去的。对白公公来说,被人往脸上吐口水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没银子花。

    银子,真是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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