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言语直白、脸皮厚的人忽然害羞是什么样子?

    楼沉靖表示,这样的冲击是双重的, 尤其是身上趴着的人假装很镇定, 实则脖子和耳朵尖全都染了绯色。

    燕子郗长长的黑发散下来,没了束缚后, 从纤细的肩膀滑过, 铺了几缕在楼沉靖胸上。

    头发很轻, 很柔,小杀手压在楼沉靖胸—膛,二人肌肤相触的温热同发梢撩拨的冷柔混合在一起……楼沉靖心里很重很满,男人拥着心爱的人, 身心的满足激荡着爱意, 像要彻底侵蚀楼沉靖的理智。

    楼沉靖自下而上,一瞬不瞬地盯着燕子郗,他一点儿都不觉得丑, 从燕子郗满脸的黑斑中也觉得他五官漂亮, 美人尖好看,大大的眼睛也很清澈, 清纯又有灵气。

    燕子郗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刚刚说的……”

    楼沉靖抱住他的腰,一翻身,俯视燕子郗:“被子够软吗?要不要再垫一床。”他压抑得声音沙哑:“一会你就不能再沾chuang了。”

    燕子郗还在思考,楼沉靖就不再给他反悔的机会,很快, 就让小杀手脖子完全泛红, 完全yi~luan~神迷起来。

    燕子郗躺着喘气, 眼泪都还沾在睫毛上,可按楼沉靖说的,现在才正进入正题。

    楼沉靖单手把他捞起来,左臂稳稳地抱着他,右手有条不紊地将床上被褥都换下,铺下一层银票。

    燕子郗眼光迷离,还是侧头去看那些银两,他此时倒不是爱钱,就是觉得那些钱被很多人使用过,应该很脏。

    他喜欢钱,又嫌弃钱脏,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静静揽着楼沉靖,心里的纠结已经快上天。

    楼沉靖再了解不过他的想法,层层锦被覆盖上去,彻底深深掩盖住银票。锦被干净又松软,阻挡了一切可能的污秽,但燕子郗还是不想枕上去。

    楼沉靖就像他说的那样,抱着燕子郗躺上去,将人完整地放在身上,一点儿床都没挨着。

    楼沉靖身下就是锦被和银票,身上是爱人:“喜不喜欢?”

    燕子郗垂眸:“我怕掉下去。”一晚上都要这样么?虽然楼沉靖身上很舒服,健壮有力,但是燕子郗挺紧张的,他和人挨得太近,全身上下都不适,一边是觉得楼沉靖挺好,怀抱很舒服,一边又艰难控制自己杀人的欲—望。

    他额上带着薄汗,冷香氤氲,嘴唇不描而朱。易容术的边缘都有些脱落,颜料模糊了些许。

    楼沉靖深吸口气,暂时没去管其余的事情,顶着时淡时浓的杀气,将燕子郗扶上去坐着。这个姿势令他小心翼翼,又贪婪地看着燕子郗的反应。

    忍耐着不发声,很美。忍不住了,更美,楼沉靖觉得燕子郗头发是用星夜做的,才能那么黑,骨头是用冷雪做的,才能那么疏离又香,还有手,如玉肌,脖颈,细长胜过优雅的仙鹤……就连长相也十分耐看,要不是那层黑黄,定然也是风华绝代。

    楼沉靖眼中,燕子郗现在一身优点,什么杀气,什么令人闻风丧胆的暗杀堂堂主,都抵不过燕子郗现在展现的弱势。他只是流了些欢愉的眼泪,楼沉靖就想更精心地把他捧在手掌心。

    等香汗淋漓时,易容术边缘彻底模糊起来,楼沉靖一边动作不停,一边也感到不对,伸手去揩燕子郗脸上的颜料。

    燕子郗躲开不让他揩,尽力冷静:“别、这、样。”他气息很喘,从没试过的姿势令他束手束脚,偏偏又感觉不错。

    嗯,这样他不想掉下去,就只能更加紧地抱着楼沉靖,他一抱紧,感觉就更强烈,楼沉靖也更坏地加快攻势。就这样陷入诡异又羞耻的循环,不能放手,又不想抱紧,最后不得不抱紧,身心都是异样的感觉。

    楼沉靖当真不再用手去揩那颜料,只一边沉默地疯狂,一边盯着燕子郗的脸,颜料渐渐褪去,一半肌肤如白玉,衬着墨发轻扬,如碧蓝湖水中潋滟的月亮。一半又黑黄似陈年积痨者,风都能刮倒。

    哪张才是真脸,不言而喻。

    楼沉靖目光灼灼,想起燕子郗之前声情并茂说的,别人都认为他丑……这人怎么总爱骗人,连长相都要骗人,一本正经地做着调皮的事,要不是今天出了太多汗,楼沉靖估计自己还要被他骗很久。

    调皮还不认的小杀手,更让人想好好‘收拾’。

    一夜过去,等外边的天光照进来时,燕子郗才抬手捂住眼睛,他一动手腕,就觉得酸痛极了。

    他身上穿了干净衣服,床上也换了锦被,桌上还摆了支花儿,花瓣上都沾着新鲜露水,一看就是楼沉靖才去采的。

    按楼沉靖的习惯,他现在应该是去端早饭去了。

    燕子郗挺饿,只是没什么时间吃,他是真的很忙,放纵完了就要投身入工作中。

    燕子郗下床穿好衣服,将昨晚乱扔的银镖扯下,放进袖子中,他估摸着楼沉靖回来的时间,用手指蘸了些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简单的自己,抱着银镖眨眼睛,然后配了行文字:有事先离,下次再会。

    他的字清秀而有风骨,丰神俊逸,但是配图却清纯中透着不正经。

    等楼沉靖回来时,便瞧到了桌上的留言,他怅然若失,又生不起气来,谁能对着小杀手的模样生气?眨眼睛……真可爱。

    楼沉靖也在桌旁画了个自己,亲昵地环着小杀手,他一直看着这副水画,等茶水干了才离去。

    下次见面时,小杀手就要告诉他考虑得怎么样了?楼沉靖觉得燕子郗喜欢自己,心里甜蜜极了,连等待都变得幸福。

    江湖上却渐渐人心惶惶,风声都变得肃穆起来。

    空剑门何足道掌门疑已遇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他的贴身小童拿了一枚玉佩出来,玉佩上的图纹赫然是魔教象征,背面则写着一个六字。

    江湖中有阅历的人都认得,这是魔教高层才有的玉佩,而这枚玉佩的持有者,就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杀手燕卿。

    随着何掌门的失踪,越来越多正派受到杀害,他们尸体上的致命伤,无一不是被一枚寒光锃亮的银镖所伤。

    魔教暗杀堂一直没什么存在感,杀人也只是被买凶,行事低调无比。现在却以空前强悍的姿态出现在武林正道眼前,他们这才惊觉,魔教的势力的确过大了。

    今天暗杀堂能杀他,明天就能杀你,后天就是杀自己。人人自危,打着匡扶正道的名声,准备提前围剿魔教。

    楼沉靖不认为爱钱聪明的燕子郗,会做这样树敌的事情,他一个个地方蹲守,终于在绣花针薛和屋里感受到了冰冷的血气。

    绝对是那个小杀手的杀气,楼沉靖心里难受,脸上易容成薛和的样子,站在院子中间。

    “哪位朋友来此,可出来一叙。”他模仿着薛和说话,中气十足。

    “认不得我吗?楼沉靖。”燕子郗身影现出,墨发飞扬,脸上的鬼面具张扬得紧:“你跑了那么多天,不就是想见我,现在又在明知故问什么。”

    楼沉靖一见真是他,眼都红了:“是我明知故问,我怕你又不认。你这么多天不出现,我很想你,你却就是忙着杀这些人?你到底要做什么?”

    何足道掌门明明对小杀手很好……这样他也下得了手吗?

    燕子郗有问就答:“我记得我之前告诉过你,我要夺取魔教,我现在就在努力啊。”他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一脸冷淡:“啊,那么多人因魔教而死,现在他们似乎已经在商量战术。等他们攻上魔教,就是我的可趁之机。”

    楼沉靖不敢苟同:“这些人都是无辜的,就为了你的野心,你就要杀那么多人,你……”行事实在太过分:可知错?”

    燕子郗歪头道:“我没错,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无法避免,况且。”他算了一下账:“他们都是暗杀堂榜上有名的任务目标,都是我的任务对象,我只是先集中送他们一程而已。”

    他冥顽不灵,楼沉靖说什么都没用。

    最后燕子郗也很不高兴,他就不该现身和楼沉靖谈话的,糟心。他转身要走,楼沉靖不甘心:“你,你上次考虑得怎么样了?”

    燕子郗很烦被说教,从袖子里拿出票据,放在地上:“我们不合适,东西还你。”他对找个人来处处管自己没兴趣。

    楼沉靖一听被拒绝,心里的冷意遍布全身,他想拦住燕子郗,可惜现在一旁暗处有许多暗杀堂的人,楼沉靖没有胜算,只能生生止住冲动,眼睁睁见着日思夜想的人绝情离去。

    他回去就像失了所有魂魄,偏偏有人不断在耳边念着魔教多可恨,燕卿多可恶。

    一日不见燕子郗,楼沉靖压抑自己,勉强能忍得了,一日超过一秒,楼沉靖都实在不能忍。

    他也带了人去围剿魔教,暗中想先只身去魔教,将燕子郗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来。

    他手上有燕子郗给的地图,找了条合适的路走,却很快迷了路。

    楼沉靖皱眉研究地图,几经波折,只在地图上找到了一条正确的路线,那条最近的路,直通阎洪所在山峰。

    楼沉靖再细细看,其余错误的路线,一开始的地形地貌也是对的,只在后面乱指引起来。

    他心里发凉,觉得知道了燕子郗给他地图的意图。他携武林正道,都想杀阎洪,最容易挑选的就是那条正确的路线,等他们攻上去杀了阎洪或是重伤阎洪后,再要想逃出来,又会被错误的地图所蒙骗迷路,落入燕子郗掌中。

    说不定那只杀手手里还有份一模一样的假地图,在关卡处设下埋伏,只等着他们去自投罗网。

    他又骗他,骗人时连眼都不眨,人命都在他掌中被算计玩弄。

    楼沉靖返回山底下,他跑了一天一夜,连燕子郗一面都没见到,他准备和别人一起攻上魔教。都是魔教,教坏了那只小杀手,对他好的何足道被他杀害,无辜人为他的野心殉葬,还有地图……小杀手很清纯是真的,但是坏也是真的。

    楼沉靖铁了心,要把燕子郗纠回正途,无论用什么方法,强硬手段也好,不求他回归正道,只求不再那么邪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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