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Chapter 30 分歧。
然而，未过多久，王室灵者的陆浮纷纷停在竟是夏西所曾见过的建筑之前——
灵者学院。
当赤君将陆浮减速停下，夏西看到眼前浮现出的是那一片占地硕大的雪白建筑群时，不由当真惊讶，万没想到今天会重返这里。
而灵者学院的副院长今日未曾现身，时间并非胜利日，学院中也仍无学生身影……不，不止没有学生，连教师也完全没有。今天，除了王室灵卫队这几人之外，这偌大学院之内竟空无一人。
夏西跟随着诸位灵者在空荡学院中越行越快，想不通此行什么目的。同时，极为反常的是连赤君都已陷入沉默。身边没有初，也没有赤君那些不分轻重的玩笑……她不由一时感觉不适，只觉气氛凝重，使人不安。
******
学院深处有一片独立的巨大建筑，高有二层，风格却并不像用于教学，更似是某种实验基地。夏西跟随赤君等人快步进入其内，只见其内部装饰类似于王室灵卫队的一层大厅。
而此刻，王、五大王室、初以及五位王室的护行灵者已均聚集在此——护行灵者站在各自侍奉的主君身后，而初则站在王身旁，仍然一身笔挺黑色制服，神色严峻，注视夏西跟随所有人踏入此间。
“怎么灵卫队的人都来了？”坐在王右手边的女人，那名为佳娜的亲王见此形势不由一挑眉，转而向王发问，面容之苍白尖锐以及满手的昂贵戒指与夏西往日记忆如出一辙：“甚至灵石宿主也一同出现？难道，我们今天不是来此观摩新型武器的释放效果？”
她当面称呼夏西为灵石宿主，从未曾将她当做活人看待。
“而且你，”王的兄长尤塔忽而一脸不悦，指向刚到场的赤君一行人中的一位灵者：“席拉，你不已在足五宴上被任命侍奉姬娜公主为主君？为何现在出现在此？？”
“因他受到队长号召，”站在王身旁的初开口说道，声音中的冷峻在面对王室时也依旧坚固：“务必以今日任务为首选执行。”
“队长？”尤塔发出一声不屑笑音，仍认为这灵者有失职责，冷淡瞥了夏西一眼：“我记得莉法已经……”他说到此处忽然停顿，目光转而看向初：“还是说，王已……”
“没有错。”王点头，认可了尤塔的猜测。他虽然只是坐在大厅首座，周身压迫感却仍如在最高王座之上一般让人只能仰视：“今日起初便作为王室十二灵卫队的代理队长。直至下一任宿主寻得，夏西事宜解决，便举办正式任命仪式。”
“王当真心意已决？”坐在距离王右侧最远位置的男人则突然开口。夏西从未听过此人在会议中发言，算来应该是她最不熟悉的乔安亲王——那男人看上去年龄偏少，比贝芙年长不了几岁，但面容间却有种阴郁憔悴之感。似乎极其擅长隐蔽自身，不说话时很难被他人注意：“印象中，异乡人成为王室灵位队队长，史来还是第一次。”
“乔安哥哥，按照国之律法，初既然已作为灵者，就不应再有异乡人的概念了……”贝芙轻声反驳，她坐在距离乔安最远的位置：“而且初，无论从各种方面来说，都是继莉法之后，十二灵卫队中最优秀的灵者……”
“啊哈，”乔安不由爆发出声调阴郁的笑声：“看来贝是已经有了准备，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是什么。但现在就开始向着外人说话，是不是稍早了些？”
他那话语暗指贝芙或将与初联姻一事，笑容又阴冷不善。一贯温润有如贝芙则不由蹙眉。但她终究没有反驳。
******
“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请王解释下为什么所有灵者、灵石宿主以及竟然还有一个管家，都来到这里。”佳娜微微向王一笑，打断乔安话锋，将话题引回。
“此处二层配有厨间，烦请凯去往准备饮食茶点。”而初先行开口，待凯闻言上楼离开此间后，他再替王发出命令：“灵卫队的各位，暂时在外等待。无论如何烦请保证此地不受干扰。无我指令，任何外人不可踏入此间。”
“是！”王室灵卫队的众位灵者齐声回答，随即一同向外退去。
“这是做什么？！”乔安不由讶异，看着除初以外的所有灵者忽然全部离开此间，直至室内只剩下王室六人、初、夏西和凯。
初未应声，回身将手触碰在墙壁之上。随即，整体墙壁有一道流光闪过，墙壁内侧的边缘处随之闪现了一道光壁屏障——似乎是只有灵者在基地内部才能启动的东西。很快，其光壁蔓延在整个基地外层，完全封锁了室内空间。
“佳娜、罗勒、乔安、尤塔、贝芙……”
此时，王伊始轻声开口，声音如同冷风吹至无人之境：“在座诸位，是我第四空间正统王室，分别掌握了国之司法、国防、财政、科技、教律，五大命脉。倘若其中出现叛国者，或许，我可假作不知此事，在日常间加以辨别会更为稳妥，也不必如此张扬处理，惹得民心不安。但王室，乃国之核心，民众之基石。我实在，无法容忍其中竟然存有勾结其他空间势力的叛徒。”
“叛、叛徒？！”贝芙不由惊声呼出，难以置信。可见下座五人均是诧异至极，眉头逐渐紧锁。
王没有回应他这五位血亲面容间的惊诧，声音依旧纵轻，却如同能够遮蔽烈日的乌云：“灵者学院的这一处实验基地，有着最为坚固的防御屏障。此间防御系统启动后，无论灵者之力还是护卫队武器，从外部都不可能将屏障解除。两日前，我以新型武器实验为由驱散了学院中所有教师、学生。毕竟，若要让我们直接面对彼此，找出那异心之人究竟是谁，则实在不存在其他地方，可比这里更为合适。”
“王口口声声说我们之间存在叛国者，”佳娜开口，站起身来，她披了黑色披肩遮盖抹胸长裙，此刻严峻神情如同黑质的冰山：“又如何证明？但如果真有证据，难道还说不出具体来自于谁？王可别是受了什么小人蛊惑。”
“想看证据？”王回答，神态间举重若轻，只是对初说道：“那么，烦请初来为各位亲王展示证明。”
夏西起先听到“证据”二字，还以为会需要自己出面作证，却未想到王只是同初对话。而初则从制服的上衣口袋中取出了一条窄边丝带——仔细来看，竟然是夏西自己在足五宴那天系于脖颈上的暗蓝色的礼带！
初调整好那条礼带，右手以某种手法轻按其正中那块用以装饰的白色宝石，却见宝石隐约发出青色光芒，白色外壳褪去，内部竟是……摄像针孔！
初操作那宝石外壳内暗藏的机关，讲述缘由时无视了夏西震惊得已有苍白的面色：“雨木意外发生后，我总有种不好预感。足五宴人多口杂，意外之事在所难免，所以我提前在夏西礼带上安装了摄像针孔。确未想到，那日当真发生不测。”
他说着，调动微型机关按键，摄像孔逐渐在空中投射出足五宴那夜的录像内容——以夏西的视角逐一播放出来：她的落水，上岸，到达庄园客房，初的训斥，初的离开……随即很快伴随着一阵敲门声响，什么人出现在门口。
显然她以为是初有什么事还要交代，很快过去应门，但随后却被来者瞬间推倒。那壮汉一副亲王护卫队装束，快速关门后……他扑来扼住夏西的脖颈……
男人的手按在礼带上遮挡了摄像头视野，录像内容也到此戛然为止。初将画面调整为那壮汉刚进入房间的片段，影像中有其清晰的正脸。
“这人……是……”乔安惊讶得脱口而出，随即停了话语，面容僵硬起来。
“看穿着竟然是……亲王护卫？！”尤塔接而说道，也同样无比震惊。几位亲王为详细看清录像内容而已纷纷站起身来，围拢在投映于空中影像之前。
“亲王护卫队管制何其严格自不必我说，”王说，此刻只有他还留坐于首座，锋利目光从五位王室观察影像内容的面色逐一流过：“你们当然明白，护卫队，不存在外人混入的可能性。一丝、一毫，都不可能。”
“可是……竟然要杀害灵石宿主？！”尤塔仍然难以置信，且逐渐恼怒起来：“灵石，是国的基石……为什么要毁灭它？！方方经历过战争……我们为了灵石付出多少代价？！”
“所以，这就是王所说的叛国罪？王室中的什么人在和外部势力的勾结？只是，我没见过这个人，”佳娜率先讲道，把自己撇干净，随即将目光转向夏西：“说来奇怪，那壮汉直接扼住你脖颈……你竟安然无恙？”
“我……”夏西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因为初竟然不加通告就为自己装了隐形摄像……而感到难以置信。加之她再次以第一人称视角看到死亡那夜，本身因为休克导致的失忆逐渐重新回想起来——自己那天，其实是被刺死的。
两刀。
那种身体被刺穿的的痛苦和绝望，带着鲜活的血腥气息，一瞬间重返脑海。
可是，那壮汉身体强健，分明可让她直接窒息而死。所以为什么还要用刀……？为什么是两刀？？
“当时我安排了赤君来接夏西，幸他及时赶到，”初开口为始终沉默的夏西回答，避免其余王室知晓夏西其实当场死去的事实：“那壮汉被赤君制服后却自尽而亡。后续我们将其尸体处理，以免惊扰足五宴中不知情者。若行刺一事外传，夏西不好以莉法身份发声，且民众定将夸大其词……”
其实，初后来再说了些什么，夏西都没有再听了。她回想到前天晚上，他曾帮她系上那条礼带，动作温柔，几乎如同从后背拥抱。他调整了她脖颈间那颗宝石的角度……
她为了不影响他系出的那个好看的结，一直戴着，一夜未曾摘下。
“你……还好？”不知何时罗勒亲王走来夏西身边。他低声问她，原本是出于今日其他事务才戴了翻译器，恰巧此时可以帮助他和夏西对话。
他走进过来端详夏西苍白面色，似乎从足五宴那夜开始就额外关注她：“那天没受伤罢？”
可她根本没看罗勒，饱受伤害的清澈瞳仁中只倒映了初一人身影：“你……为什么这样做？”
她的声音很轻，没有任何重量。只是在她开口时其他人均是沉默，因此在场所有人都旁观着夏西对初的质问。
初正着手将礼带中隐藏的机关收起来，没有回答夏西。
“……为什么，这一切，不能提前告诉我？”然而夏西完全停不下来，泪水已在眼中打转：“我又不会反对你的监控……可你这样做……我……好像个傻子一样啊！为什么……不能先同我说呢？”
“我认为没有必要。”初回答，声音就像平静的冰面。
“没有……必要？”她已经极力在控制了。吐字还是纤细得如同影子。
“无论我是否通知你，此事一律仍会发生。”他却不是会因对方流泪而温柔细语的人：“我所做的，终归还是保护你的安全。”
“保护我的安全？……还是灵石的安全？！”她愣怔怔地问他：“你拿我当什么？其实你和他们一样，只拿我当个容器吧？！所以根本不必顾虑我的感受和尊严？也觉得根本没有必要事先告诉我今天会当众放出监视我的录像……我就是一个……东西！”
初沉默片刻，也感到此间所有目光都集中于自己。他看着夏西时眼神似乎有些哀伤，但也只有一瞬而已。最后，他给出的答复是：“现在我在办理公事，请你不要妨碍。”
夏西摇摇头，与此同时泪水溢出眼眶：“我都在想什么呢？你怎么可能当我做朋友？认识连十天都不到……我为什么会这么相信你？！”
说着，她后退几步，只想离开这里。而此间防御系统已经启动，如果没有灵者力量从内部解开机关，便任何人都不可离开。夏西只能转身向楼上走去，不想再看到初，不想再任由那张冷峻面孔对自己的崩溃视若无睹。
罗勒看到夏西离开，本想跟去安慰，但他方方走出两步便被王冷声唤住。
同时，初的英灵者能力幻化出的坚硬的光壁，将罗勒与离去的夏西完全隔断。
******
“所以，”佳娜见势不由微笑，同玫瑰一样的神秘带刺：“王从此刻开始，就要像对待犯人一样开始审问我们了，是吗？”
王闻言后不由也是涌起笑意，但其笑靥却让人观之可怖。他回答佳娜，周身阴森感与其不相上下：“佳娜姐姐，你错了。我所做，是为了让你们五位中的清白者，能够避免死刑。”
灵者学院。
当赤君将陆浮减速停下，夏西看到眼前浮现出的是那一片占地硕大的雪白建筑群时，不由当真惊讶，万没想到今天会重返这里。
而灵者学院的副院长今日未曾现身，时间并非胜利日，学院中也仍无学生身影……不，不止没有学生，连教师也完全没有。今天，除了王室灵卫队这几人之外，这偌大学院之内竟空无一人。
夏西跟随着诸位灵者在空荡学院中越行越快，想不通此行什么目的。同时，极为反常的是连赤君都已陷入沉默。身边没有初，也没有赤君那些不分轻重的玩笑……她不由一时感觉不适，只觉气氛凝重，使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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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深处有一片独立的巨大建筑，高有二层，风格却并不像用于教学，更似是某种实验基地。夏西跟随赤君等人快步进入其内，只见其内部装饰类似于王室灵卫队的一层大厅。
而此刻，王、五大王室、初以及五位王室的护行灵者已均聚集在此——护行灵者站在各自侍奉的主君身后，而初则站在王身旁，仍然一身笔挺黑色制服，神色严峻，注视夏西跟随所有人踏入此间。
“怎么灵卫队的人都来了？”坐在王右手边的女人，那名为佳娜的亲王见此形势不由一挑眉，转而向王发问，面容之苍白尖锐以及满手的昂贵戒指与夏西往日记忆如出一辙：“甚至灵石宿主也一同出现？难道，我们今天不是来此观摩新型武器的释放效果？”
她当面称呼夏西为灵石宿主，从未曾将她当做活人看待。
“而且你，”王的兄长尤塔忽而一脸不悦，指向刚到场的赤君一行人中的一位灵者：“席拉，你不已在足五宴上被任命侍奉姬娜公主为主君？为何现在出现在此？？”
“因他受到队长号召，”站在王身旁的初开口说道，声音中的冷峻在面对王室时也依旧坚固：“务必以今日任务为首选执行。”
“队长？”尤塔发出一声不屑笑音，仍认为这灵者有失职责，冷淡瞥了夏西一眼：“我记得莉法已经……”他说到此处忽然停顿，目光转而看向初：“还是说，王已……”
“没有错。”王点头，认可了尤塔的猜测。他虽然只是坐在大厅首座，周身压迫感却仍如在最高王座之上一般让人只能仰视：“今日起初便作为王室十二灵卫队的代理队长。直至下一任宿主寻得，夏西事宜解决，便举办正式任命仪式。”
“王当真心意已决？”坐在距离王右侧最远位置的男人则突然开口。夏西从未听过此人在会议中发言，算来应该是她最不熟悉的乔安亲王——那男人看上去年龄偏少，比贝芙年长不了几岁，但面容间却有种阴郁憔悴之感。似乎极其擅长隐蔽自身，不说话时很难被他人注意：“印象中，异乡人成为王室灵位队队长，史来还是第一次。”
“乔安哥哥，按照国之律法，初既然已作为灵者，就不应再有异乡人的概念了……”贝芙轻声反驳，她坐在距离乔安最远的位置：“而且初，无论从各种方面来说，都是继莉法之后，十二灵卫队中最优秀的灵者……”
“啊哈，”乔安不由爆发出声调阴郁的笑声：“看来贝是已经有了准备，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是什么。但现在就开始向着外人说话，是不是稍早了些？”
他那话语暗指贝芙或将与初联姻一事，笑容又阴冷不善。一贯温润有如贝芙则不由蹙眉。但她终究没有反驳。
******
“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请王解释下为什么所有灵者、灵石宿主以及竟然还有一个管家，都来到这里。”佳娜微微向王一笑，打断乔安话锋，将话题引回。
“此处二层配有厨间，烦请凯去往准备饮食茶点。”而初先行开口，待凯闻言上楼离开此间后，他再替王发出命令：“灵卫队的各位，暂时在外等待。无论如何烦请保证此地不受干扰。无我指令，任何外人不可踏入此间。”
“是！”王室灵卫队的众位灵者齐声回答，随即一同向外退去。
“这是做什么？！”乔安不由讶异，看着除初以外的所有灵者忽然全部离开此间，直至室内只剩下王室六人、初、夏西和凯。
初未应声，回身将手触碰在墙壁之上。随即，整体墙壁有一道流光闪过，墙壁内侧的边缘处随之闪现了一道光壁屏障——似乎是只有灵者在基地内部才能启动的东西。很快，其光壁蔓延在整个基地外层，完全封锁了室内空间。
“佳娜、罗勒、乔安、尤塔、贝芙……”
此时，王伊始轻声开口，声音如同冷风吹至无人之境：“在座诸位，是我第四空间正统王室，分别掌握了国之司法、国防、财政、科技、教律，五大命脉。倘若其中出现叛国者，或许，我可假作不知此事，在日常间加以辨别会更为稳妥，也不必如此张扬处理，惹得民心不安。但王室，乃国之核心，民众之基石。我实在，无法容忍其中竟然存有勾结其他空间势力的叛徒。”
“叛、叛徒？！”贝芙不由惊声呼出，难以置信。可见下座五人均是诧异至极，眉头逐渐紧锁。
王没有回应他这五位血亲面容间的惊诧，声音依旧纵轻，却如同能够遮蔽烈日的乌云：“灵者学院的这一处实验基地，有着最为坚固的防御屏障。此间防御系统启动后，无论灵者之力还是护卫队武器，从外部都不可能将屏障解除。两日前，我以新型武器实验为由驱散了学院中所有教师、学生。毕竟，若要让我们直接面对彼此，找出那异心之人究竟是谁，则实在不存在其他地方，可比这里更为合适。”
“王口口声声说我们之间存在叛国者，”佳娜开口，站起身来，她披了黑色披肩遮盖抹胸长裙，此刻严峻神情如同黑质的冰山：“又如何证明？但如果真有证据，难道还说不出具体来自于谁？王可别是受了什么小人蛊惑。”
“想看证据？”王回答，神态间举重若轻，只是对初说道：“那么，烦请初来为各位亲王展示证明。”
夏西起先听到“证据”二字，还以为会需要自己出面作证，却未想到王只是同初对话。而初则从制服的上衣口袋中取出了一条窄边丝带——仔细来看，竟然是夏西自己在足五宴那天系于脖颈上的暗蓝色的礼带！
初调整好那条礼带，右手以某种手法轻按其正中那块用以装饰的白色宝石，却见宝石隐约发出青色光芒，白色外壳褪去，内部竟是……摄像针孔！
初操作那宝石外壳内暗藏的机关，讲述缘由时无视了夏西震惊得已有苍白的面色：“雨木意外发生后，我总有种不好预感。足五宴人多口杂，意外之事在所难免，所以我提前在夏西礼带上安装了摄像针孔。确未想到，那日当真发生不测。”
他说着，调动微型机关按键，摄像孔逐渐在空中投射出足五宴那夜的录像内容——以夏西的视角逐一播放出来：她的落水，上岸，到达庄园客房，初的训斥，初的离开……随即很快伴随着一阵敲门声响，什么人出现在门口。
显然她以为是初有什么事还要交代，很快过去应门，但随后却被来者瞬间推倒。那壮汉一副亲王护卫队装束，快速关门后……他扑来扼住夏西的脖颈……
男人的手按在礼带上遮挡了摄像头视野，录像内容也到此戛然为止。初将画面调整为那壮汉刚进入房间的片段，影像中有其清晰的正脸。
“这人……是……”乔安惊讶得脱口而出，随即停了话语，面容僵硬起来。
“看穿着竟然是……亲王护卫？！”尤塔接而说道，也同样无比震惊。几位亲王为详细看清录像内容而已纷纷站起身来，围拢在投映于空中影像之前。
“亲王护卫队管制何其严格自不必我说，”王说，此刻只有他还留坐于首座，锋利目光从五位王室观察影像内容的面色逐一流过：“你们当然明白，护卫队，不存在外人混入的可能性。一丝、一毫，都不可能。”
“可是……竟然要杀害灵石宿主？！”尤塔仍然难以置信，且逐渐恼怒起来：“灵石，是国的基石……为什么要毁灭它？！方方经历过战争……我们为了灵石付出多少代价？！”
“所以，这就是王所说的叛国罪？王室中的什么人在和外部势力的勾结？只是，我没见过这个人，”佳娜率先讲道，把自己撇干净，随即将目光转向夏西：“说来奇怪，那壮汉直接扼住你脖颈……你竟安然无恙？”
“我……”夏西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因为初竟然不加通告就为自己装了隐形摄像……而感到难以置信。加之她再次以第一人称视角看到死亡那夜，本身因为休克导致的失忆逐渐重新回想起来——自己那天，其实是被刺死的。
两刀。
那种身体被刺穿的的痛苦和绝望，带着鲜活的血腥气息，一瞬间重返脑海。
可是，那壮汉身体强健，分明可让她直接窒息而死。所以为什么还要用刀……？为什么是两刀？？
“当时我安排了赤君来接夏西，幸他及时赶到，”初开口为始终沉默的夏西回答，避免其余王室知晓夏西其实当场死去的事实：“那壮汉被赤君制服后却自尽而亡。后续我们将其尸体处理，以免惊扰足五宴中不知情者。若行刺一事外传，夏西不好以莉法身份发声，且民众定将夸大其词……”
其实，初后来再说了些什么，夏西都没有再听了。她回想到前天晚上，他曾帮她系上那条礼带，动作温柔，几乎如同从后背拥抱。他调整了她脖颈间那颗宝石的角度……
她为了不影响他系出的那个好看的结，一直戴着，一夜未曾摘下。
“你……还好？”不知何时罗勒亲王走来夏西身边。他低声问她，原本是出于今日其他事务才戴了翻译器，恰巧此时可以帮助他和夏西对话。
他走进过来端详夏西苍白面色，似乎从足五宴那夜开始就额外关注她：“那天没受伤罢？”
可她根本没看罗勒，饱受伤害的清澈瞳仁中只倒映了初一人身影：“你……为什么这样做？”
她的声音很轻，没有任何重量。只是在她开口时其他人均是沉默，因此在场所有人都旁观着夏西对初的质问。
初正着手将礼带中隐藏的机关收起来，没有回答夏西。
“……为什么，这一切，不能提前告诉我？”然而夏西完全停不下来，泪水已在眼中打转：“我又不会反对你的监控……可你这样做……我……好像个傻子一样啊！为什么……不能先同我说呢？”
“我认为没有必要。”初回答，声音就像平静的冰面。
“没有……必要？”她已经极力在控制了。吐字还是纤细得如同影子。
“无论我是否通知你，此事一律仍会发生。”他却不是会因对方流泪而温柔细语的人：“我所做的，终归还是保护你的安全。”
“保护我的安全？……还是灵石的安全？！”她愣怔怔地问他：“你拿我当什么？其实你和他们一样，只拿我当个容器吧？！所以根本不必顾虑我的感受和尊严？也觉得根本没有必要事先告诉我今天会当众放出监视我的录像……我就是一个……东西！”
初沉默片刻，也感到此间所有目光都集中于自己。他看着夏西时眼神似乎有些哀伤，但也只有一瞬而已。最后，他给出的答复是：“现在我在办理公事，请你不要妨碍。”
夏西摇摇头，与此同时泪水溢出眼眶：“我都在想什么呢？你怎么可能当我做朋友？认识连十天都不到……我为什么会这么相信你？！”
说着，她后退几步，只想离开这里。而此间防御系统已经启动，如果没有灵者力量从内部解开机关，便任何人都不可离开。夏西只能转身向楼上走去，不想再看到初，不想再任由那张冷峻面孔对自己的崩溃视若无睹。
罗勒看到夏西离开，本想跟去安慰，但他方方走出两步便被王冷声唤住。
同时，初的英灵者能力幻化出的坚硬的光壁，将罗勒与离去的夏西完全隔断。
******
“所以，”佳娜见势不由微笑，同玫瑰一样的神秘带刺：“王从此刻开始，就要像对待犯人一样开始审问我们了，是吗？”
王闻言后不由也是涌起笑意，但其笑靥却让人观之可怖。他回答佳娜，周身阴森感与其不相上下：“佳娜姐姐，你错了。我所做，是为了让你们五位中的清白者，能够避免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