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马车上装的是啥?”

    “之前咋交代你的?啊?这么快就忘了?”

    “不该问的不问,能装聋作哑最好。嘿嘿嘿。”

    “这不得了?记着,你只管负责安全,一切吃喝住宿等事宜,自有馨儿安排、照料。”

    水墨恒对待水蛋,与对待馨儿的方式不同。

    什么都不让水蛋问,既是因为水蛋的性,也是因为这些事情的独特性和隐蔽性,甚至危险性。

    馨儿不同,进宫三年多了,一直陪在李贵妃和太的身边,关于皇上的一些糗事儿和病根早有耳闻。所以,当水墨恒直言相告皇上让他南下剿匪的主要目的时,馨儿并不感到有多惊奇。

    只是,为何要将莫秋楠扮作女人混在其中?

    这也太……

    馨儿难以理解。

    当日,莫颜对莫秋楠可谓伤透了心,举在半空的刀又撤了回来,觉得莫秋楠像女人,不屑于杀这种货色。

    而水墨恒觉得莫秋楠的音容笑貌更像女人,至于行为哪像?简直就是禽兽,原始、冲动,情绪不受思想控制,所以才会一连作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那就送给朝中寂寞的太监吧。

    水墨恒当时这么想,谁喜欢谁拿去,免费赠送。

    殷正茂是个明白人儿,当然知道水墨恒在韦银豹的地带搜罗美女一事,只是不明白为何尽选“该死”的?

    “殉葬。”水墨恒声地解释。

    “殉葬?给谁殉葬?”殷正茂听了,惊愕不已,舌挢不下。

    只因殉葬制度早已被明英宗朱祁镇废除。

    用活人殉葬,是古代一项残忍野蛮的制度,早在龙山文化时期(五千年前)就出现了人殉,秦汉以后有所收敛,代之以木佣、陶俑,到了明朝,人殉之风又死灰复燃。

    因为朱元璋,首开恶例。

    在明朝的皇帝中,英宗朱祁镇被公认没有什么建树。

    土木之变中,朱祁镇被也先掳去,先后两次当皇帝,一次当太上皇,一生受制于人,活着的时候相当憋囚。可偏偏就是他,做了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

    坚决废除殉葬。

    将这个惨无人道的制度画上了句号。

    所以,当水墨恒提及殉葬时,殷正茂十分惊讶。虽然他也听皇上得了绝症,好日恐怕不多了,但既然先祖将殉葬制度废止,朱载垕绝不会倒行逆施。

    水墨恒只得将实情告知,皇上得的是性病。

    这么一,殷正茂更加不解,既然得的是性病,那应该绝欲才对呀,还搜罗美女干啥?

    若非水墨恒亲眼所见,常人很难想象一个得了性病的人,竟然**十分强烈,慧根彻夜不垂。无论是从现实,还是医理,这都不过去。

    但事实就是事实。

    所以,当皇上的女人有点危险,万一防备设施失效,便会染上这种可怕的病毒,跟“殉葬”有啥区别?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殷正茂总算明白了,煞有介事地笑道:“皇上素日吃的是啥药?果真有如此神奇?”

    “嘘……”

    水蛋出发时,十分低调,准确地,是偷偷的。

    只雇佣了两辆马车,一辆与向甜、莫氏老爹、馨儿共乘,一辆是给皇上备的“礼物”,除了莫秋楠。将他放在女人堆中,还真看不出来是个爷们儿。

    馨儿依依不舍,可没办法,京城里有改变她命运的人,若不是李贵妃,馨儿跟着她爹,不会像生活在宫中那般衣食无忧。

    当初,李贵妃对馨儿承诺,此情馨儿也曾与水墨恒言过,若有一天馨儿有了心上人,李贵妃便将她风光地嫁了。可如今,馨儿的心上人是个“牛人”,有时候她想着难免泄气。

    所以,前两日水墨恒瞧着她的肚时,馨儿才会生出一股怨恨之气来,若是自己的肚也像向甜一样鼓起来,那结果或许又是另外一个样,正室虽不敢奢望,妾室总得有一个席位。

    可惜……

    如今回到宫中,又不知变卦。

    而且水墨恒有了军功,回京后必将更“牛”,那两人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拉越大。因此,馨儿上马车时,虽不舍,也不乐。

    女儿的心思。

    水墨恒即便再聪明,又哪会想得到?

    况且,在水墨恒的心中,根本没有那些门户之见,谁一定要门当户对?只要能到一块儿,有默契感,就可以在一起,像水蛋和向甜一样,你觉得我好,我觉得你好,那就oK了。

    水墨恒没有任何承诺给馨儿,只是因为他现在的心还在李贵妃身上,他自见李贵妃的第一眼起,便将她当成张娜。

    这是他心中的一个死结。

    馨儿不知,若知道水墨恒梦中呼喊的“娜娜”与李贵妃长得一模一样时,那她的心更碎了一地。

    两人感情虽然很好,可想的完全不在一个道上。

    “路上别耽搁,等我回来。”水墨恒交代了最后一句话,目送两辆马车绝尘而去,隐隐觉得哪儿还有做得不够好的,可想来想去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莫颜和莫白暂时留在水墨恒的身边。

    莫白性情变淡了许多,完全不像以前那个喜笑颜开的她,眼中充满了忧郁和哀愁,经常独自一人坐在窗下,静静地望着天上的月亮出神。

    “姐姐,你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

    莫氏老爹去了京城后,莫白拉着莫颜,面无表情地问,似乎生无可恋。这让莫颜着实吃了一惊,慌忙将水墨恒找来。

    “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而活,总之活着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水墨恒开导,对于穿越而来的他,更清楚“生命”意味着什么——一定活出自己的味道,活得开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我找不到人生的方向,活着实在没什么意思。”莫白幽怨地叹道,“我没姐姐那般本事,可以自学瓦氏双刀功,上战场杀敌。我只是一个悲情的女。”

    “为什么不能像从前那样?”水墨恒问。

    “以前是什么样?像个傻,逢人便笑。”莫白伤情地言道。

    “以前的你,是真实的你。”

    “现在的我,难道是假的装的?”莫白着着,竟伤心地落泪。

    “你不是还要随我去京城看皇宫、见皇上吗?”

    “看完见完又如何?之后呢?”

    “坡芽村被毁,难道你没想过有朝一日要重建吗?”水墨恒为了给莫白的生活赋予新的希望,提出了这个想法。

    其实,重建坡芽村,在水墨恒的脑海中盘旋了很久,自得知坡芽村被灭的那一刻,他便想过由莫颜、莫白选址再传承。这样,既可以弥补她俩心里的缺憾和愧疚,又可以给她们树立新的人生目标,重拾生活的希望。

    果然,莫白一滞,继而一笑。

    难得呀!这是她被莫秋楠偷过之后第一次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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