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没睡好的不止黄叶一人,占星城典史家,及典史一家的周围,都是没得安生。典史家夜里突发大火,但让人想不通的是,明明看是有人纵火,但纵火只是为了烧掉一处柴棚?

    第二日,占星城城守约见了黄叶及阳童,这事情是百里家出面安排。没过几日,占星翁家被抄家,阳家也收回了他们自己的老宅,至于那位典史如何,黄叶没去关心,阳家已经安排妥当,他则是离开占星,直奔允宁。

    允宁这种大港,是黄叶见到过不次于扶风港那样的港口,众多的泊位,绵延几十里。他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一处地盘,那就不是为了讲理而来。太平洋号的炮口,直接对向了港口,而他的长江号和飞鹰号,游弋在港口附近,对于出入港口的船只,展开攻击。一时间,港口周围混乱一片,还好,那些船只一旦离开港口区域,或者泊回港内,就不会再招惹到继续的攻击。

    战争中成长起来的琴瀚国,对于挑衅,反应速度很快,不多时,几十条的战船,逼向了黄叶船队。就在这时,只见太平洋号上面的烟囱开始冒出浓烟,这条武装怪兽直接迎向了琴瀚战船。船上各类火炮,喷射出致命的弹丸,只是两个穿插,这只迎过来的船队,就被打得灰溜溜地回到了港内。

    一战失利的消息,也被快速传递回了朝堂。允宁是首都,事件发生又在允宁港,这种消息传递速度不会太慢。

    朝堂之上,一位大臣在陈述着刚刚发生的事情,“那条巨船,没有风帆,但却是无风自行,巨船之上,远距离就可以直接击伤我方战船,这绝非人力能及!”

    “一派胡言,这是为失败寻找理由吗?我看海军都督是不是该再议人选?”边上另一大臣开始提出反对意见。

    “海军面对对方几条船只,不足两刻就有十余条战船侧舷被打出大洞,这是事实。”又一大臣站出说话。?“……”

    琴瀚国朝堂一片混乱,“咳!”皇帝斛郯一声咳嗽之声,朝堂下面,方才渐渐恢复平静,“苌爱卿,说说看,我们的战船损失如何?”

    被皇帝点名的朝臣名为苌春,现为海军都督,今日他收到允宁港海军回报,海军上尉在允宁港驱逐几条作乱船只时,竟然受到重创,十几条船只受到不同程度伤害,而船上官兵,也有一定伤亡,苌春不敢怠慢,亲自去港内察看了情况,结果让他震惊。“启禀皇上,船只损伤微臣亲自察过,几寸厚的船板,被洞穿,如此怪异,古今未见!”说完,苌春看了看刚刚攻讦自己的大臣,面色黑沉,不带丝毫表情。

    “针卿家,你再派一快马,到港口查看,是否有如此怪异之事!”皇帝又开口了,而这位被皇帝点名的大臣,名为针锐,为督察院官员。

    可还没等这位针锐开口,突然,边上又一名大臣开口了,“微臣得到过消息,前段时间,卫罡国和璩存国也是受到此等怪船袭击,这才导致他们战火平息,看来苌都督所言非虚。”

    当初知道卫罡国与璩存国罢战真实原因的并不多,但听说他们遭遇的却是不少,因而,马上有很多大臣附和。

    这时,斛郯的脸色黑了下来,“多去几人到港内,一定要仔细察看!”

    再有多少人去察看,结果也是一样,等几人返回朝堂,那些反驳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出现,不仅是反驳的声音没了,就是其他的声音也听不到,朝堂之上出现了死一样的沉寂。

    “苌爱卿,你有什么看法?”朝堂的安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斛郯又把眼光放在了苌春身上。

    “听闻这几条怪船,只是在港口游弋,似乎只对于进出港口船只发动攻击,他们是不是有着别的目的?”苌春也是经过下人的汇报,才得出这样结论,他希望能够息事宁人,可不希望战火继续燃起,那样,他这个都督就有得难受了。

    “速去探明对方来意。”斛郯发话了,而朝堂之上的苌春则是稍稍松了口气。只要不让他去攻击这几条怪船就好,一旦展开谈判,什么事情不能谈呢?

    打探消息的人由苌春派出,这人见到黄叶后,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他可是得到苌春的授意,只要能打发走这些大爷,什么事情都可以谈!可让他意外的是,对方只问了两个问题,希望琴瀚国回答,其一是一年前,他们只是经过附近海域,却遭到琴瀚国无端攻击,请问为什么。其二是攻击他们的斛明,已被他们抓住,请问他们还想要不要人。

    使者把这两个问题带回到了苌春这里,苌春暗叹,一直以为斛明被示和拐到卫罡,原来另有隐情!可叹示和一家,如今都已死的死,散的散,家产已被朝廷抄没!可另一个消息对于苌春来说更让他吃惊,斛明居然还活着,那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他赶忙把这一情况,汇报给了斛郯。

    听到这一消息的斛郯,不再淡定了,斛明为啥那么胆大妄为?还不都是斛郯给宠的,斛郯不喜欢这个儿子,能宠他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地向苌春道,“苌爱卿,你还是亲自走一趟吧,无论如何,要保证明儿的安全!”

    既然知道对方来意,那苌春走这一趟没有一点压力,有皇子的性命在人家手里,他这里即便答应再多的事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想通这一点的苌春,觉得自己终于从战争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反而有了一些轻松的感觉。

    苌春的出行,没带多少人,只一名师爷随行。苌春的小船,来到太平洋号的附近,打出了希望上船的旗语后,只见这条巨船的侧舷居然开了一扇大门,这扇门与他乘坐的小船高度相仿,两人没费什么力气,就进入了太平洋号,可进入之后,一股子浓重的马粪味,好悬没让苌都督摔个跟头。好在从这里直接有楼梯上了甲板,这才让他能够一口气喘匀。难道这条船还有骑兵?苌春还在回想刚刚那层船舱中密密麻麻的拴马桩,还有那数不清的马槽,可是他们的马匹哪里去了?这让苌都督想不明白。

    当黄叶出现在了苌春的面前,苌都督知道这位应该就是对方主事之人,马上脸上挂起一副笑容道,“听闻七皇子殿下在贵方手中,不知道殿下现在可好?”

    “只关心你们殿下的状况,却不想知道你们殿下为何攻击我们?”黄叶笑眯眯地看着苌春,他明白,对方作为琴瀚臣子,无论如何也要先关心皇子的安危,这样才能谈及其他,因而,他这一问,并没有带着什么偏见。

    “七殿下年少,做事情难免会有不当的地方。”苌春仍然不紧不慢地回应,他是皇帝近臣,出入皇宫也是常有之事,因而,对于这个刚刚建府的皇子,比别人知道更多他的劣迹,他一点儿都不忌讳谈及皇子不是。

    “你们的小皇子,只是想感受一下海战,当初他们十几条船,而我!”黄叶脸孔板了起来道,“只是一条船!”黄叶心里没有多少愤怒,他这作态,只是为了更方便地向琴瀚国提出要求。

    虽然黄叶没有真正的愤怒,可苌春却是被吓了一跳,心说这位小皇子,也太倒霉了吧,随便想感受一下海战,就遇上这么一位,海战感觉不会太好吧!“作为琴瀚海军都督,我想为七殿下的一些鲁莽行为,向您表示歉意,但不知道能否让我见上殿下一面?”

    “见面没问题,不过七殿下没在船上,去上一趟来回需要好几天,你确认这次就要见到殿下?”黄叶仍然是不急不忙地与苌春对付着,在他看来,接下来的苌春,就该尝试与自己讨论条件了。

    苌春没让黄叶失望,听到七皇子没在船上,他也只是稍稍一呆,马上就恢复如初,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浓了一些,“我们的皇帝陛下只希望皇子平安,不知道如何才能让殿下归来?”苌春是恨不得黄叶马上开出条件,换回皇子,就可以送走这尊瘟神,以后再出现什么状况,就与他苌都督没关系了。

    黄叶心里那个满意就别提了,暗暗夸起了郁俟,替自己跑了一趟齐兰,居然给自己弄到了个宝啊!他看着苌春,“既然琴瀚国如此有诚意,那我也不能太计较皇子的年幼,都督大人您说是吗?”嘿嘿,俺只想要个小港口,看看你这位苌都督能给出什么样的价码?

    苌春心里开骂了,你总得划出个道来,这让自己如何开口?好在他也是个经验丰富之辈,随即就又笑呵呵地开口了,“无论是钱财、珍宝还是土地田宅,我们这边无不应允!”我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总不能让老头子我自己说条件吧!

    “平年!”

    “……”

    黄叶就是两个字,把苌春给噎了回去,他可是知道平年的重要性,那是尚晖城最重要的军港,虽然地方不大,但总不能把国防重镇给出让。如果说黄叶在琴瀚国内多要几个这么大的地方,苌春都可以当场拍板,但平年太关键了!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知道眼前这位不好忽悠,因而道,“这个事情,需要请示一下皇帝陛下,恕老朽不能作主。”

    “回去时告诉你们皇帝陛下,这个地方我替你守了,卫罡国也好,璩存国也好,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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