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福明背着景丽跟在吴老根后面走在山林间曲折的小道上,心情有些复杂,这一路的氛围很古怪,那俩女的感觉就不像是这姑娘的亲姑子,远远地落在后面不说,一路上都嘀嘀咕咕的,眼神还让人?得慌。

    初秋时节,山里的风景很漂亮,茂密的丛林下,光影斑驳,偶尔还能听见各种虫鸣鸟叫,跟拍大片儿似的。如果不是听着吴桂华和吴桂香嘀咕,也许大家的心情都会好些。

    鲍福明口舌不便,但耳朵特别好使,眼神也不错,他都能感觉到身后那俩女人的异状了,景丽伏在鲍福明背上,当然听得更是清楚。这俩女的憨直得很,心底都没啥细究的阴谋,有什么都直接在后面嘀嘀咕咕的就说了,一点演技都没有。

    吴桂华被望风咬了一口,跟病了好几天的人一样,有气无力的却还在指责吴桂香没把事办好不是让你把衣裤分开甩远点儿吗,怎么那么容易就又被她穿上了。

    吴桂香也有气我是分开丢的啊,丢了好远的,你说我呢,你怎么回事,你不是看着人的吗,怎么会蹦出个男人来弄走的?

    吴桂华叹息那,我忽然听见狼叫,有点慌没抱稳,就一起摔下坎子去了撒,那女娃子滚了好远。

    吴桂香为难起来现在咋弄的,回去啷个跟大姐说哦。人家都被人救喽,原先勾兑好的说法不管事了呀。

    吴桂华恨恨地撇嘴那女娃子光溜溜的摔那么求远,身上腿上尽是伤,回去找大姐商量哈,应该还是有办法弄的。

    吴桂香就怕那个男的已经占便宜喽。

    景丽越听越震惊,原来根本没有什么施暴者强奸未遂,居然是这两女的搞的事,可这比施暴者更令人愤怒!她们可是顾景丽的亲姑姑,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害一个女孩子啊!天!景丽有点发抖,不自觉地抓紧鲍福明的短褂肩,使劲克制自己想尖叫出来的冲动!

    事情好像没有按原计划进行,后面那俩人也有点紧张,还在商量对策。

    吴桂华有啥子哦,就是被睡过了嘛,又没少坨肉,无比大姐家崽子还看不起人家所。人家可是考起大学了滴诶!人家山外头,又是城头滴姑娘,要不把名声搞坏把她哈到起了,得答应嫁到你这乡卡卡头来啊!你怕是做梦都梦不到。

    吴桂香看了前面那个汉子背上娇弱的背影一眼,有点怂了要不是大姐说种好,留个种嘛,二天娃娃些生得好点,脑壳儿聪明些撒,我俩个来干这种缺德事,怕是要遭报应。

    吴桂华怕啥子哦,二天一起对她好些撒,她还能有啥不满意了!妈老汉都答应了的,你这到哆嗦啥子!

    吴桂香咋过是我哆嗦嘛,明明就是你站不稳,你这到底咋了嘛,突头突脑的就软趴趴喽。

    吴桂华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走路都有点晃,就像害瘟了样,吴桂香越想越不对劲,有点惊恐“怕不是我们干这缺德事被山神看到喽,真是遭报应来了!”她这一怕,声音没控住,直接喊了出来。

    这报应经不起思量,越说越悬,吴桂华心里也怕得要命,然后看着吴桂香却没事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使劲掐了她一把喊“你放屁!大家一起干的!无比报应就报应我一个啊!”

    前面的人都听到了,鲍福明背着景丽停了下来,一脸震惊,吴老根虽然不知道她们究竟干了什么,但想把人娇滴滴的城里姑娘留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许婚,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景丽闷着不开口,吴老根朝她们吼“两个疯婆娘!中邪了嘛!不好好走路嚎啥子嚎!”

    吴桂香畏缩了一下,搀着吴桂华,这俩货都不敢吭声了。

    即便已经穿了三次,但景丽从来都没遇到过,听都没听过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这比听到谋财害命的凶杀案还要难以接受。想想那些被拐卖到山里的女人,可能下场和原身都差不多的,甚至更惨,有了孩子时间久了不妥协就疯狂的去死,又或者绝望以后浑噩的活着,但那些是明摆的罪恶,是金钱交易,他们或许根本就没把那些女人当人看,只不过是对待买来延嗣的牲口,也就不会觉得自己是畜生了。

    是人的话,认识都有三分情面吧!更何况顾景丽曾经在这村子生活过,和他们是沾亲带故的,是亲戚,连着血脉的情感,居然也理所当然的被那么对待?他们还是‘人’吗?难怪原身顾景丽的绝望与愤怒浓烈到都能影响到她的心情了。

    鲍福明虽然是个结巴,但却是个有心眼儿的,一听那两女人的对话,又想起背上的姑娘光着一身伤的样子,顿时觉得回去杏荷村怕是讨不到好,磕磕巴巴地小声问“要、要不,去、去去、我那、那村,我我,到时送、送、送你赶,赶火、火火车。”

    景丽原本如在冰窖,却被这句话暖了暖。她没有回话,鲍福明以为自己表达得不清楚,很恼火自己这嘴巴,一急就更说不清楚,干脆不说了,只想着等会儿要有岔口,背起人就跑,大山他熟,以他的脚力要甩掉一个糟老头子和俩半老婆娘还是没问题的。

    过了好一会儿,景丽才哽咽着回他“谢谢你,不用了。”

    虽然哽咽,但鲍福明也听出其中的坚决。他有点为难,早上出来太早,家里老人还等着,得在天黑前赶回去,可留这小姑娘一个人面对那两不知干了什么缺德事的疯婆娘,还不知要遭什么罪呢!男人有点紧张的崩着肩,胳膊上的肌肉鼓出来一块块的,依然在留意四处环境。

    可没等他找到合适的地方,就碰到了杏荷村出来干农活的村民姚小山和姚小海。

    吴老根立刻就不让鲍福明背着小姑娘了,当即就拦着姚小山让他们用扁担和树枝绑了个简易担架,抬着小姑娘走。鲍福明没办法,只能在旁照看着。

    小山村对外消息闭塞,对内消息可灵通了,有什么事,村口吼一嗓子就全村都知道了。这姚小山和姚小海也应该是知道点儿什么的,对鲍福明这个隔壁村的抱着一种对待抢食狗的态度,很不客气。

    景丽掐着手忍着,还是不愿意相信淳朴的山村里整个村子的人会一起对付这么个小姑娘,顾南适时安慰宿主,你也别太担忧,我瞧了,这几个人都有被影响的痕迹,对方这个布局应该还没完整,村子里肯定还有一个人不是原装货,留下来继续暗里推波的,我们有各种优势,把他抓出来,避免这种事情往恶劣的发展应该很容易的。

    村子里还有一个不是原装货?!景丽陡然一松,突然就想明白了是了!这是一个局!既然有这么个罪恶的根源,那就不是全村人都邪恶……

    景丽咬着牙,问顾南你能让人‘中邪’么?

    这是挣表现的时候,顾南不敢拿乔,非常愉悦地接口可以的没问题,被望风咬过的,很容易就能影响心智的,随便刺激一下就行,也不会被那些察觉。交给我,你放心!

    其实顾南这种寄生在意识海的东西,能用起来还是挺好用的!多的也不用细说,只提一个念头,他就能明白宿主想往哪边发展了。

    景丽浑身放松下来,安静的任姚家兄弟抬着回村,一副恹恹欲睡的样子。

    杏荷村其实在这大山里,并不是最落后的村子,至少离那个铁路站台比较近,各种物资资源的流通上比其他村子要好得多,以前又是部队林场的根据地,房舍建设方面也比其他村子好,房屋比较集中,邻里间的小路也是铺整过的,比鲍福明他们东山那边的水口村好太多了。

    鲍福明送到村口就要走了,反正也不受欢迎,舍不得那小姑娘也敢同人家村子争媳妇,姚家兄弟的占有欲表现得那么明显,他也不好硬着头皮说小姑娘我看光了就该说亲给我。

    景丽同他告别后,转身对姚小山说“小山哥,我们先去村长家吧,我这错过了火车,得先给家里打个电话。”

    姚家兄弟当然没二话,吴桂华和吴桂香提着景丽的行礼,表示要先把行礼先送回去就不陪着一起去村长家了。吴桂华没什么力气,行礼多半都是吴老根扛着的,这会儿他也想找那两婆娘问问之前商议的事情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也没有跟着姚家兄弟。

    村长的家在村子的东口,从这边要横穿整个村子,顾景丽的伤都在腿上身上,她衣服是摔之前被脱了的,这会儿干干净净,穿得整整齐齐,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

    姚家兄弟抬着景丽从南口走到东口,村里好多人都看见了,个个都惊喜地跑过来问了问,景丽就以小解遇到狼扭了脚被人救了的借口大大方方的回了。

    这发展已经和顾景丽回村子时的遭遇大不一样了,对手应该也会有点着急。不过景丽并没有放松,村子里最大的权威就是村长,既然想着要给村里争取学校,那就应该是个好的,只要争取过来,胜算就更大些,或许根本就用不着望风出来大开杀戒。

    村长是个五官端正的汉子,五十多岁了还精神抖擞得很,这会儿刚从地里忙完早务回来,蹲在家门口的槐树下吃午饭。看见小姑娘被人抬过来了,有点吃惊,站起来就喊“咋了姑娘,咋没赶上火车?这耽误了上学还来得及不!”

    景丽顺势带着哭腔着急道“恩,就是要来不及了,所以先过来打个电话,让爸爸找我同学先去学校给我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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