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赳打来电话说自己要跟古鲸教授封闭学习,下周四可能不回家时,秦琉才知道她在学酿酒。

    她笑得开心,“赳赳啊,好好学,争取把阿酒比下去。”

    比过羌近酒?温赳心里有些没底,面对千杯不醉的人,上次自己就输得很惨,但是一开始不能丢了信心与气势。

    “好的,妈,总有一天我要一杯酒将他灌倒。”温赳豪言壮语,信誓旦旦。

    “妈等着,但也别太累,好好照顾自己。有一个工作狂儿子就够了,我可不想还来个学习狂媳妇。”

    “知道啦妈,封闭学习一结束,我就回去。”

    温赳封闭学习,最失落的人非羌近酒莫属,周日当天他快速处理完城西万林园的事,早早地赶回,结果家里只有妈,不见老婆。

    听秦琉提起,他嘴角一勾,原来是要跟着古鲸学酿酒啊,难怪上次整出了test1号。羌近酒忽然觉得,自己毕业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最初,温赳以为古鲸口中的封闭学习是在实验室,结果古鲸一辆pv直接将六位同学拉到了城西郊区。

    路上一番交谈,原来另外五位学生是打算考入古鲸门下,此次封闭学习是一次考验,温赳是唯一的非正式学员。

    到达目的地,几人下车,古鲸面对远处的大片果园,手臂抬起指了指身后“这个山洞,就是你们接下来几天学习、生活的地方。”

    温赳感到新奇,远眺四周,城西不愧是果园天堂,一座山头接连另一座,层层叠叠没有尽头都是果园,偶尔吹过的风都带着一丝果香。

    “我长话短说,山洞里的实验室每人分配一间,进去后你们仔细阅读守则和使用方法。实验超过三天,如果对自己的成果满意可以提前交卷。”

    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古鲸紧接着道“你们要明白,彼此之间是同伴也是竞争对手,酿酒一事讲究各种元素的平衡,所以学习期间可以单独研究,也可以组队一起,全看自己把握。”

    山洞一半天然一半人工,脚穿一双轻便运动鞋,温赳慢吞吞地走在队伍最后面,古鲸见她行动无碍只是速度略慢,特别照顾也就没体现在人前,而是私下里压了压速度。

    走在前面的五位同学很快挑选了一间实验室,争分夺秒开始考试。

    温赳往6号门走去,古鲸忽然出声“温赳,test1号你感受得如何了?”

    “不好说,教授要是有时间可以考考我。”

    她如实回答,这两天自己对香气与浓度的把控似乎更敏锐了,温赳不确定到底是本身进步,还是因为天青色的静谧属性,让自己对人与物的感知更敏锐。

    古鲸笑“如此谨慎的态度,不托大也不谦虚,也好。”

    说这话时,他想到了自己曾经教过的某个学生,不可一世狂妄自大,连他这个恩师都不放在眼里,不过也确实他有那个本事。

    “等你出关,老师一起验收。”

    古鲸摸了摸胡须“这次的浓度与香气需要你自己调配出来,束手无策的时候可以混合使用test1号找突破口。”

    温赳眼睛一亮,声音清脆“谢谢教授提点,回头请你喝酒。”

    敢请自己喝酒的学生可不多,古鲸哈哈大笑,嘱咐她戒骄戒躁,认真耐心后就走了,竟然是并不亲自坐镇。

    推门而进,石洞构造的房间里,左边是一方水池,右边是实验台,沿着实验台往里走几步,是石头床与几箱食物。

    将背包往床上一放,温赳扫视四周,心道接下来几天自己就是“山顶洞人”了。

    手机没有被没收,但这地方没信号,无法与外界联系,房间里倒是设置紧急情况下使用的呼救装备。

    当晚,温赳还按照作息时间睡了个好觉,可接下来三四天,醉心实验完全忽略时间,有时通宵不自知,饿了才吃困了才睡,要不是有一个强烈的目标支撑着,这样的日子可以视为浑浑噩噩。

    羌近酒使出浑身解数软硬兼施终于让古鲸点头,摸进6号实验室的时候,温赳正趴在试验台睡觉。

    他走进,将人抱起的瞬间眉头轻蹙,三天不见怎么就轻了这么多?

    温赳困极,即使趴在冷硬的试验台也睡得有滋有味,这会感受到一处温热,身体本能靠近,脸贴在羌近酒的胸膛蹭了又蹭。

    看着温赳小猫儿一样往自己怀里拱,羌近酒嘴角微弯抱着她往石床走去,将人轻轻放下,刚要直起身又被拉住手臂。

    睡梦中的温赳伸手紧紧抓着羌近酒手臂,只想留住这一方温暖。

    大掌覆盖在小手上,羌近酒本来是想拉开,一触碰才发现温赳双手如此冰凉,他忽然意识到,阴暗的实验室对于温赳来说是冷的,何况不远处的水池湿气不断。

    弯着腰的人再次将温赳抱起,然后自己躺在石床上,将人搂进怀里。

    这一觉,温赳睡得特别久,羌近酒抵达实验室是下午六点,陪着她躺到晚上九点,还不见有转醒的迹象。

    他伸手捏她鼻子“温赳,醒醒。”

    石床狭小,又窝在对方怀里,睡梦中的人没地翻身躲避,她迷迷糊糊扒开捏着鼻子的手,然后睁眼。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皱巴巴的白衬衫包裹着的精壮胸膛,温赳愣住,旋即反应过来有人闯入,抬头的瞬间膝盖也顶了出去。

    羌近酒下巴后仰,躲开某个小脑袋袭击的同时,放在对方腰间的手一个用力,顷刻将人翻转压在身下。

    “温赳,是我。”他出声。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翻转的时候温赳已经认出来人,小手推了推压着自己的胸膛,她没好气道“用那么大力干嘛,石床很硬的,背疼。”

    羌近酒嘴角含笑,却依然压着她“一时心急,没把握好力道。”

    如此贴着说话像什么样子,温赳瞪他“你起开。”

    他依言起身走向门边,拿过之前随意放在一旁的保温盒。

    “你还有多久结束学习?今天都周四了,妈担心你身体,让我给你送餐。”

    秦琉担心温赳身体当然是真的,但送餐一说是羌近酒自己编的,他早早下班回自己的别墅,麻利地做了几样拿手菜,就开车直往城西郊区,根本还没有回城南十三区的家。

    吃了几天干粮的人,早在羌近酒拿出保温盒的瞬间,就凑上前来“还是妈对我好,今天都周四了呀,时间真快,哪天结束还不确定。”

    羌近酒见温赳动作利索,心知她脚上的伤已经好了,故而没有询问,只是笑着给对方盛了一碗排骨板栗汤。

    “还是热的,喝吧。”

    温赳接过汤,乖巧地坐在折叠小凳子上,深吸好几口气,板栗炖汤她尤其喜欢,眉眼带笑低头轻抿一小口,随后舔了舔嘴角“嗯,好喝。”

    同样一张小板凳,坐在对面静静看着她的羌近酒,忽然觉得自己的食欲也被勾起。

    “喜欢啊,下次还给你做。”他许诺。

    “说得好像是你做的一样。”

    儿子与母亲功劳要分开,温赳算得很清,视线划过对方腕表时,她侧了侧头,时针指向晚九点。

    “一起吃啊。”温赳邀请。

    羌近酒摇头“都是给你的,我来之前吃过了。”

    “我当然知道都是我的。”

    她抬头看了看小汤盅,继续道“你把里面的排骨挑出来吃掉,我不喜欢。”

    她不喜欢吃排骨?羌近酒纳闷,这几样菜都是平日吃饭时他观察得来的,都是温赳爱吃的,怎么忽然不喜欢,难道是自己做的不好?

    “赶紧吃起来,浪费可耻。”见对方不为所动,温赳开始催促。

    羌近酒狠咬一口不得姑娘喜爱的排骨,咀嚼几下,果然没味啊。

    这时候又听闻对面的人说“你不要告诉妈,排骨其实挺好的,但是我更喜欢板栗。”

    原来如此,羌近酒再次嚼了嚼口中的排骨,其实挺香的,好吃。

    两人吃饱喝足收拾清楚,已经是晚上十点,羌近酒瞄了一眼石床,面有不舍。那么冷硬的地方,温赳睡着肯定不舒服。

    “不早了,你赶紧走。”赶人的时候,温赳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之处“这地方你怎么进来的?”

    羌近酒笑得神秘“以后告诉你。”

    温赳心头闪过狐疑,猛然间想起当初那个赌,那时候羌近酒就说test1号他早就领会过,难道他是古鲸教授的学生?

    管他呢?将人赶走才是正理,自己可是来学习的——封闭学习,接受外来投食已经算犯规,不能一犯再犯。

    想到此,她推着人往外走。

    羌近酒走后,温赳快速洗个澡,神清气爽毫无睡意,袖子一捞正要开始做实验,冷不防门又被人从外推开。

    温赳抬头,视线里,羌近酒湿漉漉地站在那,他头发滴着水,白衬衫贴在胸膛勾勒出完美胸肌。

    “大雨无法下山,借宿。”他言简意赅,话落直接往里走。

    上次换衣服看了对方的背,这次湿身看了胸肌,温赳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机械式地跟在他后面“你先洗个热水澡吧。”

    疾步前行的人忽然转身,他轻咳两声掩饰尴尬“你这,有没有我能穿的衣服?”

    自己总不可能洗完澡后光着膀子吧,虽然下大雨,让他能留在这挺好的,但这情况着实让人别扭,毕竟自己只是想给温赳暖床,免得她夜里着凉。

    温赳“……”

    最后,她翻出了一件宽大的睡裙,t恤直筒的款式羌近酒倒是能穿,只是胸前的爱心粉红碎花实在让人接受无能。

    羌近酒关上门开始洗澡,外面的温赳捂着嘴巴,笑弯了腰。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气氛本来可以很暧昧的,但每次只要一看到胸前的爱心碎花,温赳就忍不住低头,肩膀一抖一抖的。

    羌近酒气,快速关掉实验室的灯,扛起温赳往床边走去。

    温赳一边笑一边反抗“你放我下来,我还要做实验。”

    生气中的男人一巴掌拍向她屁股“夜深了做什么实验,睡觉!”

    黑灯瞎火被子里,看不见碎花了吧!

    羌近酒觉得,这一晚是自己二十五年来最没面子的时候,他再三叮嘱温赳,忘掉这件衣服,忘记这件事,以后绝对不许提。

    温赳窝在他怀里,闷笑着点头。太开心以至于她没发现,这是她二十年来最开心的一个周四。

    往日,想到要改变颜色她都如临大敌紧张兮兮,生怕梦见不好的颜色,而今天她来不及担心,就笑着笑着睡着了。

    阳光明媚,恰逢周五。

    陆淼出现在羌家时,有羌太太的吩咐,门卫并未阻拦,他记得羌总只是吩咐以后不能放陆炎进来。

    客厅里,陆淼陪着秦琉闲话家常,相谈甚欢。

    得知陆淼也喜欢养花弄草,秦琉邀请她上二楼看看,那里养了很多奇花异草,平日不外出时,秦琉的时间大多花费在了二楼露台。

    “越是跟阿姨相处,我越是后悔。”陆淼手持喷壶,巧笑倩兮,看向身旁的秦琉。

    秦琉弯腰轻轻抚摸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话“怎么,觉得阿姨无趣?”

    “哪里,阿姨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她放下喷壶,转而揽住对方手臂“我呀,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来,以后肯定是会常常登门,阿姨可别嫌弃我。”

    秦琉笑“淼淼来陪我,能有个说话的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陆淼面露疑惑“阿姨怎么会没有说话的人呢,不是还有温赳?”

    提到温赳,秦琉笑得更开怀了“她呀,是个皮孩子,一周只过来一次,这周更是因为学习人影还没见呢。”

    “因为学习,阿姨被骗了吧。”

    陆淼笑得神秘,“据我所知,表演专业到大三就没什么课了,温赳啊,可能是交了男朋友这才抽不开时间……”

    秦琉愣住“赳赳有男朋友?”

    儿子与媳妇在外面这么高调的吗?真要如此,结婚消息还隐瞒什么,秦琉眸子一转,心中有了决定,等下次他们俩回来,好好说说。

    陆淼不知秦琉心中所想,她继续道“赳赳没说,我也不确定,但是很多同学都看见了,两人挺亲密的,应该是男女朋友。”

    “是吗?那看来我有喜酒喝了。”日头渐高,秦琉拉着陆淼往室内走去。

    陆淼想到包里的照片,琢磨着怎么才能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带过去“阿姨,你对赳赳这么好,她男朋友是不是要过你这关才算数?”

    正行至楼梯口,秦琉听闻这话,她摇头“赳赳喜欢就好,我尊重她意见的。”

    陆淼叹息一声“哎呀,阿姨如此宠爱温赳,我原先还不敢说,怕提及温赳远嫁国外会惹阿姨伤心。”

    下楼的脚忽然顿住,秦琉猛然回头“你说什么,远嫁国外?”

    陆淼赶紧上前,扶住秦琉“阿姨当心楼梯。”

    秦琉哪里还有心思顾及脚下,她用力抓着陆淼的胳膊,出声质问“赳赳的男朋友是谁?”

    早在秦琉抓着陆淼胳膊的瞬间,她手腕上的小包掉落在地,沿着楼梯往下滚,里头的照片掉了出来。

    秦琉只捕捉到了一个侧面,照片里温赳被压在墙头,但是那个高大的男人不像是自己的儿子,她内心激动,放开陆淼的手,想要快步追上照片,一脚踩空顷刻滚了下去……

    “阿姨!”

    陆淼没料到会如此,她胆战心惊,抖着腿快速下楼,奔向翻滚出几圈最后停在楼梯口的秦琉。

    躺在地上的人,头破血流,已经昏死过去。

    陆淼跪坐在秦琉身边,一边哭喊一边打120,事情怎么会这样,她不想的,阿姨可千万不要有事。

    羌近酒接到家里电话时,他刚从实验室离开,听闻秦琉出事,脚踩油门车速飞快直奔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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