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中一声空地上,吉桑等另外四名喇嘛肃然而立,显是等候多时了。敏凤君被绑在旁边一棵树上,发散衣乱,早已吓得无了血色。忽见了朱维远、简良二人过来,似见着了救星,哑声道:“朱堂主、简公子,救我!”那吉桑喇嘛见简良也自来了,心中一懔,暗示其他四名喇嘛戒备了。

    简良此时上前一步道:“各位大法师,请放了这位敏先生吧。”吉桑喇嘛合掌一礼道:“这位敏施主执迷不悟,问了多次,也不告知昆吾神刀藏在哪里,还请二位勿怪,不见圣物我们是不会放人的。”

    朱维远见众喇嘛对简良甚是恭敬,显是有所畏惧,便取出那件用黄绸裹着的昆吾刀递于简良,道:“请简公子将此物交于他们,换回敏先生罢。”简良接过来,上前几步道:“昆吾刀在此,请放人罢。”

    敏凤君一旁见状,不由惊怒道:“谁叫你们拿昆吾刀来?那是我的东西,岂容你们做主送人!”简良见敏凤君都这般模样了,还自不舍,摇了摇头,并不理会他,接着道:“怎么样?各位大法师,可否两下换过?”吉桑喇嘛眼中掠过一丝惊喜,犹豫了一下,回头望了望,其中两名喇嘛摇了摇头,显是不相信简良手中的东西是昆吾刀。

    洛奇喇嘛一旁道:“你们中土之人多欺诈,施主手中的昆吾刀不知是真是假?”简良闻之,笑道:“各位还倒小心的,也好!让你们见识见识,不过……”

    简良又道:“昆吾刀失传多年,各位大法师可识得它的形状?莫要被你们给诈了去。”吉桑喇嘛道:“本教经典《古罗经》中绘有昆吾神刀的形状,传为月精铸成,有‘遇土则震,入水而遁’之性,真假我等自会一眼辨识出。”

    简良闻之惊讶道:“这昆吾刀果然神奇!”随即手一抖,去了那块黄绸,那件半尺长弯月形晶体身的昆吾刀便显现出来,精光隐透,如月悬天。吉桑等五名喇嘛见状,俱呈惊喜之色,齐身施礼而拜,已是激动得泪流满面。

    吉桑喇嘛激动之余,诵了几句听不懂的经文,复上前朝简良深施了一礼,恭敬道:“果是本教圣物昆吾神刀!本教教主曾对我等有过训示,不论从任何人手中接过圣物,此人便是本教的大恩人,命我等不可轻慢,看来这位简施主是与本教有缘的。”说完,吉桑喇嘛伸出双手,上前欲接。

    简良却持了昆吾刀向后一退,笑着道:“且慢!各位大法师信我等不过,我等还信不过各位大法师呢!不先放了敏先生,这昆吾刀是不能先交出去的。”朱维远一旁点了点头。吉桑喇嘛立呈谦意道:“请简施主见谅,怪我等见了圣物而忘了放人。”便回身吩咐道:“洛奇,放了敏施主罢。”

    敏凤君待向上的绳子一松,便连滚带爬地急奔至简良身边。简良忙上前扶持了道:“敏先生,无事罢?”谁知冷不防被敏凤君突然一把夺去了手中的昆吾刀。

    敏凤君夺刀得手,急退一旁,紧握着昆吾刀,瞪着血红的双眼,狠狠地道:“这是我的宝物,岂能叫你们拿去!”简良不曾料到有此突变,大惊道:“敏先生万勿如此,此物不吉,与了各位大法师就是。”

    朱维远也上前劝道:“敏先生,你如今大难不死已是万幸,何必再执着此物呢!”这时的敏凤君哪里能听得进去,晃了晃手中的昆吾刀,狂喊道:“你们都给我闪开,谁挡住我,我就杀了谁,也让你们知道这昆吾刀的厉害。”显是已失去理智了。

    吉桑等五名喇嘛不提防有此意外之变,俱为一惊。吉桑喇嘛忙上前道:“敏施主,这非你之物就还了我罢。”说话间右手一探,向那昆吾刀抓去。敏凤君见吉桑喇嘛身形一动,知道要来抢夺,大叫一声,挥动昆吾刀朝吉桑喇嘛的来势急扫数下,但听“哧哧”声响,吉桑喇嘛的大红僧袍竟被昆吾刀挥扫出的无形刀气割削去了五六片,飘散落下。

    吉桑喇嘛立时感到身上皮肉似被柳条抽打了一般,火辣辣地疼痛,心下大骇,忙退一旁。朱维远、简良二人与另外四名喇嘛见状,大吃一惊。

    敏凤君见凌空数下,便将吉桑喇嘛逼退,不由哈哈大笑道:“早知如此,敏某就不怕你们这些喇嘛了。”

    吉桑喇嘛骇然之余,大为惊怒,乘敏凤君得意忘形不备之时,身形忽地向前一欺,也不知怎么就转到了敏凤君的身后,挥掌朝他胁下一拍……敏凤君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忽感半边身子一麻,立时向旁跌倒,随手将已握不住的昆吾刀甩了出去。那昆吾刀在空中划了个弧,落在了地上,忽听“砰”的一声,竟自反弹起来,将地上震出了一个小土坑。那昆吾刀在弹向空中之后,便朝简良这边落了下来。

    简良见了,不由得伸手将其接住,惊叹一声道:“果是遇土则震!”敏凤君被惊怒的吉桑喇嘛击中了要害,瘫软地上昏死了过去。

    吉桑等五名喇嘛忽见昆吾刀回到了简良手中,俱呈骇然之色,本已惧惮简良,而适才那昆吾刀的威力在场这人都瞧见了,自怕简良立生异心据为己有,便都全神戒备,做出了以死相拼的架式。

    简良见状态,不由摇摇头道:“昆吾刀虽有些异能,我简良却不希罕的,这就还了你们罢。”说着,将手中的昆吾刀向前一递。吉桑等五名喇嘛以为简良要出手,不由得惊退了数步。

    简良见了,摇头叹道:“不给要夺,给了却又不敢接,如此心疑,实为不该。”说完,走至一棵小树旁,轻轻的将昆吾刀放在树叉上,然后回身走开,至朱维远身旁站了。

    朱维远敬佩地朝简单良点了点头。那五名喇嘛知道错怪了简良,愧疚之余,齐身施礼下拜。吉桑喇嘛随后走到那根小树旁,神情激动地伸出双手将昆吾刀取了,小心翼翼地于怀中藏了,转身对简良、朱维远二人复施一礼,感激地道:“多谢二位义士成全,我五人此番不负中土之行,终于迎取到了本教圣物昆吾刀,实现了本教几百年来的夙愿。此等恩德难报,且受一拜。”说完,吉桑喇嘛率其他们四名喇嘛齐身三拜之后,退了数步,这才转身去了,消失在树林之中。

    朱维远、简良二人上前将敏凤君扶起,此时的敏凤君虽气息犹存,却已不醒人事,身子似僵了一般。朱维远忙查验了敏凤君的胁部,只见一只血红的手印赫然其上,不由大惊道:“敏先生中了那红教喇嘛的‘大手印’!虽不至死,此生却也废了。”摇头感叹不已。

    简良叹息道:“也怪不得人家,都什么时候了还死护着那昆吾刀不放。那喇嘛手下也是留了情的,算是惩罚罢。”随后朱维远负着敏凤君与简良回到了莲花轩。

    敏凤山、敏凤忠兄弟二人见敏凤君被朱维远背着回来,各自惊呼了一声,忙上前接了。安置床上后,敏凤君便自慢慢苏醒过来,望着众人不能言语,身子更不能动,只是嘴唇微颤,目呈惊恐,似仍有不甘。

    敏凤山见状,惊异道:“朱堂主,这是怎么回事?昆吾刀既已给了那些喇嘛,为何还下此毒手?”朱维远便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敏凤山听罢,颓然而坐,摇头叹道:“大哥!你这是何苦?不是我们的东西强求不来的,唉!”朱维远劝慰道:“事已至此,二先生也不必过于伤心,好在那个喇嘛手下留情,让敏先生保存了性命下来,也是不幸中之一幸罢。”

    简良也自安慰道:“日后请位高手医家,把敏先生医过来就是了。”朱维远一旁则暗自摇头。敏凤山悲伤道:“活死人一般,神仙降临也无法子了。”敏凤忠站在旁边自是懊悔得流泪不语。

    这天晚上,简良在房中考虑明日黄鹤楼上棋局的事,有人敲门道:“简公子,歇了吗?”简良听是朱维远的声音,忙起身开门迎了道:“朱堂主,里面请。”朱维远屋中落座后,问道:“适才听敏二先生说,简公子明日要在黄鹤楼上摆棋设局,挑战天下高手,意在棋上引出一个人来?”

    简良道:“不错,天下间棋上命案连发,而罪魁祸首又难觅其踪,故在此设伏棋候他,在棋上有一了断。”朱维远慨叹道:“没想到堪称雅艺的棋上也能出人命!看来简公子与国涣公子找的是同一个人,便是那个走鬼棋杀人的国手太监。”

    简良道:“昔日曾与方大哥有约,分别于天下间寻找此人,不知方大哥那边有什么进展?”朱维远道:“本堂右使孙奇先生曾受国涣公子之托,下令各分堂的弟兄们查找过那太监,可那太监行踪诡秘,飘忽不定,又有高人保护,暂时也无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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