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中间桌子摆着一幅画在白纸的水墨地图,是原来世界的世界地图,周思秦和宇明德看了好一会,不断皱眉。≯>

    “这是世界地图?”周思秦问。

    “一气道盟在哪里?北山妖国又在哪里?”宇明德问。

    “这不是你们这世界的地图。”我说。

    “我们的世界?难道还有别的世界?”周思秦说。

    “那当然,我就是从那过来的。”

    “你又在开玩笑了,你经常说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故作神秘,想说明自己见多识广对不对?”宇明德曲着手指着我,笑嘻嘻地说。

    “我记得你说过什么飞机啊,装甲车,还有什么m什么什么的?”周思秦说。

    “m4a1。”

    “对呀,你看了战报经常说什么用飞机炸,然后拿这个什么m4a1冲锋。”

    “那是我那世界的高科技,现在你信了吧。”

    他们两个一起摇头说:“不信。”

    “为什么?”

    “你说过,飞机就是会飞的鸡,捆着炸药让鸡飞去敌营炸死敌人。”周思秦说。

    宇明德又说:“那个什么m4a1,你说是鸟枪差不多的东西,只是威力强点。”

    “然后呢?”我说。

    “这些都不能证明你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宇明德说。

    “不证明就不证明,证明了也没用,反正回不去。”我把地图卷起来。

    “哎,我们还没看完。”二人说。

    “你们什么时候帮我把圈内的地图弄来,我给你们一人画一张。”我说。

    “圈内地图,很难搞到的。”宇明德说。

    “为什么?随便找个地摊应该都有吧。”

    “这是地图哎,只有讨论国政和军队打仗时才会用到的,平头百姓,谁会有。”宇明德说。

    “啊?世界地图也算军事秘密?”

    周思秦说:“那当然,让普通人知道那么多,万一带着敌人打进来怎么办?还有,你那份什么世界地图,鬼知道你是不是乱花的,寻我们开心。”

    “告诉我哪里能弄到圈内地图,我就把我这份地图给你。”我说。

    “王权府原来有五张,后来两份被权府份走了,一份烧给先家主了,一份被王权富贵拿走了,还有一份在王府的军械库,有守卫层层把守,只有师父们开会讨论军情需要观察地图时才能去看。”

    “一张破图,还要放兵器库,还要层层把守?有病吧,这些古人。”

    “那你是什么人?”周思秦说。

    “我是现代人。”

    “现代?现代是哪个地方?”周思秦问。

    “现代是现在的时代的意思。”

    “哦,那我们都是现代人啊,你怎么说师父们是古人呢?”

    “食古不化的人,简称古人,不行啊?”不跟他们解释了,用歪理说一下。

    “不就一张地图嘛,至于把师父骂成这样。”

    “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想的什么,不说这个了,要不要出去玩几天,比如之前去的钧山。”我说。

    “不去了,我明天要回家。”周思秦说。

    “我也是,我半年没回过家了,我娘想我。”宇明德说。

    “什么节日啊?集体回家?”我说。

    “后天中秋。”宇明德说。

    “哦,原来如此。”

    “兄弟,你不回家吗?”宇明德问。

    我想了想,我也好久没见回过家了,快两年了,也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现在也没办法回去,叹了口气,抬头看天,正好盯着太阳,看了两秒,真刺眼,赶紧闭眼低头,然后用手擦一下被阳光刺疼出的泪水。

    “兄弟,怎么哭了?”周思秦问。

    “没事,眼睛不舒服。”

    回到房间,王纯推荐的那一大沓书居然差不多被我看完了。也不奇怪,比起高考后整理出来那堆比一层楼还高的复习资料算少了。而且主要看各种道法和道盟考试的书,那些国学经典只是大致看几遍有个印象就放一边了,特别是考试不会看到的,直接略看一遍就再也不看了,这年头又没有数理化需要反复刷题的。

    最后一本书,面具?翻开第一页看了看,王权霸业和李自在的署名,应该在面具组织的记录,合上,不再看下去。

    拿着这本书,去找师父。

    花园里星星点点开着月季、海棠、桂花木芙蓉等,他穿着绣着蓝边的白衣,头顶束着一顶小白冠在赏花,拉下一根树枝闻了闻花香,又放手,树枝回弹,落下了几片叶子。

    “师父,这本书应该不是给我看的吧。”

    他转过身,把书拿过去看了下封皮,说:“确实不是给你看的。”然后塞衣袖里,他放下手时衣袖里的书摇晃了几下,然后他又拿出来,放怀里。

    王纯说:“你打开看了吗?”

    “没有。”

    “没有就好。”

    “不用打开我都大概知道是什么内容,就是王权霸业年轻时不甘于活在他父亲的阴影下,于是跟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组织了一个面具组织行侠仗义,这个组织的人都戴着面具,王权霸业在这期间还遇到了淮竹。后来王权霸业他们想出圈外,结果被圈外生物差点团灭,之后王权霸业为了救淮竹,回来接任王权家主了位置。”

    “你看过了吧。”

    “没有。”

    “看就看了吧,也没什需要么隐瞒的。”

    “确实没有,我还想了解一下王权霸业年轻时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呢。”

    “想看,拿去看吧。”他拿出书抛给我。

    “话说师父怎么会有这本书呢?”

    “我也是现在面具的一员,大姐是权家家主风庭云。”

    “不是不能够随便暴露组织的吗?怎么师父自己说出来了?”

    “想说就说呗,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你的嘴这么不严,我更担心面具被别有用心之人知道真相后把你们逐个击破。”

    “不用担心,我不会看错人的,你不会说出去的。”

    “那可说不定,我嘴巴比你还不严,说不定哪天就说出去了。”

    “你要不要加入面具。”

    “不需要,我不喜欢有那么多约束。”

    “没什么约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事让你做你也可以拒绝。”

    “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举,我现在是王府的人,有事找面具的人你们也不会不帮的。”

    “呵呵,你喜欢。”

    “师父,中秋就要到了,你回家过节吗?”

    “不回,一回去我就会被拉去相亲。”他继续看花。

    “师父有没有意中人了?”

    “有就好啰。”他走到远处一棵白茶树边,摘了片叶子,捏成一团,使劲扔向远处。

    师父这话,明显期待着什么。

    “师父,那堆书我都看完了。”我说。

    “哦。”

    “文学类的只是浏览了一边,道法的基本全部细读了,尤其是基础道法和入门法术那些,还有各种法术的招式都会了,但都是刚会。”

    “你慢慢把法力、内力提高就能发挥威力了,淬炼法力的方法你也会了,以后自己练就可以了。”

    “自己练?师父什么意思?”

    “方法你会了,没必要天天来上课了。”

    “是吗?这么说我出师了?”

    “你还差得远呢,你那点法力就是比普通人高那么一点,在王府内只能排个倒数。”

    “具体倒数第几?”我问。

    “除了今年刚进王府的那批徒弟,就到你了。”

    “刚进的那些不懂法术,剔掉的话,就剩那些榆木脑袋和不专心练习的,我应该倒数第三吧。”我想起汤危星和那个关关雎鸠的书生。

    “慢慢来吧,法力提高不是一时半刻的事。”

    “那我能不能在道盟考试前把法力提高到能通过考试的最低线?”

    “还有差不多一年,可以的。”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户纸照进来,什么紫气东来,窗户非要朝东吗?照得我都睡不着了。

    起身,拿面巾脸盆牙刷出门。

    “见过师弟。”

    刚出门,一个人在门边说话,一个穿着蓝色长衫的书生,戴着顶黑色的四方平定巾,拱手作揖。

    我看他面孔,想不起他是谁,问:“你是哪位?”

    他说:“在下凌素,与师弟有过一面之缘。”

    他谈吐清晰,每一个字的发音都非常标准,而且每个字之间没有名字的停顿,声音听起来很令人舒服,不会出现太快听不清、听不懂,也不是慢悠悠的,令人急不可耐。

    “我忘了在哪见过你。”

    “数月之前,师弟曾到在下所在学堂,指出小生口吐非雅正之音。”

    “哦,你就是那个分不清翘舌音的家伙,不对,你今天怎么说话音调那么正,像新闻联播那么标准。”

    “昔师弟指出在下音韵不准,在下乃苦学正韵,略有小成,还请师弟不要见笑则个。”

    “则个则个,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从衣襟里摸出一本书,然后说:“在下偶从危星师弟借得一书,危星师弟言此书乃汝之所作,特来拜会。”

    “什么书?”我接过书,看了看封皮,王权剑法?打开一看,是我的笔记本。

    我说:“不知道凌素大哥对这本书有什么意见?”

    “小生岂敢对此书有意见,余未经师弟许可,擅自翻阅师弟书籍,还请宽恕则个。”

    “则个则个,随便看,反正看不坏。”

    “余观此书,虽不是字字珠玑,且不通文法,但以俗体文法写注释,比元白之诗更为易懂。余修行多年,道法举步维艰,今观此书,令在下茅塞顿开,道法突飞猛进,今非昔比。”

    “哪有那么神?我借书给他不过一个月不到,一个月能进步多少?”

    “小生不才,阅此书前久为师门殿底,以此书为法苦练,而后今月初一与诸兄弟试剑,是为第七,众皆赞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师父赞吾:一鸣惊人。”

    “真有那么神?你开玩笑吧。”我觉得我这本笔记没那么神奇吧,不过是把文言文翻译成白话文,然后把重点写出来,方便理解罢了,他一下子飚到第七名,应该是他本来就已经有非常深厚的法力,只是之前没理解剑招,没发挥出来而已。

    “为答谢师弟,家父特在镇海楼定了一桌酒席,一则赏月,二则答谢师弟借我这本剑谱,令余一蹴而就练成王权剑法。”

    “我想先问问你,你以前是怎么练的?练了多久?”

    “凌某六年前始习王权剑法,师父手把手教学,然某人实是愚钝,惘然而不能记之,日汗流浃背练王权剑谱之招式,夜悬梁刺股以诵王权剑谱之心法,夜以继日、发愤忘食……”

    “停,停,停!”我听得一塌糊涂。

    “师弟有何赐教?”

    “能不能说简单点?”

    “啊?”他一脸懵逼。

    “能不能说重点?”

    “哦,余观夫同门之三甲,若巍巍峨之大山,某若低洼之积水,遂发奋而图强,求导师于王府,学聪敏之师兄……”

    “你智障吧!”

    “啊?此系何意?”

    “嗯……意思是,你太聪明,学识渊博,水平太高,我们水平太次,理解不了你说的话,沟通存在障碍。”

    “那我也是挺智障的,不过师弟过谦了,你能把阳春白雪的王权剑谱注出白乐天之风的注解,你也挺智障的。”

    我现在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智障的真实含义然后拿来讥讽我。

    我挠了挠头,问:“你以前有练过剑招吗?回答有还是没有。”

    他说:“余持三尺之剑……”

    我一听就来气了,想发怒,但忍了,打断他平静地说:“有还是没有?”

    “有。”

    “练得能流畅使出来吗?只是招式,不包括法力,你能流畅地耍出一套花架子吗?能还是不能。”

    “能。”

    “你看原来的剑谱,能理解吗?”

    “否。”

    “你是看不懂文意还是不能理解?不对有歧义,应该这样问,就是你是看不明白字面意思还是不知道如何从字面意思引申到剑法。”

    “余阅此书时,将之比若风、骚,若一招曰行云流水,则……”

    “得了,又来了,边走边说吧。”我听他又长篇大论,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刷牙洗脸,于是决定边刷牙洗脸边听。

    “好的。”

    井边的草地,我蹲着刷牙,他在一边滔滔不绝地说话。

    他右手拿着我的笔记本卷起来,就像郭德纲拿折扇说相声那样指指点点,眉飞色舞地讲着:“剑法一招曰:行云流水,诀曰:涓涓江汉流,天窗通冥室。此诀出自三国孔融之《临终诗》。虽然仅有两句,却深刻地表达了本人的深深情感,可谓言简意赅,一字千金,扣人心弦,点睛之笔,妙笔生花,意境深远!”

    我吐了口漱口水到草地上说:“孔融是东汉人,不是三国人。涓涓江汉流,这句不能按字面意思理解,江汉两条大江流速很快,但却说他是涓涓细流,就是练剑时快慢相结合,还有天窗通冥室,也不能按诗里的意思理解,天窗指天窗穴,可以疏散内热,体内什么幽冥,幽冥是什么来着……”

    “是冥室,不是幽冥。”

    “不解释了,你自己从我的笔记中找答案吧。还有,我终于知道你怎么死活都练不成了,你他的把剑法当文学作品读了,根本不按剑法的方向想。”

    “师弟一下子就知道在下问题所在,师弟真乃神人也。”

    “元芳,你怎么看。”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说这话。

    “元芳?”凌素四周看看,然后说:“师弟,周围没人啊,元芳是何人?”

    “说错,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凌素。”

    “凌素,你慢慢看书,我还要洗脸。”

    “师弟还没回答是否应邀,一同赏月。”

    我把一桶水倒脸盆里,搓了几下面巾,说:“我好像也没什么事,恭敬不如从命吧。”

    “那再好不过,明日戌时,镇海楼相见。”

    “我不知道镇海楼在哪,你得带我去。”

    “哦,那明日酉时,在王府大门见。”

    “哦。”

    不知为什么,又跑到学堂。后排那堆人竖起课本,躲在课本后睡觉或者做其他的,有写纸条的,有画画的,有拿玩具玩的,有交头接耳的,有发愣的。

    汤危星的课本后垫着一本书看,看的什么书啊?那么入神,看着看着还傻笑。

    王青云忽然把他的书拿走,汤危星吓了一跳,然后站起来低着头。

    “我就说你看的什么,这课本我看了都感觉头痛,你居然能看得笑起来。”王青云把垫在课本后那本书扔窗外,掉到我四五米元的地方。

    什么书啊?过去捡起来一看,《启颜录》?教易容术的?翻开第一页,……大德法师开道,俗有疑滞者,皆即论难,并援引大义,广说法门,言议幽深,皆存雅正……

    佛经?佛学历史?没兴趣。

    汤危星出来罚站,站在门口,王青云把一本书放他头上,然后进去了。

    我过去问:“你被罚站啊?”

    “是啊,你也不是没看见。”

    “剑法学得怎么样了?我的笔记看完了没?”

    “没有看。”

    “你不看?”

    “是啊,我刚翻了两页,看着这么多字就头痛,然后就不看了。”

    “怎么着?不想学好道法了?”

    “我天天都拿出来翻一下,但是这么多字看着实在头痛,看不下去,之后,我同窗一个叫凌素的人见了后借走了,你也说可以借人的,所以到现在一直没看。”

    我把启颜录塞他衣襟里,说:“这本东西那么多字,还是文言文的,怎么就看得笑死来了?”

    “这是本笑话集,里面好多笑话的,一看就忍不住笑了,所以才被师父罚站。”

    “你平时上课也是在看课外书?”

    “没有,就是偶尔。”

    “难怪你练了三年都一事无成。”

    王青云忽然出来呵斥危星说:“罚站还跟人聊天?”汤危星立马闭嘴,王青云又进去了。

    我说:“你师父这么严,你怎么学得那么差?”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怕头上的书掉下来。

    “不能说话啊,我先走了。”

    好老师也不能把个个徒弟都带好啊,如果是一对一或者一对二三教学的话,应该能让很多这种自律性不强的人学好吧。

    王府门外,我抛起一把剑,横着悬浮在半空,跳上去,啪一声,双脚踩着剑掉地上,也就是双脚踩着放地上的剑。

    “小兄道法甚浅,出乎在下预料。”凌素站在剑上慢慢落下来。

    “我就法力太低,就一个短板,只要提高法力,其他的都好了。你御剑飞行,我跑着去吧,我跑快点就赶得上了。”

    “小兄作为宾客不御剑,在下岂敢置宾客不顾,自己先走呢?在下陪你一起走吧。”

    施展轻功跑,跑不过凌素,他跑到前面很远的地方停下来等我,于是用轻功加上神行术一起跑,依然跑不过凌素,他老跑前面,然后停下来等我,后来他故意放慢速度跟我一起跑,我原以为神行术练到第八层已经很厉害了,现在看来还是我非常弱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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