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我敲门“”。⊙>

    “谁啊?”

    “我,还钱来了。”

    “哦。”楚衣开门。

    “欠你的七个铜钱。”我把铜钱递给她。

    一发工资马上就跑过来还钱了,欠别人钱非常不爽。

    “还挺守信用嘛,还以为又要去催你。”

    “我不喜欢欠债。”我说。

    抬头一看,楚衣没关房门,看进去房间挺大的,她一个人住一间比我那三个人一起挤的房间都大,而且除了卧室外居然还分隔出一个大厅。

    楚衣见我在看她的房间,于是把门关上,问:“看什么看!想偷东西吗?”

    “对不起。”我完,转身走了。

    怎么样才能弄到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还有多少钱能一辈子衣食无忧?一间房子算一千两,古代的话通货膨胀可以忽略,一个月生活费二两,加上其他费用算三两银子,算自己能活到八十岁,还有差不多六十年,六十乘以十二乘以三等于多少?三十六乘以六十,两千一百六十,加上一千两房子,再加点其他支出,起码五千两吧,五千两。

    还欠张非七钱银子,这个月工资被克扣了不少,只有一百五十四枚铜钱,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回到房间,正好只有张非一个人。

    “张大哥。”我说。

    “什么事?”

    “你帮我垫的药费,我一时半会还还不清,可否宽限三五个月?”我说。

    “我帮你垫钱早就做好钱打水漂的打算了,你什么有闲钱就还,好兄弟有拖无欠啦。”

    “多谢张大哥。”我说。

    “要不要喝一杯?”他说。

    他弄了壶酒,自斟自饮。

    “不用了,我从不喝酒。”

    “从不喝酒?难怪上次文钰请吃饭让你喝酒都不大愿意,男人不能喝酒那怎么行?”来,喝一杯,他把他的杯子硬塞过来。

    “不了不了,真的不喝。”

    “不喝啊,那我自己喝。”

    张非继续喝酒。

    又过了几天,好不容易有一天有空,不用干活,赶紧跑城里。

    “请问科举在哪报名?”我问一个推着独轮车的路人。

    “我就是个推车的,不晓得。”

    科举的话应该问那些书生样子的人才对。

    “这位公子,请问你知道科举在哪报名吗?”

    “不好意思,小生初来贵地,并不知道。”

    “打扰了。”我说。

    问衙役捕快那些公差,肯定知道。

    有个经过的衙役。

    “官爷,请教一下科举在哪报名?”

    “科举啊?”

    “是,请大人告知小人何处报名参加科举?”我说。

    “那边,直走,看到路口,右拐,就到县衙了,县衙那能看到文庙,过去就知道了。”

    “多谢官爷。”我说。

    来到文庙,庙门口一条人工河,座石桥,不知是不是汉白玉雕刻的栏杆,反正已经灰得像水泥一样了。桥过去,离庙门门前不远处有块牌坊似的东西,中间用金字写着“状元门”。

    听说中间那桥只有状元才能走的,本来想从中间径直走过去,但想到现在的人都是榆木脑袋不开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从侧边绕过去吧。

    进了庙门,中间是孔子的雕像,上面挂着四五块匾额,最上面那块写着“万世师表”,这不是清朝康熙才写的吗?狐妖世界是五百年前,对过来应该是明朝时期的,两个世界历史进程应该差不多才对。

    “少年因何事而来?”一个戴眼镜,长胡子的老头,背着手,后边拿着本书。

    “请问如何参加科举考试?”我说,

    “既然想参加科举,那就是圣人弟子,为何见到孔圣人不下拜?”他捻了捻胡子,慢悠悠地说。

    “是,小生失礼了。”我走到地上放着的垫子前,向孔子的雕像,跪下,叩头。

    我起来,说:“可以告诉我怎么报名了吗?”

    “无三不成礼。”

    我顿时心里火就上来了,行,行,死人嘛,跪他又何妨?

    又给孔老二跪了两次。

    “可以告诉我了吧。”我说。

    “既然少年心诚如此,那我就告诉你吧,我就是负责报名的学官,要报名的话,把你的信息都告诉我吧。”

    他慢腾腾地走到一边的长方形桌子旁,坐下,拿出一本账本差不多的东西,翻开,然后拿起一边的毛笔。

    “你叫什么名字?籍贯是什么?现居何处?父母高堂尚在否?”

    我说出我的名字,现在在王权王府住,不知籍贯和父母姓名。

    “孤儿啊,那有没有螟蛉父母?”他问。

    “什么意思?”我问。

    “养父母。”

    “没有。”

    “你的黄册拿过来,给我看看。”

    黄册,这个我知道,户口本差不多的东西。

    “不好意思,我也没有黄册。”

    “五童互结保单写了吗?”

    “没有。”

    “你什么都没有啊?那你现以何谋生?”

    “先为王府下人。”

    他把已经写好的我的资料划掉。

    “为什么划掉我的名字?”我问。

    “朝廷定制,娼、优、隶、皂不得参加科举。”

    “什么狗屁规定?”我忍不住,骂出口了。

    “非礼勿听,小兄弟请回吧。”

    不给考,不考呗,本来就不想考科举。

    转身走了,故意踩着门槛出去,从正中间的石桥走出去。

    入秋后,越来越冷,冬天来了。

    平常干活时,顺便练一下道法,练着练着,就熟了,直接用道法砍柴挑水,做的效率也跟一般的家丁下人差不多。工钱也涨了点,五钱,不知王总管怎么监工的,知道谁干得好还是不好,及时调整工钱。

    很快就还清欠张非的钱了,反正包吃包住,也没有其他支出,除了入冬花了几钱银子买了几件衣服和棉被外,也没其他支出。

    “咳咳咳,大夫,我怎么老咳嗽?好几天了。”我又去看大夫。

    “你这是虚咳,平常多注意调理一下就行了。给你开根老山参,泡水喝几天就好了,还有,以后吃东西不要太挑剔,蔬菜水果、鸡鸭鱼肉、五谷杂粮全部都要吃些,这样才均衡。”

    谁不知道要营养均衡呢?吃东西得要钱啊。

    “老山参多少钱?”我问。

    “十文。”

    给了钱,拿了包切片的山参走了。

    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来到王纯的房间。

    把蔽膝提一下,下跪。

    “你干什么?”王纯问。

    “请师傅收我为正式弟子。”

    “行吧。”

    当了王家正式弟子之后,跟王纯学更深层的道法,偶尔跟他去接受委托,都是与妖精相关的任务,赚到酬金都上交王府,每月统计后发放分红,每次都能拿一钱到数两不等的分红,比当下人轻松多了。

    一个戏园。

    “这是什么曲?”我问。

    “朝元歌。”王纯说。

    “哦。”

    王纯带我到城里看戏曲,戏台上数人吹奏,戏台下众人绕有滋味地听着,有些人边听边摇头晃脑,左手纸扇和右手有规矩地拍打着,陶醉在音乐中。

    听完这首曲,众人拍手叫好,然后一个小二捧着个木托在众观众中穿梭讨赏钱。

    又几个人上台唱了起来。

    “怎么没有那些有故事情节的戏曲?都是音乐听得都快睡着了。”我说。

    “你不喜欢听音乐吗?”

    “喜欢,不过听那么久,都听腻了。”

    “下面就是《玉镯记》了。”

    “讲什么的?”

    “看了就知道了。”

    对传统戏曲不感冒,说说台词又唱起来,或者干脆就是唱出台词。背景音乐全部是比较催眠的,听着昏昏欲睡。

    不知迷迷糊糊地坐了多久,终于看完了。

    大概酉时末了,又是太阳落山的时候,散场后,人都差不多走光了。

    “大老远跑下山看一下戏曲,值得吗?”我问。

    “觉得好听就值,觉得不好听就不值。”

    “不是说来接任务吗?什么时候去接?”我问。

    “现在。”王纯起身,走到戏台右边拨开门帘走进去,我也跟着进去。

    后台,一堆人在卸妆,脱下戏服和冠戴,一脸大花脸的感觉很别扭。

    “请问哪位是谭紫芸?”王纯说。

    “我是,请问你是。”一个穿着女装戏服打扮成女的人站起来,但说话声音明显是男的。令我想到梅兰芳,也是花旦,而且名字也是非常女性化的。

    “在下王府王纯,受您之托,特来拜会。”

    “原来是王道长,请随我来,小月,泡一壶毛峰送我房间。”

    “是。”又一个男扮女装的家伙应一声。这戏台上就没女演员吗?

    来到一个房间二人坐下,我站一边。

    “这位是?”谭紫芸问。

    “他是我徒弟。”王纯说。

    “都坐吧。”谭紫芸说。

    “那就谢了。”我说完,坐下。

    “谭先生邀我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为了犬子的事,不知被何妖物附身,整日疯言疯语的。”

    “带我去看看令郎吧。”

    “现在就去吗?茶都还没上。”

    “看完再回来喝吧。”王纯起身。

    “行,道长请随我来。”谭紫芸也起身。

    谭先生带我们二人来到一个偏房,开门后,一个年轻人全身被用绳索捆着,嘴里塞着布,动弹不得,躺在干草堆上。见到我们来了,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身体想站又站不起来。

    “道长你看,如何处理?”

    “小鬼而已,简单。”王纯说。

    王纯目光在那年轻人搜索什么,忽然一脚踹到那年轻人的肚子上,那年轻人痛苦地唔了一声,然后晕倒。

    “儿子。”谭先生过去蹲下抱着儿子,然后问:“道长你这是干啥?”

    “注意他鼻孔。”

    “啊?”谭先生转过头,看他儿子。

    一条绿油油的发光的蠕虫慢慢从他鼻孔爬出来,令人恶心。

    王纯伸出右手把那条虫子拿起来,放进一个竹筒里,然后盖上盖子。

    “令公子已经没事了。”王纯说。

    “真的吗?儿子,醒醒。”谭先生摇他儿子。

    “把绳子解开,放床上,让他好好休息一下。”王纯说完,然后出门,我赶紧跟上去。

    “这样就完了?”我问。

    “什么完了?”王纯问。

    “就踹一脚,就把那妖精逼出来,然后放竹筒里就结束了?”

    “是啊,小妖而已。”

    “我还以为要各种调查,找出妖精,然后大战三百回合再降服呢。”

    “你说的太夸张了,这次的小妖根本不用出什么力。”

    回到谭先生房间,一个年轻人站在桌边。

    “道长,茶已泡好,请慢用。”他给王纯沏了杯茶,然后又给我沏茶。

    “你该不会是谭先生说的那个小月吧?”我问。

    “是呀,怎么了?”他说。

    “认不出来,卸妆前后判若两人。”我说。

    “略施脂粉而已,让小兄弟见笑了。”他说。

    “你们这没有女表演的吗?”我问。

    “没有,这来戏院三教九流之人都有,哪能让女孩子家的去抛头露面呢?”

    “那演戏的全是男的?”我说。

    “当然了。”

    “那世上没女的上台演戏?”我问。

    “有,不过那些都是婊子,不值得一看。”

    “你说上台表演的女的都是婊子?此话不妥吧。”我说。

    “怎么不妥了?良家妇女谁会来这种下九流的地方?戏园本来就不能让女的来,来了还唱戏,这不仅仅是不守妇道了,这简直是猪狗不如啊。”

    我很想给他一巴掌。

    “为什么女的就不能演戏?”我压住怒火问。

    “那些抛头露面,卖唱卖笑的都是窑子人干的事,在窑子还好,给一两人唱曲,但是在戏园呢?几百人一起听她唱曲,这种人,还是人吗?”

    “不好意思,我身热,我出去吹一下风。”我说。

    越听越火气大,再听下去我要气炸了。道盟考试时,好像全是男的,很怀疑,古代真有女捕快吗?

    “在看什么?”王纯说。

    “没看什么。”我说。

    “走吧,得赶紧去找间客栈。”

    “这姓谭的叫我们来,还不让我们地方住?”我说。

    “小地方,没多的房间,给了房钱让我们自己去找地方住。”

    “这次拿了多少钱?”我问。

    “二十五两,加了一钱房钱。”

    “哦。”

    来到一间客栈,老板出来迎接。

    “客官吃饭还是住店?”

    “开两间房。”王纯说。

    “这边请。”

    来到房间,放好行李,过王纯房间。

    “找我什么事?”王纯问。

    “以前跟王权轻的时候,都是吃咸菜白粥睡通铺,现在你好像任务报酬都差不多,为什么现在能住单间,吃的也比他好那么多?”

    “权轻师弟啊,呵呵,你也不看看他做一单任务费了多少时间,他一个月能做好一单都是神仙保佑了。”

    也对,他追查狐妖居然查了半年,被我放了还不知道,水平太次了吧。不过他好像那次赚到了个媳妇,不知道他们现在进展如何了。

    “下一个任务是什么?”我问。

    “我看看。”王纯拿出一本笔记本,打开。

    “西西域边界,李家,李家次女被妖精迷惑,要我们去除掉妖精。”

    “那女的名字是不是叫李雪扬?”我问。

    “不知道,没写。”

    如果是梵云飞和厉雪扬的话,那麻烦可大了。不是的话,其他的人妖相爱也很麻烦啊。走一步看一步吧。

    走出王纯的房间,有人经过,那不是谭家的公子吗?他好了?跑来这干啥?找我们算踢他的账?

    他走进一个房间。

    跟过去,蹲在他的房间外偷听他们说什么。

    隐约听到李靖什么的。托塔天王李靖?又听到一幅,一幅什么?一幅画?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走吧。”

    谭公子拉着一个女的开门出来,刚好撞上我,吓得站了起来,只见他们背着大包小包的。

    六只眼睛互相看着。

    “那个,我路过,路过。”我感觉他们会为我偷听的事生气。

    他们两个互相使了个眼色。

    他们干啥?想干什么?

    他们两个忽然扑通跪下来。

    “请道长不要说出去。”

    他认得我,一脸茫然,我想想,他们这种情况,应该是私奔,对,私奔。

    “你们这是私奔吗?”我蹲下问。

    他们两个互相看了下。

    “对,我们是私奔,是私奔。”

    “我跟绮芙是相爱的。”那女的捉住谭公子的手。

    “一幅?这名字怎么那么怪?”我自言自语。

    “起来吧,我不说,不过你得跟我说说,你们是真心相爱的吗?是不是你爹反对你们的婚事?”我扶他们起来。

    “对对对,我跟李静是真心相爱的,我爹反对我们婚事,所以我们才要私奔。”谭公子抱着李静,那女的拼命把他推开,还打了一下他的手。

    做事得问清楚前因后果,不然好心办坏事就不好了,上次放狐妖太急了,都没问个清楚。

    “放你们走可以,我全当没看见,不过你得把前因后果给我说一说。”我说。

    “她,她,出身贫寒,所以我爹反对我们的婚事。”谭公子说。

    “出身贫寒?我记得这时代戏子地位不高吧,出身贫寒,难道比戏子地位还低?”我说。

    “这个……”谭公子不知怎么说。

    “是这样的,我被拐卖到青楼,有一天谭公子见到我,对我一见钟情,我也喜欢他,两情相悦,他把我赎出来,想娶我为妻,但他父亲觉得我太低贱,断然拒绝,公子只好把我安置在这,想慢慢劝他父亲,他父亲不肯,所以今天公子只好偷跑出来,带我私奔,我们打算去南方找个地方男耕女织,逍遥地过完下半辈子。”

    “哦,这样啊。”我说:“行吧,你们走吧。”

    “道长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二人说一声,赶紧溜了。

    我感觉我又做了件好事。

    “站住,两位打算去哪?”王纯忽然拿着折扇,穿着白衣服,风度翩翩地出现在楼梯口堵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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