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3月,秦始皇兵马俑横空出世。∞争先报道。文艺从首都寄来大批杂志、报纸和一些内部参考文章。

    1974年4月28日,安国安来一个电话:三爷,枫林村出事了,要您去一下。明天早上六点半,茸城火车站,你最好化一个简单的妆,我们要在那里呆一段时间。

    枫林村出事了,听安国安的语气貌似很严重,严重的连火车的列次和座位号都没有说。他立马去领导那里请了一个长假。

    晚上回到家,未将此事告诉了傅薇玲,只是说要出一趟远门。傅薇玲关切问道:“要不要我陪您一起去?”

    他摇摇头,问道:“黑山乔羽傅家当家傅伯卿跟你什么关系?”

    傅薇玲道:“是我叔公,但关系生疏。您问这个干嘛?”

    他道:“今天遇到一个叫傅伯卿的人,就想起什么,随口问。”

    晚上,他写了一张纸条,塞进了破牙何奈也家的门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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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他拎着皮包,步行去了火车站。

    到了火车站,发现铁道部的杜铁天在候车室门口低着头走来走去,看见他到来,赶紧出来迎接。

    俩人匆匆穿过候车室,连检票都没检,直接走到站台里。他看见一辆列车,吐着白色的蒸汽,停在那里。。。原来这列火车早就到了,就等他。

    他在一间包厢里见到了安国安,包厢里充满咖啡香,没有丝毫紧张气息,而安国安的脸上也没有一丝发生了严重事件后愁眉苦脸的表情。

    “枫林村怎么啦?”他坐下就问。

    “塌了。”安国安帮他斟上一辈咖啡。

    他皱着眉,问:“什么叫塌了?”

    安国安道:“去年4月份,我们封了枫林村,准备发掘,没想到,塌了。”

    他看出安国安说一句,顿一句的目的,是在试探自己知不知道枫林村里的事。他很不耐烦地道:“你还是从头至尾说一下吧,不要再试探我了。”

    安国安嘿嘿一笑,道:“好吧,我简单说一下。江瑞的祖先一直守在枫林村,据说这村里藏一个大秘密。这件事被高庆捅了出来。在去年4月份,我们组织了一支20人的考察队进驻枫林村,准备尝试挖掘。这20人的考察队分两队,一队负责现场考察,指挥枫林村人挖掘;一队负责后勤供给,每个星期进去一次。

    可一年过去了,进展不大。今年3月份,sx秦始皇兵马俑被发现了,上面感觉很不爽,就要求考察队加快进度。2天前,后勤队进村时,发现枫林村里除了几个小孩和老人之外,其他人都不知所踪。他们问孩子大人都去哪里了。孩子说刚才山里好像地震了,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村里的人都去了。后勤队听了就跟了进去。没想到在路上又来一次地震,他们被迫退回村子,见村子里的房子都坍塌了。他们认为这是一个很严重的事,就上报了。”

    他问道:“要我去干嘛?”

    “这次是角会的灭顶之灾,您能不去吗。”

    他皱起了眉,问道:“就我去,没人救他们?”

    安国安道:“有,我们尽力而为。”

    轻描淡写的尽力而为,加上安国安先前不慌不忙的神态,看来这次所谓的救人只怕是过过场,表示一下人道主义而以。心里不禁暗叹了一声:可惜了,枫林村。

    他回想起在龙华殡仪馆里见到的那些枫林村人,提督八骏当家梅林老太,开封腔堂当家黑大汉田心贵率众拜见他时的情景,历历在目。那句:青山巍峨日月长存,绿水长流山河共生的话,耳边犹存。。。

    猛然间想起,自己身上有一个角会会长的头衔,他们都是自己的手下啊!顿觉一股压力压在自己身上,他的心情一下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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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半夜路过长沙,停30分钟。

    一小当兵进入包厢,冲着安国安一个军礼,道:“报告安总,驻枫林村的安置处理小组最新汇报:枫林村无一人生还。”

    他和安国安都吃了一惊。

    安国安问:“上面什么意思?”

    小当兵的说:“六盘水的突击营救队伍已经通知撤离了,留下安置处理小组。上面说你们也不要去了。”

    包厢内瞬间鸦雀无声。

    沉默片刻,他道:“我想去看看,可以吗?”

    小当兵看着安国安,似乎在等他答复。

    安国安低声问道:“三爷,您真想去?”

    他点点头,道:“我是会长。”

    安国安抬头问小当兵:“下面谁在?”

    小当兵回答:“高队。”

    安国安站起身,道:“带我去见他。”说完走出包厢。

    他透过车窗看着两人走进车站办公室。过了一会儿,小当兵走了出来,跳上火车,进入包厢,对他敬了一个礼,道:“首长,您可以去了,到了六盘水会有人接您。在路上有什么事,去列车长室找杜铁天。”

    他问道:“安国安不去吗?”

    小当兵回答:“是。他在长沙站等您回来。”说完,又对他敬了一个礼,退出包厢。

    此时,火车开始启动,缓缓向前。他向外张望,见车站办公室里走出两人,一个是安国安,见其举起手,挥手向自己告别。在旁边站着一个汉子,此人留着短须,浓眉大眼,四十出头,身高一米八左右,身穿黑色皮装,脚上穿着皮靴,这人应该是高队。

    火车驶出长沙站,杜铁天急匆匆赶来,道:“三爷,怎么,您一个人去?“

    他从皮包里取出一本书,打开,冲着他微微一笑。

    杜铁天道:“三爷,需要什么跟我讲。”

    他翘起二郎腿,道:“我只要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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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过一日,1974年5月1日。凌晨,大雾,十步之内见不到人影。

    火车到了六盘水南站。杜铁天提着皮包陪着他下了火车。

    杜铁天道:“三爷,我带你去车站办公室。再去找接您的人。”

    两人刚起步,就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会长,段会长?”随即,一个身穿绿色军服的女孩跑了过来。就见她瓜子脸,带着军帽,梳着两条辫子,斜挎绿色军包,样子清新可爱。

    女孩来的他们面前,先看了一眼车厢编号,随后问他:“您是段会长。”

    他点点头。

    女孩道:“我叫郑颖,后勤队的。我负责接您去枫林村。”

    哦,他点点头,回头对杜铁天道:“有人接我,你去忙吧。”

    杜铁天将皮包给他,毕恭毕敬道:“行,三爷,您小心,我6号来接您。”说完,跳上火车。

    郑颖好奇问:“会长,这人怎么叫你‘三爷’?”

    他一笑,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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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出了火车站,上了一辆装满货物的军用大卡车。开车的是位年轻小伙子叫潘雨,长得很精神,是后勤队的队长。他注意到这两人的军帽、军服上没有帽徽和领章。

    郑颖一上车就问:“会长,角会是做什么的?”

    “化妆。”

    哦!郑颖先是一脸茫然,随即恍然大悟,笑道:“我知道了,角就是角色的意思,是戏曲化妆吧。”

    他微笑着点头,这女孩很聪明。

    潘雨问:“会长,那您和枫林村是什么关系?”

    他解释:“枫林村里的几家都跟戏曲有关,提督八骏、开封腔堂等,他们都是角会的人。抗日战争时期,为了避难,逃到了枫林村。”

    哦,原来是这样啊。潘雨也恍然。

    他问:“你们这次来枫林村挖掘,怎么连这些都不知道?”

    郑颖道:“我们这次是临时组建的队伍。他们考察组有十五人,是yn考古专业系的。我们是后勤保障部的,只有五人。他们重来不跟我们说话,神神秘秘的。”

    哦,是这样。他问:“那十五人也没有联系到吗?”

    郑颖摇摇头。

    他问:“安置处理小组进驻了吗?”

    郑颖道:“安处小组二十人,前天就进入了。在做消毒工作,还要寻找遗物等。”

    潘雨问:“会长,您这次进去也是为了处理后事吧。我看您不怎么伤心。”他的话音刚落,郑颖就推了他一下。

    他道:“这种突发事件很难让人接受,我数夜未眠,悲痛欲绝。但悲痛之后,事还得要做,哭哭啼啼的丢人现眼,不成体统。”他嘴上虽这般说,心里却想:吹吧,吹到天涯海角也没人知道。

    郑颖问道:“会长,枫林村里藏着什么?”

    他呵呵笑了,心想:再问下去肯定会出差错,还是断然拒绝的比较好。他回道:“我不清楚。”

    郑颖道:“这次考察,枫林村的人负责挖掘,您竟然不知道是什么?”

    他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回答:“去年,枫林村就被封了,所有消息传不出来。我当然不知道。”

    潘雨对郑颖道:“我说吧,这次是秘密任务,要不然为什么要我们做后勤。”

    郑颖撅着嘴,不响了。。。

    他听罢,松了一口气。哦!原来他们俩在向我打探枫林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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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在崇山峻岭中开了两个多小时,到了一处密林覆盖的山谷外,峭壁下停下。他下车,见一条小道幽径通入山里。在进山口,停着数辆军用大卡车,旁边有两位站岗的武装人员,登记车辆,一旁还拴着两条大狼狗。

    潘雨跳下车,问道:“会长来过几次?”

    他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道:“我一次都没有来过,什么会议之类的都是他们派着代表出席。”

    郑颖笑道:“枫林村是个好地方,风景秀美,山高谷深。这里啊,居于云岭高原与sc盆地的结合部,典型的山地构造地形。”

    三人走入山里,进山的小路平坦,可容一辆小型车通过,路的两边都是数米高的峭壁,走了数十米,眼前赫然一亮,眼见一锥形盆地。

    盆地中央是绿油油的农田,农田边上有数个临时搭建的绿色帐篷;靠南的山坡上有一片废墟,如山体炸开一般,乱石横流,白花花的一片,触目惊心。其余的山坡都是开垦出的农田,一层一层相叠,如绿色阶梯,错落有致,相当吸引眼球,与废墟形成鲜明对比。

    “这里原本是个好地方,这梯田,四季风景如画,可惜那场地震了。”郑颖叹息道。

    潘雨道:“那天我们进来时,村里还有几个小孩在玩,老年人有的呆在屋里,有的在外面晒太阳,一场地震,全埋了。”

    郑颖皱眉道:“你不要再提起了,听了怪难受的。”说完,自个往盆地下走去。

    潘雨叹道:“我们在这里待了一年,和村里的人很亲近,发生这种事,不是滋味。那天,我们进山去看一眼,要不然也被埋在村里面了。”

    三人走到盆底,穿过农田,来的绿色帐篷处。潘雨吼道:“郑安顺,桂阳、李冉,来客人啦。”从帐篷里钻出三个小伙子,年龄和潘雨差不多大小。

    郑颖解释道:“这是段会长。”三个小伙子立即上前一一与他握手。

    郑安顺是个大块头,长着一张娃娃脸,还有两只小酒窝,很是可爱。桂阳是个黑汉子,一身肌肉把衣服绷的紧紧的,很强壮。李冉是个小个子,穿什么衣服都感觉偏大的那种,一看就是一个机灵鬼。

    潘雨道:“你们三个跟我搬东西,郑颖你陪着段会长。”

    四个小伙子呼啦啦地走了。郑颖道:“会长,进来喝茶。”

    他应了一声,未动,仰头看着那一片坍塌的废墟。仰视这堆废墟,如洪流滚滚蜂拥而下,压迫视觉,相当恐怖。回想地震瞬间,或许村里的人都未察觉危险,还未产生恐惧感就被吞没了。

    他转身走进帐篷。

    帐篷里一股男生惰性的气味,不过还算干净,并排摆着四张床榻,四张桌子拼成的大桌子,上面堆着各式各样的生活用品、书籍;一旁挂着衣服,门口堆着各式各样的工具。最显眼的是,帐篷的支撑杆上,挂着一支黑色的弩。

    郑颖端起一只白色搪瓷杯子,递给他,笑道:“每天帮他们收拾,我变成他们专职保姆了。”

    他放下皮包,接过杯子,回道:“这是他们的福气,有你这么能干的女孩相伴。”

    郑颖脸一红,稍息道:“会长,您这次来,准备怎么做?”

    他一愣,没理解她话中的意思。

    郑颖吞吞吐吐说道:“其实,枫林村村民的遗体一具都没找到。”

    他想了想,放下杯子,说:“我此行目的,第一,我想证实一下情况,在下一次角会会议上好跟大家解释。第二,真若见不到遗体,我们角会准备在这里建一座冢,竖一个碑,将来好有一个缅怀的地方。第三,我想看看挖掘现场,想了解一下枫林村人到底在做些什么。”

    郑颖听罢,大喜,道:“上面说过,尽量满足会长的要求,您想进去看,我们也想进去看。您不知道,这一年多时间里,我们只能在村里活动,里面有什么,一点儿不清楚。”

    “你们从来没有进去过?”

    郑颖点点头,道:“物质都放在村里的仓库内,我看管着,他们定期出来取。只有一次,因为东西太多了,潘雨他们帮着搬进去,我们才有幸进去一次。”

    “看到什么?”

    郑颖苦笑道:“只看到江瑞的家,离村里有三里地,我们白开心一场。”

    他笑了。

    郑颖突然一展笑容道:“我现在就告诉他们,一定乐翻了。”说完,跑出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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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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