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蔡卞二人行至皇帝钦定的考生客栈,准备住宿。x>

    蔡氏兄弟一路旅途奔波,早已疲惫不堪,当即吩咐仆人打点行李,准备各自安歇了。

    “元度,今夜早点歇息。明日你随我一同去考场,顺便见一见同届的考生。”蔡京吩咐兄弟道,“看过考场后再一同去拜见老师王介甫。”

    蔡卞哈哈笑道:“哥哥可是想向那王介甫询问考试题目?”

    “今年不比往年,今年乃恩科之年。天下才子本来就众多,我们兄弟二人因为苦读,中过举人之后没有参加历届会试。往年会试和殿试被刷下来的考生,今年会云集于此。难度恐怕不小,如今考试由王介甫与翰林学士司马光主持命题,我与老师私交甚好,指点我们兄弟二人并无不可。”蔡京当即道。

    蔡卞道:“哥哥不必担心,我们早已有举人身份。就算今年落榜,明年又我们复读一年,二战便好了。只不过一年的光景,大丈夫何患没有前程?”

    蔡京道:“元度生性豁达,不贪慕功名利禄,实在难能可贵。只是为兄是家中长子,寒窗苦读十数年,若不能早日取得功名,如何对得起家中父母?”

    虽然蔡京说得隐晦,蔡卞两世为人,早已经明白兄长的意思。

    平心而论,不是蔡卞自夸,哥哥蔡京的学问才气是不如自己的。蔡京在福建老家已经是有名的才子,可是那是在外人面前。私下比较之后,弟弟蔡卞才是仙游县的第一才子。

    同是一母所生,蔡京考过乡试两次才中,蔡卞只一年便中了举人。后来二人没有急着参加当年的会试,反而苦读多年参加今年的恩科考试。只因哥哥蔡京科举失利过一次,心中有所阴影。蔡卞心中明白哥哥的心结,便主动不去考试,等和哥哥同一年再考。

    明日向王安石讨要考题,也是蔡京争胜夺魁之心作祟。

    心中有些莫名的情绪:“哥哥放心,我们兄弟二人所学并无二致。如果哥哥落榜,兄弟我绝无可能考中。我二人落榜,天下众学子莫非有胜过我二人的么?”

    蔡京笑道:“元度不必谦虚,我们兄弟谁考上都是光宗耀祖的好事。”

    蔡卞看着哥哥,知道蔡京虽然争强好胜,但对自己这个兄弟却亦父亦兄。此时蔡京可能心口不一,但绝不可能因为自己考上,他反而落第,而对自己有所妒恨。

    两人道了晚安,各自安歇了。

    古人没有手机电脑互联网,下班回家用过晚饭往往就入寝了。

    当然,你愿意逛夜市,去樊楼,喝花酒,听曲子,玩姑娘的小手,都是可以的。

    牵手以上的情节,书中不表。

    亥时,蔡卞忽然内急,出来解手。走到隔壁房门时,见屋内还有烛光。蔡卞平生最爱作死,上去便敲门。

    “是小二哥吗?此处不必伺候,去别处吧。”房中传出年轻男子的声音。

    小哥哥网恋吗?我正太音。

    蔡卞心中胡思乱想:“我又不是那个四处讨要打赏的店小二,居然被人认做下人。”

    “在下是福建仙游县的考生,见兄台房中火烛通明。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知可否献身……不对……是现身一见。”蔡卞心知这处客房内是专门供给考生的,房内便是其他考生。

    蔡卞在现世中,小时候看过《少年包青天》,其中就有几集讲述考生杀人作案的。此时站在客房前,看着房内灯火,心思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进来吧。”房中男子淡淡道。

    听上去怪怪的,蔡卞也不在意对方的语气,推门进去。

    只见锦衣男子坐在案前,在写着一副字。

    蔡卞微微看了一眼,心中比较了一下,暗道一声,丑。

    不是人丑,是字丑。

    当然,人也没有我长得帅。

    “兄台是何处的考生?兄台身材高大,是北方人士吗?”蔡卞见对方高冷无比,只能自己找话说。

    男子搁下笔,道:“在下祖籍江西临川县,不过我不是本届考生。”

    蔡卞心中暗道,你不是考生,难不成是主考官?

    “兄台这句话我就听不懂了。这间客栈是皇帝钦点的学生客栈,兄台不是考生,又怎么会住宿在此?”蔡卞道。

    男子道:“来这里看看你们这些考生中有没有可造之才。实话说,我很失望。”

    蔡卞惊讶,这人什么身份,居然可以说出这种话来。

    脑洞大开:锦衣玉袍,年轻人,狂傲,身份极高。

    皇帝!

    “叩见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蔡卞直接跪拜道。

    君臣之礼如此。别说你是穿越者就不拜皇上。脑袋搬家的穿越者,这个称号可不是好玩的。

    男子身子一抖,拜在蔡卞面前:“兄台,你万万不要捉弄我。”

    蔡卞见他如此,知道他不是皇帝,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淡淡道:“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男子面色一苦,刚才被误认为皇帝的事情传出去,自己脑袋就不保了:“我什么也不知道,大爷,以后你就是我大爷。”

    男子经过这么一吓,顿时老实了很多:“在下并非考生,而是上一届的进士。家父乃是朝中重臣,我来此处真的是为了看看可造之材。”

    “原来如此。”蔡卞应道。

    说白了,就是挖人的。

    后世社会也往往如此,各企业公司之间互相挖人。无论是没入职还是工作资历很高的人,都在他们的名单里面,他们会用各种手段让他们的猎物,进入他们提供的地方去。

    水深,在此不细说了。

    眼前的男子是朝中大臣的子嗣,又是进士出身,十分具备优秀猎头的身份和优点。

    男子心说,真是出门忘记看黄历,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本来想在科举考试之前,各位考生不熟悉朝中深浅,先给自己父亲大人网罗几个人才。哪知道眼前的青年,上来就给自己安上了杀头的罪名。

    你说你无辜?隔墙有耳,别有用心的人跑到皇帝面前一说,不管你有几张嘴,先送到包大人那边。

    包大人啊,可以立即让人联想到狗头铡的人物。他连驸马的头都敢拿下来,何况自己不过是大臣之子罢了。父亲在朝中敌对势力又很多。

    “你父亲是哪位大臣?”蔡卞随口问道。决定在这男子身上榨点好处来。

    男子答道:“在下王雱,家父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副宰,官居参知政事的王介甫。”

    蔡卞一愣,怎么也没想到,此人是王安石的儿子。

    “你真的是王介甫的儿子?不要赚我。”蔡卞有些不信。

    “人生在世,无非忠孝。绝不敢谎称他人子嗣。”王雱当即义正言辞。

    蔡卞相信了,现代人随便就可以张嘴喊人爸爸。在古代,这种人可以直接送到官府打死。

    “在下蔡卞,兄长蔡京与令尊时常有书信往来,私交甚好。兄台才高八斗,蔡卞也时常仰慕。”蔡卞当下道。

    王雱喜道:“竟然是蔡氏兄弟,家父经常提起二位,王雱早有耳闻。蔡氏兄弟可是福建有名的才子。咦?不知令兄身在何处?”

    蔡卞答道:“哥哥就在隔壁房中休息,王兄可随蔡卞同来。兄长见了王兄必定会十分欢喜。”

    二人当下就离开了王雱房内,走向蔡京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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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雱是作者最讨厌的人之一,下文为证。

    王荆公之次子名雱,为太常寺太祝,素有心疾,娶同郡庞氏女为妻,逾年生一子,雱以貌不类己,百计欲杀之,竟以悸死,又与其妻日相斗哄。荆公知其子失心,念其妇无罪,欲离异之,则恐其误被恶声,遂与择婿而嫁之。——《东轩笔录卷六》

    元泽性险恶,凡荆公所为不近人情事,皆雱所教。吕惠卿辈奴事荆公,置条例司,初用程伯淳为属。一日盛暑,荆公与伯淳对语,雱囚首跣足,手携妇人冠以出,问荆公曰:“所言何事?”荆公曰:“以新法数为人沮,与程君议。”雱箕踞以坐,大言曰:“枭韩琦、富弼之头于市,则新法行矣。”荆公遽曰:“儿误矣。”伯淳正色曰:“方与参政论国事,子弟不可预,姑退。”雱不乐去。——《梁启超著王安石传》

    今天去给兄弟捧场,更新晚了。谢谢支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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