钜鹿城外,十里连营。v尽为大秦精锐,亦实乃虎狼之师。武城侯王离,三代名将,勇冠三军。其祖王翦,四朝名宿,秦一统之战,功勋卓著,封武成侯。其父辈王贲,亦为一统之战,立汗马功劳,封通武侯。

    王离成年后,随入军征战,为蒙恬副将。北击匈奴,戍边备胡。亦因家门荣耀,祖父荫泽,承列侯之爵,为武城侯。今王离,已过而立之年,心性谋略,战法兵道,趋于大成。

    然,皆因父祖,荣光盛极,武城侯之名,终不得显于世。王离亦乃铮骨好胜之人,每逢战事,必亲力亲为。渐得三军将士,钦佩、崇敬之心。

    值此大秦危难之秋,王离肃整北地之乱,领九原精锐,尊上令,南下平叛。今闻武侯蒙恬之子侄,右将军曹嘉,领军前来,心中甚喜。昔日主将,于王离言之,乃为师尊也。

    中军大帐,众将皆在座,上首左右,为王离、曹嘉二人。观王离,清瘦健硕,神情刚毅,儒将之风。曹嘉不由暗想,老头择人,一般模样。李由如是,王离亦如是矣。

    “今日众将集议,先慰蓁侯,转战千里,奔赴赵地。为大秦疆土之安,甚为辛劳。”

    “武城侯谬赞,比之武城侯戍边卫疆,经年战事,吾不如也!再者,武城侯亦乃跃马千里,一路攻伐,吾心敬之。”

    “蓁侯勿须如此,吾二人,皆尊武侯,亦乃同辈。吾意,勿须如此,应以心相交也!”

    曹嘉、王离二人,相视一笑,敞心畅谈。在座诸将,由婴昶与之旧识,互为引荐,亦气氛融洽。观苏角、涉间,相威容俊,与之柴武、灌婴,一见如故,惺惺相惜。郦商、梅鋗、仓乐,稳重持沉,亦得王离青睐,众将重待。

    既是军议,接下来,便是军力部署,兵将调遣等事宜。王离军多,亦入军资深,当为主。当即言道:“今钜鹿已围,赵歇,张耳均于城中,亦有军数万。吾军破此城,虽有难之,但亦非不可破也!然,章邯之意,围而不攻,复待众叛军皆至,一战而灭。此计议,吾以为可行之。”

    曹嘉道:“上将军此计,虽意毕其功于一役,然,诸方叛军皆至,亦不可掉以轻心。如何阻,如何围,如何灭,得细细斟酌,部署之。”

    “蓁侯言之有理。据报,赵将陈馀,此时于北地常山一带,收拢散军。张耳之子张敖,今于代地募兵。燕地韩广,为武臣旧部,与张耳、陈馀相交甚厚。此等闻信,定会引军来援。”

    曹嘉闻言复道:“此些若至,皆北来之。然,钜鹿东、南,亦不可轻之!”

    王离沉思片刻,道:“东为齐地,南为楚地。此两地,楚军新败,项梁已亡。齐地田荣,因赵收留田角、田间,早有怨言。两地叛军,岂来驰援否?”

    “此些事,与援赵相比,乃为轻。诸地叛军,无论意乃为何,定皆趋之若鹜。或战,或观,或走,必先至也!”

    众将闻曹嘉之言,皆陷沉思,意觉此战,乃为惊天大战。牵之关东六国之地,动之中原各路诸豪!大秦中兴之举,重为此战也!

    随议定,九原十三大军,续围钜鹿,并以防北地叛军驰援。曹嘉五万南海军,于钜鹿东、南,漳水西、北,驻守,以防齐楚叛军驰援。

    曹嘉领军,至钜鹿东,漳河岸,傻眼了。大军扎营何处?钜鹿东、南?望着漳河之水,曹嘉心道“这范围也太广了,谁知道项羽在哪破的釜,沉的舟?”转念一想“时间还早,等章邯来了,甬道一建,我就能对上号啦!早知道,多研究研究史记了。”

    曹嘉观之地势,见漳水、洹水于钜鹿东南一处交汇。心道“洹水西来,过棘原大营。此处定为章邯,建甬道运粮之地。”随即扎营于此。

    此时,王离令苏角,日日攻城。虽不猛烈,亦不敷衍。钜鹿城,每日杀喊震天,狼烟滚滚。反观南海军,竟成为看客!南海军众将,无聊至极,只得随曹嘉,学下‘军旗’,解闷。

    “我说任礼,已经告诉你,斥候不能扛军旗,怎么老记不住呢?”

    “然也!然也!长史不学,吾复战之!”

    “婴昶,你个臭棋篓子,就别来出丑啦!来来来,仓乐大哥,你来和我杀一局。”

    “将军乃为师者,其规皆由将军定也,此为不公!”

    众将闻仓乐所言,皆嚷,竟将曹嘉,赶下棋盘,聚众复战一局。曹嘉见之无奈,掀帘出帐,往漳水河边观景去也。孔刚、共尉,欲领卫跟随,曹嘉阻之。

    “我想静静!”

    “静静为何人?”

    “嘶!郦鸢,下次走路出点声音可好!”

    “曹郎为何不答?”

    “答什么?”

    ···············

    孔刚、共尉见此,识趣遁走。剩之两人,一追一走,来至漳水岸边。此时,已入深秋,河水涛涛,江风瑟瑟,亦使人心旷神怡,空明了许多。两人并肩,望着水流浪起,两岸暮秋之色。

    “曹郎,吟作诗辞一篇如何?”

    “你当是青菜萝卜,随手一抓啊!渡远钜鹿外,来从赵地游。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望着郦鸢敬佩的小脸,曹嘉是非常的满意,“此诗!·····是有点对不住诗仙啊!也不知怎么,就喜欢李白的诗。下次得换,不能逮着一人,可劲整。”

    大战在即,闲怡之时,难得可贵。十数日后,章邯率军,破邯郸,至钜鹿城下。随即,章邯、王离、曹嘉,军中三巨头,聚齐。三人于王离中军帐,商议军事。

    此次,仅三人之议,乃为章邯提之。王离心中亦明,已为武城侯,乃为高爵。章邯为上将军,乃为主帅。加之新贵,蓁侯,右将军曹嘉。若众将皆至,主次得明,颜面有失矣。

    三人均以为,各处叛军,定乃驰援。若皆至,大战伊始。章邯意,楚军若北上,定绕道齐地,由齐地渡河水。齐军若驰援,必与楚合兵。此一路,无甚领兵帅才,来之,一战可灭。

    曹嘉正欲警言,孰不知王离竟也意同章邯之言。想来亦是,自项梁战亡,楚军南退,无出一人,抗之秦军。齐军自起事至今,未尝胜与秦军。若有良将,怎会如此。

    难不成,言,项梁子侄,乃为战神转世。此后,将领数万楚军,大战数十万秦军,竟得胜也?曹嘉欲言又止,只得言之齐楚联军,虽不得良帅,然军势颇足,十万众,亦可聚得。

    三人商议良久,议定,复按王离、曹嘉前议,各自驻守。章邯领五万军,亦驻守钜鹿东、南。另留十万大军,守棘原大营。护持秦军后阵,粮草辎重之根本。

    “此番,武城侯独负重责。老夫深感愧之,唯有于后,保其军粮辎重,畅足也!”

    “上将军言重,王离为大秦之将,征战疆场,乃为职也!到是上将军,添为三十余万将士之备,乃为重、难!”

    “今,邯郸之民,已迁至河内,军粮甚足,均屯于棘原大营。然,军粮如何运至钜鹿军中,老夫亦未有良策。”

    曹嘉闻言道:“棘原靠洹水,由水路顺河而下,可至与漳水交汇处。军粮上岸,至钜鹿军营,复乃数十里,可建起甬道,可保无忧也!”

    章邯、王离闻言,沉思片刻,均道此计甚善,右将军乃兵道奇才也!曹嘉闻言一愣,心道“原来甬道这法子,是我想的!真是造化·······穿越弄人啊!”

    既已议定,即刻实施。章邯五万军、曹嘉五万军,于漳水、洹水交汇处建起,延伸至钜鹿秦军南营,尽数十里甬道。此为曹嘉至今,第三次,集体劳动。虽不至亲动,亦每日奔走于工地,风吹日晒,沙土遮身。

    值此时,文帝遣使慰军,至赵地钜鹿。文帝旨意,‘三军将士,为国守疆平叛,皆乃忠臣良将。待赵地尽平,凡参与之将士,皆爵进一阶。’复令章邯,凡降军皆赦免。众将官闻言,皆高呼万岁。

    秦文皇,好大的手笔啊!虽进一阶爵位,看似简易。实则庞而重也,功爵有田宅,凡参与!集河水南岸,李由、王奔部,蒙山、蒙川部,近四十余万军士!一人少则一百亩,多则三五百,····?

    旨意虽指战胜之后,此时乃为振奋军势,然,比之秦二世胡亥,却是强之百千辈。曹嘉心道,“或许因为嬴婴提早登基,大秦君臣齐心,钜鹿一战,或可成为终极一战,重振大秦一战!”

    文帝如此,不失为明君之举。想来,文帝亦知,此时,江山若要坐稳,得须忠臣良将,疆场用命,平定叛乱。章邯、王离向西遥拜,心潮澎湃,似得见希望,得见大秦复振,千秋万世。

    此间,大秦君臣用心,将帅齐心,军势旺盛。而,六国旧地,各方诸侯,亦是纷纷而动。欲,集聚钜鹿,共抗暴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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