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信君殉国!怀王闻讯,悲伤不已,数次哭晕昏厥。〞动容,怀王仁义,与武信君之情谊,已越君臣之谊也!武信君为楚如此,王上如此待之,夫复何求!

    怀王下朝,于内宫深院,饮酒数盏,开怀大笑。项梁老贼,终死敌手!起初拥立寡人,添为傀儡,恨不能杀之。今楚国之威权,舍寡人,何其者也!

    今,项羽众将,请奏于王,欲将王都,由盱台迁至彭城。定乃群雄无首也!此去,定安其众,整其军,楚之王上,为怀王熊心是也!

    于是,楚怀王下旨,迁都彭城。四百余里,怀王携上柱国陈婴,领军先行,数日即至彭城。随即,召集文武,朝堂议政。

    “寡人闻武信君殉国,悲痛难忍。然,‘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此亦为武信君之志!楚之重任,负于众卿也!”

    众人闻言,心情激荡,接连请命,欲北上抗秦。怀王环顾众臣,整色正身道:“今,秦军势盛。寡人以为应整军逆备,复起而攻之。今观,项羽、吕臣,两军于彭城东西两侧。此不利于军势齐整也!”

    项羽闻言,欲出列抗言,范增紧扯其甲,示意勿可。吕臣则低头无语,仿若未闻。接下来,怀王已犒赏众文武为由,重封各臣。其意直指项氏一族。

    封吕青为令尹,项伯为左令尹,吕臣为司徒,刘邦为砀郡长。

    封项羽为长安侯,刘邦为武安侯。

    另,援军魏王咎之弟,魏豹。助其复徇魏地。

    旨意一出,怀王见群臣无异,心中暗喜,封吕臣父子,一为相,一为卿,收其军,应不至有异也。封项梁之弟为相,项羽为虚爵,亦应不敢有异。再助刘邦之势,以牵制项氏。刘邦长者之风,仁也!

    至此,怀王以为,军权集于己手,可高枕无忧。待遣任亲信之人,执掌大军,楚之王位,稳如磐石!

    项羽下朝归营,怒气大发,喊道:“放羊匹夫,竟目中无人。若非吾项氏,匹夫何以称王道寡!”

    范增于旁笑道:“将军何以如此激愤,此时之情,重在势,非名也。老夫且问将军,楚军之将,有几何,为项氏忠勇之士也?”

    项羽闻言,心中默算“龙且,项声,恒楚,钟离眛,季布,于英,项它,项冠,项悍,项庄······”至此,项羽恍然大悟,不由对范增,钦佩万分。

    此后,项羽每逢朝议,均低头无语,似入定一般。怀王以为,终为年少不更事,经此一击,竟一蹶不振。不由对项羽,起轻视之心。

    自封刘邦为武安侯,郡长,刘邦于砀县,可谓是志得意满。加之萧何内外政通,吕泽治军令明,势渐盛之。虽军不过两万,但猛将如云,战力非凡。

    再说曹嘉大军,一路行军,于章邯大军其后,往赵地开去。曹嘉一路行军,一路心有不甘。既知战事走向,却无能为力。曹嘉暗遣郦疥回转陈留,将郦氏一族,迁至宛城蒙山处。

    郦商闻之,感激万分,此妹婿有心也!孰不知,郦氏小辈,此后竟成蒙山守城之重将也!曹嘉本意将郦鸢,亦送归宛城,郦鸢竟左右不依,曹嘉只得作罢。

    曹嘉心想,或许李由、王奔所领四万秦军,可使刘邦西进之路,终不成行,亦未尝不可。或许项羽北救赵地时,自己可请命抗之。曹嘉一路思绪纷乱,心神不宁。

    一日,大军行至城阳地界,任礼道:“项羽屠城阳,今,此城不知何番景象矣!”曹嘉闻言,亦是心有戚戚。值此战乱之世,苦难者,为民也。两人正说间,哨探来报,城阳似有军驻守,且非秦军,军服杂乱,数千之众。

    “此番定陶一战,楚军皆南退。此处有军,莫不是齐军?”

    “任礼,你觉得齐国田氏,焦头烂额的族事,还有心思扩城争地?”

    “将军此言有理,想那田荣,心胸狭隘,为田假、田角一事,定陶一战且不肯出兵。今,楚军南退,齐军更无出兵之胆、由。”

    曹嘉笑称是,随令任礼领大军往濮阳,继续行军。自亲领五千铁骑,前往城阳,一瞧究竟。若为乌合之众,或剿或灭,亦非难事也!

    平丘原野,纵马急奔,城阳转瞬即至。此时,城头上之战旗,让曹嘉不由一乐。至今未见,如此战旗,红黑紫黄蓝绿,彩旗!正中斗大一字,彭。

    “郦商,此处离巨野泽近否?”

    “往东数十里,便乃巨野大泽。”

    曹嘉闻言,心中已知,此军是何来历,为首之人是谁。于是,曹嘉拔马便走,道:“全军复行,追赶大军。”

    郦商闻言,边行边道;“将军此意何为?莫不是惧怕此众?”

    “二哥此言可笑,曹郎······将军岂惧此乌合之众,其意莫问,速行之。”

    “尚未出嫁,已向夫家。唉!女子外向,白白养·····哎!哎!吁!吁!”

    郦商白了眼郦鸢,小声嘟囔,郦鸢一马鞭,抽得郦商战马狂奔,郦商手忙脚乱,好不狼狈。郦鸢此时,却近曹嘉身旁,小声道:“曹郎莫非,真惧此贼众否?”

    “嘶!女孩子,哪来那么多好奇心啊!”

    “奴家忧心曹郎,曹郎却怨奴家!”

    “啊!奴·····家!郦鸢,你可越来越过啦!你这是要板上定······”

    曹嘉看着郦鸢羞红小脸,不忍再言,复道:“此贼首,观旗知人,乃巨奸狡猾之辈,与何人皆无善交。留待日后,祸害他人也!”

    看着郦鸢似懂非懂,不懂装懂的样子,曹嘉亦不说破,心道“彭越这个祸害,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唯利是图,损人利己的主。谁粘上,谁倒霉。”

    城阳城头,一黑脸大汉,纳闷不已,秦军此意为何?莫不是回调大军,复来剿之?于是乎,忙令其众,收拾行装,退回巨野大泽之中。

    史上彭越,乃为汉初三大名将,与韩信、英布并列。果真如曹嘉所言,如此不堪?其实未必,此为曹嘉个人喜恶,不复深究。

    数日,大军至河水岸,白马津渡口。涛涛黄水,奔腾向东,声势壮观。曹嘉跃马执鞭,观河水之景,胸中感慨万分,这就是黄河!华夏炎黄的母亲河!

    “将军发白马,旌节渡大河。号鼓震川岳,沧溟涌波涛!”

    众将闻之,豪气顿生,皆叹蓁侯之文采。看着郦鸢崇拜的眼神,曹嘉决定,以后多吟诵些诗句,反正唐诗宋词背得老熟啦!

    值曹嘉大军,北上之际,章邯大军得降赵将李良,于赵地势如破竹。十五万大军,摧枯拉朽,直指赵都邯郸。同时,王离率九原十三万大军,由井陉驰道南下,于赵地信都,围攻赵军。

    赵王歇,相国张耳,于章邯兵发赵地时,败于李良,已退至信都。至此,均被围信都。忙遣使,急发求援之信,与其六国诸侯。亦令,此时于北地常山,大将军陈馀,领军回援。

    然,此些计议,均需时日,王离大军,攻城猛烈,信都岌岌可危!赵王歇惧之,已有逃意,随问张耳,何以为后继之地。相国张耳,亦知信都久不可守,决议退守坚城钜鹿。

    是夜,张耳领李齐、张黡、陈泽等将,护持赵王歇,突出信都,东入钜鹿城,欲据守待援。王离领军,复围钜鹿。十三万秦军精锐,面对一小小钜鹿城,呈万钧压顶之势,转瞬可破之。

    然,此时王离却得章邯军令,围而不攻。武城侯经年大战,深知兵道,知章邯其意,随即止其攻势,仅围之。至此,钜鹿之战,态势已成。章邯欲乘秦军势盛,毕其功于一役!

    曹嘉大军,按章邯将令,过河急行。好在白马津向北,至安阳棘原,复北至邯郸,三百余里皆为驰道。曹嘉知此路为粮道。从荥阳敖仓运粮,向东至白马津渡口,过河水,向北至安阳棘原,此为便捷之途。

    河水南岸,西有荥阳李由,东有濮阳王奔,此一段,甚为安之。河水北岸,二百余里,皆为赵地。虽已平定,但亦不可不防,有其袭扰。故,一路可见,秦骑往来巡奔。

    三日后,安阳棘原,章邯大营在望。孰不知,上将军早已营外迎候。曹嘉见之,速下马前迎,道:“上将军如此厚待,麾下实愧不可受之!”

    “右将军行军辛劳。要言有愧,乃为老夫是也。今在此,先行赔罪也!”

    “哦!上将军此言何意?”

    “蓁侯远来,大军本应修整。然,钜鹿城外,地形杂乱,恐武城侯围城有缺。故,蓁侯须即刻复往钜鹿也。”

    曹嘉闻言,心道:“这个老头,还让不让人活啦!一路行军,五百余里啊!还要继续。再说,钜鹿之战啊!人家心里还没准备好呢!”

    心中想,嘴却言道:“长平侯何愧之有。比之上将军经年征战,麾下此些不足为道。既此,麾下别过,即刻开拔。”

    “此去钜鹿,定乃连番战事。老夫于此,盼右将军再添奇功!”

    观章邯为虑战事之皆灰发须,曹嘉搭手拜别:“上将军亦珍重!”曹嘉跃马执鞭,转身观其军,尽为战意盎然。

    “众将士!军发钜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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