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君子好逑。上古时期,二月为媒,情投意合,随可成双。无论何代何世,忠贞美好的爱情,终令人向往。

    至此乱世,生灵涂炭,爱恋之情,由显弥足珍贵,不可奢求。历代以来,百善孝为先,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是大势。

    然,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终为伴侣者,亦众生之所愿。故,己不可为之,闻其佳事,自是人人顾盼,殷殷祝愿。

    郦鸢此言一出,却是惊到众人。郦商快步近前,低声道:“小妹心志疯乎!于此胡言乱语!长兄为父,吾与大兄何时允小妹自择夫婿!且,此为侯爵,小妹意自取其辱否?”

    “小妹自幼,便事事意主,何况其终身大事。小妹意中人,定为当世英豪,人中俊杰!且,小妹于此人,已有夫妻之实·····”

    “啊!小妹如此羞耻之为,真乃家门······呀呀····痛··”

    “二哥再胡言乱语,将汝耳取之。”

    “此为小妹言之,怎成二哥乱言!”

    曹嘉愣神许久,才缓过劲,看郦商与适才言语之人,窃窃私语。近前道:“我说两位,照顾一下当事人的感受,好不好?”

    两兄妹闻言,立刻止住话头,看着曹嘉,皆觉羞之。

    “那个谁,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在说一遍,我有点蒙。”

    “将军可乃心甚喜之,怎言之奇异?”

    “吾耳背,汝之意,复言如何?”

    “陈留郦氏,乃世代望族,欲与将军喜结良缘。”

    曹嘉看着一脸尴尬的郦商,说道:“你妹啊!你妹是谁啊?我都没见过。”

    郦商尴尬说道:“此非吾郦氏之意,乃吾妹之意。吾今虽为俘,然气节尚存,将军勿要轻视,辱吾郦氏。”

    “你妹!都说了,我没见过,谈什么结良缘!”

    郦鸢看着曹嘉一脸的惊愕,说道:“将军勿须如此,郦氏女子,亦乃名门之后,非辱没将军。”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结过婚啦,我是有妻子的!”

    “将军之妻,已亡故,岂未可再取否?”

    “嘶!这你都知道!婚前调查挺厉害啊!”

    “将军已于郦氏女有一面之缘,何故如此相问?”

    “啊!我见过,在哪?”

    “今,郦氏女于此营中,吾前去告之,将军稍等。”

    曹嘉越听越奇,这俘虏营中怎会有女子。看着那瘦小军士,真个转身回营,难不成真能请出一女子?曹嘉转身召守营之将官问道:“汝如何监守?怎有女子入军营?且为俘虏营中?”

    那将官一脸委屈,道:“将军恕罪!然麾下尽职监守,未有疏忽,实不知此情如何为之!”

    此时任礼近前道:“将军勿急,那军士已去唤之,少时便知也!”

    柴武、灌婴等人也道是,众人都不由期待起来,接下来会是何番情景。

    阳光明媚,清风徐徐,荥阳军营此处,出现一幅奇异的画面。数千秦军,数千俘虏,鸦雀无声,翘首以盼,其众人充满疑惑、期待、喜闻乐见之心态。

    此时,此处不在是军营,双方不再是敌我,倒像是一次盛大的相亲大会,而主角只有两人,一为将军,一为侠女。

    一炷香过后,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俘虏营中,缓缓走出一人。数千目光,同时望去,竟真乃一女子!

    此女子一袭长衫,淡紫素雅,长发披肩,肌肤如雪,面容娇美中透着英气,一双灵动的美目直视曹嘉,迈着款款玉步,向前走来。只是此步伐,略显生疏。

    曹嘉此时,恍如隔世,觉眼前此人,竟似桀蓁!同样喜紫色,同样娇美灵动,可曹嘉心知,此非彼也!

    此时郦商觉得羞于面对,转身低头无语·。四千苍头军,半数见过郦鸢,知其秉性,到觉此举,甚为勇之,盼其待得有情郎。

    任礼众人亦觉,此女与曹嘉乃为佳偶天成、郎才女貌。一时间,双方亲友团,心中都投了赞成票!

    荒唐!此为乱世战时!铁血军营!怎会出此等之事。可就是这爱恋之情,触动人之心中柔软,无论何时何地。

    郦鸢走近曹嘉身边,缓缓一礼,道:“小女子郦鸢,见过将军。”

    曹嘉闻言,竟局促的不知所措,“郦鸢姑娘,我们见过吗?”

    “一面之缘,将军似曾忘却,或以为梦。”

    曹嘉心想,“这是诗会吗?怎么说话像做诗啊!”接着说道:“姑娘垂爱,曹嘉深感不安。然曹嘉心已有属,怕是要辜负此意矣!”

    “将军之前所言,可为真?”

    “呃!哪句?”

    “将军言,此间众俘,皆可免罪,归乡,或入军。”

    “哦!这个啊!然也!然也!”

    “既是如此,小女子非为罪人,非为反民,乃陈留郦氏一待字闺中之女,将军勿可轻之!”

    “没有!没有!姑娘,你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

    曹嘉此言,放在现世,乃为好人卡已发,世人皆明。可今于秦时,众人皆会意,“将军对此女有意,碍于亡妻,心有愧意,随勿可应之。”

    郦鸢果真为侠女,闻言亦无拖泥带水,干干脆脆道:“此时暂且勿提,将军所虑,小女子已明。今,吾军愿归顺,将军如何安置?”

    “这么干脆吗?”曹嘉心道,却是有点小小的失落感。说道:“归降之事宜,姑娘可作主否?”

    正说话间,郦商近前道:“将军,吾等当初聚众,乃反暴政。既今上新政,吾等意归乡,安生度日。”

    “二哥,小妹之言,兄未闻之?”

    “闻得,然,岂有如此之嫁妆,四千壮士!小妹意为尽乃郦氏之族否?”

    “二哥勿再乱言,入军为士,挣得功爵,福泽亲众,岂非善为?”

    曹嘉看此兄妹斗嘴,甚觉羡慕,在旁道:“汝兄妹勿争论,可否询之众人也?”

    郦商闻言,点头称是,又登高说道:“诸位兄弟,吾等聚集至今,皆意可于乱世为生。今新皇新政,吾等皆赦无罪!且可归乡,可入军。众兄弟意欲何为?”

    其实要说反秦为生,陈胜算是,刘邦算是,英布算是。但其余六国之后裔,皆不是。郦商之众,严之来说,亦不算是。其众皆为游侠乡勇,反秦,乃观乱世骤起,而为之。应了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郦商此言一出,众人一阵嘈乱。有人问道:“郦商大兄,意欲何为?”

    “吾虽非富贵之家,然家有薄产,欲······”正说着,郦商看见郦鸢恶狠狠盯着自己,继续道:“欲入大秦之军,战得功爵,复起家门!”

    “吾等亦愿入军!”

    “吾等随之!”

    至此,四千苍头军,随郦商皆归降,入大秦之军。郦商心中虽有异意,但为小妹郦鸢,只得如此。

    曹嘉于此,甚为喜也!刘邦第一帅才,竟也归于已之军中,加之柴武、灌婴,三员大将!刘邦若知,且得哭晕于茅房矣!

    接下来,便是整编此军。任礼提议,将其拆之,分入将至的婴昶军中。曹嘉却另有想法,还是那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且,郦商其军,战力颇盛,应当重之。

    曹嘉于是,擢郦商为校尉,其侄郦疥为副将,四千军尽归其领,定番号曰:战锋。

    郦商乐极,此妹婿真乃亲人也!刚入军,便为校尉!此乃重将之职,虽已领四千之众归之,然此乃妹婿有心也!

    郦商却未知,曹嘉乃重其郦商二字也!

    曹嘉今感头痛者,郦鸢!自那日后,郦鸢留一书信,一香巾,独自乘马归乡。信中意“夜欲刺君,君与妻之深情,令小女子动容。而后,君之所为,略显轻薄。今郦鸢归家,待君前来。若君负之,郦鸢独终其生!”

    曹嘉执此香巾,淡淡幽香,似曾相熟,“君之所为,略显轻薄?你要杀我,我还没找你算账那!还要挟我,要独终其生!”那夜何为,曹嘉想得头痛,若真有所为,怕是辜负不得啊!

    几日中,哨探往来荥阳以东、南各地,均未见项梁楚军。而由阳武李由处,却得一则军情。‘项梁军项羽、刘邦两部,攻濮阳未克,东攻城阳。城破之时,项羽言城中黔首辅秦,尽屠其城!’

    众将于中军帐中,闻此军情,皆愤慨不已。任礼道:“项羽此人,年少桀骜,嗜杀成性。之前襄城一战,亦言城中黔首中立无为,尽屠之。今复屠城,乃违天道!”

    灌婴亦道:“刘邦此人,亦为同罪,残杀无辜,天良尽丧!”

    郦商说道:“原以项梁之军,立楚抗秦,乃为天下苍生。未成想,竟如此视人命如草芥。可恨也!”

    曹嘉闻众将之言,起身说道:“今,吾军于此,驰援上将军。与项梁之军,必有一战!望众将为大秦,为枉死之大秦之民,痛杀叛军,斩杀屠夫项羽、刘邦!以慰众生亡灵!”

    众将纷纷言誓,不杀屠夫项羽,决不还军。曹嘉将霸王项羽,提前安上了一屠夫之名,到是贴切的狠。

    转天,婴昶近四万大军,终至荥阳。

    众将未及叙议,阳武李由处,至一份军情,让众人为之一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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