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仙道,古老而神秘。※方士,可往海中仙山。海中有三山,蓬莱、方丈、瀛洲。三山有不老神仙,有金银仙殿,有神禽异兽。

    人可修炼成仙,吸风饮露,乘云御龙,而游四海之外!方士之言,只闻其意,未见有果。然,吸纳坐功,武练强身,到乃为真也!

    郦鸢及笄之年,由刁蛮好武,无人敢为媒。遇一方士,言之有缘,传授半年武道。半年过,方士云游而去。郦鸢竟苦练数年,无人知晓为何之武道。

    今,方圆百里,皆知高阳郦鸢,乃为女中侠士。传此,可飞檐走壁、穿墙过堂、来去无影,御剑飞天,杀人无形!此,更是无人敢亲近也!

    夜黑月隐,凉风习习,一黑衣之人,尽乎似飘,无声靠近荥阳大营的中军大帐。此时帐中,仍是灯火透亮,人摇影晃。

    “正如李将军所言,上将军与濮阳,暂可守之。吾军亦非急于一时,且待婴昶军至,集结大军驰援濮阳。”

    “夜之深,右将军行军劳累,麾下当归城也。有何军情,麾下即刻禀之。”

    “李将军勿须如此肃严,吾等乃征南之老人,应相交之心也!”

    “右将军言是,麾下告归。”

    “李将军且行,长史,代吾送之。”

    “诺!”

    话音刚落,大帐掀开,由内走出两人,一路寒暄而去。此时,帐内续有言道:“将军,李将军言项梁军至定陶,四处攻城略地,甚乃嚣张。吾军可先击之偏军,灭其势也!”

    “灌婴此议,甚合吾心。然,亦非急于一时。今夜,汝等且回营歇息,翌日再议。”

    “诺!”

    话音刚落,大帐又是掀开,几员战将,鱼贯而出。透着帘缝,见帐中仅留一人,应是唤右将军之人。黑衣人见之,身影缓缓移至大帐后,等待时机。

    曹嘉累了,几日的骑军急行,胯骨酸痛不已。众人离去后,便瘫躺于行军床榻,沉沉睡去。

    月黑风高杀人夜,中军帐中,竟突兀的出现一黑衣人。此人手执短剑,近前军榻,盯着熟睡的曹嘉。正当黑衣人举剑欲刺之时,曹嘉呢喃说道:“蓁儿,这信我看不懂啊!你还是多学点字吧。蓁儿······”

    此一语,惊得黑衣人举剑忘刺,呆在原地。少时一看,原来只是梦语。“此人乃一登徒浪子,梦里竟唤女子之名。蓁儿,想必为此人之心仪女子。”

    黑衣人这时细看曹嘉,面如冠玉,鼻如悬胆,鬓如刀裁,此时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此一瞧,黑衣人没来由的心跳加速,脸庞发热。“怎如此慌张!姑奶奶何惧之有!”

    黑衣人稳住心神,举剑便刺。正在此时,曹嘉又来一句:“蓁儿!我不要你死。你死了,剩下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再也没有生趣了!”

    黑衣人闻言,浑身一颤,“原来蓁儿已去,此人到为一痴情种矣!”顿时心生怜惜,剑举半空,不忍落下。

    曹嘉梦中情急,朦朦胧胧睁眼看见一人,立于榻前,一把将其抱住。“蓁儿!真的是你,你是不舍得离开我,是吗?”

    曹嘉边说边拥得更紧,一股少女幽香,满怀的柔软,让此梦更加真实。曹嘉贴着一片温香,喃喃说道:“蓁儿,你知道吗,我们已为夫妻,我是你的良人啦。”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黑衣人竟不知所措。她从未于人如此之亲密,更别说如此紧紧相拥,如胶似漆。刹那间,顿觉浑身燥热,乱颤心慌,全身僵硬的动弹不得。

    黑衣人感觉此人手在后背摩挲,头在胸前轻蹭,惊吓不已。挣扎中,手中剑猛得一刺,正中前胸。只见此人双眼一睁,道:“蓁儿,你为何要杀我?为什么?”

    看着曹嘉倒地,黑衣人慌张的隐走。一路遁行,回想刚刚一幕,那人临死不解、迷惑的眼神,心中竟有一丝后悔,一丝心痛。不自觉竟流下了眼泪。

    黑衣人悄悄回到俘虏营地,换下黑衣,扮上苍头军士,原为郦鸢。此时郦鸢卷坐角落,双手抱膝,呆呆失神无语。连郦商悄悄近前,也未察觉。

    “小妹,刚未见其人,二哥担心至极。小妹果真刺杀那秦将否?”

    郦商见郦鸢不搭话,面有忧色,挂着泪痕,觉得奇怪。又问道:“小妹,莫非失手?唉!虽此乃小妹首次功败,但于此间众兄弟言,未尝为一幸事也!”

    “二哥,小妹已将那秦将刺杀!”

    “乃杀也!然,小妹为何如此之态?”

    “二哥,勿要再询。翌日,乘乱,寻机遁走。”

    郦商见小妹如此,亦不敢多问,转身离去,暗中布置乘乱逃遁事宜。

    一夜无话,天明时分,曹嘉伸了个懒腰,醒坐于榻。意觉昨夜恶蒙连连,梦中桀蓁竟要杀他。真是吓得曹嘉一身冷汗,胸口现在还隐隐······咦!

    曹嘉低头一瞧,胸口衣衫竟破了个洞!四周还有血迹!曹嘉心想“难道昨夜真有人刺杀我?不可能啊!这里是军中大营,南鹰卫也不是吃醋的,怎么会有人能进到这里呢!”

    曹嘉环顾四周,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心中甚是奇怪。但此事,也不方便对人提起,要不怎么解释自己被刺,竟完好无损呢!只有自己暗加留意,并加强守卫,静观之。

    朝食用罢,曹嘉召众将议事。任礼、柴武、灌婴、李必、骆甲于帐中坐定。曹嘉道:“吾军五日行之荥阳,然蒙山将军恐将至宛县整军。婴昶领军,宛县至荥阳,料需七、八日。期间,吾意众遣哨探,寻敌偏军,速而击之。”

    柴武言道:“将军所言是极。虎豹骑之善,乃行之急,战之速,功其不备,定一击而成!”

    灌婴附言道:“此必可重创敌军,灭项梁军之势也!”

    任礼、李必、骆甲点头意同。任礼续言道:“可另遣军士,至阳武李郡守处,告知其情,添之助力。”

    众人正说话间,一军士进禀,俘虏营苍头军,郦商领头绝食闹事。曹嘉闻言道:“郦商这个混蛋,不宰了他们,还惯出毛病来了。走,看看去!”说完领着众将前往。

    再说郦商这边,时近朝食,也未见大营有何异动。郦商觉得奇怪,“按理,主将遇刺身亡,营中虽不至大乱,亦稍有慌动乱相,松懈之处也!”可郦商观俘虏营之守卫,严紧有绪,毫无松乱之状。

    “小妹,昨夜可否真个刺杀功成?”

    “嘶!二哥勿须猜疑,那秦将必死无疑!”

    “然此间守卫森严,如何乘乱?”

    “二哥可否用脑,此间未乱,汝可让其乱也!”

    “咋个乱?”

    “嘶!此苍头军领将,为二哥,为小妹?”

    郦鸢白了郦商一眼,一把拽过郦商,于耳边低声言语,直听得郦商咧嘴笑道:“小妹乃再世孙武也!”郦鸢一听,抬腿就是一脚,道:“二哥将小妹比作男子乎?”郦商赔笑,不再言语。

    接下来,四千余众,皆高声喊道:“宁死勿受辱!求见将军!”守卫见此情形,即刻将其众围了起来,并速往中军禀告。

    曹嘉领众将行至俘虏营处,见郦商立于高处,举臂大喊:“宁死勿受辱!求见将军!”四千俘军尽附和。曹嘉气的牙根直痒。

    “呔!你这泼猴!郦商,汝寻死乎!”

    郦商闻言一观,一个踉跄,从高处滑落下来。望着神气活现的曹嘉,回头看向低头不语的郦鸢,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众人见郦商如此,亦鸦雀无声。

    郦鸢此时,见到昨夜之人未死,心底竟有一丝庆幸之喜。观此秦将俊朗之姿,竟心中一漾,低头含羞,勿敢视之。

    曹嘉见一语镇住众人,亦登高处,大声言道:“汝等遭俘,未死已乃为幸。吾之前欲将其,遣至敖仓劳役,并未动杀意。今其意终为何?郦商!汝可言之?”

    “吾等遭俘,岂有惧意!要杀要刮,尽可施之!然,若无杀意,吾等要······食肉也!”

    “食肉!”

    在场众人闻言皆惊,四千俘虏亦是惊讶,郦鸢亦是惊讶,郦商自己亦是惊讶,怎会说出这般令人鄙视之言!

    曹嘉闻言乐了,笑道:“汝等慷慨激愤,聚众于此,竟为食肉乎?”秦军众将士,皆哄然大笑。四千余游侠乡勇,纷纷感到羞愧,望向郦商。

    郦商此时,尴尬至极,恨不得有个地缝,钻入其中。此一时情急,脱口而出,悔之晚矣!郦商想其由,转身望向郦鸢。

    少时,曹嘉继续言道:“汝等欲食肉,勿须以此为羞,吾等皆同!在世为人,何其不为衣食居之!良臣言鄙理真,吾知其意也。然,汝等反秦,意为可行?且秦灭,复建暴政,彼时,复反之?”

    郦商众人闻言,一时竟被曹嘉感染,静待下言。

    “今,大秦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减轻徭役赋税。汝等若意归降,可免去劳役,可归乡,可入军。吾乃大秦蓁侯,右将军曹嘉,言必行之!”

    郦商众人闻此一言,纷纷意动。新皇大赦!免罪也!可归乡,可入军,蓁侯之言,可信!

    郦鸢此时,口中低语:“曹嘉!此人名唤曹嘉。”女子心事,竟无常理可寻,大秦蓁侯!右将军!可比曹嘉二字势威,却是未入其耳。

    “敢问将军,吾四千苍头军若归降,汝可为陈留郦氏之婿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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