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满天繁星,躺在草地上看星星是何等的惬意,前题是旁边不能有四具尸体。才的一幕现在手还在抖,真的是见血了,自己的,别人的都见了,他摸摸完好如初的脖子还有些后怕。白衣老神仙诚不欺我啊,通过这满血复活的变态技能,曹嘉终于完全相信了。

    这时驾桥岭传来一阵阵闷雷般的声音,大军开进的好快啊!曹嘉忽然想起仓乐的交待,一骨碌爬起来,拿起弩装上一支响箭,嘘!同时走出树林。

    对面驰来十余骑,蒙山领头,近前一看:“曹嘉,军情如何?”

    “没啥情况,遇上几个前哨,宰了。”

    “汝?”

    “啊,就我,呃,也不全是,我宰了两个。”

    蒙山怀疑的看着曹嘉:“仓乐何在?”

    “他们继续向前探去了。”因为行军打仗秦军是有一套完整的战法战术,所以蒙山也不多问。

    “禀百将,林中确有四具越人尸身,其两具无尸首。”林中打探的甲士说道。

    “善,汝可知汝立功否?”

    “知道啊,一个人头一级功。”

    “哈!哈!”一众人都笑了起来,蒙山道:“汝听何人言?”还用听说,秦朝二十军功制书上写着我都能背下来,“难道不是?”“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

    蒙山说道:“汝知其然不知其所然,吾今告与汝知,军功按首乃是秦律,此首指披甲之士,余只得钱帛,按首论功止于五阶大夫,上皆以一战论之,且民爵不过八。”“哦....”信息量有点大,半天曹嘉反应过来,这是封建统治阶级的毒瘤啊,当然了相对还是公平的,至少让人有了盼头。

    “汝的敌首何处?交屯长造册。”

    “还没来得及砍呢!”总不能说不敢吧。

    “禀百将,林中两具全尸乃两小头目。”刚那甲士说道。

    “这你也知道?”曹嘉问道,蒙山道:“越人有凿牙穿耳契臂之习,不难辨,汝可连升两阶为上造。”

    “能当官吗?”

    “哈!哈!五首即什长,勿念,归部!”蒙山拔马便走,曹嘉脑袋乱哄哄了的跟上去,聊的时间是有点长啊!

    话分两表,仓乐一行行至天亮时分,发现不对劲了,越人喑哨越来越多,想要继续前探几乎不可能了。仓乐觉得越人这样的布置有些不对,喑哨太多就变明哨,这样双方等于僵住了,越人若要设伏不应如此。仓乐当即决定自己回去禀报这一情况,三个时辰后仓子迎上了大军。

    王奔、涉溪听完情况后对视一眼,“与吾等当下议计同也。”王奔说道,涉溪看着若有所思的军侯将官们道:“越人之所广布哨探乃有意为之,越人兵缺将寡,围不得胜,退恐有失,两难也,吾军应速速前行与任将军里应外合,当破敌之。”计议停当,大军稍作休整,立刻急行。

    圣塘山连绵数十里,群峰遍布,云海雾虹,飞瀑古木,风景秀美。一山坳处,任嚣却无暇欣赏这些,他这时心中想的是援军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嗖,嗖!”

    “姥姥!这些越人乃是石头做不成,怎不进食打盹。”秦军一个个骂咧咧,但听见动静却飞快的行动起来。多年的军旅生涯让这些久经战火的汉子成为了百战之师。

    “盾牌手列阵,弩手列阵,弓箭手逆备抛射。”军候,百主各级将官有序的指挥着。

    只见四周的山上满都是越人的弓箭手,他们也不急着推进,而是快速的移动,瞄准山坳里的秦军不停的放箭。越人善射,秦军不断有人中箭,秦弩虽利驾不住地形的从下往上的劣势,根本对越人起不到太大的打击。

    冲锋陷阵是秦军的拿手好戏,可面对越人这居高临下的骚扰式打法,秦军感到打的非常的憋屈,看着身旁的兄弟一个又一个的倒下,都恨不得冲上山去和越人拼了。

    这时主将任嚣却是非常的冷静,这位名将之后深得秦始皇的器重,不光是因为他是任鄙之孙,而也因他骁勇善战。任嚣深知当前形势,越人之所以围而不攻,是因为他吃不下,而秦军却被地形所困,突不出,如这时贸然突进只会损失更大。

    “传令,收缩防线,让出外围。”

    “诺!”将官们听到军令十分不解,但军令如山必须执行,当秦军退出越人的射程范围,越人竟未进击,双方有默契的休战了。

    接下来的军令更让秦军将士费解了,“全军修整一个时辰,向圣塘山以北,来时方位进军!“

    此乃撤军,然堂而皇之曰进军。”任嚣发两道军令后脑中在不断的推算着“前日如军情送出,中原后续大军那时应至桂林大营,按时日援军日夜急行应今日可至。越人兵力亏缺,吾若向西突进,必将集之前阻,然另两被围之军暂安,吾军亦可破敌。”

    “传令!”任嚣发了第三道军令“令李引部攻此山坳西北山岭,婴昶部攻之东北,燃狼烟。”

    “诺!”

    “呜!”“咚!咚!咚咚咚!”号角战鼓震天响。

    “结阵!”秦军战阵名闻天下,“嗨!呵!嗨!呵!”一个个黑色方阵,一面面黑色玄旗,透出凛冽的杀气,仿佛一股股黑色的钢铁洪流,无视一切的向前压进。

    战争是残酷的,无情的,任嚣知道这样从下往上的进攻会让秦军损失颇大,但他也知道这是一次重创西瓯军绝好的时机。秦军甲士一排排的倒下,后来者顾不得救扶,顾不得难过,面无表情的补上去。

    “嗨!呵!嗨!呵!”近了,再近些,“弓弩手,射!”一阵阵遮天箭雨呼啸而去,无情地收割着生命。西瓯人看出秦军这是要突围,但是不知道秦军的援军,由于兵力悬殊,这场围歼战变成了攻防的阵地战。

    但西瓯人战意昂然,为了自已的家园,为了自己的亲人,他们别无选择!越人善射,但在秦军箭雨覆盖下,无力反击。山顶一处,桀骏看着不断倒下的族人心如刀绞,自从他领军以来大破秦军,斩杀秦军主帅,越人都奉他为战神。这次的围歼战也是出自他的谋划,怎奈手中可用之兵无多,让他开始怀疑自己这次究竟是对是错。

    “滚石准备!长矛兵,刀剑手结阵!”桀骏很快调整好心绪“来吧,秦狗,这次我照样能斩杀你们。”漫天箭雨中,秦军步战方阵快速突进,眼看快要冲到近前,“轰隆隆!”一阵巨石仿佛从天而降,饶是秦军百战成钢,面对这巨石,看着被巨石砸得血肉模糊的身躯也是一阵慌乱。

    “杀!突进突进!刀盾手前突!”婴昶气得大叫,快速的调整部曲“绕过石阵,重新结阵!”经过短暂的慌乱,秦军重新发起了冲锋。

    桀骏手握战剑面沉如水:“长矛在前,刀盾在次,杀下去!”一边是黑色洪流,一边是漫野玄黄,“嘭!轰!”两军撞到一处,秦军方阵已被西瓯军冲散,双方陷入混战,只见一越人被矛刺中却没倒下,任由矛穿胸而过却一直向前,直到砍下执矛者的头颅。

    越人的单兵勇猛,秦军的组队配合,一时竟杀得难解难分,不断有人倒下,断肢残躯遍地,一边是铁血军纪,一边为亲人家园,直杀得天变血红。

    任嚣看着两处胶着的战场,来回的踱步,看似轻松实则紧张。他在等,等援军,他也在赌,赌援军已近,赌越人无备。

    “禀!李引部前军五千甲士已死伤过半,两军候中流箭负伤。”

    “禀!婴昶部后军已开进战场,婴校尉千人卫队亦进。”战场情况不断由军司马禀报。

    “令吾卫队一曲前去护持婴昶,不容有失。”

    “诺!”

    婴昶乃一猛将,任嚣可不想有任何差错。再说李引部,由于战场军情互通知婴昶得主帅卫队亲护,李引顿时火冒三丈,难不成吾部不曾攻乎!自从大兄伐楚兵败,李引总觉被人另眼看待,所以这次出征憋足了劲,要让全军看看李氏一门的厉害。

    “传令!全军突进!”李引抽出佩剑一挥:“敢不向前者斩!”

    主将发怒牵动三军,李引部顿时战力飙升,西瓯军渐渐支撑不住。这时另一侧山头,桀骏也发现这一侧的军情,他思考再三,终还是动用手中唯一的一支备军。

    “阿怀速领四千人去雷勒处支援,蓝喀领余下三千人去道口已防秦军援兵。”桀骏心想只要韦栏快速吃掉这部秦军,再与雷勒前后夹击秦军,就算秦军有援军,我军也抢占了先机,必胜。

    桀骏手下四大战将之首韦栏这时也是干瞪眼,近两万人打一万人,而且占地势之优,却打成这样,也是够窝囊的。韦栏急得脱去铠甲快步走到战鼓面前,夺过令兵鼓槌就擂,西瓯军看主将亲擂战鼓助威,战意十足,向前横推。婴昶这时发觉有些不对,虽说在低处视线不好,但天生对战场有着敏锐直觉。知道自己这里,怕是西瓯军主军之处。

    “速去禀任将军,吾部处乃西瓯军之主军,越人两处军力悬差,此意先破吾军再合围李引,吾意两军先行撤军合军。一处,再做计较。”

    任嚣这时也看出了端异,听了婴昶的军报更加的证实,“退!已无可行,胜败在此一举,传令!三千卫队急驰婴昶,告知婴昶,战至一兵一卒,勿可退之。”

    “诺!”

    (百越之语乃一方言,与汉古语之间有关联却不互通,故用白话替。百越自古擅长制铜、冶炼、造船,所以军力颇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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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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