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命运多舛

    尽管皇帝极为不愿意,在李太后的一再坚持下,王氏还是勉强被封为恭妃,在以后的岁月里,王恭妃和她的孩子的命运可就惨了,恭妃被打入冷宫一直到死再也没有得到过万历皇帝的一星半点的恩爱,郁郁寡欢,潦倒一生,即使后来瞎了一只眼睛且身患重病,万历皇帝也不允许她的孩子去探视一下。≯喜欢恭妃,连带不喜欢朱常洛,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这便是后宫中有了一个让他魂牵梦绕、宠爱万分、视若珍宝、爱不释手的女人,万历皇帝对其恩宠无比,三千粉黛无颜色。她就是明代著名的娇艳无比的郑贵妃。

    郑贵妃是李太后的外甥女,有着很好的家庭背景。他的条件在当时是任何后妃都无法比拟的。她的母亲是李太后的亲妹妹,父亲是锦衣卫的统领,也属于一个高级领导,谁人能敌?她和万历皇帝又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投意合,如果不是郑贵妃比万历皇帝小了几岁,不到结婚的年龄,就不会有王皇后的出现。皇帝到了大婚的年龄,不可能等着她长大,只好暂时委屈郑姑娘,再进宫时只做了一个皇贵妃。这给万历皇帝出了一个难题,也让郑贵妃感到委屈万分。王恭妃根本无法与之相比,更不是对手,她就应该处处让着,老天爷偏偏又让她的儿子出生早了一点,比郑贵妃的儿子大了几个月,成为皇长子,成为皇家的法定接班人。正是这个安排得罪了郑贵妃,一向对权势视为生命的郑贵妃不肯袖手旁观,也很不服气,恭妃母子不可避免地将招来大祸,注定会败在毒辣而诡计多端的郑贵妃的手里。而郑贵妃就是他们母子一生最大的灾星,而且还是一颗恒星,久久地照耀着他们,一直到朱常洛临死时都还没有陨落。王恭妃被折磨得死去活来,身居冷宫,连眼都瞎了,也不被饶过。朱常洛也难逃被谋害的命运,被剥夺了一个皇子应该有的权利,连宫的小猫小狗都不如,别提多难受了。王恭妃与朱常洛是一对可怜又可悲的母子,也是一对极为窝囊的母子,活得最没意义,来到这个世上好像就是来受罪的。王恭妃无缘无故地遭受了皇帝的强暴,皇帝却始乱终弃,这种不公道也让这对母子谱写了一曲曲历史上绝无仅有的绝笔。

    朱常洛同志终于在万历十年(1582)八月十一日出生。作为皇帝的第一个儿子,法理上的皇储,他本来应该备受恩宠,整个皇家、普天下臣民都应该欢天喜地庆祝,但朱常洛的降世却没有一点的欢庆气氛,别说朝野,就是皇宫大内都一切如初,像根本没有发生这件事似的。皇帝虽已有王皇后和刘昭妃,但因二人都不能生养而无子嗣,朱常洛的出生也让这两个女人心里不舒服,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为此事哭泣,也不断到庙里上香,祈求上天给她们一个孩子。皇帝也勤于耕耘,但始终没有种下龙种。按照皇帝的想法,还是希望皇后早点生子,将来好接他的班。万历皇帝对皇子的身份非常看重,认为太子就应当由皇后的孩子来当,因此他对皇后给予了很高的希望。皇后若生下一个男孩子,别说朱常洛别想当太子,就是郑贵妃的孩子朱常洵也就别做这个梦了。但老天爷像一个大牌的编导,安排了一个又一个悬念,制造了一场又一场的矛盾冲突,上演了一场历时十几年的闹剧,跌宕起伏、波澜壮阔、精彩纷呈。

    朱常洛的出生使皇家虽然已有了后裔,有了接班人,皇太后也为此感到万分的欣慰,她的身边有了一个可以给她带来快乐的孙儿,因此她兴奋异常,为孙儿做着各种事情,喂奶、看医生、买玩具、教儿歌、做游戏、哄孙子睡觉,忙得不亦乐乎。过了一段时间,孩子一天天地成长起来了,太后与廷臣们都想到了立储,按照中国几千年来的“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惯例,太子就应该是朱常洛。朱常洛在祖母皇太后面前格外得宠,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丢了”。小小的朱常洛也聪明活泼,十分招李太后的喜欢,皇帝虽然不喜欢小朱常洛,但朱常洛毕竟是他的骨血,加之有老太后护着,他也没有怎么为难这个孩子。这样,朱常洛才能平稳地生活到万历十四年(1586),不幸的是,这一年他的弟弟、皇三子朱常洵也降生了。皇家接连有了几个继承人,“要么一个不来,要么一来就是一大筐”,还都是男孩子。皇帝和李太后都高兴了,然而,这些弟弟们的降临,对作为皇长子的朱常洛的意义就非比寻常了。

    朱常洵的降生无疑给身为长子的朱常洛带来了命运的重大变化,也让法定接班人朱常洛的地位受到极大的挑战,情况急转而下,好日子似乎从此一去不复返了。在此之前,尚处在幼年牙牙学语的朱常洛,虽不被父皇喜欢,但毕竟皇家还没有别的接班人,千顷地一棵苗——珍贵得很啊,大明朝的未来还指望朱常洛来发扬光大呢。郑贵妃心里虽然有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也没有办法,谁让她此时还没有儿子,肚子不争气呢?王皇后、刘昭妃更是一筹莫展,眼睁睁地看着李太后对朱常洛视若珍宝,一个劲地宠着,她们在老太后面前还要装装样子,逗逗孩子,给孩子买个玩具,过个生日啥的,装作喜欢的样子。暗地里他们却生气掉泪,骂这个王恭妃,一个小小宫女竟然先她们生下这个孩子,太没天理了。自古以来,在皇宫里,后妃们争宠都是想尽办法讨好皇帝,希望皇帝能够永远地喜欢自己。能给皇帝生出一个儿子是她们毕生的追求和心愿。但一个人的青春是短暂的,再美丽也有人老珠黄的那一天,而皇帝没有一个不好色、不喜新厌旧的,等自己人老珠黄了,皇帝不定又会喜欢上哪个美女了。唯一的立身之本,就是能给皇家生一个皇子,人老珠黄以后有个保障,这也等于买了一份人寿保险。皇子有一天能够当上皇帝,自己便可以母凭子贵,当上皇太后,从而成为这个皇宫真正的主人。所以,自古以来,后妃们怀孕后,能顺利地生下来也是极不容易的,争斗异常激烈,皇子能顺利生下来也是一种造化,是一种福气。恭妃被封对她也不是一件好事,让她更多地受到众后妃的攻击,更有甚者在暗地里挑拨是非,让本来就不喜欢她的万历皇帝越来越疏远她了。如今,受皇帝喜爱的郑贵妃也生了自己的儿子,加之其家族的推波助澜让郑贵妃更加不可一世。郑贵妃的身份特殊,地位仅次于王皇后,极受皇帝的宠幸,在朱常洵出生后,皇帝欣喜万分,每天不停地往郑贵妃的住处跑,不断地赏赐,嘘寒问暖,这也是王恭妃所无法比拟的,苦出身的王恭妃连想也别想。

    心爱的郑贵妃为万历皇帝生了一个皇子,他就想借机将其母封为皇贵妃,让她的地位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远远超过了王恭妃,并亲自为朱常洵大办庆宴,下旨让普天同庆,商家百姓放假三天。万历皇帝对此子表现出超乎寻常的热情,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人们从皇帝的这些举动中就可以窥见皇帝对两个皇子截然不同的态度。三子朱常洵如此地受重视,可怜的朱常洛的命运已经可以窥见一斑,实际上这也预示了了朱常洛后半生的悲惨命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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