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点得过多,后来上的两道菜都没怎么伸筷子。n贵,味道也还行,我希望莫莉能打包带回,免得浪费。我以为她会爱面子拒绝,然而并没有。吃完饭,我去付账,并嘱咐服务员打好包,随后我们拎着便当盒再坐地铁往回走。

    在地铁里,她告诉我说她很喜欢也很想换一部苹果手机。她说系统很好,体验无与伦比,看视频玩游戏都顺畅,用很久都不卡顿,还说设计非常具有美感。我说就那样,苹果并没有那么神奇,很水,现在国产手机比苹果更美观。

    到站后,我送她出了地铁站口。由于夜已深沉,我说我要护送她到小区门口,再把便当递给她,等她安全到家了今天就算完满了。她同意我的伴随。我此时甚至想到了电视里出现的一副画面:她告诉我她家住在几楼,她上楼后还站在阳台朝我挥挥手。我们告别,依依不舍,突然,天边闪现出了一朵朵漂亮的烟花焰火,映衬着她微笑的脸,她随即被父亲叫了进去……

    她去推之前停好的自行车,将便当盒放进了自行车篓子里。我替她推自行车,边走边聊。

    沿街走了一段距离后,她指了指前面的路口,说我们就在那里分别。

    此时我也不知道她家的方位,随口问她:“有没有担心会突然遇到你的父母?”

    “我父母?不必担心。”

    “这里离你家还很远是吧。”

    “有点距离。”

    “你说万一遇到了怎么办?”

    “不会?”

    “为什么,说不定她知道你约会特意前来接你呢?”

    “她们不知道。我并没有把我们的事情告诉父母,暂时还没有必要。”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接着问道:“你出来家人不知道吗?我以为都知道我们的交往呢。”

    她摇了摇头。“总该有点条件我才会跟我的父母说呀,不然我父母怎么会愿意呢?”

    我先以为是她怕被父母干扰阻挠,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才隐瞒,原来是从没在意过,不够格。我表示失望,这似乎触开了她言语的阀门。她接着说,

    “一个人要有所表示我才会跟她们讲啊。他要么有优点,要么做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做到我为什么要向家里讲呢?”

    “需要做到什么程度呢,我对你很用心啊。”

    “当然不是这个啦。”

    我自然知道,无非是名与利。

    “那你和我在一起真的只是吃吃饭,喝喝茶吗?”我说。

    “不是,总该有点基础我才好表示吧。我怎么跟家里说呢。现在什么都没有。我家里知道了我找的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会怎样看我,我不说别的,‘基础’应该要吧!”

    我总算听明白了,我什么都没有,没有在sh的“基础”,没有这个,别的都是无从谈起的。在爱情方面根本就不配她,所以她才会在约会时迟到那么久,才会不愿去我想去的公园这类地方,才会那么在乎我冒冒失失的抓了她的手。

    此刻对于抓她的手,我有了一丝羞愧。

    莫莉坦诚的告诉了我要的结果,随后她把自行车接了过去,看我情绪低落了下来,便安慰起了我,语气十分的诚恳,带点苦口婆心。

    “其实我们都没错,错的是这个社会,这个时代。什么样的收入水平就该找什么样的伴侣。我的一个亲戚,他一个月才几千块钱工资,他就只能找个外地的乡下姑娘,因为他没有选择。你知道生活在这里就是要奋斗的,也是讲实力的。你刚才吃饭的时候问我,如果冰花生酱好吃的话,可不可以自己做什么的,天啊,我从来没在跟人交往的时候听到这个,我们这里都会认为没钱的人才会想到自己做,因为这样省钱!有钱的话想去哪里吃都可以……”

    她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她总是在说没钱的人不配恋爱,条件差的只配条件差的爱情,sh就是适者生存的地方。我呢,也是配不上她,自然也不必跟父母以及亲戚朋友们交代。我们根本就没太大可能。

    她越说越亢奋。我感觉到她的话就像是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心,尽管我的心久经考验,如同橡胶皮那样坚韧,但是它老化了,它松答答的,它仍然很痛。不过,总是有些欣慰,认清了所谓爱情,只不过是一场雾霾,迷惑人,呛人,它终究会飘散。

    她在这些天里想多了,压抑了,累了,虚脱了,所以便一吐为快。

    本来说好分别的路口,我们都站在那里,要么她说,要么我辩,一句一句,就像是根绳子绞在了一起。这根绳子越绞越紧,不知不觉的套在我的脖子上,让我面红耳赤,呼吸急促,几乎将我勒毙。

    她最后说了一句:“你不要介意我说什么好吗?太晚了,没车了,回去吧。”

    我自然不愿意就这么终止,我还想辩驳,我说:“为什么要担心车?满大街都是车,满大街都是房子,为什么人们都要这么急!”

    “好吧,我是担心你的安全。”

    “大男人的没什么关系。”

    说话能解决什么问题呢?谁也说服不了谁,谁都是找对方漏洞,再加以驳斥。终于,我们停止了话语,把一切都停住了。我们告别。

    她推开自行车,甩胯,伸腿,骑上车,站着蹬踏几圈,很快就消失在夜幕里。

    我转身在喧闹的街上找寻地铁。沿着之前的路往回走。我进入地铁里。等车的时候,候车厅很安静,我细细琢磨她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一块锐利的玻璃渣,觉得满身是伤。我的理性就像是血小板,组织起来堵塞汩汩的冒着血的创口。多年练就的理性思维根本不顶事,与其东堵西挡,索性就流个痛快吧,我开始觉得痛苦,后悔,开始自责。

    幸运的是遇到了最后一班地铁,倒霉的是我居然坐过了站。我下车出站,走着走着,我便跑了起来,争取一口气跑回到两公里远的住处,用疲乏来消除坏心情。

    夜晚透着凉气,空气中带着苍凉落木的味道。最近入了秋,整个时局都是处在消退期,开始往里藏了。人的皮肤在收缩,变干燥。这也是个收获的季节,一年风雨烈阳的积累,可以看成果了,爱情却是付出也不会有太多回报,没有丝毫的着落,空空瘪瘪。马上就要面临一年中我最不愿面对的季节。虽然舒适,但是种气温、活力往下走的趋势,越来越凉,越来越冷,不怎么喜欢。

    使劲的奔跑了几百米后,跑不动了,我弓着身子喘着粗气,吐了几口唾沫后,再慢慢挪动步子朝住处走去。我边走边踢路上丢弃的饮料瓶来发泄,一连踢飞了好几个。饮料瓶在无人的街道上蹦跶,翻滚,直至飞上马路或者草丛之中。

    可能是身心俱损,回到家洗漱完后,躺在床上,浑身发冷,像条狗一样蜷缩。由于情绪崩溃导致胃部疼痛,我便又痛恨起当时引起胃病的杨飞菲来了。一夜失眠、恍惚。

    这天以后,我认为莫莉在我眼里:现实、虚荣、毒舌、不懂为人处世,毫无情感,毫无趣味,虚情假意,跟她交往下去只有一个结局,就是人财两空。我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撤!离她越远越好。

    转眼过了几天,时间是抚平伤口的“yn白药”,我一部分疼淡忘了,加上家里的催促,自己害怕孤单无聊,并且身边实在是找不到人,我进退两难开始犹豫了。我想她也就和我吃几顿饭而已,又没有别的花销,自己暂时不跟她断掉,挂着,只是别在爱情上面投入过高的期待,别投入更多钱财,然后找个备胎,等时机成熟就一脚踹开,或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踹开。

    我偶尔会想到小玲子,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是不是还对我充满敌意,如果她在我身边,我会去认识这些人吗?我会走这弯路,我会这般狼狈,这般可怜吗?甚至会花这些冤枉钱?钱花出去要听个响儿,钱花给小玲子,再多也不心疼,花给她,我只听到了炸雷声。

    表妹来了电话,打听我与莫莉的交往状况,我说不容乐观,因为觉得不像是恋爱,而是一笔必亏的买卖,一场对吊丝的大批判,莫莉唇齿间蹦出的尖刻词汇总是刺激我最敏感最痛的神经。

    表妹安慰我说天下多的是女生,谈不下去好合好散,不要挫了锐气,坏了心情。

    表妹约我去她那里吃饭,顺便给我介绍个刚从新加坡留学归来的同学慧,现在和表妹住在一起。她先给我发了慧的照片,从照片里觉得她还凑合,长发垂肩,大眼睛,长睫毛。眼睛倒是挺好看,不过眼神里透着一股傲气。

    我自认为即使去跟慧交往也没有背叛谁,我不是两头一样的蚯蚓人,想到莫莉的话心里还隐隐作痛。她很现实,我也要现实一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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