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不跟房东大娘续合同了,自己找房子搬家。*婚恋网站报复,而是现实状况考虑。

    我认为足浴和找房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满大街不是按摩足浴店就是房屋中介。一套房交易额抵得上一条街的日杂铺、包子铺、理发店等等干一年,租房中介费也能当几个人一天的工资,sh的gdp简直都是房地产贡献的。

    我找了家房产中介,要求就是交通方便,价格低廉。中介很快跟我联系好了一套房,就在离地铁站步行二十分钟左右的地方,里面是老公房。中介还告诉我,那个地段是寸土寸金,交通便利,菜市场近,商店多,富有生活气息,还可以领略老sh的风味。通常中介们的话很水,我没当回事,一切要眼见为实。

    我准备周末约他们,他们则让我立即去看房,即使夜里也没有关系,中介说他们很自由,工作就是生活,生活就是工作。

    平时我也只有下班后有时间,去看房时已是夜深。见到了中介小姐,路灯的照映下,她很漂亮。她带着我去看房,我们一路步行,路是越走越窄,街道上到不少的摊贩,电瓶车。坑坑洼洼,黑灯瞎火,污水横流。所处的小区是老公房,破旧不堪,几户人共用一间厨房,里面放了几个灶台,卫生间也是共用的。进到里面,仿佛还停留在计划经济吃大锅饭的岁月,异常破旧狭小。

    这里住的大多都是些老人和外地人。老人们在这拥挤、脏、异味、破旧、**得不到保障的地方住一辈子了,如果他们努力一辈子都难以挣脱这里,给我们这些无根的外来人的启示是什么?我都不敢深思。

    在这村不远的上空,矗立着灯火通明鳞次栉比的霸气摩天楼。明亮的玻璃幕墙,宽敞、时尚、现代,属于新的世纪。里面有商场、办公楼、五星级酒店,简直就像是一座垂直城市,象征着权力,向四周发射着魔力和诱惑力。

    摩天楼与老公房一路之隔,不少人白天在高楼里打工上班,晚上再睡在老公房里。sh就是这样,有高楼洋房这诱惑美艳的一面,也有老弄堂、群租房这些狭小肮脏拥挤,现实的一面。

    中介看出了我的不中意,说准备带我看另外的。这时来了个穿西服男的,他俩说笑起来,一会儿便开始打情骂俏,拉拉扯扯。那男的趁着夜黑,像是发了情的公羊,使劲在她身上黏,身上蹭,根本不会顾及到旁边还有一个人。我都不好意思跟她咨询别的信息。三人走了一段距离后,到了家老旧的小酒店钟点房前面,他俩站着,对我说以后有消息了再提供给我,意思就是让我先回去,别打扰了他们。真是印证了“工作即生活,生活即工作”这句话。我只得回了家。

    赶在房租到期前我托另外一家中介找到了新家,离原来不是太远的小区,也是一室户的房间,比之前的狭小,我和表妹的空间进一步压缩了。唯一的优点就是从六楼换到了二楼,不用爬楼。

    搬家那天,我和表妹把行李搬到楼下,再租了辆三轮自行车来运。真不知道一个女人刚来,物品怎么就增加了两三倍。我平时总是扔东西,女人却是往家里带东西。她前几个月挣的钱全部买了衣服和鞋子。我劝她把十来斤的考研书扔掉,让它变回纸浆或者是焚烧发电,至少还有点用处,她不肯,我让她自己搬她又不愿意,她说让我看着办,我只得费尽力气搬到了新住处。我们再买来屏风,把房间分割开来,一人睡一头。好在房间有个沙发床,平时是沙发,要睡觉了展开就是床,我睡在上面比之前睡沙发舒适多了。

    与原来的房东老太交接算账,物业水电费算来算去,一角钱都不能少,我给了她一块,她找了我九毛,走之前她还说欢迎以后再来入住。我满脸堆笑,背地里直骂她是“老财迷”。

    新房间也是一大堆毛病,洗衣机转不动,我索性冒着断手的危险用力去拨动波轮。表妹不时的抱怨冰箱太吵,热水器是温水器。这些都不是太重要,反正气温日渐升高,房租日益增长,这里也只是个临时安身之所。有些编织袋我都懒得拆开,直接往柜子里一扔,说不定哪天就一走了之。

    住在这里一段日子后,邻居引起了我的注意。她是位独居的中年女人,我出门穿过走廊必定要经过她的门前,她关着外侧铁栅门,内侧的老木门却爱敞开通风。我经常会遇见她在门口搞卫生,她也会顺便将我住处门前打扫得干净。表妹总说她有素质,爱干净,爱打扮。

    这女人是一个人住的,尽管衰老开始侵蚀她,但她装扮得整洁体面,抹了粉,描了眉,嘴唇涂得像是油漆塑料货般反光,身上香水味浓得使人陷入昏迷。

    她很热情,每次遇到了只要关注她时发现她必在关注我。我会跟她打下招呼、微笑,以示善意。

    有天早上,当我走到楼下,牵挂自己晾着的内裤袜子可能会被风刮飞而回望住处的时候,发现她站在阳台边注视我,这让我尴尬和惊讶。我想平时关注我的人不多呀,也没有生活的交集。莫非,我长得像她的孩子,或者像她的仇人,或者,脑洞开得更大一些,她不会就是我今年的姻缘吧。丘比特,你在开玩笑?

    一个偶然的机会,她拉着一辆折叠式小行李车,车上装着蔬菜大米。准备上楼时,我帮她搬了上去。我们熟悉了起来,她问我年纪,哪里人,还问到了我跟表妹的关系,我没说表妹,懒得扯出些闲碎的话题,直接说是亲生妹妹。

    此后,每次见面,便聊上两句,她还问到我的收入,说要给我介绍个女朋友啥的。

    天聊多了便有了往来。有次她家的电脑出了问题,找我过去帮她看看。我进到了她家,只觉得屋里有一股女人暖烘烘的气息,檀香味、香水味、油烟味,甚至带那么点乳味,复杂得让人着迷,也会发腻。她房间比我住的还小,贴着精致的墙纸,墙上各种贴画装饰琳琅满目,电视机的边缘都细心的贴着带花纹的画纸。看上去生活很细腻,也可以说很闲。她的笔记本电脑不能上网了,我替她将网重新设置了一番,网络能继续使用了,她向我表示钦佩感谢,并表示以后有机会请我吃饭什么的。我把她话当了真,念念不忘。

    家是一个人的领地,如果能让我踏入,我得到了信任,完全可以更进一步,成为朋友啥的。

    有时,隔壁房间传来闹哄哄的声音,我便很好奇,想到是不是在做非法聚会,或是在开**派对,在彻底衰老不能动弹,终日与轮椅病床为伴前疯狂一把。我便用玻璃杯倒扣在墙上,耳朵贴在杯底偷听隔壁的声响。

    表妹见我的猥琐举动而目瞪口呆。

    “你……你这是跟谁学的?”

    “没见识,谍战片里间谍不就是这样就地取材的吗?”

    “你还真是善于学习啊,再说对方是‘中老年’妇女哎,都要进养老院了,那又有什么好听的。”

    “是中年好吧,好奇嘛。”

    她赶忙制止我的荒唐举动,拿走了杯子。邻居的房子我去过,很了解,我只能感觉到她说话时所呆的位置,里面闹哄哄什么都听不清。

    这天,做饭炒菜打开排风机的时候,邻居女人主动敲开了我的房门,说饭菜很香,香气都往她家里灌,特意来参观参观,顺便跟我们交流烧菜技巧,尤其是红烧,她说她最拿手,祖传的,还有清蒸鱼,大厨级别的手艺。随后话题转移到我们身上,说我和妹妹长得一点都不像,又同居一室,猜测我们可能是表兄妹,是为了摆脱内地落后的封建家庭阻挠来私奔的,还说近亲结婚不太好什么的。

    不得不说她的眼光毒辣,或者就是她瞎蒙的,她这水平都可当编剧了。我的内心已经牢牢的认定这就是我的亲生妹妹,所以她无论开任何玩笑我都不会理会,不碰这个话题。

    她在说话的时候,表妹脸越来越沉,越来越反感。

    她进到我们的卧室,表妹就板着脸一直跟随着她,面带敌意。

    她东动动,西晃晃,找到我放绘画用具的地方,捏一捏画笔毛茸茸的笔头,在手上刷刷,挤一挤牙膏似的颜料,拧开盖在鼻下嗅嗅,毫不顾忌满脸怒气的表妹。她拿着我为数不多的画端详了起来,说我有才华什么的,还问我为什么要画些**女子,我说是大学课,法定的,强迫的,不画**女人就不准毕业被开除。她将信将疑。这门课程在我嘴里实在太为难人了。

    她染了色的指甲在画上抠了几下,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说原来油画就是这么回事,钉个木头框子,蒙块布,颜料似水泥般坚硬,有厚度,接着说了句很多人都说过的话,“送我一幅画怎么样?”

    我只得说等我画多了再送,委婉的拒绝了她。她在屋子里逛了一圈后。

    “小伙子,我那房间里有只老鼠,特别大特别肥,比我的鞋子都长,这老鼠在我家冰箱压缩机后面安了家。这家伙很聪明,估计是每天等我睡了它才出来活动,吃饱了就又睡在冰箱后面,不然长这么大我怎么不知道呢,哎,你到时候帮我来灭鼠怎么样?”

    “行!”

    “还有,哪天给我送幅画吧,或者干脆画我怎么样。”

    “行!行!”

    等她走后,表妹立即反锁房门,跟我说:“这人怎么这么随便啊,直往别人卧室里钻,太没素质了。”

    “我去过她家,她这样也对等。”

    “看来你跟这人很熟啊,还让你进她们家灭鼠,消灭鼠患啊。”

    “邻里之间应该互帮互助。”

    “真是烦人,下次来我就直接轰她走!”

    “别呀,按照老家的规矩,进屋的都是客。”

    “那是你的客好吧。我看呐,是这个熟女看上你了,你是中老年女性之友,年轻的你就别考虑了。”

    “本人有魅力,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摊了摊双手,“她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大美女。”

    “她可能跟我妈妈是一个年纪的。真是想不通,为什么看上你的都是些老女人。上次收电费的女人对你印象蛮深,还能记住你名字,居委会的也是。”

    “因为我关注她们,尊重她们。任何时候人都是需要被关注尊重的。”

    “看来你蛮懂老女人的心。”

    “这是人之常情嘛,我其实什么意思都没有。”

    “但愿如此。”

    “就算交往也没关系的,人生嘛,就是要认识很多人,就要体验各种生活。”

    “你是想跟她谈恋爱吗?”

    “不介意。”

    我说完她惊讶的看着我,她的嘴巴能塞个鸡蛋。

    “那我就告诉姨妈去!”

    我不管她是不是在开玩笑,立即严厉的呵斥:“真是老土,现在是自由社会,互不干涉。真不知道碍着你什么了。”

    “你有恋母情结。”

    “就算有你也管不着!”

    表妹不说话了,去闷闷的玩起了手机。

    对于搞艺术的来说,对未知的东西都有层朦胧的好感,好奇心浓厚,对爱对情也充满浪漫的期待,相信它能跨越社会中的各种壕沟,更是一种经历,但表妹非得要继续说透,说白,说清楚,大可不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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