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昔好整以暇的看着前面梨花带雨的安珍珍,她并不相信贤王殿下会看上一位如此……额……一位如此娇弱的少女。脑海里浮现出娇弱两个字,云锦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个事不能怪她,她一糙老爷们养出的何家少帅哪里能懂这些少女心窝里的圈圈绕绕。

    云锦昔只想看戏,但偏偏有的人不想她看戏,云锦昔不过是打了个哆嗦,上首的安珍珍便一双美目利刃一般的扫射了过来:“你是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贤王殿下身后?”

    云锦昔微微一笑,视线穿过安珍珍,落在安珍珍身后的雅间上:“本郡主观安四小姐年纪尚幼,怎就有了这毛病!不过安四小姐也不必担心,这毛病也不是什么大病,听闻曲老太师就是这毛病,连自己的亲孙女都记不得了,还差点冲撞了大长公主,不过最后还是被者院首看好了,安四小姐若是不好意思,本郡主倒是能代为引荐一番。”

    云锦昔话音刚落,宁小侯爷便毫不客气的哈哈笑了出来,就连贤王殿下也抿着唇要笑不笑,周围一直在看热闹的人更是哄堂大笑,一时之间真个大堂都是笑声。

    安四小姐怒火攻心,居高临下的指着云锦昔:“云锦昔,你这个连生母是谁都不知道的野……”

    话音未落,一把冰凉的利刃已经架到了安珍珍的脖颈上,冰凉的利器冻得安珍珍连心窝子都是凉的:“宁……宁……宁小侯爷,……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宁羽墨嘴角扬起一抹阴鹜,邪气的脸上明明带着笑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笑意:“干什么?安四小姐这舌头倒是有趣得很,恰好小爷的狗还没尝过人舌头,安四小姐说小爷想要干什么?”最后四个字,宁羽墨说得尤其的慢,像是真要将他舌头丢去喂狗一般。

    “小……小……小侯爷,有话好说!”安珍珍胆战心惊的盯着脖子上架着的利刃。

    她是安溪侯府的四小姐,是素贵妃和楚夫人的闺中好友,京城里不长眼的人不多,安珍珍活这么大唯一一个就是云锦昔,云锦昔将她丢水里泡了大半天,还没人相信她是被人丢下去的。现在又多了一个,京城里有名的小霸王宁小侯爷,连太皇太后的马都敢喂巴豆就想看看宝马拉出来的粑粑是不是一样的。这样的人别说安珍珍只是安溪侯府的一个小姐,就是安溪侯爷看见了都得让着三分。

    “闭嘴。”宁小侯爷心情不怎么愉悦:“恰好小爷的宝贝狗儿好几天没吃过人肉了,常常人舌头也不错,小爷是先从左边下刀还是右边下刀呢?还是……连着嘴巴一起切……”说话间刀子又逼近了三分。

    “哇……”安珍珍被吓得一下就哭了出来,声音颤微微的,一看就是被吓得不行。

    安珍珍的贴身婢女瞪着一双眼睛,像她主子一般盯着云锦昔:“喂,你就这样任由别人欺负四小姐?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亏了我们小姐当年百般对你好,还担心别人欺负你,护着你,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云锦昔微微一笑,她不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但是也由不得别人颠倒黑白污了她的名声。

    “看来安四小姐的想法和别人的果然是不大一样的。”

    贤王殿下来了兴致,转头看着云锦昔:“安四小姐什么想法和别人不大一样?”随意打听女子**,贤王殿下这话可以说是极为没有道理也极为失礼的,但是现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安四小姐这不能说的想法上,自然不会多想,且云锦昔也知晓贤王殿下不过是为了配合自己,自然也不会将战火蔓延到贤王殿下身上。

    云锦昔嘴角上扬:“贤王殿下这几年深居简出,不知晓京中之事也正常,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就是本郡主客居安溪侯府的时候不小心发现的,原来安四小姐和别人的想法是实在是有些不同。本郡主在安溪侯府的时候安四小姐最喜欢的事情便是每日里鼓捣本郡主的头发,将本郡主的头发鼓捣成各种奇怪的、难以入目的模样,然后带着本郡主一起出门。其实那些样子本郡主实在是看不出来哪里好看,不过安四小姐既然喜欢,本郡主也不好说什么。”

    “还有这事?”

    云锦昔点头:“这样的事情简直是数不胜数,不过安四小姐喜欢本郡主,爱鼓捣本郡主本郡主自然不会与她计较这些。”

    “凝昔郡主,你可别轻易翻过这个坏女人,她哪里是帮着你做模样,明明就是戏耍于你,想要你出丑。”大厅里,有人一直关注着上面的动静,听到云锦昔这般说,立刻就为云锦昔抱不平了。

    “你们不要胡说八道,小姐才不是这种人,小姐对凝昔君主好着呢,凝昔君主你不要当了郡主就忘恩负义,随便诬赖我们小姐,我们小姐现在是被宁小侯爷威胁着不敢开口,不然才不会任由你胡说八道,颠倒黑白。”

    倒是个伶俐的丫头,自己救不了主子就另辟蹊径,不过安珍珍会不会领情就不一定了。

    云锦昔嘴角上的弧度不变,冲着宁小侯爷笑着道:“小侯爷,激将法都用上了,你还要和个小丫头计较不成?”

    宁小侯爷冷哼一声,收起利刃,不屑的看了眼安珍珍,冷声道:“安四小姐还想要再试试小爷的刀子不成?”说完拿着利刃的手在空中耍了一圈。

    “不用不用……”安珍珍急忙让到一边。

    宁小侯爷冲楼下刚刚开口的男子一笑,大手一挥,只听见嘭的一声响,一锭金子已经稳当当的停在了桌子上:“好眼神,这桌小爷请了。”

    大盛第一酒楼的饭可不便宜,随便一桌就能顶普通人家几年的收入,即使是一般的王孙贵族也有觉得有压力的时候,如今宁小侯爷一出手便丢了一锭金子,楼下的人只觉得刚刚没有开口实在是亏大了。

    丢了金子,宁小侯爷若无其事的经过安珍珍面前继续往前,贤王殿下紧随其后,在经过安珍珍的时候薄唇轻启:“原来是安四小姐,失敬失敬。”说完不待安珍珍回话便朝着上面而去。明摆着的要告诉众人贤王殿下和安珍珍一点都不熟。

    云锦昔掩嘴笑,这两人真是够了,人家已经被吓成这样了,还要欺负人家,真是……好极了!

    像是没有看见旁边站着一个人一般,云锦昔缓步走过安珍珍面前,安珍珍倒是坐不住了,看见云锦昔,虽是害怕,但还是道:“云锦昔,你都和人有了苟且了,为何还要纠缠贤王殿下不放!”

    蓦地,一道冰冷的视线打到了安珍珍胸口,安珍珍被冻得打了个哆嗦,云锦昔脸上的深情却是丝毫不变:“来人,送本郡主的帖子到京城府尹处,本郡主要状告安溪侯府安四小姐玷污人清白。”

    “凝昔郡主何苦何个女子计较!”楼上突然响起个身影,声线醇厚,一听就是个中高手。

    云锦昔不为所动:“阁下哪位?”

    “在下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凝昔郡主当真要这般对待安四小姐?要知晓安家好歹还养过凝昔郡主几年!”

    倒是对自己的情况了解透彻,不过云锦昔若是能被人左右就不叫云锦昔了,打了个眼色给宁羽墨,扬声道:“阁下倒是知晓的透彻,本郡主是安溪侯府养大不错,不过据本郡主所知,安溪侯府如今做主的是安溪侯爷,膝下又有世子爷,怎么着似乎都轮不到安四小姐来代替安溪侯府,还是说……安四小姐和阁下有了什么协议,或者是安四小姐代替安溪侯府和阁下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承诺?”

    在大盛,因着有过后宫女子干政,还差点出了个女皇,虽然最终没能成,但因着女子干政,大盛名不聊生了十几年,十几年中,无数清流被清洗,无数大家被斩杀,留下的不是马屁精就是墙头草,所以新皇上任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女子不得干政。

    皇宫中女子不得干政,出了皇宫,朝臣们也有样学样,规定家里的女人不得干涉朝中大事,不得干涉家族之事,如今云锦昔说安珍珍能代替安溪侯爷说话,岂不是在说安溪侯爷打算废了小世子让安珍珍如何。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安珍珍的志向就是拿到安溪侯府的权势,这样的女子若是被人将话传出去了,只怕这辈子就别想着再嫁出去了。

    “伶牙俐齿!”

    话音刚落,只听见噗嗤一声,有人被丢下楼梯的声音,宁羽墨急忙拉着云锦昔让到一边,刚让开,就看见一人顺着楼梯滚了下来。

    “呀,这不是淑妃娘娘的亲自自弟弟徐三公子!”

    “徐三公子?徐三公子怎么进京了?他不是应该在无涯书院任教吗?我有个朋友说他一直在徐家的书院里任教。”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楼下大厅里的男人。

    云锦昔嘴唇轻启:“徐三公子倒是怜香惜玉,安四小姐也不下去看看吗,好歹人家也当是为了替你出头才摔下去不是?”

    “云锦昔,你不要血口喷人,本小姐行的端做得正,哪里需要一个来历不明的东西给本小姐撑腰。”没有了脖子上的利刃,安珍珍身上的气势有逐渐收了回来。

    云锦昔似笑非笑的看着安珍珍,看得安珍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安珍珍正待开口,门口突然进来一人,矍铄的火速那个眼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古来稀之人,下巴上留着一窜胡须,生气的道:“谁在说我三儿来历不明?”

    宁小侯爷邪笑,站在楼上道:“安四小姐料事如神,徐大家可以好好的和安四小姐聊聊,顺便问问安四小姐,徐三公子到底是不是来路不明。”

    徐三公子却确实是有点来路不明,但是身边也没谁敢说,如今唯一一个敢说的,吓得都快要抖了。

    “安四小姐,请回去告诉令尊,老夫明日亲自去安溪侯府拜访一番。”说完站到徐三公子旁边,一脸心疼,猛的转过头眼神死死盯着云锦昔和宁羽墨:“凝昔郡主、宁小侯爷,你们不觉得应该与老夫解释一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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