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就不是云锦昔和贤王殿下谁说了算的了。

    从先祖到云子良,三代皇帝,在皇陵镇开过的框只有离落云村不到两公里的落云铁矿,因着落云铁矿无论是产量还是质量都是其他的矿洞没有办法比的,久而久之,落云铁矿便被称为大盛铁矿,加了大盛自然也就从落云村分离出去,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落云村明明有着最好的资源却一直只是一个小村,既没有发展称为小镇这里的人也没有富裕起来的原因,因为落云铁矿已经与落云村再无一丝一毫的关系。

    整个落云村的村民都看着,王五婶这两桩命案两条人命不接也得要接了。但涉及到大盛铁矿,这案子也不是贤王殿下自己能解决的,当晚,两份诉状一封密信以着最快的速度朝着皇城而去。

    落云村村民还是有条不紊的挖着被掩埋的尸体,云锦昔也不是那等不通情理之人,在知晓落云村祖上的习俗是灾难过后要一起将全村人的尸首都找到以后才能一起下葬后,让青衣连夜跑回皇陵镇的一趟,从红衣那里拿了防止传染病滋生的药方,当天夜里就摆起大锅,烧了一大锅的草药水浇在尸体旁边。

    因着白日的事情,落云村的村民与云锦昔和贤王殿下倒是拉近的不少的距离,在知晓李建军需要人手帮忙的时候大家毫不犹豫的就出动的十来人,不过将李家的院子翻了个遍硬是什么都没有找到,李建军是又担心又有点庆幸。只要没有找到尸首,总是还有点希望的不是。

    也许是因着自己的丈夫的案子终于有人接手了,在青衣从镇长带了个仵作回来之后,王五婶终于同意仵作验尸,但前提是不能将自己的儿子切断。

    气得刚到连气都没有喘一口就被拖着来看尸体的老仵作鼻子都要上天了,气汹汹的瞪了眼王五嫂:“老夫看着就像那种什么经验都没有的骗子仵作吗?”

    什么经验都没有的骗子仵作?云锦昔不动声色的挤上前,接过老仵作带来的箱子,动作娴熟的打开盖子,放到尸体旁边,又从里面拿出一块白色的布放到老仵作手里,引得老仵作一阵侧目。

    “你这娃子倒是还知道不少。”

    云锦昔微微点头:“不过是知道点皮毛罢了,师傅请。”

    仵作上下打量了一番云锦昔,到底是仵作出身,没两眼就打量出点门道来了,阴测测的道:“倒是看不出来是个胆子大的。”

    云锦昔自然知晓自己这一身装扮骗得了别人,但仵作却是万万骗不到的,也不躲藏,大大方方的任由仵作上来打量个遍:“师傅说笑了,死者身上有大量酒味,但死者生前并不酗酒,在下猜这些酒应该是被人死后灌下去的,加之死者额头虽然有个伤口,但真正的致命伤却不是额头,这其中怕是有点蹊跷。”

    听云锦昔这般说,仵作对云锦昔又高看了两眼,尤其是结合贤王殿下和宁小侯爷身边就凝昔郡主一个女孩子,很快便猜出了云锦昔的身份,点点头,蹲到尸体旁边,先是检查了死者的脑门,上面确实是有个青色的砸伤:“伤口这般浅,真是做戏也不会,这伤口骗骗门外汉还成,想要骗老夫,没门。”

    云锦昔点头:“门口还有个血迹,确实很容易看成是在门槛上磕伤口致死。”

    仵作点头,看了眼门口,那里确实是有个血迹。

    “老夫要拔了死者的衣服。”

    云锦昔点头,伸手拔下二狗子的上衣:“还要往下吗?”

    老仵作一噎,刚刚他这话是想要告诉云锦昔,地上躺着的好歹是个男人,虽然是个死了的男人,但她堂堂郡主在这里看具男性死尸像什么样子?不过看云锦昔这般熟练的脱了人家的衣服,他倒是不好再说什么。

    “到腰上就要,先检查上部。”说完一边用手按着尸体一边慢慢的检查。

    云锦昔也学着老仵作的样子一一的往上找,一路晚上,到了心脏位置的时候只见最中间的位置像是有个细微的不怎么看得出来的毛孔与其他的有点不大一样。

    “师傅,您看这里是不是和其他的有点不同?”

    仵作皱着眉头扫了一眼,扬声道:“不要动。”说完转身在后面拿了两团看着像是铁又不是铁的东西,缓缓移动到云锦昔说的小孔上方,东西刚激过去,下面的小孔突然慢慢的晃动了起来,一个银色的东西就从里面缓缓升了起来,不一会就到了皮肤外面。

    “拔。”

    老仵作话音刚落,云锦昔一把拔出银针,那银针足足有平日的两根长,但却细如牛毛,要不是用这两个磁石只怕永远都不会发现里面有这么长的一根银针。

    银针的尖端是黑色的,一看就是有毒的东西在里面。

    仵作结果银针看了会,皱着眉头道:“真正的死因是这枚银针,死者是被人用带着毒的银针扎到心脏而死亡的。”

    说完从工具箱里抽了一根看着像是大长钉子的东西,猛的一下扎进死者的胃部,一会之后又缓缓的拿了出来,针尖顶端这次倒是没有黑色的东西,但是整颗大钉子上都是红色的东西,仵作指着说上面的东西道:“这个东西是用特殊材料做成的,若是胃里没有酒,进去出来不会有丝毫的变化,但若是胃里都是酒,出来就是这样的红色,毫无疑问,死者胃里的酒是死后被人灌进去的。”

    云锦昔点头,她想要弄清楚的就是二狗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如今知晓了死法,其他的自然不怎么在意,不过能从老仵作这里多学习一些东西云锦昔也是愿意的。

    这场验尸一直持续到半夜,等所有的结果都出来了,云锦昔也累的不行,刚回头就看见旁边站着一小姑娘,看着眉清目秀的样子,红着一双大眼睛,抱着王五婶哭得整个人都要抽噎过去了。

    “牛公子,这位是二狗子喜欢的那位连翘姑娘,这位姑娘也是我们整个落云村医术最好的人。”有村民见云锦昔看向连翘急忙介绍。

    “这位大人,您能不能告诉连翘,二狗子哥是怎么死的,他白日的时候还去连翘那里呢,这才几个时辰,怎么人就没有了呢?”说完一抽一抽的,又开始哭了起来。

    云锦昔略微抱歉的让开连翘要扑过来的身子:“抱歉,现在还不到公布结果的时候。”说完错开身子走到一贤王殿下身边:“殿下,已经出结果了,是不是留下人看护现场,等京城里过来人?”

    贤王点头:“最晚两日京城的人就该到了,李将军安排好人也去休息一会吧。”

    看护现场的人很快被安排了出来,云锦昔和贤王被安排去了一个员外郎的院子,虽只是一个三进的小院子,但在落云村也算是比较好的地方了。

    在前面带路的张员外紧张的不行,好几次连走路都走不稳了,他这小院被征用过多次,差不多每次京城里来人都要征用他的院子,尤其是前几年落云铁矿还叫落云铁矿的时候,最近几年虽然少了,但因着村子里没有其他的地方,还是一样的要征用他的院子。

    但被王爷征用还是第一次。

    云锦昔淡淡的打量眼走在前面的张员外:“张员外这院子盖了有些年头了吧?”

    闻言张员外连连点头:“回大人话,是有些年头了,当年盖这院子的时候草民连媳妇儿都没说呢,如今女儿都及笄了。”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睛朝着贤王殿下看了几眼。

    贤王殿下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时不时和走在旁边的李建军说上几句,张员外看了会,见贤王殿下还是没有反应,一下子心里也是没了底,回头继续冲云锦昔道:“大人年纪轻轻想必还未成家吧?”

    话音刚落,还不带云锦昔开口,贤王殿下一下站到云锦昔身边,单手揽着云锦昔的肩:“牛弟,不如就住在为兄隔壁,若是明早你睡过头了为兄还能喊你不是?”

    不待云锦昔挣扎,脑袋已经凑到了云锦昔耳朵旁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郡主是想半夜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突然在你床上醒来吗?”

    有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半夜突然从自己的床上醒来?云锦昔打了个哆嗦,忽视掉张员外一脸惊呆的表情,若无其事又像是无比自然的和贤王殿下有说有笑的朝里面而去。

    张员外站在小道上,盯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一脸惊呆的道:“贤王殿下和牛公子这是……这是……那个……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了半天到底是没办法说出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李建军。

    李建军和二人好歹相处了半日,看着这两人都不是那般之人,再看张员外一脸备受惊吓的脸,不用想也明白这两人这是为了避免麻烦,当下也不说破,倒是眼神饶有趣味的看了两人几眼,这一看到了张员外眼里那就成了这两人是一对儿了。

    送贤王一行到达住处以后,张员外像是撞见鬼一样行色匆匆的回了自己一家暂时居住的偏院,一进院子,张夫人立刻站了起来:“老爷,怎么样?那京城里来的王爷成家了没有啊?要是成家了也不怕,皇亲国戚谁没个三妻四妾的,我们娇娇要是能做了王爷的侍妾那是也是落云村头一个了,以后我们出去就是镇上那些大将军看见我们都要老老实实的喊声王爷老泰山呢。”

    张夫人喜滋滋的道,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张员外又青又紫的老脸,径自开心的道:“外面那些妖艳货哪里比得过我们娇娇,虽然现在只是个侍妾,但过不了几年啊,做个王妃那是绰绰有余的,娇娇你说是吧?”

    被点了名字,坐在桌子边的女子一脸羞涩,不依的道:“娘……哪有这样说自己闺女的,人家才刚刚及笄呢!”虽说是不要说,但脸上的娇羞却是一点都做不得假。

    见自己的妻女这般上心,再想那贤王和那姓牛那小子的表现,张员外心底墓地升起一股怒气,一把推开自己的妻子,厉声道:“不要整日想些有的没的,娇娇你也是,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身份,人家京城来的会看上我们?也不好好的照照镜子!娇娇,今日爹就给你说清楚了,你就死了想要嫁进王府这颗心,等京城这些人走了,你给我赶紧和隔壁村的宋员外儿子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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