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然:“本宫就在坤宁宫,哪儿不会去。虽然会几下花拳绣腿,但眼下腹中有娇儿,又怎能与人搏杀,全然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与其说本宫想要做什么,倒不如说常妃你想要做什么。但不论这一切会如何发展下去,本宫都会坦然接受,对你而言,眼下要杀本宫几乎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可是你敢杀吗?你若敢,本宫等你把刀架在脖子上,若不敢,那就继续等下去。看看是皇上或者归来,还是逸亲王杀入京城逼宫。”

    常建业幽然插嘴:“娘娘何必说这些话,老臣尽忠保护太后和皇后及诸位娘娘的安危,皇后娘娘却说这样的话,实在叫人寒心。”

    我微笑看着她,又看常氏,轻松地笑一声:“这里没有外人,何不坦诚相待?戴着面具做人,不累吗?对着外头,自然要维护常家的忠心体面,给大皇子未来的帝业奠定坚实的基础,总不能说未来的皇帝的外戚家,是逆臣贼子,十恶不赦。”

    却听常云倩出声问我:“你又有孩子了?”

    我轻抚小腹,颔首应她:“四五个月了,身子也渐渐显出来了,这一胎安静得很,将来一定是个好孩子。”

    “皇上……知道吗?”她凝视着我的肚子,似乎方才我与她父亲说过什么她也没听见,莫名地冲着我的肚子露出奇怪的神情,又问了一遍,“皇上他,知道吗?”

    “在行宫时皇上不是曾回来一次么?那会儿就告诉他了,皇上很快活,他每一次都好像初为人父,快活得像个孩子。”我悠然说起甜蜜的事,淡淡看一眼常云倩,“常妃还记得么?你怀着宇坤时的情景?”

    “闭嘴!”常云倩突然暴怒。

    众人皆一惊,常建业微微蹙眉,靠近女儿:“娘娘?”

    常云倩不知为何怒气冲冲,瞪了我半天后,对他父亲说:“大人可要让手下的人好好保护皇后娘娘的安危,别叫谁大意了,害了娘娘,更害了皇上的子嗣。”

    我淡然一笑:“多谢。”

    她阖目深深呼吸,再睁眼,便转身往外走,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触动了她的神经,相处这些年,我不曾听说也不曾发现,她心里竟然出了儿子的安危,还有一个地方是不能触碰的。

    我探手覆在小腹上,想起刚才的对话,难道是孩子?

    常建业又和太后叨叨了几句,可太后却只管轮转着手中的佛珠,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几句。

    父女俩都离开后,太后才悠悠然说:“涵春,扶哀家回寝殿去。”她起身迈开步子,却是忽而一晃悠,我伸手托一把,她笑,“没事的,哀家还挺得住,皇后,辛苦你了。”

    我摇摇头表示没什么,但想起方才常云倩的反常,多问一句:“常妃她,曾经和皇上发生过什么吗?为何刚才得知儿臣又有了身孕,突然就暴躁起来?”

    太后冷笑一句:“若是皇后第一个到了皇帝身边,十来年就生一个儿子,你会怎么想?”

    我愣一愣,身旁涵春亦哼声:“她心里一定是恨皇上,这么多年冷落她辜负她,一边顶着为丈夫生下长子的光环,一边又被人到处指指点点说再无所出,这种滋味儿能好受吗?”

    我苦笑:“是啊,难为她了。”

    涵春又道:“娘娘方才那些话可解气了,现在大不了鱼死网破,谁还怕他们。可他们还在那儿装忠心,真不要脸,听着我都恶心死了。娘娘这样一顿说,看着常建业那老东西脸上白一阵绿一阵,实在痛快。”

    “涵春,你也是个亲王妃,不许说话这样粗俗。”太后却这样提醒外甥女,又笑着对我说,“皇后坚强,哀家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皇帝如今生死未卜,你心里有多难受哀家能想象。不过你放心,皇帝是最孝顺的,他不会让哀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也是最重情义的,他不会丢下你们和孩子。”

    想起寰宇答应我,便是将来老了不得不离开这个世界,他哪怕一天一个时辰或一刻都要等我离开后再走,心内一时动容,哽咽着说不出话。

    太后握了握我的胳膊:“好好保护自己,正如你说的,常家不能轻易动你和哀家,他们不能背负十恶不赦的罪过,他们必须体面地扶持宇坤登上帝位,所以眼下我们都安全。耐心等一等,见了皇帝自然最好,若见不到只见了寰宥,哀家也会有话说,若是皇帝真的不幸,哀家必须替他保护你们。现在,都养精蓄锐,更大的风雨,还在后头。”

    我颔首应:“是,母后也请保重,眼下大概不能随便来探望您了。”

    太后笑而不语,由涵春搀扶着往寝殿内去,不久涵春退出来,与我回坤宁宫,路上悄声说:“从没见过姨母这样,这一次是真遇上大凶险了。”

    我叹:“但是有母后在,我便多几分安心的,人大概都是这样,永远都希望有所依靠。”

    涵春又道:“方才姨母问我莲衣的事儿,我也不大清楚的,只是知道她似乎和那个王将军相好,太后说果然世事难料,我昨晚就想问您了,莲衣不要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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