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戈明显地出现了犹豫,他说:“本来事不大,可能就是谁无意中拿错了,报价低点就低点,正好当作给小商户们的福利,你们也别吵了,像什么话!”

    谢蝶儿震惊地看着他:“你……”

    沈戈打断她:“你也别吵了,有什么事,下来再说……”

    谢蝶儿还想说什么,门再次被人推开,这次是牛董事长。

    他说:“小周,下午我想出去逛逛,你陪我去吧……你们在干什么?”

    沈戈和谢蝶儿不敢说话,震惊地看着我。

    我赶紧说:“好的董事长,您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牛董事长狐疑地再瞅了我们三个一眼,关门走了。

    谢蝶儿盯着我:“你什么时候……”

    我不理她,对沈戈说:“那刚才谢助理说的除名……“

    沈戈挥挥手:“这事以后再说,牛董事长等你呢,快去吧!”

    我说:“谢谢沈总!“

    然后我开门出去了,至于门后谢蝶儿会如何向沈戈发彪,就不关我的事了。

    还有一件事是谢蝶儿没想到的,那就是我的办公室并没有装监控,但是料想沈戈也不敢拿这个来赌,他的女人谢蝶儿是什么德性,他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是时候让沈戈钻套了,这个家伙,总把战场留给女人,又奸又逊又贱格!

    莫西里的跟踪报告在我陪牛董事长喝咖啡时传过来,他说:“你让我跟踪的那个家伙,一天之内去了三趟洗脚房,他的脚是有多臭?”

    我气得想踹他一脚:“哪怕他一天之内光去厕所也继续跟!”

    莫西里在微信里说:“那我要涨价,跟一天一千二。”

    我痛快地给他转了一千二,这个家伙消停了,半小时后,他传来顾长江躺在洗脚房姿势**的照片。

    其实我也不知道跟踪顾长江能得到什么结果,但袁教授寿宴的爆炸既然与他脱不了干系,我猜这个家伙背后肯定还有大布局。爆炸案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而宏大的订单正在达辉和裕华手中惨烈争夺,可怜的亚美已然出局。

    所以顾长江的下一步,应该是搞掉达辉,这个过程中,与他接触的人,都有重大嫌疑。

    牛董事长看我在手机上戳来戳去,终于忍不住发牢骚:“你是不是很不耐烦陪我这个老头子?”

    “反正您也没话和我聊!”我说:“要不您想个话题,我陪您聊?”

    “你呀!”牛董事长说:“那天在电梯里,我觉得你这小丫头挺有意思的,说话劲道,火辣,谁知一知道我是董事长,马上就变得唯唯喏喏,没意思。”

    “您既然在这个高位,就要承受这个高位带来的荣耀和寂寞。”我说:“没有什么事是十全十美的。”

    “这么说你懒得应酬我是应该的?”牛董事长瞪着我。

    我想了想,叹气:“我正在经历职业危机,实在没有心情讨好您老人家,您以为谁都像您似的,早早地实现了财务自由,是个富贵闲人吗?”

    “职业危机?”牛董事长说:“真羡慕你。”

    我看着他。

    牛董事长说:“我多希望自己能像你这样年轻,这样充满干劲,哪怕腹背受敌,危机重重,那也是因为,时代还没有忘了你,还需要你。”

    我愣住。

    牛董事长站起来:“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办公室,做做勤恳工作的样子了。”

    我跟随牛董事长站起来,想了想决定问出口:“董事长每天呆在分公司办公室,那帮人就会对您放松警惕吗?”

    牛董事长愣住,转过身看着我。

    我索性全说出来:“想来公司高层竞争激烈,就算董事长做出激流勇退的姿态,也未见得会保住自己手里的领地,不如和他们正面一战。”

    牛董事长定定地看了我几秒,忽然一笑:“小丫头你懂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心想激流勇退?”

    我不敢说话。

    牛董事长说:“正面一战?拿什么战?军马?粮草?我手里还剩什么?”

    牛董事长蹒跚前行的背影已尽显老态,人是在什么时候开始老的呢?是在信念全失的那一刻,对吗?

    最近莫西里因为得了跟踪顾长江的任务,所以乐得扔掉我布置给他的训练科目,每天在大街上逍遥,时而给我发来不知所云的照片,有时候是一个长腿大美女,有时候是几个在街边打麻将的老太婆。

    我提出抗议,他就说:“你看生活多美好,周雨逢,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活成间谍,我都感觉不到你身为一个22岁美女的美好了。”

    他说:“周雨逢,我们放弃吧!我不想当霸道总裁,你也别削尖脑袋往高层钻了,我们不是还有五十六万吗?拿去买我们真正喜欢的东西吧!”

    我真想拿把不锈钢勺,挖开这个家伙的脑子,让他再觊觎并偷算我手里的钱!当然,他并不知道我给了周可达十万块钱,为了给周雨生戒毒,他竟然压根就不知道周雨逢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周雨逢,她究竟信任过谁?

    所以我手里的钱其实还有四十六万,八十万已经花掉了一半,却几乎没什么进展,没有查出沈戈和谢蝶儿背后的秘密勾当,没有找到沈戈那个藏起来的密码本,没有掌握沈戈的任何命门,甚至对莫西里的改造也几乎半途而废。

    他每天看沈戈的视频,举止投足却仍然是个小混混,他穿着昂贵的衣服和鞋子,却经常随地就是一口浓痰,他对数字极其敏感,却永远只用来计算大街上女孩子的罩杯,我对这个人太失望了。

    这天晚上,我在家里静静地等莫西里回来。

    然后莫西里嗵地撞开门,然后用脚将门反踹上,再伸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地灌了大半杯。

    我就冷冷地看着这个人尽情展露他的粗鲁。

    然后莫西里说:“猜我今天拍到了什么?告诉你,不加价百分之五十,你一眼都别想看!”

    我对他拍到的东西毫无兴趣,因为在为自己报仇雪恨之前,我真的没有心思去体会生活的美好。

    所以我打断他,我说:“明天,你不用出去了,我送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莫西里说:“什么地方?”

    我说:“我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培训力度和方法,哪怕用一百年,你也变不成我想要的样子,所以,我给你找了一个封闭培训的机构,培训期半个月……”

    莫西里半张着嘴,呆呆地看着我,像看着一个疯子,连惯例的反驳加谩骂都忘了。

    而我给他找的那个机构,全名叫作“职场精英训练营”,是由职业培训专家组成的系统的,全方位的培训机构,将培训者由形象,气质,形体,修养谈吐方面进行炼狱式的训练。收费不菲,但我觉得,除了把莫西里送去这样的地方,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需要得到一个职场精英蒋港生,而不是街头小混混莫西里。

    当我将这个伟大的培训机构描绘完毕后,莫西里终于跳了起来,怒骂:“你神经病……”

    但他只来得及骂出这几个字,就被破门而入的几个大汉制住,随即,一张团成一团的毛巾便堵住了他的嘴,然后他被他们像架精神病人一样架下楼,并扔进了一辆面包车绝尘而去。

    这个服务是我额外申请的,也加了不少钱,否则我没有把握能说服莫西里乖乖跟他们走。这一走没有半个月是出不来了,希望等再次见到莫西里的时候,他已经是蒋港生了。

    然后我才发现莫西里扔在桌上的手机,那个培训机构是全封闭式的,禁止携带一切通讯设备。除非我提出申请,否则在培训期结束前,莫西里休想逃出那个炼狱般的所在。

    我对这个决定很满意,虽然我知道,此刻莫西里恨不得杀了我。

    滑开他的手机,我才愣住。

    因为莫西里今天拍到的照片,是顾长江和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坐在顾长江车子的副驾驶位置上,戴着墨镜,一脸的不可一世。

    她是谢蝶儿。

    亚美的总经理助理谢蝶儿与裕华老板顾长江之间有来往,这很寻常,也不寻常。寻常是两个公司之间是有业务往来的,而且裕华长期靠亚美吃饭,近年来业务发展迅猛,才慢慢有了与之分庭抗礼的底气。不寻常是自从裕华参与宏大的投标后,沈戈便对这个昔日的合作伙伴颇有微词,几次在公开场合讥讽裕华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癞蛤蟆,而亚美出局后,更是对裕华心生不满,谢蝶儿作为沈戈的部下,竟然可以坐在顾长江车里,这是什么情况?

    我将那张照片放大,然后看到谢蝶儿那只LV老花手拎包,放在驾驶室中间的扶手上。

    按常理说,如果二人关系疏离,女性一般只会把包放在自己膝盖上,这样放包的位置,表明了对对方完全的放松和信任。

    我看着这张照片,脑子里已经勾勒出一副精彩的画面,但并不能完全确定。

    抬眼桌上,视线刚好看到一个正方形的盒子。

    那是我为沈戈准备的爱玛仕皮带,一直没有机会用上。

    然而这根皮带并不是我准备“送”给沈戈的,而是准备“换”给他的。

    因为只有我知道,沈戈现在用的皮带,是我还是罗青莹时,亲手为他挑的礼物,而我后来精心准备的这一条,与之前那一条,款式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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