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个需要在公司站稳脚跟的小职员罢了。

    星期五一大早,谢蝶儿再次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不,公共卫生间门口。

    她打量我的桌子,继而开始打量我。

    我抬起头,真诚地看着她。

    我知道她打量我的原因,因为今天的我有一点点不同,我身上的外套,是卓雅本季最新款,我的鞋子是GUCCI的,还有,我换了一个PRAdA的包,此刻它正放在办公桌一角,因为桌子里堆满了文件,我的包没有容身之地。

    谢蝶儿对我打量完毕,就盯着那个包,然后她说:“包不错。”

    我回应:“谢谢。”

    谢蝶儿说:“你四个月的工资就可以买一个了。”

    我说:“好象是这么回事。但这款包包挺实用,很能装。”

    谢蝶儿盯着我。

    她说:“包能装,你也挺能装的。”

    我谦逊地笑笑。

    谢蝶儿说:“把桌子搬回去吧……沈总下命令了,说要对你好一点,因为你能拿下宏大的袁教授!”她讥讽地冷笑一下,然后提高声音:“所以,可不能让我们将要拿下袁教授的大功臣,天天闻着厕所臭气办公。”

    她说完扭身走开。

    我抬头,大办公室那些八婆又挤在门口看热闹。我扬起笑脸,热情招呼最前面的两个人:“小郑,LINdA,过来帮我搬一下桌子好吗?”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就在心里判断,作为男生的小郑会欣然前往,而作为女生的LINdA会假装没听见。

    果然,小郑答应一声就走过来,LINdA却将身子缩了回去。

    我在内心叹气:“女人的天敌是女人,无知的同类,你们什么时候才能觉醒?

    刚把桌子搬好,沈戈的内线打到我这里:“明天下午去见袁教授,你都安排好了吗?”

    “是的,沈总。”我回答。

    “你确定……”沈总的语气有些质疑。

    “明天下午两点,金皇宫高尔夫练习场。”我打断他,笃定地说。

    放下电话,小郑在旁边帮我调不太平稳的桌子腿,然后咕哝:“这桌子调不了,要不我的和你换?”

    “不用了。”我笑笑:“过两天他们会帮我换新桌子的。”

    金皇宫高尔夫练习场的招牌金壁辉煌,气派惊人。

    沈戈与我下了车,站在大门前。

    然后沈戈对着那几个金色大字感叹:“金皇宫,从没见过取得这么不用心还理直气壮的名字。”

    “有什么办法?”我说:“能让人不用心还能理直气壮只有一个理由,有钱。你忿忿不平也没办法。”

    沈戈笑了,盯着我:“你为什么不怕我?”

    我也盯着他:“沈总很希望别人怕你吗?”

    沈****了扬下巴:”至少我是总经理,该有的敬畏总该要有吧?“

    我点点头:“如果沈总真这样想,就不该纵容谢助理给我们做了一个很坏的榜样。”

    沈戈脸僵了一下。

    我笑了:“所以沈总心里一定不是这么想的,连******都走亲民路线,得情商多低的老总,才希望别人怕他啊?”

    说完我率先向前走去。

    沈戈在原地愣了一下才赶上来,贴着我的肩膀说了一句:“你不会是职场小白兔生擒霸道总裁的小说看多了吧?”

    我停下脚步,转身盯着他。

    沈戈也用一种似嗔非嗔,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

    然后我正色道:“职场小白兔有能力帮你引荐重要客户吗?她不能,但我能,所以我不是小白兔,更无意勾引你。希望沈总不要误会。

    趁沈戈僵在原地,我一甩头走向女更衣室,发梢却不偏不倚,扫中他的眼睛,我头也不回,心里却无比痛快。

    在更衣间换衣服的时候我心想,这个男人一定以为我想取代谢蝶儿,所以自豪和得意之情油然而生,夫妻五年,我太了解他是个什么款式的闷骚精。

    他从来没有为杀害罗青莹的事情后悔过吗?晚上会做恶梦吗?唯一能证明他心存余悸的,是自从罗青莹出事后他很少回家过夜,任由房子里布满灰尘,泳池里漂着垃圾,花草纷纷枯萎和死掉。

    该死的男人,他罪不可恕。

    然后我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手,像两片风中的残叶,瑟瑟抖动。

    袁教授今天换了一身新的运动服,瞬间年轻了十岁。看着我和沈戈走向他,这老头皱起了眉头。

    他问:“不是说好你一个人来吗?怎么?组团来复仇?”

    我笑吟吟地说:“我一个人打不过你,还不准带帮手?”

    袁教授说:“江湖规矩,以一对一,你破坏规矩,我不和你玩了。”说完,这老头竟转身就走。

    我赶紧拉住他:“喂,我又没说以二打一,大不了我不上场,让我哥来替我打!你就不想挑战一下新的对手?”

    沈戈适时地走上来,手伸向袁教授:“您好袁教授,我是……”

    我一下拍开他的手:“球场上见真章,这些虚的教授不喜欢。而且他有洁癖,最讨厌和别人握手。”我转向袁教授:“这是我哥,你叫他小沈就行。”

    袁教授打量沈戈,狐疑地:“我好象在哪见过你?”

    沈戈赶紧说:“袁教授好记性,去年在……”

    我再次打断他:“今天说好,谁都别问身份,别问来路,只切磋球艺,输了的请吃饭!”

    “好!”袁教授用指头点点我:“我输,我请,你输,你请,他输,也是你请。”然后拍拍沈戈的肩:“咱们走吧!”

    我在后面悄悄拉住沈戈:“别和他聊工作,一个字都别聊,也别服软,一定要赢他,输了,就没有下次机会了。”

    沈戈欲还要说什么,我已经退开,他只得跟袁教授走了。

    我在场边坐下来,叫了一杯青柠汁,一边喝,一边用手机继续搜索整形医院的资料。

    忽然,身后一个声音吓了我一跳:“怎么?想整容?”

    我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一转身,谢蝶儿站在身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

    我张口结舌:“谢助理,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们能来,我不能来?“谢蝶儿双手抱胸,遥看场上的袁教授和沈戈:“你还真有本事,还真把老头约出来了?”

    “没办法。”我说:“不豁出去办成这件事,我应该就被谢助理扫地出门了。”

    谢蝶儿在我面前坐下来,盯着我:“我倒是一直小看你了,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前台。”

    我说:“承蒙沈总提携,我希望在公司得到更好的发展。现在能有展现的机会,也是谢助理的高抬贵手,我会感谢您的。”

    “不要给我灌**汤。”谢蝶儿叹气:“我不是男人,不吃你这套,而且,你把宝押在沈总身上也错了,有些事,他不会管,我说了算。”

    “那你要怎样才肯接纳我?”我问。

    谢蝶儿朝我呶了呶嘴:“你不是在看整形广告吗?你要是整成凤姐那样,我就升你的职。”

    说完她哈哈大笑。

    我也笑了:“谢助理这是在夸我吗?我承认我比较年轻,长得也不算难看,但这点资本在我看来简直不值一提,难道在谢助理眼里,竟是了不得的威胁?”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谢蝶儿的笑一收,脸一板:“我不是怕你,我是不相信男人,男人的胃口包容得很,什么腥的臭的都想尝一口,我只是不想惹麻烦。你要识相,下个月就主动辞职,不识相,就算你拉到宏大的生意又怎么样?我照样捏死你!”

    然后谢蝶儿伸手过来,将我面前的青柠拨到自己面前喝了一口,然后站起来:“味道不错,好好享用。”杯子一放,谢蝶儿转身走了。

    当袁教授和沈戈回来时,我已经快睡着了。

    然后我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谁赢了?”

    沈戈正要回答,袁教授调皮地眨一眨眼:“丫头,你猜。”

    我打量二人,袁教授表情轻松,而沈戈则一脸忧虑。

    我说:“我哥赢了,袁教授,今晚打算请我们吃什么?”

    袁教授很是意外:“你怎么猜到的?”

    我说:“袁教授您的人品和球品一样宽容大度,所以输了也不会急眼,但我哥因为太景仰您,又不了解您,生怕您生气,没看他脸都憋紫了吗?”

    袁教授这才转头看了看沈戈。

    沈戈十分尴尬:“我哪有?我球技本来就不如袁教授,今天能赢,全靠运气……”

    我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看着袁教授:“有意思没?”

    袁教授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摇头:“没意思。”

    我也摇头:“这就是社会人标本,我哥是**。”

    袁教授叹气:“**。”

    我说:“但是挺可爱,是不是?”

    袁教授想了想说:“还行,挺拼的,也没打算给我留面子。”

    “那就行了。”我说:“所以你得请我们两个吃饭。”

    袁教授大手一挥:“吃饭吃饭,走走走!”

    我和袁教授并排着向前走去。

    沈戈目瞪口呆,完全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反应了半天,这才赶紧跟上。

    其实他只是不知道,袁教授一生醉心医学事业,从来懒得应付别人,不管是阿谀奉承者,还是别有用心者,这些人他统称为“社会人”,是应该隔离在他的生活之外的。所以要获得他的好感很简单,不要拍他马屁就行了。

    夜间大排档,我和袁教授,沈戈三个人坐在最靠里的桌子边。

    不仅是沈戈,连我也没想到袁教授身为医学院教授,会带我们来这种地方。这种夜间大排档不是最为医生诟病,最不卫生不健康的场所吗?

    袁教授却说:“你们都被家长教傻了。人吃五谷,哪有不生病的,生了病去治就是,只要不过量不频繁,偶尔光顾这样的大排档,实乃人间一乐,为什么要辜负美食?那是犯罪!”

    沈戈听得目瞪口呆。

    我一拍桌子:“袁教授说得对,今天我和我哥陪您,我哥号称“千杯不醉小哪吒,您要不要挑战挑战?”

    沈戈急了:“我……我不行,我……”

    我凑近他压低声音:“呆会儿喝的时候,也不能提工作,相信我,你今天提一个字,就完了。”

    袁教授一拍桌子:“球场上输就算了,酒桌上还想让我输?丫头,你居心不良,我绝不让你得逞……服务员,上……两箱啤酒!”

    我赶紧拦住他:“袁教授,两箱就算了,我哥喝死了不足惜,您可是国家的财富,人民的瑰宝,要是喝坏了,我们担不起那个责任。”

    “对对!”沈戈说:“要不,先来五瓶?”

    袁教授嫌弃地白他一眼:“五瓶?”

    沈戈自己心虚:“那……七……七瓶?”

    袁教授继续白眼他。

    我猛拍沈戈肩膀:“十瓶,一人一半,不许作弊!”

    袁教授鄙夷地盯了我们一眼:“十瓶,想我年轻的时候……”

    我凑近袁教授:“但您现在不年轻了,您都五十九了呢!听话,就十瓶,喝完不过瘾的话,下回咱们接着喝!”

    袁教授皱眉看我:“你说话怎么和我女儿一模一样?”

    我说:“我从小就没父亲,我也希望有机会这样对我爸爸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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