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认错人,你是不是在之前救过一个被狗咬伤的人?”何清满这样说出的时候刘小利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了,他没有救过,但是何清之来问过他,他就每天带着何清之去采药和熬药,问何清之是谁被咬了他就嬉笑着含糊过去,从来不说。

    刘小利不是那么不知趣的人,见何清之总是打着马虎眼,就不再问。

    “救你的不是我,是你哥。”刘小利说出。

    何清满猛然抬头,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是很好的被隐了下来,低头说:“我只是想问一下,他过的好吗?”

    “好。”我抢先回答,想快点问一下关于情报员的事,“情报员离开有多久了?”

    “昨天晚上抵达,今天已经出发。”他顿了一下:“需要补充路上的食物吗?”

    “需要多长时间?”文可言问,毕竟我们的时间不是很富裕。

    “半个小时。”

    文可言看了我们一眼,在征求我们的意见,刘小利点点头,表示我们可以等等。

    他走的时候我们都没有担心他会告密搬来救兵。好像下意识的选择了相信,大家一起天真了一把。

    “何清之从来没有说起过他有弟弟。”我说。

    刘小利接上我的话:“但是何清之的确向我问过,感觉他的情绪都不太对劲,怎么说呢?就是感觉不像他了。”很着急,虽然是带着笑意说着什么,但是就是觉得他在害怕。

    刘小利看何清满的样子,是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是被何清之照顾着的。

    明明很在乎,却越是在远离。

    刘小利这样觉得。

    不久,何清满就来了,提着食物,把背包递给我们,并且告诉我们那通报者的长相特征,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准备走,刘小利却叫住他:“何清之,其实还是很在乎你的,如果,真的不想失去的话,就勇敢的站在他旁边,这样才可以保护他。”

    “知道了。”何清满轻描淡写的回了这么一句,谁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明白了还是敷衍。

    齐宁不开心的说刘小利:“真是多管闲事。”

    刘小利第一次没有笑着说:“是,是。”

    而是笑得落魄:“齐宁,你不懂的。”

    齐宁没想到刘小利会这么反驳自己,一股气直冲脑子,但还是强忍了下来,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反驳自己,也是第一次露出这种样子。

    一路上,大家像是被关掉开关的机器,没有一丝交流。

    天气渐渐的变冷,我满心思考着冬天可不可以赶回来。

    关于刘小利的事情,没有人去问,怕是揭了了他的伤口似的,没有人先开口。

    诡异的气氛。

    一路上没有了打闹,脚步都变快了,后来我们遇见的那个通报者,不怪我们,只怪他太倒霉。

    那日正好下雨,整个空气都变得很冷。在一片废墟里,我们遇见了他。

    穿着黑色的大衣,头发被血沾在额头,半边都是血,可能是突然遇见了陋虫,他听见脚步声抬眼看。

    见到是我们时,低下头似乎是自嘲了,说:“你们要杀了我?”

    虽然他看上去不会有什么能力比我们早到,可不可以活下来都是一个大问题。

    但是我还是点了头。

    刘小利似乎想阻止,但是被齐宁拦下了。一点可能性都要扼杀掉。

    那人最后说:“就知道,果然,怪物就是怪物,没有感情。”他说我们都是怪物“那如果你们回去的话,请帮我告诉张乐乐教官队里的一个叫越久的女生,我死了,让她以后不要太任性,除了我谁还能受得了她的脾气。”

    我没有回话,而是抽出那把没有断掉的刀,挥下的那一瞬,那个男人竟然躲过了,并且一个翻滚捡起了自己的刀,反手向我砍来,文永乐一把把我搂过去,我本可以躲过文永乐的怀抱然后了解了那个男的,但是我没有,因为被保护的感觉真的很好,百试不厌。

    刘小利把他刀打掉,只用了一招,速度很快,那男人惊愕。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反抗。

    男人笑:“哈哈哈,不愧是区域的高手。只可惜......”笑着笑着他流了泪,“为什么不帮我告诉那个人?”不甘心,不想就这么死掉了,有牵挂的人,有放不下的执念。

    “............”血溅在地上,齐宁收刀。

    “其实,这点小事,为什么,不帮帮他?”文可言开口,化不开的悲伤,她一直表现的很坚强,似乎是可以独当一面,但是,似乎,内心还是那个她。

    “你想到了龙隶?”我直言。有些伤痛是自己的额,不要带到别人身上,就像是这个男人是别人的爱人,不必为他和他的爱人难过。

    文可言扫了我一眼,没再作声。

    刘小利轻言解释:“你如果跟那个女生说了,那个女生问你他是怎么死的,你该如何回答?实话?还是撒谎?”

    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没必要。

    文可言沉默了。

    一行人经历了这个小插曲后不由都松了一口气。

    “会不会还有别的人也在送消息,毕竟这个消息很重要怎么可能会只有一个人?”文可言突然开口。

    文永乐赞同的点了头。

    “一般是到达某个区域后都会寄一份信回到总部,表示平安。如果超出了预算到达的时间没有收到,那就再派出下一名。古逸生说只有一名,那大概只有一名。”刘小利给我们讲解,我们几人都不知道原来是这样的,似乎以前从来没有留意过这个方面的事情。

    “谁送信?”我疑问,难道到了区之后还有专门送信的人?送了信再回来,不会很麻烦吗?

    “鸽子。”

    “哎?”

    几人同时看向刘小利,表示诧异,因为从来没有见过。大家都忘了鸽子不但可以熬汤,它还可以送信!!

    “你们不知道很正常,毕竟只有区域最高管理才有一两只。”

    “哦~”

    我在心里默默的说,都不跟我们这些人说一声,保不定那一天他前脚刚放飞鸽子,我们后脚就打下来吃了呢。

    已经不必担心消息会比我们先一步传达到总部,再派出一个人,他的脚程无论如何是赶不上我们的。

    “那,为什么不直接用鸽子传递信息?”文永乐突然开口,我们都下意识的一愣。

    应为很相信古逸生,因为不会怀疑刘小利的话。所以就没有再去思考。

    刘小利也是懵的,对呀,为什么不直接用鸽子传递?

    古逸生明明说了,只有这么一个人。

    这么明显的漏洞,自己竟然没有发觉。

    如果说古逸生故意隐瞒,这么说,他是站在我们敌对的一面,但是他又安排好干粮让我们离开了。我实在想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另一边古逸生站在窗前,叹了一口气,像是在对里面打瞌睡的艾叶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他们会怪我的吧。”说完,自嘲了一下,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多情伤感?

    艾叶侧身,是背对着古逸生的,像是睡着了一般没有动静,但是眼神清明。

    他说不清自己是站在哪一边的,但是如果一定要他做决定,他也许会选择站在爱那一边。没有爱,但是尊敬爱。

    我们只是稍稍的耽误了一小会,继续向前。

    无论总部是否会比我们先接到消息,我们都不会逃避,这是一开始接决定好的,所以,没有犹豫。

    很多时候我都在嘲笑我们做这个决定时的一腔义无反顾的心,像一个个稚儿,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怕,一味的相信好运会站在自己身边,真挚的相信最后的结果会是自己想要的。

    以为自己的决心可以于自己换来等同的结果,方不知,那可笑的决心,所谓的执着会是一步一步让一行人走上无法回头的陷阱。

    后来我恨过那些人,为什么不帮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理解我们?

    只是,我忘了,人与人,有多少是理解的?他们不能理解我们,所以,为什么要帮我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识,但是如果他们有自己的善意就好了,我这样想。

    还没到达总部,就发生了意外的事,文可言病了,毫无征兆。

    不吃东西,看上去整个人都是虚弱的,但是我们没有药物,刘小利说去采些药草。

    我们就那样停了行程。

    文可言浑浑噩噩的,但是她唯一清醒的时候是说:“你们走吧。”

    我一直是这样,想走。文永乐说:“刘小利和齐宁留下来照顾她。”

    只有这样,我们没有时间耗下去,但是别说文永乐,刘小利是绝对不会把文可言一个人扔在这里的。

    这么偏僻又危险的地方,何况她还是一个病得糊涂的女孩子。

    齐宁理所当然的拒绝了,他说:“刘小利带她原路返回。”

    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是要跟着我们一起到达总部才行。

    文可言的意识模糊,不晓得是什么病,总之是不寻常。刘小利说也许是这里的杀戮之气太重了,所以有一些不好的瘟疫。

    我笑了,杀戮之气太重?煞到她了吗?

    不觉得很可笑吗?明明自己就是那么一个沾满鲜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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