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在医生检查完毕后也随着离开了,只剩下张学良一个人还站在原地。

    红色的锦被衬得小脸更是苍白,柳黛眉都快拧成一条线了。

    于凤至不停地晃动着脑袋,很难受。

    张学良走向前去,将被角捏了捏,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一股滚烫传至手心,灼了他的心。

    这麽烫?

    难道感染风寒了?整天都在家里怎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坐在床塌旁边,脑海里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一些事。

    看着竹桃端着热水走了进来,张学良突然想起什么。

    今早在巷子街角不就是差点撞到这个丫头吗?

    她好像很着急地离开,貌似出什么事了。

    对了,想起来了!当时地上撒了一地的中药,莫非……

    那是给她给于凤至买的药!

    一定是这样的!

    她不想人担心,所以就慌称没睡好,支开下人,让竹桃出去买药。

    那算账的事应该是无心之失,结果没想到自己横空插了一脚,态度强硬的逼迫她。

    而自己在外面又撞撒了竹桃给她买的药……

    这一系列事串联起来,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是罪魁祸首,现在觉得老头子骂得对。

    自己真的不是个东西!

    张学良何时你成了这种人了,真是个混蛋!

    怎么一遇到她,你的脑子就不能转了?

    做事愚蠢至极,眼力劲儿也越来越差了。

    竹桃正小心翼翼的给于凤至檫身子,满脸的心疼。

    这浑身滚烫得像个火球,不知道药效什么时候才起呢。

    唉……可怜的小姐,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自己如果早点回来看着,她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都怪自己无能。想着想着眼泪又开始落了。

    旁边的张学良实在看不下去了,将竹桃赶了出去,打算自己给她檫身子。

    竹桃临走时的暧昧眼神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等掀开被子瞬间懂了。

    雪白娇嫩的身子只有一层轻纱包裹着,可也并没遮挡住什么,还是一丝不漏的进了张学良的黑眸里。

    没想到平时看着资质平平的,每天穿着和鬼似的人,居然有这么绝色的身材。

    张学良喉咙动了动,体内的某些因子活跃起来了。

    再也忍不住了,背过了身。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对她的身子有如此强烈的反应,肯定是最近欲火太旺。

    对的,就是这样!

    唉……某人可能忘了最近两天他不是都在凝湘阁过的夜,这借口找的实在是随便。

    缓了一会儿后,张学良找来一条丝巾蒙住眼睛,摸索着继续给于凤至檫身。

    肌肤丝滑的手感更是给了他无限想象,内心压抑的东西正在蠢蠢欲动,胡乱檫了一下,赶紧给她盖上了锦被。

    拉下眼上的丝巾,看到瓜子小脸已经恢复了些气色,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女人生病了还折磨人,真是能耐呀!

    醒来看你怎么补偿我!

    想我堂堂少帅活了快二十年,第一次给人檫身,居然搞得自己如此难受。要是被那帮混小子看到了肯定会取笑的。

    张学良看到于凤至睡得比较安稳了,便轻轻地将她和着锦被拦腰抱起,回青松苑去。

    这儿毕竟是妈的住处,晚上换了屋肯定是睡不着的。

    柔弱的人儿窝在怀里,一颗软软的头靠在健硕的胸膛。

    心里扩散出无限的满足。

    张学良尽量的放平步伐,完全没了平时的风风火火,时不时地低眉看看,怕吵到怀里的人儿。

    从别院到青松苑短短十分钟的路程尽然花了半个时辰,让早已候在青松苑门口的季山和竹桃心生疑惑。

    把于凤至放在床上后,张学良揉了揉酸痛的手臂。

    竹桃递给他一杯茶说:“少帅,今天麻烦你了,天色也有些晚了,你去歇着吧,我来照顾小姐就好。”

    张学良喝茶的动作一滞,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句话:“今晚我就睡这儿了,也方便照顾她。”

    放下茶杯,去沐浴了。

    留下竹桃和一旁的季山迟迟不能反应过来。

    这是少帅吗?怎么突然变性了?终于发现少夫人的好了?

    季山边往外走,边思索着,如果少帅开窍了,那真为少夫人开心呐。

    张学良沐浴后穿着单衣,外面披了件棉大衣便回到了里屋,屋里只有明晃晃的灯光和床上沉睡的人儿。

    刚刚自己夸下海口要在这儿睡,这不是自寻苦果子吃吗?

    肚腹下那股子火刚平静不久,这还挨着一块儿睡,躺在一起又不能碰,那该多苦悲。

    真是苦了老二了。

    掀开被角,慢慢的侧躺了进去,侧对着于凤至。

    她好像感觉到了温暖似的,身子往热源靠了靠。

    盯着紧紧挨着自己的小脸,脸上硬朗的线条也变得柔软了许多。

    将手穿过细腰放在了背后,轻轻拍着,自己也悠悠地闭上了眼。

    橘黄的光线落了满屋,一片温馨。

    青松苑的下人们已经准备好了洗脸水等在门口。屋里床上相拥和谐的画面让人不忍心打破。

    于凤至早就醒了,却不敢动,心砰砰直跳,他怎么在这儿?完全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脸对着脸,玉指慢慢划过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诱人的唇线,凸显的喉结。

    这麽英俊的男子居然成为了自己的夫君,该有多幸运呀!

    正在瞎想之时,张学良突然睁开了眼,黑呦呦的眸子如幽深的潭水,摄人魂魄,于凤至便陷了进去。

    其实于凤至刚碰到他的额头时,张学良就醒了,只是想知道这病刚好的妮子要干嘛,便继续闭眼假寐。

    “对于你家夫君的容貌还满意吗?我的夫人!”清朗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传入耳朵却显得格外的暧昧。

    雪白的脸上瞬间捎上了两片红云,不自然地移了移身子,退出了让人留恋的怀抱。

    拉开被子,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儿,这衣服……太薄了点吧!

    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几时有这件单衣的,好像从没穿过。

    张学良一脸笑意的看着正在穿衣的苗条身影,脑海里突然又闪过昨日的某些片段,下腹猛的一紧。慌忙拉上被子捂住了头,压根不理会于凤至奇怪的眼神。

    难得一次同桌吃饭,说起来这还是两人结为夫妻的头一次,心里抑制不住的喜悦跃然上眉,每一投足间都散发着幸福的味道。

    刚刚听竹桃说了他给自己檫身子,抱自己回来,和自己同床共枕,整个人都快被甜蜜给淹没了。

    张学良吃完饭,换完衣服出来就看见于凤至端着汤药还发着呆,一向给人文雅端庄的人儿,没想到还有这麽傻的模样,真是可爱。

    “咳咳……那个……大姐,你快些喝了汤药,等会儿和我出远门去。”张学良实在不知道叫她什么,她是有文学的人,又比自己大三岁,称呼名字恐怕有些不妥,想了想还是叫大姐吧。

    于凤至不好意思的低头继续喝药,心里一直默念着那两个字,痴痴地回味着那蛊惑人的声音。

    第一次听见他叫自己,还是敬称,实实在在让人心喜。

    张学良看着于凤至没有理会自己,以为不喜欢自己这样叫她,“你比我大,又是有知识的人,我很尊重知识分子,想来想去觉得大姐甚好,就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放下瓷碗,用丝娟轻拭嘴角,抬起头,眉眼弯弯地说:“汉卿,随你喜欢好了,我不在意的。”

    冬日的阳光穿过缝隙投射在了于凤至身上,她今日穿了身青灰色的旗袍,净白的小脸上没有一点水粉,却让人想靠近。

    几日来看,她和外面一般俗气的女子大有不同,清新脱俗的气质,清清秀秀的样子,如雨后荷塘里的一株莲,独自静静地绽放。

    想起今早老头子一大早就来屋里,递给自己的账簿,整齐划一,有理有据的,娟秀大气的字体,细心的批注,分类,比平时老管事做的还要好,张学良从那刻起,真正对她开始有了新的改观。

    或许老头子说的“将门后代”和“生于凤命”还有些道理。

    拿起一旁椅背上的披肩亲自给于凤至披上,拉着她往外走。

    青松苑的雪地上留下一大一小两串脚印,在这片冬日里相守,就像他们两一样,再大的风雪也不能阻挡逐渐靠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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