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胖(3)
楼道里一阵一阵的冷风拂过，不知道是我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感觉这风阴森森的，让人毛骨悚然。
我其实不是胆大的人，小时候半夜尿急都不敢一个人上厕所。
可现在我却逼着自己，大半夜的跑到这刚发生命案的地方。
这时候突然想起那算命老头的护身符，有点后悔为什么没买回来？不管盖没盖印，起码心里能舒服点。
到了小胖租房的门外，只见大门敞开，外面围着黄色的警戒长条。
我小心的避开警戒长条，钻了进去。
我小心翼翼的掏出手机，不敢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只能用屏幕上的微弱灯照明。
必须小心点，这要是被警察逮到，满身是嘴也说不清。
屋子里一片凌乱，我心里暗想，这警察怎么跟小日本进村一样？
房间里仍然残留着尸臭味。
小胖租住的房间不大，只是一室一厅，屋里的摆设也比较简陋，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大厅里最贵重的，可能就是一台落满灰尘的电视了。
手机应该不在客厅，我就着手机的微光，往卧室摸去。
刚刚走到卧室门口。
啪！电视打开了！
我的脚步停在卧室门口，慢慢的回头去看。
电视上放的是古装电视剧，小胖正心不在焉的看着。
"小胖！"
惊讶之下，我的叫声脱口而出。叫完了才觉得后悔，明明知道小胖已经死了，尸体还是我推进冰柜的，这时候我叫他干嘛啊！
还好小胖对我的叫声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只是一会看下电视，一会看看自己的手机。
我看到了他的手机，黑色的！
这说明昨天晚上真的看到他了！
小胖似乎在等电话，有些烦躁，我看他眼角有点淤青，脸上还有几道伤痕。
终于，他似乎下定决心，拿出手机拨了过去。
等了很久对方才接听。
"喂，老婆。"小胖的声音有些低沉。
"打电话给我干嘛？钱要到了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寂静的夜里，对方的声音我听的一清二楚，好像就在我耳边说的一样，是个女人的声音。
小胖犹豫了一下，说："没……"
对方声音变大，而且有些尖锐。
"没要到钱你打电话给我干嘛？真是没用，工资都要不到，你还能干嘛，死了算了！"
小胖沉默，面色难看。
对面看小胖一直不说话，不耐烦的说："好了，没事我挂了，电话费不要钱怎么的！"
小胖连忙说："等一下，老婆……我有事想问你。"
"有屁快放！"
小胖犹豫了一下，嚅嚅的说："老婆，我听村里人说，说……说你跟小叔……"
"哟！"对面尖声笑了起来，"怎么的？谁背后嚼老娘呢？是，我是跟你小叔睡了，你没本事赚不到钱，老娘自己赚，怎么的？"
小胖握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对面似乎很不耐烦跟小胖打电话，说："好了，没事我就挂了，要不到钱就别打电话给我，真没用的东西，死了算了。"
嘟嘟，对面电话挂了。
小胖满脸的怒意，扬起手，用力把手机扔出窗外，然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使劲的用手纠着头发，嘴里更是喃喃的骂："贱人，贱人！"
小胖抬起头，我看到他眼角隐隐挂着泪珠。
小胖的性格懦弱，所以他跟我不一样，我是被同学排挤，而他，是被同学欺负。
每次有同学欺负他，他都是抱着头，窝在墙角，等同学打累了，打烦了，再慢慢的自己站起来。
但是，再懦弱的男人，也有不可触碰的东西。
现在，他的老婆红杏出墙，对他来说，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就这么盼我死吗？好，我成全你。"
小胖慢慢的站了起来，往屋顶上的吊扇看去。
我心里大急，知道小胖就是这么死的，现在又出现这样的场景，我想救他。
"不要，小胖！"
我扑过去，却只抓到空气。
小胖慢慢的在墙角工具箱找出一股尼龙绳，然后搬来凳子，站在吊扇上打结。
他的动作有条不紊，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也许，真的是所谓的哀莫大于心死吧。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胖慢慢的把脖子套进绳结。
然后，踢掉凳子。
小胖在半空挣扎着，头顶的老式吊扇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响声。
听说上吊自杀是最痛苦的，一口气闷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还听说上吊死的人投不了胎，每天重复着临死的镜头。
我不知道小胖为什么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终结自己的生命？
小胖，你好傻！
这样的女人值得吗？你失去了生命，这是你最宝贵的东西。她呢？一转身就成了别人的女人。
小胖听不到我的责问，他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然后，不动了。
看着小胖那张因为痛苦而显得有些狰狞的脸，我为他感觉不值！
人这辈子，选择生与死的机会只有一次，小胖你这个懦夫，选择了死。
小胖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化为虚无。
我不知道这是自然现象的"情景再现"，还是小胖死的不甘心，他想让我知道他为什么而死。
知道了又怎么样呢？我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死，就如同海边的沙，一文不值。
我心里唏嘘，可是已经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只能离开。
推开门，走出这个小区，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凉爽的微风拂面而过。
也许小胖会成为附近邻居茶前饭后谈论的焦点，但是不久之后，大家会慢慢将他遗忘，最终不会再有人提及。
真的……值得吗？
第二天我终于看到了小胖媳妇。
看她长的还算五官清秀，不过那双倒八字的眉毛把整个人的形象都破坏掉了，她的两眼细长，看人的时候，不时会有一两道寒光闪过，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人。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裙装，身材还算可以，就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也许是我先入为主的对她印象不好吧。
这时候灵堂已经摆好，她扑到小胖的棺材上，就大声的嚎哭起来。不过雷声大雨点小，我在边上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她流一滴眼泪。
一个四十多岁，眼神有点闪躲的男人在边上扶着她，两个人不时的对视一眼，我心里恍然，这男人就是小胖小叔。
你们还要不要廉耻了？在小胖的灵堂前都能公然这样？就不怕小胖从棺材里爬出来吗？
小胖的爸妈也来了，他们还记得我。毕竟自己儿子在学校什么处境他们也知道，所以对我这个愿意跟他们儿子一起玩的同学很好，经常让我去他们家吃饭。
刘妈妈一把拉住我，话还没说，眼泪就刷刷的往下掉。刘爸爸只是唉声叹气。
人生最大的悲剧，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辛辛苦苦把一个孩子拉扯了二十多年，给他娶了媳妇，结果一朝醒来，尽成泡沫。
更何况摊上这么个儿媳妇，如果改嫁还好，就怕她赖在刘家，跟小叔勾搭也就算了，再去欺负二老，那可真是二老的悲哀了。
看着小胖媳妇跟他小叔拉拉扯扯的样子我就冒火，就想要整整他们。可是该怎么办呢？想了一会，真让我想出办法来。
我去扯了一张烧纸，又去办公室拿了笔，躲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在烧纸上写字。
"你跟小叔xx的时候，我会在边上看着你们！"
我模仿的是小胖的笔迹，上学时候小胖成绩好，我没少抄他的作业。也许十几年过去了，笔迹会有不同，但一个人的很多书写习惯是不会变的，比如小胖写"的"的时候，那一勾都会拉出来，我学他写字起码能像个八分，相信他媳妇也认识他的笔迹。
八分像就够了！我要的就是让她疑神疑鬼，只要心里有疙瘩，肯定有她难受的。
我也只能想出这种只能算恶心人的办法来帮小胖出气，毕竟我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至于效果怎么样，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慢慢的蹭到小胖媳妇的身边，然后我就偷偷把那张烧纸叠好，塞进她上衣的口袋里。她当时正在装哭，也没注意我的动作。
一个简短又寒酸的追悼会后，小胖被推去火化了，以后他的名字就成为历史，如同他的**一样，化为尘埃。
我其实不是胆大的人，小时候半夜尿急都不敢一个人上厕所。
可现在我却逼着自己，大半夜的跑到这刚发生命案的地方。
这时候突然想起那算命老头的护身符，有点后悔为什么没买回来？不管盖没盖印，起码心里能舒服点。
到了小胖租房的门外，只见大门敞开，外面围着黄色的警戒长条。
我小心的避开警戒长条，钻了进去。
我小心翼翼的掏出手机，不敢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只能用屏幕上的微弱灯照明。
必须小心点，这要是被警察逮到，满身是嘴也说不清。
屋子里一片凌乱，我心里暗想，这警察怎么跟小日本进村一样？
房间里仍然残留着尸臭味。
小胖租住的房间不大，只是一室一厅，屋里的摆设也比较简陋，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大厅里最贵重的，可能就是一台落满灰尘的电视了。
手机应该不在客厅，我就着手机的微光，往卧室摸去。
刚刚走到卧室门口。
啪！电视打开了！
我的脚步停在卧室门口，慢慢的回头去看。
电视上放的是古装电视剧，小胖正心不在焉的看着。
"小胖！"
惊讶之下，我的叫声脱口而出。叫完了才觉得后悔，明明知道小胖已经死了，尸体还是我推进冰柜的，这时候我叫他干嘛啊！
还好小胖对我的叫声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只是一会看下电视，一会看看自己的手机。
我看到了他的手机，黑色的！
这说明昨天晚上真的看到他了！
小胖似乎在等电话，有些烦躁，我看他眼角有点淤青，脸上还有几道伤痕。
终于，他似乎下定决心，拿出手机拨了过去。
等了很久对方才接听。
"喂，老婆。"小胖的声音有些低沉。
"打电话给我干嘛？钱要到了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寂静的夜里，对方的声音我听的一清二楚，好像就在我耳边说的一样，是个女人的声音。
小胖犹豫了一下，说："没……"
对方声音变大，而且有些尖锐。
"没要到钱你打电话给我干嘛？真是没用，工资都要不到，你还能干嘛，死了算了！"
小胖沉默，面色难看。
对面看小胖一直不说话，不耐烦的说："好了，没事我挂了，电话费不要钱怎么的！"
小胖连忙说："等一下，老婆……我有事想问你。"
"有屁快放！"
小胖犹豫了一下，嚅嚅的说："老婆，我听村里人说，说……说你跟小叔……"
"哟！"对面尖声笑了起来，"怎么的？谁背后嚼老娘呢？是，我是跟你小叔睡了，你没本事赚不到钱，老娘自己赚，怎么的？"
小胖握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对面似乎很不耐烦跟小胖打电话，说："好了，没事我就挂了，要不到钱就别打电话给我，真没用的东西，死了算了。"
嘟嘟，对面电话挂了。
小胖满脸的怒意，扬起手，用力把手机扔出窗外，然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使劲的用手纠着头发，嘴里更是喃喃的骂："贱人，贱人！"
小胖抬起头，我看到他眼角隐隐挂着泪珠。
小胖的性格懦弱，所以他跟我不一样，我是被同学排挤，而他，是被同学欺负。
每次有同学欺负他，他都是抱着头，窝在墙角，等同学打累了，打烦了，再慢慢的自己站起来。
但是，再懦弱的男人，也有不可触碰的东西。
现在，他的老婆红杏出墙，对他来说，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就这么盼我死吗？好，我成全你。"
小胖慢慢的站了起来，往屋顶上的吊扇看去。
我心里大急，知道小胖就是这么死的，现在又出现这样的场景，我想救他。
"不要，小胖！"
我扑过去，却只抓到空气。
小胖慢慢的在墙角工具箱找出一股尼龙绳，然后搬来凳子，站在吊扇上打结。
他的动作有条不紊，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也许，真的是所谓的哀莫大于心死吧。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胖慢慢的把脖子套进绳结。
然后，踢掉凳子。
小胖在半空挣扎着，头顶的老式吊扇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响声。
听说上吊自杀是最痛苦的，一口气闷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还听说上吊死的人投不了胎，每天重复着临死的镜头。
我不知道小胖为什么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终结自己的生命？
小胖，你好傻！
这样的女人值得吗？你失去了生命，这是你最宝贵的东西。她呢？一转身就成了别人的女人。
小胖听不到我的责问，他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然后，不动了。
看着小胖那张因为痛苦而显得有些狰狞的脸，我为他感觉不值！
人这辈子，选择生与死的机会只有一次，小胖你这个懦夫，选择了死。
小胖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化为虚无。
我不知道这是自然现象的"情景再现"，还是小胖死的不甘心，他想让我知道他为什么而死。
知道了又怎么样呢？我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死，就如同海边的沙，一文不值。
我心里唏嘘，可是已经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只能离开。
推开门，走出这个小区，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凉爽的微风拂面而过。
也许小胖会成为附近邻居茶前饭后谈论的焦点，但是不久之后，大家会慢慢将他遗忘，最终不会再有人提及。
真的……值得吗？
第二天我终于看到了小胖媳妇。
看她长的还算五官清秀，不过那双倒八字的眉毛把整个人的形象都破坏掉了，她的两眼细长，看人的时候，不时会有一两道寒光闪过，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人。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裙装，身材还算可以，就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也许是我先入为主的对她印象不好吧。
这时候灵堂已经摆好，她扑到小胖的棺材上，就大声的嚎哭起来。不过雷声大雨点小，我在边上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她流一滴眼泪。
一个四十多岁，眼神有点闪躲的男人在边上扶着她，两个人不时的对视一眼，我心里恍然，这男人就是小胖小叔。
你们还要不要廉耻了？在小胖的灵堂前都能公然这样？就不怕小胖从棺材里爬出来吗？
小胖的爸妈也来了，他们还记得我。毕竟自己儿子在学校什么处境他们也知道，所以对我这个愿意跟他们儿子一起玩的同学很好，经常让我去他们家吃饭。
刘妈妈一把拉住我，话还没说，眼泪就刷刷的往下掉。刘爸爸只是唉声叹气。
人生最大的悲剧，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辛辛苦苦把一个孩子拉扯了二十多年，给他娶了媳妇，结果一朝醒来，尽成泡沫。
更何况摊上这么个儿媳妇，如果改嫁还好，就怕她赖在刘家，跟小叔勾搭也就算了，再去欺负二老，那可真是二老的悲哀了。
看着小胖媳妇跟他小叔拉拉扯扯的样子我就冒火，就想要整整他们。可是该怎么办呢？想了一会，真让我想出办法来。
我去扯了一张烧纸，又去办公室拿了笔，躲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在烧纸上写字。
"你跟小叔xx的时候，我会在边上看着你们！"
我模仿的是小胖的笔迹，上学时候小胖成绩好，我没少抄他的作业。也许十几年过去了，笔迹会有不同，但一个人的很多书写习惯是不会变的，比如小胖写"的"的时候，那一勾都会拉出来，我学他写字起码能像个八分，相信他媳妇也认识他的笔迹。
八分像就够了！我要的就是让她疑神疑鬼，只要心里有疙瘩，肯定有她难受的。
我也只能想出这种只能算恶心人的办法来帮小胖出气，毕竟我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至于效果怎么样，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慢慢的蹭到小胖媳妇的身边，然后我就偷偷把那张烧纸叠好，塞进她上衣的口袋里。她当时正在装哭，也没注意我的动作。
一个简短又寒酸的追悼会后，小胖被推去火化了，以后他的名字就成为历史，如同他的**一样，化为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