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落的门口,猴子的脚步停住了,它朝里面看了几眼后,身子开始慢慢朝后退去,直到靠到了身后的闫鹏。

    它抬头看了一眼闫鹏后,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指着院落的大门,小声地呲叫着似乎在对他说着什么,然后它又看向那院落朱红大漆门上飘摇着的两盏红灯笼。

    灯笼中的烛火在微微地晃悠着,月光下,闫鹏看看到自己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只摄魂的猴子已经不见了。

    闫鹏朝四周看了一看,他愣住了,因为他发现四周变得混沌一片,原本那些生长茂密枝繁叶茂的树林似乎都消失了,在他的身后,只是一条林荫小道,铺着雪白的石头,跟他之前跟着猴子过来的那条泥泞山路,大相径庭。

    周围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原本山林中夹杂的那一丝鸟叫蝉鸣没有了。他看着灯笼里晃动着的烛火,几乎可以听到烛泪低落下来的声音。

    院落大门上挂着一块牌匾,那牌匾上却没有刻上字,只是用烫金的油漆刷了一遍,金色的边框陪着鲜红的大匾,稍微有那么一丝土气。

    围墙很高,墙上的小孔里透出几丝光来,这证明院子里有人居住,从高墙上冒出的几枝树木的丫枝,样子有些奇怪,就像一只枯手攀在外面,想要努力从中挣脱一般。

    月亮还在,圆圆的满月,没有杂质,闫鹏觉得它更像是一只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这偏远的小山沟里,所发生的一切爱与罪恶。

    如果不是亲自来到这里,他绝对想不到,在这样静谧的村庄,居然会有一座这样神秘的院落里,而这院落中,又到底影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在此刻,耳边又传来月姬那低沉神秘的声音:“闫鹏,快进去,你妻子阮丽就在里面,记住,径直往里走,无论你看到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儿,都不要说话,找到你妻子后,立刻带上她跑出来……”

    说完这些话后,月姬的声音又消失了,闫鹏再次望向那神秘的院落,深吸了一口气后,便朝前一步步走去。

    院门并没有从里面关上,闫鹏轻轻一用力,门就开了。院子里有风,把地上的枯叶一点点吹到半空中。

    他沿着白色石头铺成的小路,慢慢朝前走着,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个半圆形的拱门,用石头堆砌而且的。

    路是一直通向那个拱门而却的,闫鹏朝那石门走去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后,站在一个身穿马褂的男仆。

    男仆冷眼注视着闫鹏朝拱门走去,他轻轻地跟在身后,不懂神色,就在闫鹏将要一步跨进去的时候,有人轻轻在他身后叫住了他:

    “小鹏……”

    听到这声音,闫鹏愣住了,顿了顿之后,他终于转过身来,等看清楚身后是谁之后,他的眼睛湿润了……

    因为你,身后那个一直跟着他的男仆,在闫鹏转过身来之前,已经幻化成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先生,而他,正是闫鹏一年前因车祸去世的父亲!

    “父亲”低眉看着一脸泪水却不说话的闫鹏,又说了一声:“小鹏,见到爸爸了,怎么不说话呢?”

    闫鹏的嘴里微微在动着,好几次“爸爸”两个字都到嘴边了,却强忍着没有说出来,因为月姬的嘱咐他没有忘记。

    “父亲”走过来,伸手摸了摸闫鹏的脸:“儿子,你瘦了,爸爸不在的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吧?”

    闫鹏的泪水在眼睛里翻滚,他还是没有说话,看了“父亲”一会儿后,他咬着牙齿转过身去,继续朝那石门走去。

    “父亲”见状,赶紧跟了上来,他在闫鹏身后说着:“小鹏,阮丽其实早就跟被人跑了,你把她找回来也没有用,她的心不在你这里,你把她人干什么呢?你说是不是?还是回去吧,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闫鹏丝毫没有理会他,人很快已经进了那石门中,听到有女人呜呜的哭泣声传来,很凄惨很悲凉。可闫鹏却一下子兴奋起来,因为那声音他听得很清楚,就是阮丽。

    “父亲”依旧是紧紧跟在闫鹏身后,并没有罢休:“小鹏,阮丽已经有其他男人了,你何必这么执着呢?依你的条件,完全可以回去重新找一个,开始新的生活啊……”

    闫鹏横下一条心来,他不再回头去看他,因为他知道身后跟着的这个人也许,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父亲。

    见自己被识破了,男仆恢复了本来的样子,他冷眼看着闫鹏的背影,对着身边站在的女%仆使了一个眼色。

    女%仆点头,随即跟上了闫鹏。

    离花园正对面的屋子越近,里面女人的哭泣声就越大,时不时还伴着几丝惨叫声,越是这样,他越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妻子救出来。

    走到那大屋子门口的时候,正要推门而入,一个人影挡在了他的面前,当他看清那个人的相貌之时,他的整个身子开始颤抖起来,眼泪也再一次夺目而出。

    眼前的妇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眉目清秀,她正温和地看着他。闫鹏抽泣了几下后“妈妈”两个字几乎就要从嗓子里冒出来了。

    在他只有儿子小军那么大的时候,妈妈就患心脏病离世了,他整个童年的心酸和孤独,只有自己才清楚。

    女子走过来,眉眼微微笑着,依旧是闫鹏记忆中的美丽容颜:“小鹏……我的孩子,你还认得妈妈吗?”

    往事历历在目,他点了点头,继续抽泣着,哭泣着。

    “跟妈妈走吧,从你十岁那年开始,我陪你重新生活,开始新的人生,好不好?”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妈妈”的眼睛却看向闫鹏身后的男仆。

    闫鹏的手被她拉着,很温暖,他不愿意放开。“妈妈”又对闫鹏说道:“小鹏,妈妈很久没有听到你叫我了,快叫我一声妈妈,好吗?”

    望着她的眼睛,温和而明亮,他看了很久之后,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妈妈”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在闫鹏转身之后,她立刻恢复了女%仆的模样,见闫鹏推开了屋子的大门,她与男仆对视了一眼后,跟了上去。

    屋子里很暗,两盏灯笼一左一右地立在大床两侧。而在那张大床之上,那个身上仅剩一只肚兜,被人四肢大开地绑在床上的女人,正是阮丽。

    浑身伤痕累了、头发蓬乱的阮丽嘴巴被一根布条一直捆到了后脑勺,她拼命张嘴叫喊着,发出来的声音,确实呜呜咽咽的。

    那赤&裸着上身骑在阮丽身上的男人,正是李伟,他的那张脸依旧是十分僵硬,像是被腌制好的腊肉一般。在他的身边放着一条皮鞭,而他的手里正握着一支燃烧着的蜡烛,对着阮丽的身体就一点点滴了下去。

    蜡液每一滴滴到阮丽身上,她就抽动一下,眼泪和口中的唾沫顺着脖子就流了下来,也许是女人这样的举动,更加挑起了李伟的兴致,他嘴里大声咕噜着,享受着女人承受着极度痛苦所发出的呻吟……

    “你看到了吧……她多享受啊,想必,早就把你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你还是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她是绝对不会跟你走的……”

    闫鹏回头,看见一男一女穿着仆人的打扮站到了他身后,刚才那句话,正在男仆说的。他已经是满眼的怒火,这一男一女却兴奋地盯着他的嘴巴,满心希望着他在张嘴的一瞬间将肚子里的那颗珠子吐出来。

    然后,他们却再一次失望了,闫鹏瞪着眼睛看了看他们后,转头又过去看向阮丽,被捆在床上的阮丽,似乎也发现了丈夫,她瞪大的眼睛不住的流泪,又惊恐地看了看李伟,似乎有什么话想对丈夫说着。

    闫鹏离得很近,李伟却似乎丝毫没有发现屋子里闯入了这么一个不速之客,他扔掉了手里残余的蜡烛,趴在阮丽身上,扶了扶下%身后,对准目标准备开始移动,闫鹏再也忍不住了,他冲上来,一把将李伟踢到床下。

    李伟跌落在地上,他木讷地扭动了几下身躯,呆呆地看着那个突然闯入的男子。闫鹏飞快地替阮丽解开手脚的绳索,看着她一身的伤痕,心痛的感觉无以言表。

    他胡乱从床上找了条被子就为妻子披上了,阮丽嘴上的布条被取下来了,她看到丈夫突然的出现,激动不已:“闫鹏,闫鹏你来了……你终于找到我了……你是怎么找来的?”

    李伟记得月姬的话,不能随便开口,他只是冲阮丽做了几个手势,示意她不要说话,接着,便拉着妻子的手,飞快地朝外面跑跑去。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黑暗中的天空也越发混沌,跑过那石头铺成的小径,又穿过半圆形的拱门,那挂着灯笼在火光中一晃一晃的朱红大门,就在眼前了……

    而就在这时,快步跑着的夫妻二人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唤道:“爸爸妈妈,你们去哪儿啊?别走,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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