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霜霜3
从那天开始，我不再相信任何人。和霜霜一起铸造的那把刀，我一直带在身边。我找到了当年劫我们镖车的那伙山贼，我他们全杀了，那件事儿使我在江湖中扬名立万。
那把刀成了江湖中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武器，传言中这把刀是用百年难得一遇的寒冰玄铁所铸造而成，刀刃寒地能透见人的魂魄，胆小的人看它一眼便会肝胆俱裂而死。
只有我知道，这不过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大刀，长时间不用的话，刀刃依旧会生锈，什么寒冰玄铁啊，原料里面有我偷偷捡的马家铸件剩下的废料。
我成了一名刀客，谁给我钱，我就替他杀人，我杀了很多人，人们都很怕我。后来，再也没有人记得殷卓阳这个名字，他们都叫我——刀爷。
我却还是忘不了霜霜，几年后，我又回到了南阳，我终究没有忍住，我又去找了霜霜。只是这一次，我没有见到她的人，等待我的，是一座长满了枯草的坟头。
原来霜霜在嫁到宋家没多久，便怀孕了，宋家公子便又纳了一门妾，并对霜霜也冷淡多了。生产的时候霜霜难产，在为宋家生下一个儿子之后，因为产后流血过多，她过世了。
站在霜霜的坟头，我把我的刀紧紧抱在怀中，我靠在她的墓碑前，喝了很多酒，烂醉如泥。
我把霜霜的墓碑抱在怀里，就像搂着她的身体一样，我把脸贴在她的名字上，跟她说了很多话，把我这些年经历的事情都跟她说了，我知道她再也不会回答我了，但是我就是想说，无论她有没有听到。
靠在霜霜的墓碑前，我睡着了，我梦见霜霜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她美极了，她冲着我笑，我伸手想去拉她，她转身就跑了。
我急忙跟上去追她，她站在离我一丈远的地方，我正要朝她走去，却看见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相当痛苦，接着，我看到她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血……好多血……从她的身下流了出来，我想冲过去救她，却感觉身后有一双手紧紧抓住了我，我使出全身力气也无法挣脱那双手。
最终，我看见霜霜倒在了我的面前，她的脸色相当惨白，她的手一直伸向我所在的方向，我也倒在地上，身后那双手依旧还是拖着我，我也朝她伸手，我们的手指还差一点点就能触碰到了。
但——就是那一丁点儿的距离，我们却永远无法逾越的……
我是被雨水淋醒的，睁开眼之后，我的眼中多了几分狰狞，我抱紧了怀里的刀，我慢慢站起拉里，最后看了一眼霜霜的墓碑，然后一步步离去了。
我并没有离开南阳，我直接去了宋家。那天的雨跟上一次我离开宋家的时候一样大，天空惊雷闪闪，映照出我一脸的阴冷。
我狠狠地盯着宋家的大门，朱红色的大门上，挂着两个红通通的灯笼。灯笼里的火苗被风吹得晃来晃去，那朱门上映出的人影尤为渗人。
我一点点将长刀上裹着的粗布取下来，那刀早已被我磨得发亮了，我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我轻轻走了上去，叩响了朱门……
那天晚上，宋家血流成河，我看着他们一个个倒在我的脚下，我在冷笑，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爽，我杀了害死霜霜的那个男人，我现在都还记得，他临死之前瞪大眼睛看着我，一脸的惊恐。
遗憾的是，我没有找到他的儿子，那个孩子当时应该有五六岁了，他才是害死霜霜的元凶，我翻遍了宋家的每一个角落，也没有发现那个孩子。
我恨透了这个孩子，这些年，我一边杀人，一边找他，每次想起他，我就恨地咬牙切齿，如果他现在就站在我面前，我一定会生吞活剥拍了他！！”
刀爷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脸上的神色扭曲着，手心紧紧地捏成了一个拳头，手骨扭动的声音向周围蔓延起来。
年轻男子淡定地一边喝酒，一边静静地注视着对方神态的变化，他的眼神很冷：“你有没有想过，那个被你漏杀掉的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了，他应该也在不停地找你，因为是你使他家破人亡，孤苦无依……”
刀爷的手抖了一下，有一些酒从碗里撒了下来，他斜眼看了看面前这个年轻的男子，器宇轩昂，剑眉星目，恍惚中，他似乎从面前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那个男人，那个抢走他女人的男人的影子。
刀爷心里惊了一下，暗叹自己竟然如此不小心，他的手悄悄伸向桌边的长刀……
正在此刻，刀爷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一双手牢牢擒住了，刀爷的力气虽然很大，但那双手就像是一把钳子，将他的手臂抓得相当紧。
对方这巨大的力量让刀爷心中不禁一紧，看来这年轻男子，绝对不是一般人，自己的手臂如此轻易地被他擒住，想必对方必定是个武学奇人。
“你想怎么样？是想杀了我？为你父亲，为你的族人报仇吗？”刀爷盯着他，嘴角动了一动后，低声咬牙吐出了这几个字。
年轻男子的嘴角却微微勾了一下，他随手就放开了刀爷的手臂。刀爷感到手一松，却没有再去拿自己的刀，因为虽然对方已经放开了自己，但通过刚才的那一下较量，刀爷自知自己已不是该男子的对手了。
男子见手里的酒壶已经空了，他转头让小二再上一壶女儿红，女儿红很快便上了，他将桌上已经空了的两个酒碗又各倒满了酒：
“刀爷，你为何如此惊慌啊？我们刚才不是说好了吗？你告诉我这刀的来历，我便告诉你我是谁。”
“……你是谁？”
男子微微一笑，又将碗中就一饮而尽：“我叫牟凡，是个鬼差，专门收拾那些零落在人间不肯离去的幽魂……”
“牟凡？鬼差？”不等男子说完，刀爷似乎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他哈哈大笑着：“什么神啊鬼的，原来你只不过是个江湖骗子，休要拿这些来骗我，我殷卓阳，从来就不相信这些鬼怪之说……”
“刀爷，你先听我说完好吗？我们可是有言在先的。”牟凡眉头微微一蹙，他的语气比刚才重了一些。
刀爷撇了他一眼，眼中满是不屑，他朝牟凡一挥手：“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牟凡顿了一顿后，才又开始说起话来：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做鬼差这一行已经几百年了，我不是抓鬼的，我的职责是找到那些零落在人间，不肯离去的幽魂，帮助他们了却心愿后，带它们走该走的路，去它们该去的地方。
你知道那些鬼魂为什么不走吗？不是它们不愿意走，是因为它们被困住了，而那些困住它们的东西，就是执念。
十八年前，也是在南阳，我带走了一个女鬼，我带着她，走到忘川河畔，前面就是奈何桥了，孟婆的熬的汤已经为她准备好了。
她却告诉我这碗汤她还不能喝，因为有一件事，她还没有亲口告诉你。
我有些不明白，她在我面前站了很久，才慢慢告诉我，原来当年在跟你分开之后，她爹知道了你们的事，把她关了起来，然后强迫她嫁给了宋家公子。
新婚之夜，她跪在宋家公子面前，把你们的事告诉了宋家公子。宋家公子虽然很难过，但他却心甘情愿为她隐藏这个秘密，直到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你过来找她。
她与宋家公子在外人面前表现地是恩爱有加，在独处的时候却是彬彬有礼的，她怀着你的孩子，孤单地看着月亮圆了一轮又一轮，而你还是没来。
在她弥留之时，托付宋家公子替她照顾好你的孩子，她希望这个孩子替她等你。
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在她过世之后，宋家公子替她隐瞒了起来，他答应过她，等你回来的那一天，他会替她把这个孩子的生事讲给你听。
几年之后，你终于来了，宋家公子却根本没有机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他只看到你提着一把大刀，满目狰狞地将他的家人一个个杀死。
几乎就在刹那间，宋家大宅血流成河，宋家公子在慌乱之中，却依旧惦记着你的孩子，他把孩子藏进了后院的枯井里，刚一回头，他就看到你站在他的面前，他浑身都在颤抖，接着你大刀一挥，他便血流如注地倒在了你面前……
后面发生的这一切，她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还在忘川河畔等你，她在奈何桥上等了你十八年，那碗孟婆汤，她始终也不肯喝……”
听了这些话，刀爷的身体有些僵硬，他脸上的肌肉在不停的抽动着，突然，他一把抽出了粗布中裹着的大刀，直直地指向牟凡：“你这个骗子！神棍！我殷卓阳一生仇家无数，若是你来找我寻仇的，咱们就堂堂正正打一场，若你想继续用这种无稽之谈来扰我心智，就休怪我翻脸无情了！”
牟凡低眼看着那大刀正对着自己的胸口，那刀刃泛出阴冷的光芒，看着就让人感觉心中一颤。
牟凡的脸上却毫无一丝惧意，只见他伸出两个指头，轻轻夹起刀刃慢慢推开了指向自己的尖刃。
随即他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后，对身后的人说道：“霜霜，他不肯相信我说的话，还是你亲口对他说吧……”
那把刀成了江湖中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武器，传言中这把刀是用百年难得一遇的寒冰玄铁所铸造而成，刀刃寒地能透见人的魂魄，胆小的人看它一眼便会肝胆俱裂而死。
只有我知道，这不过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大刀，长时间不用的话，刀刃依旧会生锈，什么寒冰玄铁啊，原料里面有我偷偷捡的马家铸件剩下的废料。
我成了一名刀客，谁给我钱，我就替他杀人，我杀了很多人，人们都很怕我。后来，再也没有人记得殷卓阳这个名字，他们都叫我——刀爷。
我却还是忘不了霜霜，几年后，我又回到了南阳，我终究没有忍住，我又去找了霜霜。只是这一次，我没有见到她的人，等待我的，是一座长满了枯草的坟头。
原来霜霜在嫁到宋家没多久，便怀孕了，宋家公子便又纳了一门妾，并对霜霜也冷淡多了。生产的时候霜霜难产，在为宋家生下一个儿子之后，因为产后流血过多，她过世了。
站在霜霜的坟头，我把我的刀紧紧抱在怀中，我靠在她的墓碑前，喝了很多酒，烂醉如泥。
我把霜霜的墓碑抱在怀里，就像搂着她的身体一样，我把脸贴在她的名字上，跟她说了很多话，把我这些年经历的事情都跟她说了，我知道她再也不会回答我了，但是我就是想说，无论她有没有听到。
靠在霜霜的墓碑前，我睡着了，我梦见霜霜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她美极了，她冲着我笑，我伸手想去拉她，她转身就跑了。
我急忙跟上去追她，她站在离我一丈远的地方，我正要朝她走去，却看见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相当痛苦，接着，我看到她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血……好多血……从她的身下流了出来，我想冲过去救她，却感觉身后有一双手紧紧抓住了我，我使出全身力气也无法挣脱那双手。
最终，我看见霜霜倒在了我的面前，她的脸色相当惨白，她的手一直伸向我所在的方向，我也倒在地上，身后那双手依旧还是拖着我，我也朝她伸手，我们的手指还差一点点就能触碰到了。
但——就是那一丁点儿的距离，我们却永远无法逾越的……
我是被雨水淋醒的，睁开眼之后，我的眼中多了几分狰狞，我抱紧了怀里的刀，我慢慢站起拉里，最后看了一眼霜霜的墓碑，然后一步步离去了。
我并没有离开南阳，我直接去了宋家。那天的雨跟上一次我离开宋家的时候一样大，天空惊雷闪闪，映照出我一脸的阴冷。
我狠狠地盯着宋家的大门，朱红色的大门上，挂着两个红通通的灯笼。灯笼里的火苗被风吹得晃来晃去，那朱门上映出的人影尤为渗人。
我一点点将长刀上裹着的粗布取下来，那刀早已被我磨得发亮了，我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我轻轻走了上去，叩响了朱门……
那天晚上，宋家血流成河，我看着他们一个个倒在我的脚下，我在冷笑，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爽，我杀了害死霜霜的那个男人，我现在都还记得，他临死之前瞪大眼睛看着我，一脸的惊恐。
遗憾的是，我没有找到他的儿子，那个孩子当时应该有五六岁了，他才是害死霜霜的元凶，我翻遍了宋家的每一个角落，也没有发现那个孩子。
我恨透了这个孩子，这些年，我一边杀人，一边找他，每次想起他，我就恨地咬牙切齿，如果他现在就站在我面前，我一定会生吞活剥拍了他！！”
刀爷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脸上的神色扭曲着，手心紧紧地捏成了一个拳头，手骨扭动的声音向周围蔓延起来。
年轻男子淡定地一边喝酒，一边静静地注视着对方神态的变化，他的眼神很冷：“你有没有想过，那个被你漏杀掉的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了，他应该也在不停地找你，因为是你使他家破人亡，孤苦无依……”
刀爷的手抖了一下，有一些酒从碗里撒了下来，他斜眼看了看面前这个年轻的男子，器宇轩昂，剑眉星目，恍惚中，他似乎从面前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那个男人，那个抢走他女人的男人的影子。
刀爷心里惊了一下，暗叹自己竟然如此不小心，他的手悄悄伸向桌边的长刀……
正在此刻，刀爷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一双手牢牢擒住了，刀爷的力气虽然很大，但那双手就像是一把钳子，将他的手臂抓得相当紧。
对方这巨大的力量让刀爷心中不禁一紧，看来这年轻男子，绝对不是一般人，自己的手臂如此轻易地被他擒住，想必对方必定是个武学奇人。
“你想怎么样？是想杀了我？为你父亲，为你的族人报仇吗？”刀爷盯着他，嘴角动了一动后，低声咬牙吐出了这几个字。
年轻男子的嘴角却微微勾了一下，他随手就放开了刀爷的手臂。刀爷感到手一松，却没有再去拿自己的刀，因为虽然对方已经放开了自己，但通过刚才的那一下较量，刀爷自知自己已不是该男子的对手了。
男子见手里的酒壶已经空了，他转头让小二再上一壶女儿红，女儿红很快便上了，他将桌上已经空了的两个酒碗又各倒满了酒：
“刀爷，你为何如此惊慌啊？我们刚才不是说好了吗？你告诉我这刀的来历，我便告诉你我是谁。”
“……你是谁？”
男子微微一笑，又将碗中就一饮而尽：“我叫牟凡，是个鬼差，专门收拾那些零落在人间不肯离去的幽魂……”
“牟凡？鬼差？”不等男子说完，刀爷似乎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他哈哈大笑着：“什么神啊鬼的，原来你只不过是个江湖骗子，休要拿这些来骗我，我殷卓阳，从来就不相信这些鬼怪之说……”
“刀爷，你先听我说完好吗？我们可是有言在先的。”牟凡眉头微微一蹙，他的语气比刚才重了一些。
刀爷撇了他一眼，眼中满是不屑，他朝牟凡一挥手：“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牟凡顿了一顿后，才又开始说起话来：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做鬼差这一行已经几百年了，我不是抓鬼的，我的职责是找到那些零落在人间，不肯离去的幽魂，帮助他们了却心愿后，带它们走该走的路，去它们该去的地方。
你知道那些鬼魂为什么不走吗？不是它们不愿意走，是因为它们被困住了，而那些困住它们的东西，就是执念。
十八年前，也是在南阳，我带走了一个女鬼，我带着她，走到忘川河畔，前面就是奈何桥了，孟婆的熬的汤已经为她准备好了。
她却告诉我这碗汤她还不能喝，因为有一件事，她还没有亲口告诉你。
我有些不明白，她在我面前站了很久，才慢慢告诉我，原来当年在跟你分开之后，她爹知道了你们的事，把她关了起来，然后强迫她嫁给了宋家公子。
新婚之夜，她跪在宋家公子面前，把你们的事告诉了宋家公子。宋家公子虽然很难过，但他却心甘情愿为她隐藏这个秘密，直到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你过来找她。
她与宋家公子在外人面前表现地是恩爱有加，在独处的时候却是彬彬有礼的，她怀着你的孩子，孤单地看着月亮圆了一轮又一轮，而你还是没来。
在她弥留之时，托付宋家公子替她照顾好你的孩子，她希望这个孩子替她等你。
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在她过世之后，宋家公子替她隐瞒了起来，他答应过她，等你回来的那一天，他会替她把这个孩子的生事讲给你听。
几年之后，你终于来了，宋家公子却根本没有机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他只看到你提着一把大刀，满目狰狞地将他的家人一个个杀死。
几乎就在刹那间，宋家大宅血流成河，宋家公子在慌乱之中，却依旧惦记着你的孩子，他把孩子藏进了后院的枯井里，刚一回头，他就看到你站在他的面前，他浑身都在颤抖，接着你大刀一挥，他便血流如注地倒在了你面前……
后面发生的这一切，她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还在忘川河畔等你，她在奈何桥上等了你十八年，那碗孟婆汤，她始终也不肯喝……”
听了这些话，刀爷的身体有些僵硬，他脸上的肌肉在不停的抽动着，突然，他一把抽出了粗布中裹着的大刀，直直地指向牟凡：“你这个骗子！神棍！我殷卓阳一生仇家无数，若是你来找我寻仇的，咱们就堂堂正正打一场，若你想继续用这种无稽之谈来扰我心智，就休怪我翻脸无情了！”
牟凡低眼看着那大刀正对着自己的胸口，那刀刃泛出阴冷的光芒，看着就让人感觉心中一颤。
牟凡的脸上却毫无一丝惧意，只见他伸出两个指头，轻轻夹起刀刃慢慢推开了指向自己的尖刃。
随即他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后，对身后的人说道：“霜霜，他不肯相信我说的话，还是你亲口对他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