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镇,花府。

    “事情果然如您所料,他那边动手了。”一个花府家丁模样的人正立在花凡面前,禀告着什么。

    花凡听完表情有些凝重严肃,眸里微微交杂着复杂,“我们的人可有在暗中保护她?”

    家丁点了点头,“按您的吩咐,一路上并没有被发现。”

    花凡再度颔首,眸里有些许安心,“必要时如果暴露身份也无大碍,我相信,她迟早会知道这件事。”或许,已经知道了。

    花凡长吁了一口气,神情依旧有些凝重。

    “你下去了,有任何消息再向我汇报。对了,去,把小姐叫过来。”

    “是,老爷!”

    不一会儿,花菲菲便按着吩咐来到了大堂。

    “爹,你找我有事?”花菲菲一身蓝边轻纱长裙,款款落座,却是有些不解的神情问花凡。

    “菲菲啊,爹过几日怕是要出趟远门,到时候家里大小事务就要你照看着了。”花凡目光慈和。

    花菲菲一愣,“爹你是要去做什么?如今大哥那边都没有消息,您还要出远门,我一个人——”突然想到什么,“那,那你还带二娘一起吗?”

    花凡怔了怔,摇摇头,“不了,你二娘身体不好,就让她在家休养吧,你多费些心。”

    花菲菲撅起嘴,有些不乐意起来,“爹,大哥没事吧,都好几天都没有半点消息传来,我有点担心……”

    花凡起身,轻拍了花菲菲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记得你和我说过,有家客栈的人看起来不是什么坏人,钰儿既然是自愿跟着洛姑娘走的,那便不叫挟持,所以这安全倒是不必过于忧心,反倒是——”

    “反倒是什么?”花菲菲抬头,有些疑惑。

    花凡沉吟片刻,复又出声,“对了,宁沁那丫头的伤势怎样了?”

    提起这个花菲菲难免有些气未消,撇开花凡的手掌,“您还说呢,您说您当日有什么怒气非要大发雷霆,再怎么着也不应该朝人家摔这个那个,你说,她一个姑娘家,要是破相了怎么办?”

    花菲菲的语气很是埋怨,花凡脸色也是十分愧疚,却只是淡淡言道,“菲菲啊,是爹冲动了。”

    “哎,还好有萧——反正现在宁沁的伤口我看是好得差不多了。总之,这件事是你不对,以后有什么话冷静下来说就是了。”真是的,有其父必有其子,她爹怎么和她哥一个样,不懂得怜香惜玉的!

    “那就好。”花凡欣慰道,“你如今长大了,爹不在家,你有什么事多问问魏管家,也别让自己太劳累了。好了,没什么事,你就随爹一起去看看宁沁那丫头吧!”

    宁沁幽幽望着摇曳的烛火,支着下巴兀自沉思着。

    刚才花老爷和菲菲来看过她,也和她为那日的事道歉了。坦白说,她并没有责怪花老爷的意思,现在想来,若不是她当日替花钰挡下那个滚烫的茶杯,今日伤的可就是花钰了。一想到花钰那个人如果脸上留下个疤痕什么的,不知道朝阳镇要有多少姑娘家伤心憔悴。

    仿佛想象得到那个画面,宁沁有些失笑,随即眸色又一黯,也不知道现在花钰那家伙是什么情况了。宁沁抚了抚额头上残留的浅浅伤疤,敛下眉眼,她却没有丝毫懊悔之意,反倒是有些庆幸起来。

    明馥雪扶着叶三月,她的伤势已然好得差不多,只是面色看起来有些差。

    望着小十七有些百无聊赖地坐在外面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明馥雪忽然想到昨晚那一幕让他们俩都有些惊心动魄的场面。

    漆黑的夜路上,陌生的黑影慢慢靠近,不知是敌是友,差一点没把她俩吓破胆。

    结果,来人却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你说你是花府的人?”明馥雪仍旧心有余悸地望着眼前的男子,那男子低眉顺眼的,看起来好似只是个普通人,着一身朴素的布衣,腰身配着一把普通的长剑,看起来确实十分普通,他却说他是花府的人,还拿出花府的信物给他们看。

    明馥雪更是莫名其妙起来,“你一个花府的跟着我们做什么?”

    男子仍旧垂眸,缓缓而道,“我们家老爷说,让我们暗地保护好姑娘你。”

    “我们?”明馥雪回过神,“你是说你们不止一个人?还有,这是花凡的吩咐?”真是奇了怪了,这个花凡到底在搞什么鬼,莫非是——

    想到唯一的可能性,明馥雪有些吃惊,莫非是那花凡早已猜出她是什么身份,才因为与她娘的情分派人暗中保护?不对啊,他怎么就知道自己会遭遇危险?这——明馥雪越想越糊涂起来了。

    “那你们当时怎么不出手帮忙?”想到那日的困境,如今巫欢还没有会合,明馥雪不禁有些恼怒,既然是保护,当日为什么不出手相助?

    男子面色一难,却是有些为难说道,“当日——确实有所不便。”那伙人的身份,确实让他们的处境十分尴尬,所以才派人回去向花凡禀报了这件事。

    有什么好为难的?明馥雪嗤鼻一笑,有些郁闷起来。

    现在想想,保不准是花凡知道那伙黑衣人的身份,可是——

    “哎,真是烦死了!”明馥雪抱怨道。

    “怎么了?”小十七跑过来,有些不解,叶三月自然也是狐疑地望着烦躁不已的明馥雪。

    “还不是花凡那些保镖!真是搞不懂!”明馥雪抱怨不停。

    叶三月抿了抿唇,大概能猜到一二,此时却也不便言明,这花凡命人暗中保护明馥雪一事,她确实不知,不知道花钰那边可知道这件事的?

    小十七笑了笑安慰道,“有什么好烦的,你不是说你们先前就遇到歹人了吗?这样多好,正好有免费的保镖,不过说来也奇怪,这花凡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你的?实在想不通。”小十七摇了摇头,却没有继续深思下去。

    “大概,大概是阴鹜花钰现在在我们掌柜手上吧……”明馥雪有些心虚起来,这个时候和他们说真相好像也不是很好,索性瞎编了个借口。

    “诶,我都忘了还有这桩事了。”小十七抚掌一拍,“巫欢哥哥不是到现在还没消息吗?要不,我们出去找找看吧?”反正她在这里也待得差不多了,她有些担心萧玖那边——

    万一被他找到个什么蛛丝马迹,肯定又要逮她回去了!她可不要!

    叶三月闻言附和道,“十七说的没错,与其我们在这里干等,不如循着原来的路回去碰碰运气,兴许还能找到人也说不定。”

    既然她们两人都这么同意了,她明馥雪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反对了,再说了,她也确实担心巫欢的安危,这两日睡觉着实不安稳的,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嗯,那我们明日便出发吧!”

    “好咧!”小十七欢呼一声,钻进屋子里收拾起东西来,明馥雪看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

    三人走在路上,沿着之前留下的踪迹寻找巫欢,却发现之前特意留下的记号全都被人悄无声息抹去了,不禁让他们很是疑惑。

    “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难道是巫欢?”明馥雪冥思苦想起来。

    叶三月走到她身边,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原先的记号点,郑重地摇了摇头,“不是他,如果是他做的,他应该早就和我们会合了才对。”

    明馥雪恍然大悟,“对哦!那,那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特意抹去这些痕迹?”

    叶三月再度摇摇头,“不确定是何人,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不想让巫欢和我们会合,多半来者不善。”

    明馥雪大为惊讶,怎么也想不通是什么人和自己有仇。

    叶三月凝眸深思了片刻,忽然起身,巡视了四周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她转过头若有所思地望着明馥雪道,“你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人和你有仇?”

    明馥雪怔怔地摇头,“我确实想不出来会是谁?”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些人要追杀你?”

    追杀?!明馥雪这下更为震惊,连忙摆手道,“我这人也没得罪过什么人,不应该有人想要追杀我啊!”这太不可能了!

    小十七刚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手上还拽着些奇怪的花花草草,忽然启声道,“那会不会是你爹娘一辈和别人有过什么仇什么怨,如今你爹娘不在,他们反倒来找你寻仇了?”

    小十七一番话如醍醐灌顶,明馥雪神智一清,忽然想到之前巫欢和她提过的一些往事,不禁脑海浮现出当日她爹说的一些话。

    “爹没什么好留给你,这个锦囊是你娘唯一留下的东西,你好好收藏着,切不可弄丢!”

    明馥雪呼吸一紧,手不自觉地覆上胸前的锦囊,那个锦囊她长期贴身带着,从来不曾取下,莫非是冲着这个东西而来?

    看着明馥雪心事重重的模样,叶三月心里一掂量,直觉告诉她,明馥雪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事情,只是选择不说。

    “十七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见此,叶三月也不好追问,待日后明馥雪想清楚了自然会说的吧,她明眸一转,却是转移了话题,盯着小十七手上的东西问道。

    小十七忽然被问及话,有些怔忪地望了一眼手上的东西,神色顿时变得有些欢欣,“你们不知道了吧?我觉得这片树林里花草丛木众多,寻思着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普通药草,没想到还真让我找到一些,你看这个,还有这个,这下就算我们露宿荒野,有个什么伤什么病的,我也能药到病除啦哈哈!”

    听着小十七喜悦的话语,明馥雪好不容易从震惊的思绪中回神,却仍旧是满腹心事。

    巫欢,你到底在哪里?

    总觉得,只有巫欢能够解答她的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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