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收到铸剑城的书信”

    秦不二将那封牛皮纸信件送进来的时候,小桑正在给普洱灌酒。自从普洱醒过来的这几天,她就对这样萌萌哒的小生物没有任何抵抗力。

    这几天一闲下来,就找了各式各样的酒,换着花样给普洱灌下去,就为了看看它浑身红彤彤、走路打摆子的小模样。

    对于小桑的恶趣味,秦不二不置可否,她能说这样子焉巴坏的小桑其实很可爱么~

    “贱人最近发什么神经了?”

    小桑打开信封之后,看着贱人写了满满当当的一大页的类似于“山无棱天地合…”之类的,这种让人看了,立即就要产生玛丽苏既视感的,嗯,姑且称之为“情话”吧,小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闻人宫主这是受了什么…呃,刺激?”秦不二错了需哦自己双臂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愣愣地问小桑道。

    小桑:“男人嘛,你还小,你不知道。他们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学名叫做大姨夫…”她沉默半晌,给出了这么一个定论,然后,一把推开秦不二,三两步冲出帐外,干呕了好一会儿。

    苍天呀,这满纸的“亲爱的”、“小心肝儿”、“小桑宝宝”……这都是什么鬼话!

    这得是贱人大姨夫不调了,才能做得出来的丧心病狂的事情!

    不过说起来,贱人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圣元大陆十九岁的男子,很大一部分都已经成亲了,再不济,也该有三两个通房小妾什么的。贱人身边,早年还有水蔓菁这个雌性生物,这几年,好像真的绝迹了……

    贱人的性取向,难道是男人?他之所以喜欢自己,大概也是因为,平日里自己跟个男人没什么两样的原因?

    由于她的思想已经歪楼了,所以倒也没有呕吐感了。

    “陛下,您该不会…是有了吧?”秦不二给她递了绢帕,小桑擦干净嘴角,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子,就听见了这样雷人的话题。

    秦不二有这样的疑问,其实并不奇怪,小桑过年的时候,是和闻人玖一起过的,而且,二人好像并没有什么男女大防一时,寻常只要在一起,基本上…睡一张床。

    小桑只想说,少女,你想多了!

    她可是个连大姨妈都没有正常来过的未成年人呢,怎么可能会有了~

    想了想,小桑回到营帐中,提笔给贱人回信。

    闻人玖收到心上人的回信,欢天喜地的打开来,就看见——

    “玖玖,你这个年纪,肯定会有许多的那种冲动,你千万要清心寡欲,万万不能走上千慕言的老路子……”

    闻人玖:“……”踏马哒!也不知道他守身如玉是为了谁?好吧,其实还有他的洁癖原因。

    “金三儿,把前些天准备好的朱果送给小花童鞋吃了吧”我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结果就是——小桑莫名其妙损失了一大筐子晶莹饱满的朱果!

    小桑在信件的结尾,附了一大段《清心咒》。

    闻人玖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脑壳。想着,小丫头今年也有十六岁了,是不是可以找个小黑屋,吹灭了灯火,拔光衣服,然胡这样那样,在那样这样?

    这是一件持久性的计划,他需要好好规划一下!

    然而,现实情况却让他接下来的时间都被另一件事情占据,扑倒自家夫人的计划,并没有像他的预想中一样的很快就能实施——东盛朝廷难以维持高昂的军费,闻人莫接到了速战速决的圣旨。

    天熙十六年春天,是东盛天熙年间第一个屈辱的春天。

    在这个季节里,西南十三城的杨柳照样嫩黄了容颜;百姓们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饭桌上的炒香椿还是在散发着浓郁的醉人的味道。

    军营,是第一个发生变化的地方。

    闻人莫先前驻扎在十三城外的东盛大梁交界处。倒是捡了不少春季的便宜,鲜嫩的菜蔬野味填补了粮仓的空虚,河流下游肥美的鱼儿为伙头房加了几道菜肴,使得东盛大军不至于过得太拮据。

    在他十九皇弟的大营中,却是另一番光景。足够的肉类,维持着大军每一天的高强度训练,士兵们哥孔武有力,人高马大,面色红润;不是还有从南荒运来的果子,给军汉子们添点儿新鲜感。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两军开战了。

    闻人莫的战书,下在三月末,柳絮纷飞的时候。

    闻人玖接下战书的时候,抚着自己被春风吹得微微凌乱的长发,对金三儿叹息一声:“本宫的这位皇兄,生不逢时,死的倒是好时候,三四月的天儿,还是这样山明水秀的地界,也算是有福了…”

    金三儿眼神坚定,站在闻人玖身边,看着校场内,将士们挥汗如雨,加紧训练的身影,颔首。

    还未到交战的时间,主上就已经定下了闻人莫的生死,在金三儿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世上,就没有他的主上做不到的事!

    三月二十九,正式开战。

    闻人玖只带了一半的军队迎战。解决闻人莫,他没必要用自己四十万的大军。

    两军约战樊城,闻人莫守城,闻人玖攻城。

    天色见亮的时候,樊城城墙上的东盛大军就已经严阵以待,面色肃穆,浑身紧绷。他们做的准备很充足,闻人莫战前又立下了三倍军功的奖励,所以,士气很足,最起码,比闻人莫期待的还要足!

    辰时,闻人玖带着二十万大军来了。他并没有轻视闻人莫,他的军队一样的肃穆庄严,严阵以待,将士们深刻的面容上,是朝阳都难以融化的坚冰。

    “儿郎们,踏平樊城,打到望月城去!”

    “杀!”

    战马在城楼下嘶鸣一声,城楼上的闻人莫还没有来得及喊话叫阵,闻人玖已经准备攻城!

    他只有一句话,就已经点燃了二十万人的血性。

    樊城城墙上,是闻人莫仓促之下,安排的第一道防线。

    闻人玖的士兵,攻城并不是传统高的先搭云梯,再撞开城门这样的套路。他的方法简单粗暴——

    从大军后方推出来一车又一车的轰天雷,脸盆大的炸弹,就只等着装上投石机,点火,发射。

    金三儿扛着帅旗跟在闻人玖身边。

    帅旗挥下的瞬间,城下的第一批轰天雷和城上射下来的细密箭阵相对撞。冷兵器和热兵器的交锋,毫无悬念,科技总是战争的宠儿。

    闻人莫一瞬间面如菜色。城下的孽种,居然有这样可怕的武器!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王爷,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厉害?”

    他们的街道、房屋,战士…在那一声声轰鸣之后,都没了。

    “蠢货,不过是哗众取宠的玩意儿,这就害怕了?”闻人莫恨声吼道,将那浑身瑟缩的小将狠狠地推到城垛边。

    “还等着干什么,开弩机!”

    那小将被轰天雷震撼了,双手架在弩机上面,哆哆嗦嗦的,半天每个动静。

    闻人莫简直要气炸了。不趁着这会儿城墙下的闻人玖,暂时把那黑乎乎的大球用完了的时候,用弩机射击,一会儿等着他们换新的了,再来等死么?

    他亲自上前,拉开了那小将。

    下一刻,他就后悔了——

    一只细长瓷白的手,已经掐上了他的颈项。

    “呵呵,五皇兄,别来无恙呀”

    那人殷红的唇一张一合,用温温淡淡那的语气,那唇间吐出来的,却是比蛇芯子还要毒的话语。

    “我皇室之耻辱!孽障!败类…”

    掐在他颈脖的手渐渐收紧,“五皇兄这些年还是跟十几年以前一样,蠢笨又无药可救,活着多好,你怎生非要找死,嗯?”

    “闻人玖…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么…你不是父皇的儿子,你是…是……”闻人莫拼命保持着自己的呼吸,在嗓子眼儿打转的“野种”二字,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是什么,五皇兄,你说呀”闻人玖浅浅一笑,空着的手握着自己的重剑。他缓缓抬起了那只拿剑的手,在闻人莫惊恐的目光下,剑越举越高…

    “十九弟!本王……本王可以跟你合作…!”

    闻人莫吓得双眼紧闭,感觉到那冷冰冰的剑光距离自己的颈项越来越近,近的他都能感受到剑锋上,凛冽的杀气!不由自主的,他双腿一阵哆嗦,大声喊了出来!

    下一刻,就听见闻人玖轻声说道:“五皇兄你急什么,这么大声做何,小弟只是想帮你整理衣装罢了”

    闻人莫顺着那妖邪的眼神看过去,眼前的妖魔握着那柄重剑,剑尖切断了自己战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一点血迹的一小块布料…

    “十九皇弟,谢…谢谢”闻人莫狠狠吞了吞口水,颤颤巍巍地说道,面上强制挤出了一点点难看的笑容来。

    “谢什么,方才皇兄不是已经说了,要与小弟合作么,难道皇兄不拿小弟当自己人,就跟十几年以前那样?”

    “不不!本王是真的要与你合作的,本王知道陛下…不!闻人正的许多腌臜事情!”

    “呵呵呵,皇兄你看,你的人来了,你问问他们言不愿意与本宫合作?”

    闻人玖松开了扼在闻人莫颈项之间的手,轻声提醒道。

    闻人莫浑身一僵,完了!

    他忘记了这是在哪里,他带着闻人正的亲兵,在城头上…公然投敌!

    “张…张将军,你方才也听见了本王与十九皇弟的话,你要做何…打算?”张闻钟是闻人正身边的亲信,最是忠心耿耿,方才亲耳听见了闻人莫阵前投敌的怂包话,如今,心中正是怒不可遏。

    他走到闻人莫身边,从怀来拔出了一把黄金剑来!

    “斩天剑!你怎会有…”

    闻人莫惊呼,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已经首身分离。

    他是亲王不错,却只是先皇的亲王,听着与闻人正说白了,只是屈服与压制的关系,闻人正对他,怎会真的信任!今天,这一把斩天剑,斩断了闻人莫的生命,也斩断了他心中对闻人正的最后一丝信任。

    这样的变故,东盛的将士们都惊呆了。

    大敌来袭,城外就是虎狼之师,城内,竟然已经发生了主帅被斩杀的事情…

    这样的情况下,闻人莫花费了好几天鼓动起来的士气,消失殆尽。

    接下来,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闻人正的亲兵,当然要一个不留。

    东盛将士们被杀的差不多的时候,张闻钟擦干净斩天剑上的鲜血,不顾自己身上的斑斑血迹,一颗心砰砰挑跳个不停,他走向了负手站在城门口的闻人玖。

    “属下拜见主子!”他双膝跪地,手中托着那一柄金黄的斩天剑。

    “主子?呵呵,起来吧,此次你立了大功,本宫要好好奖赏你”

    闻人玖伸手接过斩天剑,拔下剑鞘来,迎着阳光细细看着。当年,就是这一柄“上诛天子,下屠庶民”的剑,将三岁不到的自己,钉在罪己柱上,为东盛的江山社稷赎罪…

    剑身上有一道深深的凹槽,当年,他的鲜血曾经顺着这道凹槽,打湿了一地的牡丹花。

    当年,也是张闻钟亲自将这一柄剑,这样跪地托起,递给先皇……

    “三儿,带张将军进城休息休息,好生伺候着,夜夜里,将本宫随行的美酒赐给张将军!”

    金三儿默默地看了闻人玖一眼,这才转身默默地去办了。他有些担心主上,仇人就在眼前,他担心主上心里不好受。

    夜里,金三儿领着两位美人到了张闻钟暂住的房舍里。

    美人巧笑倩兮,美酒甘兮醇兮。半夜时分,金三儿亲自去那处地方,不一会儿,抬出了三具早已死透的尸体来。

    闻人玖靠着床柱,彻夜难眠。张闻钟爱慕他的母妃,却又是先皇折磨他们母子的最大帮凶,今夜让他死得体面一些,就德昂是报了当年他在冷宫里照顾过母妃的恩情吧。

    这一夜,他前所未有的想念小桑。

    天不亮的时候,终于再难以忍受。单骑出城,给金三儿留下了信件安排好事务,他便驾马奔驰,飞速赶往北方。

    自古好事难双,闻人玖打了胜仗,完虐东盛大军。但在别的地方,却是失策了。

    他还没有走到一半的时候,就被小花同学追上了。小桑嘴里叼着一封信。

    十万火急的三花标示。

    白商陆出事了!

    闻人正在一次次的缺金少银之后,终于开始怀疑白商陆。

    昨日酉时,闻人正派龙魂卫包围了燕王府。

    白商陆白困在燕王府中。

    信是天南星送出来的,用的是小桑的雪鸢。

    天南星与白商陆私交甚笃,闻人正怀疑白商陆的同时,天南星也受到了波及。他的处境,虽然不比白商陆被团团包围,但也已经被老奸巨猾的闻人正盯上了。驸马府外,忽然间就出现了大批大批的乞儿、商客…

    这封信,千辛万苦才送了出来。

    闻人玖立即转道望月城。

    估计不出三天,白商陆就要被顶罪了。如果樊城的战败消息再送到闻人正面前,双重刺激之下,闻人正必定怒火中烧。只怕,白商陆必死无疑!

    其实白商陆的情况并没有太严重,昨天之前,他便已经将燕王夫妇从密道送出王府了。至于他自己,现在只要留在府中等待闻人正的处决。但他其实不太担心自己的情况,他手中掌握正上远大路最大的仓廪钱庄,又负责着东盛官家商号,甚至,拿捏着四国商会联盟。

    有钱的是大爷,闻人正还不能杀自己。

    然而,他打低估了闻人正的心性。闻人真的冷血果决,这些年并没有随时光流逝消失,他依旧是那个可以坦然地手足相残的变态。

    白商陆在四月初一,被闻人正亲自拿着一本不知道哪里造出来的账册,上门抓捕,当天就被关进了死囚牢,等待三天后问斩。

    闻人张到达望月城的时候,是四月初二的下午。

    他先是火速召见了望月城的金字辈暗桩,接着在黄昏时分,潜进了驸马府。

    金小七在驸马府对面的酒楼上,带着人马等待着闻人玖。他们在这里放风,毕竟是在闻人正眼皮子底下,一旦出了问题,闻人玖的安全是重中之重。

    天南星在用晚膳,一个人坐在书房中,他也在为白商陆的事情发愁。

    “把现在的情况说来听听”这道声音出现的太突兀,天南星瞬间抽出怀里的软剑,直指来人。

    这是谁?世上还有他完全不能察觉的人?

    “师兄不要紧张,在下闻人玖”

    贱人大大方方地在天南星面前坐下,就着桌上的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热茶,至于天那行的剑,他权当是没看见。

    闻人玖?天南星倒是惊讶了,这便是闻人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观其气度姿容,确实有世上无双的资本。再看面相,跟当初看小桑一样,完全看不出本个所以然来。天南星确定,这是闻人玖无疑。

    “你是来救白商陆的?”

    “是,白商陆一直在为本宫做事”

    这一点,天南星当然知道,白商陆没少吹嘘他的十九皇叔,是怎样的天上有地下无!

    “人在死囚牢,没有经过宗人府,算是秘密收押”

    闻人玖放下茶杯,直截了当问道:“地点?”

    天南星只是一愣,接着便很快适应了这种干脆简洁的行事风格。“宫中”

    宫中?死囚牢的位置经常变换,如今竟会设在皇宫中。

    白商陆以为他觉得为难了,便说道:“难道没办法?”

    “不是,有办法,需要一个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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