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玖今天一大早,就带着金六出门。

    几个月的战乱过后,他在南荒的生意要尽快回到正轨,手下人对他和桑丘的关系大都有所耳闻。一时之间,先前与凤辰月做交易的那一套就不能再用。有许多事情,都等待着他去拿个主意。

    其实,主要的事情是,闻人玖需要考虑几个方法,不着痕迹地给岳父大人塞一点银子!

    南荒百废待兴,战后需要大笔的银子。毕竟一朝剜去毒瘤,留下的也多半是满目疮痍!

    “主上,不若,咱们让出来南荒的烟草生意?”

    南荒的烟草,主要是卖给东盛人。东盛权贵之间,会有一些嗜好此物的人。伴随着烟草一起买的,其实还有凤凰散。闻人玖的凤凰散,多半是卖给各家青楼。

    圣元大陆上的青楼生意,细分之下,似乎可以归类为三大家:

    一是以东盛商人为主的青楼,卖的是极北姑娘,虽然这些年已经没有了明目张胆的贩卖,但私底下的交易还是很猖獗。皮肉生意,为东盛郭阔熟练了巨额财富!

    二是白商陆,也就是闻人玖的青楼,他所占份额不大,但胜在姑娘们貌美气质好,身段窈窕,最最出彩的,白商陆手下的姑娘,最能招揽回头客;

    这剩下的一大部分,就是闲散的小商人名下青楼。凤凰散的主要销售地点,也是这些地方!

    “让出烟草…”

    闻人玖歪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账本,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桌面,那就要让出凤凰散了?这不行,他记得岳父大人不知为何,对凤凰散这东西深恶痛绝,给了也是白给…

    “主上,那您看南荒的药材生意怎么样?”

    药材?账单上看来,天熙十三年一年的药材交易数额达到了七千万两银子,虽然只是烟草的一小半,也算是可观……

    如果他的想法要别人知道,恐怕要痛心疾首!这土豪,七千万两的收益,抵得上大梁半年的国库收益!换成南荒,得是一年的!子合国,子合国需要两年!

    “行,药材便药材吧,通知白商陆,要他看着办”

    “是,属下明白”

    “等等!”

    金六本来已经走出去,闻人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账本上某一处,凝住!

    “主上…?”

    “要凤凰城的商会主管立即来见本宫!”

    金六凑过去一看,也是一凝!这…这是不得了的事情!

    “属下这就去办!”

    明白事有轻重缓急,金六不敢再耽搁,迅速出门,急急去召唤那商会主管。

    被闻人玖发现的事情,是一笔生意记录。

    天熙十二年,有两位神秘商人收购烟草三千斤,现付白银十万两。附:赠货五十斤,值银八万两。

    上面详细的记录了交货时间、地点。让闻人玖浑身一震的,正是那个地点!

    大梁,雍子镇。

    他的母妃,有一件贴身玉件儿,上面刻着的,就是“璃雍子”。

    璃,作为姓氏的话,并非圣元大陆所有!

    当年,他的母妃,在大梁一个小渔村被发现,后来,被送进东盛皇宫;为大梁带去了一夕安定。大梁的那个小渔村,就改名叫做,雍子镇。

    商会管事怎么也没有想到,腰间自己的竟是这么一位…人物!是的,应该是人,没错吧?

    “在下,是白商陆的好友,这是令牌,今天叫你来,是有些事情要问你”

    商会管事哪里见过这般风采的人物,当下愣住,直到闻人玖将手中的令牌伸到他面前,方才一惊,“是是是,您尽管问,属下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令牌,好家伙!沉香木印,水色翡翠镶嵌,这是主子交代过的,从未露过面的宫主!

    “天熙十二年五月初六,有一档生意,是在大梁雍子镇交货,账本上记载,当时正好是你在负责大梁生意,还记得具体情况吗?”

    那管事一愣,天熙十二年五月初六……

    雍子镇……

    对了,有印象!

    “是这样的,当时属下还不是南荒管事,属下负责跟着商队,在大梁跑商;雍子镇的生意,数额大,买方特别交代,要咱们一次交货。交货地点也是他们定下的,在买货之前,其实这些人已经送来了五十万两,说是送货钱…”

    “送货钱?是秘密交易?”

    “是的,属下看这些人出手不凡,十万两的货物,竟然要出五倍的价钱要咱们保密,便亲自押送”

    亲自?这就好办了!

    “可有见到收货的人,是何面貌?”

    “当时,那两人穿着大兜帽披风,连一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对了,不仅如此,他们脸上还戴着黑纱!属下根本没有看到他们长什么样。唯一记得,二人说话都很奇怪,好似,有些结巴?”

    这便没错了,他猜的不错,出现在雍子镇的那两名商人,跟他的母妃,来自一个地方!

    “再想想细节,事无巨细,仔细想想”

    “对了,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他们走后,咱们的人在运货的马车上找到了一件东西”

    “是什么?”

    “这…属下不知,好似不能移动,您要是方便,属下带您去查看”

    闻人玖想着,今日左右无甚大事,小桑一时半会儿还行不过来,天黑之前回去就好,便跟着那管事离开了这一处青楼。

    接过,这一离开,就与前来找寻他的人错过了。

    ……

    凤凰山上,颜卿已经跟着梵笙大师,进了山中密室。

    “施主,前面就是了”

    “是,有劳大师了,在下与女王是旧识,想要入内一见,还望大师见晾”

    梵笙大师向颜卿回了一礼,前方带路,进了小桑所在的石室。

    颜卿进来后,目光落在榻上那一道瘦削苍白的人影儿身上,就再也无法挪开。

    “桑丘,我是颜卿,来看你了,你睡了很久吧,该睁开眼睛看看了”

    他坐在床榻前,面对着小桑,精瘦的腰身挡住了梵笙大师的视线,袖间一线红光闪过,小桑苍白的面上,眉心浅浅一皱,毫无征兆的,就这样,睁开了双眼!

    “桑丘!你醒了!”

    颜卿的声音激动万分,甚至站起身,凑到小桑面前来。小桑被他的声音刺得一个激灵,本来是看着洞顶的;便循声转头,接着,就看见喜不自胜满含期待的颜卿。

    “颜卿,你来了?”

    她唇角轻轻勾起一道浅浅弧度,满眼的暖色。不含一丝杂质,没有颜卿害怕看见的疏离,也没有他担心的歉疚神色!很温暖,很明媚,尽管虚弱,却让他心酸莫名。

    “是呀,我来了,你病了,我来看你,你记得吗,就跟你那次在亚马逊中毒,我去看你一样”

    “嗯,我记得的,那一次,你头上的血都滴到我脸上了…”

    颜卿眼眶一热,“嗯!我就知道你忘不了的…我…我就知道”

    “呵呵,多大的人,还哭,眼泪又滴到我脸上了”

    小桑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擦掉自己脸上,颜卿的泪水。

    指尖的那一点凉意,让她一个激灵。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颜卿将脑袋埋到她的手臂里,不住地道着歉,吸着鼻子哭湿了小桑的衣袖。

    “颜卿,你今年,好像已经三十好几了,怎么还要哭呢…”

    “还说我呢,你…你也一样…”

    小桑将脑袋转正,继续看着天顶,轻轻拍着颜卿的脑袋,像是在安慰一个迷途的孩子。

    梵笙大师看了一眼小桑,心下的大石头终于是落了地。小桑这般完好无损的醒来,这下,闻人玖定是不会怪罪他老和尚了。

    禅院里,月寒枝在梵笙大师带着颜卿走后,方才猛然想起,小桑之所以病发,貌似就是因为中了蛊毒!

    蛊毒!苗疆蛊毒天下谁人不知,这王不留行来者不善!

    然而,等他想要赶上去的时候,进入山内的唯一入口已经闭上了。

    月寒枝花费了一个时辰,方才将洞口的机关打开,结果——

    “千机门主这是怎么了?”

    一进门,就遇见从里面出来的梵笙大师!

    “大师,这苗疆土司有问题,小桑的蛊毒,定是与此人脱不了关系!”

    梵笙大师慈和一笑,这是自然的,他已经料到。

    “千机门主不必担忧,此种自有因缘”

    月寒枝听闻大师的话,眉心一皱,“因缘?可别是劫数?”

    “阿弥陀佛,是缘是劫,但看心中所想”

    月寒枝:“……”

    他跟闻人玖有一个共性,最讨厌这些满嘴佛号,不说人话的神棍!

    “大师,走吧,先出去”

    还是等闻人玖和桑丘前辈回来再说。索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夜里,闻人玖回到凤凰山,看见门廊下等待的灰白身影的时候,还是有些诧异的。

    平常时候,就像是天生的对手一样,他与月寒枝一直都没什么话说。就算是那一次在聚沙城救了月寒枝一命,也没见他对自己道过一声谢。

    今晚出来的莫非是太阳,不是月亮?

    “今天有情况”

    闻人玖看他这般冷静的开口,就知道他口中的情况,暂时还没有危及小桑的性命。

    “说来听听”

    “苗疆土司来了”

    “来者不善?”

    月寒枝少有这般沉不住气的时候,竟然破天荒特意等他闻人玖,这肯定是他一个人难以处理了!

    “来者不善!”

    月寒枝强忍着不适,同情地看了闻人玖一眼。岂止是不善,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闻人玖顺着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了一眼,很好呀,为了迎接随时都可能醒过来的小桑,他特意穿了一件小桑最美最乖巧的新袍子,怎么月寒枝这般嫌弃?还有,他在同情什么?

    月寒枝能说,一个大男人,顶着一张本来就艳丽靡艳的脸,再穿着一身花团锦簇的薄纱流云锦袍,怎么说呢,平心而论,确实好看,但是,你一个禽兽穿得这般娘气,照镜子的时候,就不会觉得自己辣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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