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苏婉欣,司徒洛辞至今心中还是有气,他冷哼道,“之前见她婉约贤淑,想她应当是一个善良女子,没想到心肠竟如此歹毒!我们当初真是瞎了眼了!宁儿,你以后离她远点!”

    至亲的维护让司徒洛宁心中感动,因梦引起的烦闷也轻松了些,她微笑着点头,柔声道,“宁儿知道怎么做,爹,娘还有哥哥,你们大可放心。”

    司徒青云点头,一家人闲聊他事,期间笑声不断传出,气氛其乐融融。

    夜里。

    阴暗的小胡同里,一个黑衣人手持利剑,蒙着脸,眼神冰冷,角落中,两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女相互抱在一起,衣服一贵一普通,应该是主仆关系。

    两人蜷缩着身体,目中带着惧意,被黑衣人阴冷的气息弄得瑟瑟发抖。

    “你,你是何人!想,想做什么!”穿扮疑似侍女的少女瞪着黑衣人厉声问道,发抖的声音却泄露了她害怕的心理。

    黑衣人不语,一步步踱到两人跟前,光亮如此的剑刃在月色的反射下闪烁着刺眼的月光。

    “我告诉你,我家小姐可是当朝太尉之女,你若敢对我家小姐不利,我家老爷定……”

    话音戛然而止,侍女瞪大着的眼睛逐渐变得了无生气,身体缓缓滑落在地,白皙的脖颈出,一道红色的血痕尤为醒目。

    那小姐瞳孔猛缩,张口欲要尖叫,黑衣人手起刀落,硬生生阻断了她人生最后的一句话。

    与此同时,无数个同样的场景在皇城各地上演,仅一夜的时间,无数条鲜活的生命悄然离去。

    而且,受害者无一一为年轻女子,同时,她们还有一个共同点,皆是朝中命官的女儿,嫡庶皆有。

    丞相府,司徒洛宁闺房。

    司徒洛宁猛地惊醒,胸口上下起伏不定,额头冷汗泌出,手紧攥锦陂,面色苍白,眉头紧拧,眸中带着震惊,似乎刚从噩梦中惊醒。

    司徒洛宁在床上坐了一会,突然掀开锦陂动作麻利下床,找出占卜所用的龟壳和三枚铜钱,凝神聚力。

    叮叮叮

    三枚铜钱落地。

    司徒洛宁瞳孔一缩,大凶之兆!

    沉思了一会,司徒洛宁猛地一把扯过屏风中的外衣,走出内室打开房门,“秋雨,春季!”

    前往灏王府的道路上,一辆马车款款而行。

    车上,秋雨和春季不解的看着正闭目养神的司徒洛宁,两人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司徒洛宁眼虽闭着,却能感受地到,淡声问道,“何事?”

    秋雨用手捅了捅春季的腰腹,眼神示意由她先问,春季咬咬唇,索性问道,“小姐,你为什么会选这个时辰去找灏王爷,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她们两个半夜突然被小姐叫醒,起初还以为是小姐出了什么,没想到小姐却要她们替她整理一番,她要出去,而且还是灏王府?!

    三更半夜,一个女孩子家跑去男人家里,难免不让人多心。若此事传出去了,灏王爷作为男子倒没什么大碍,但小姐身为一个女子,清誉多重要啊!

    即使两人没有什么,但流言蜚语终究害人,她们不想小姐受到任何伤害,小姐本该是站在山巅之上的人!

    秋雨在春季问完后胆子也足了些,点了点头,一脸担心,“春季说的没错,小姐,这三更半夜的,灏王爷毕竟是男子,男女有别,若今晚的事被一些有心之徒看见,对小姐的名声恐怕会不利。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明日我和春季再陪小姐过来拜访灏王府,或者小姐写个信,我去把信给灏王爷,让灏王爷来丞相府拜访,这样不是更为妥当些吗?”

    春季和秋雨的顾忌司徒洛宁又怎会没有想到,但没办法,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情绪萦绕在她旁边,方才她除了占卜她梦中的情景,因为牵扯到拓拔锦灏,她也为他进行占卜,而卦上的结果则是——凶兆!

    也就是说,拓拔锦灏极有可能今晚会发生危险!?

    其他事她可以不管,但事关拓拔锦灏,她绝不能轻视。上一世,她负了他太多,而这一世,她定会全力助他,让一切回归正道。

    “小姐?”

    司徒洛宁眼神一闪,见秋雨和春季满眼担心的望着她,淡声道,“无事,小心点即可。若真被他人看见,我自有办法解决。”

    秋雨和春季点头。

    “还要多久?”

    “快了,估计一刻钟后就到了。”

    “嗯。”

    灏王府

    拓拔锦灏从书房出来准备回寝房休息,下人却来报,司徒神女突然拜访,此时正在大厅里候着。

    司徒洛宁?

    拓拔锦灏脚步一顿,眸中闪过一抹深思,这司徒洛宁深夜突然来找他有何目的?难不成暗影被发现了?

    说曹操曹操到,微风拂过,暗影猛然现身。

    “主子。”

    拓拔锦灏挑眉,“你被发现了?”若真是,那他得重新审估这司徒洛宁了。

    暗影道,“并无,司徒神女找主子应是其他事。”

    拓拔锦灏沉吟半会,嘴角扬起一抹趣味的笑意,“那便去看看司徒神女找本王到底所为何事。暗影,你任务不变。”

    暗影点头,再去消失于黑暗之中。

    拓拔锦灏只身前往大厅。

    还未踏入门口,就远远看见那一抹倩影,一身白衣,面容淡漠,气质清冷,在略微暗昏的大厅中显得尤为惹眼。

    恰巧这时司徒洛宁转过头,两人互相撞入对方的眸中,一时无语。

    拓拔锦灏神色微动,抬脚走入大厅,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不知司徒神女驾到,有失远迎,若有不便之处请见谅。”

    司徒洛宁唇角一勾,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幸好这拓拔锦灏没事。

    “王爷言重,本尊深夜来访实属无奈,实在有事想与王爷商量一番,若打扰了也请谅解。”

    “呵……”拓拔锦灏轻笑,“如此,便扯平吧。只不过,本王很好奇,是何事竟让神女不顾世俗眼光,深夜只身一人来灏王府找本王?”

    深夜造访他灏王府,若传出去,对她的名声定有影响。

    “本尊……”

    “小心!”

    拓拔锦灏脸色猛地一沉,快速揽过司徒洛宁将她挡在身后,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软剑,叮的声响,挑开悄然刺向司徒洛宁身后的剑。

    与此同时,院子里从房顶落下无数道身影,黑麻麻的,粗看之下竟有三四十人!

    唰唰唰

    又有几道影子现身,是拓拔锦灏的暗卫。

    司徒洛宁秀眉紧拧,果然今晚拓拔锦灏有危险!

    正想着,耳边传来拓拔锦灏似笑非笑的声音,“呵,司徒神女前脚到本王府,后脚这些刺客就到,弄得本王都要怀疑王府何时这般受欢迎了?”

    “……你怀疑我?”

    司徒洛宁的声音不淡不急,面无表情,眼底却在他说起这句话时闪过一丝复杂,她也认为这过于巧合了些。

    她刚刚到灏王府,刺客就到,这难免不会让人心生疑惑,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且她来灏王府是瞒着丞相府,理应不会有人知道,难道有人一直在跟踪监视她?不,不对,若真是这样的话,刺客的目标反而是她而并非为拓拔锦灏了?

    拓拔锦灏轻笑,“本王只是觉得,司徒神女的魅力如此过大,惹得某些人总是三番两次的找上门来?”

    上次宫中,加上这次,这女人的敌仇还真不少。

    拓拔锦灏话中意思是指刺客的目标真是她?!司徒洛宁眸里闪过深思,可卦中的现象指的是拓拔锦灏有危险,她的占卜全未出过错误。

    “王爷的意思,是指这些人的目标是本尊?”那她来灏王府反而是一番好心误了事,拓拔锦灏终究还是被她连累了。

    “是或不是,等下活捉一个问问即可。”

    司徒洛宁颔首,斜眸却是惊鸿一瞥。

    她惊愕的看着,月光幽蓝,逆光下,他一身暗玄色锦袍,剑眉星目,飘逸俊美,宛若九重天之上俯瞰天下的神衹。微风拂来,男人如墨般的青丝飞扬,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巴,淡漠浅薄的唇角冰冷,凛冽强势的气息仿佛天生王者,让人不由自主的臣服。

    她站在男人身后,一抬眸,便可看见男人眼底深处那如千年寒潭的一抹冰冷。两人离得近,司徒洛宁被他浑天而成的霸气笼罩着,心里喟叹一句,拓拔锦灏,该是天生帝王

    “活捉!”

    拓拔锦灏一声令下,两方人马只一呼吸间,就已是刀光剑影。

    对方许是为了以防万一,派来的基本是身手不错的刺客,三四十号人,就算再不济也定能目标斩除。

    实际上,拓拔锦灏的暗卫虽少,却个个都是高手,每一个拎出来都能以一当百,敏捷果断的身手让司徒洛宁惊讶,她自己也会武功,自然看得出现场的情势。

    刺客虽人多势众,却是处于下风,不到一刻的时间。院子里的刺客就只剩下七八个。

    思索间,只觉一股寒气直面扑来,叮的一声响,接着便是一道入木的闷响,司徒洛宁皱眉看去,在她左边的柱子上,插着一根微不可见的银针,在月色投射下,折射这凛冽而阴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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