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恋秋对众人道:“我家教主素爱结交江湖异士、武林豪侠,听闻今日徐尚书府中召开比武大会,想必有近来武林中享誉盛名的英雄在此,特令属下前来结交****,前去参加三日后的‘群英盛会’好让我家教主一睹当今武林各门派的身手,且当日正是教主大公子的忌日,还望诸位前去拜祭一下我们的大公子。现在各门派已有多人向我教投诚,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诸位英雄既然在此,还望诸位能跟本使****,如若不然,可别怪本使不客气了!”

    众人均想:“这神劫教教主的大公子是什么东西,居然要天下英雄向他一人拜祭,神劫教教主也太霸道了!我等名门正派中人向魔教投诚,多半是被逼的,今天若向魔教屈服,日后必被其他武林人士所耻笑!”齐云星则想:“三日之后不是我大哥齐元宵的忌日吗,倒和那神劫教教主的公子在同一天。听说神劫教的人抓走了我父亲,而且他们的人还想加害独孤前辈。这帮人,我迟早会找他们算帐的!”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这时席中一个胆大的人站了出来,骂道:“我等都是光明磊落的好汉,又岂会跟魔教的人攀交情!”众人一看,此人乃是卢世聪。

    韩恋秋目光闪处,一跃而起,从空中抖出一把长剑,就在一瞬间,竟砍断了卢世聪的左手臂,他的左手鲜血长流,卢世聪“啊”的一声吼叫,响彻整个大厅。韩恋秋目光依旧,向大厅的人扫视了一遍,震慑众人,她陡然看到齐云星,心头一惊。

    徐烈虽在官场中可算是老奸巨猾、心肠狠辣,却也没见过如此可怕的场面,他见韩恋秋在尚书府行凶,站起身来大声叫喊:“来人啊,来人啊,快把她拿下!”他身旁的两名护卫本来就是出来混口饭吃的,吓得腿都软了。而外面的护卫也不知怎么的,一个也没冲进来。

    韩恋秋道:“徐大人,我劝你还是别浪费唇舌了,你那些武功低微的护卫都被我们一一打发了。”徐烈闻言不信,仍放声大叫。韩恋秋纵身落到徐烈跟前,在他咽喉下的穴道一点,徐烈立即叫不出声来,韩恋秋又往他背心的灵台穴一点,徐烈登时全身软麻下来,乖乖坐回了椅子上,他不懂这些武林中的点穴手法,以为韩恋秋会什么妖术,急得汗流浃背。

    徐洁源见韩恋秋在父亲身上做了手脚,她曾经从自己的义父独孤傲口中听说过被人点穴的情景,和父亲现在的状况差不多,很是不放心,口中呐喊道:“爹……”她边喊着边就要奔过去。齐云星虽怨恨徐洁源曾经戏弄过自己,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时却不想让她死在韩恋秋的剑下,一把拉住她,道:“别过去,她手中有剑,很危险!”徐洁源虽听他说了句关心自己的话,心怀感激,但父亲不知状况如何,怎能不去?她想挣脱齐云星的手,只是齐云星已得了独孤傲传功,内力浑厚,她怎么也挣不开。

    穆剑峰此时离徐烈最近,却也没去给徐烈解穴,徐烈向他递眼神,让他解救自己,穆剑峰好像故意没看见似的。

    李老五见韩恋秋如此凶蛮霸道,居然一剑斩断了卢世聪的手臂,真是心如蛇蝎,他性子最烈,拍了拍桌子站起来道:“你这妖女实在太歹毒了!老子不去赴什么狗屁会又怎么样!有本事就跟老子痛痛快快地打一场!”说着,横刀在前,招呼在场的武林正派人士道:“大伙儿一起上啊!”

    可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经韩恋秋的一吓,加上身边围着自己的几个女子的气势,竟都不敢做声了。

    李老五吆喝声虽大,但韩恋秋却不把他放在眼里,她冷笑道:“对付你,还用不着我这个灵尊使者出手。”她随即使了个眼色,立刻有几名女子分别向李老五、齐云星、盖凡一起攻过来,大概是看他们坐在一起,认为他们必是同一路的人。

    那几名女子虽没有攻击无伤上人那六人的剑术精湛,但剑法也算得流利,她们把齐云星等人围了起来。齐云星虽自认为武功低微,但仍保护着徐洁源使她大为感动,徐洁源对齐云星的好感倍增了许多。

    一名蓝衣女子一式“坐腿撩月式”,弓步前出,横剑提引,刺破了齐云星胸口的衣服,在齐云星身上划了一道又细又长的伤痕。徐洁源见状大惊,忙扶住齐云星,问道:“你受伤了,要紧吗?”齐云星摇了摇头。

    这时,从齐云星的怀里掉下了一块玉石,那是独孤傲临终前给他的,让他靠这块玉寻找义女的。徐洁源见到那块碧玉,连忙把它捡起来,细细擦拭,再细看之下,大惊不已,说道:“这不是……这不是……”她喃喃地念着这几个字。

    徐洁源正想问齐云星此玉从何而来,齐云星则想问她要回那块玉,因为那是独孤傲给他的东西,他一想独孤傲为自己而死就算拼了命也要用这件信物找到他的义女。

    那蓝衣女子让齐云星吃了一剑,势头正盛,又朝齐云星的背上抹了一剑,齐云星觉得很难受,差点儿摔了下来。那蓝衣女子若是用长剑直接刺向齐云星的身体,齐云星仗着独孤傲所传的神功护体,自然可以将她的长剑震断。只是蓝衣女子是江南柳叶派的高手,专使“柳叶剑法”,这么斜挑横擦,齐云星的内功自然奈何不了她。又过了一会儿,齐云星手上又被划破了两道伤痕,血痕殷红,徐洁源心如刀割,仿佛自己也受了伤一样,叫了出来。

    无伤上人正和那六名女子斗得激烈,韩恋秋忽然问道:“无伤上人,你跟不跟我会神劫教见我们教主?”

    无伤上人乃是西域喇嘛教堂堂掌教,哪会由韩恋秋呼来喝去,他“哼”了一声道:“不去!”他真气催发,打断了一名女子的宝剑。韩恋秋只道神劫教主才有如此功力。没想到无伤上人也不是浪得虚名,她想上去为那六名女子助攻,穆剑峰却挡在了她的面前,两人便动起手来了。

    那些正派人士看韩恋秋与穆剑峰打斗,好像儿戏一般,都是刚碰到对方就收回手来,真叫人摸不着头脑。徐烈并非练武之人,自然看不懂,他只盼着穆剑峰快些打败韩恋秋,好搭救自己,自己在椅子上憋得慌。

    韩恋秋才跟穆剑峰交手不久,他的身子忽然飘起,抓住了齐云星身边的徐洁源,道:“无伤上人如果你想立功巴结徐烈的话,最好去神劫教总坛救回他的女儿,现在本姑娘请不动你,你再考虑一下,两日后午时,我会派人在城东接你的。”她又外加了一句:“如果到时各大门派的重要人物都出席了,只有你无伤上人没到的话,别怪大家笑你胆小怕事,告辞了。”她向神劫教的众女子做了个手势,又道:“诸位英雄,我们走吧。”

    那些正派人士闻言,都害怕跟卢世聪有同样的下场,没有哪个不跟那些神劫教的女子走的,不过都是低着头,甚是蒙羞的样子,那些女子分三路看着他们,只留下打斗的那几个女的。

    无伤上人听韩恋秋用言语激自己,他何时受过这等鸟气,又奋力击断了另一名女子的剑,待无伤上人看韩恋秋时,他已经挟持徐洁源走了。徐烈想叫,却叫不出声来……

    齐云星想要向徐洁源要回那块玉,那是他看得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可那蓝衣女子就是死缠着他不放,他一疏忽,腿上又中了一剑。

    李老五和盖凡见到齐云星中剑,心头大急,忙舞起刀影,想逼退那些神劫教的女子,可数招一过,那些女子又转退为攻,看来都是武林中的高手,李老五和盖凡心中一惊:“神劫教这些人个个都非庸手,如此看来,她们的教主岂非更加了不得了了!”

    那蓝衣女子得寸进尺,又划破了齐云星几处伤口,她以为齐云星不过是个寻常的小角色,根本不必顾及守势,这次她长剑挺起,凝集力气,就要往齐云星的胸口的膻中穴插来……

    齐云星一想到自己就要死了,脑海里浮现出好多往事来:负气流浪,半年暗无天日的囚禁,还有与独孤傲相遇成为了忘年之交,想到独孤傲之死,自己却无法亲自手刃仇人,他还没有帮独孤傲找到他的义女……一瞬间他的脑子好乱好乱。他暗想:“独孤前辈,我是个没用的人,我再也不能帮你找你的义女了,不过……不过我很快就要和你见面了……”他面对着蓝衣女子的那一剑,闭上了双眼。

    齐云星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窗外突然飘进一个柔美多姿的身影来,那人的轻功身法不比韩恋秋差,她这一飘之势迅捷无比,同时伸手一戳,点中了蓝衣女子背心的穴道,让那蓝衣女子登时动弹不得。那人刚一着地,一招“旋风扫叶”,身子好比蝶舞一般转得几下,把和李老五、盖凡打斗的几名女子的剑一一打落,她又见齐云星连中数剑,受伤甚重,将他的衣服一拉,跃出了窗外。

    无伤上人由于穆剑峰的援手,越打越占上风,六名女子有三名中了他一掌。六名女子看那救齐云星的人出招迅猛,又以为那人去搬救兵了,其中一女子吹了个口哨,和攻击李老五与盖凡的女子都撤了。无伤上人和穆剑峰看到救齐云星的人打出的招式,也微微一惊。

    齐云星随着那救自己的人,只觉得在空中游荡一般,又过了许久,才觉得是站在了平地上。

    齐云星一到地面,首先见到的是仙境般的湖面,水波荡漾,真叫人忘身于外,再映入眼帘的是湖边的几棵杨柳,心想此处清幽,叫人心旷神怡。

    那人指着一间茅草屋道:“那里就是‘仁心圣手’的家,他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医仙,等一下我领你去让他看一下你的伤势。”

    齐云星说了声:“谢谢!”他想看清楚那人的面目,以图日后报答,哪知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他“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他怒气冲冲地道:“原来是你这个小妖女!我就算死在别人手里,也不用你来救!”

    那人道:“哎,我救了你,你还敢这样对本姑娘说话,当心天打雷劈!”齐云星抑制不住怒火,向她手一伸,毫不客气地道:“快把《神刀谱》还我!”

    救齐云星的那人正是古灵精怪的宁小纷,原来她听说徐烈可能要借这次比武大会招女儿的保镖的同时选女婿,忍不住来观看,但又怕自己是女儿身,不好意思夹在男人堆里,于是就在屋顶上偷看,她看到齐云星被人用剑划得遍体鳞伤,暗骂他身为男子汉,却斗不过一个小女子,气他没用,又想让他多遭点罪,以作上次骂自己“丑八怪”的惩罚,所以宁小纷直到最后一刻才救得他一命。宁小纷见齐云星现在对自己大呼小叫的,又有心戏弄一下他,便道:“你说那本书呀,我已经把它送人了,只怕是要不回来了。”

    齐云星闻言,牙齿紧咬,胸中怒气翻腾,他狠狠地瞪了宁小纷一眼,眼中微微湿润,握紧了拳头,一声暴喝后,一拳向宁小纷扫来。

    宁小纷听得拳风呼啸,微微吃惊,幸得她身段灵巧,赶紧侧身一避,躲过了齐云星的拳头。

    齐云星此时神志不清,怒气冲昏了他的头脑,他不断地向宁小纷猛出拳,却毫无章法。宁小纷轻功极佳,一面躲拳,一面还向齐云星招惹道:“喂,你打不中我!”齐云星听了,全然忘了伤势,又一个劲地乱舞拳头,仍是打不中机灵古怪的宁小纷。齐云星用尽了力气粗气连喘,也不忘瞪着宁小纷,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如此不中用,他打不中宁小纷,竟用拳头在地上乱捶,发狂地嚎叫,拳头鲜血直流他也不管。

    宁小纷没想到齐云星如此开不得玩笑,抓住他的拳头道:“你疯了!这是你自己的手啊。”齐云星一把推开她,苦笑道:“没错!这是我的脏手,你看到我痛苦不是很开心吗?我的事不用你管!不用你来猫哭老鼠,不用你管!”宁小纷被他说得无言以对,他不知道眼前的齐云星曾经遭遇的痛苦,她只觉得自己和他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这宁小纷自小娇生惯养,处处有人宠着,左右逢源,她完全无法理解曾经遭受过厄运的齐云星,她也不信齐云星会完全不为他自己着想。她不服气地道:“你既然宁愿死在别人剑下也不希望我来救你,那好吧,那边有个湖,不怕死的就跳下去吧!”她说话时向那湖水指了指,料定齐云星不敢这样做。

    齐云星宁愿死也不愿再受她的气,他怒喝道:“跳就跳!难道你以为我不敢吗?”他连遭羞辱,怒忿难平,牙齿一咬,“扑通”一声,投进了湖水里,他不会游泳,不多时身体就沉下去了。

    宁小纷原以为齐云星不过是装腔作势,未必敢来真的,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他露出水面,只怕是凶多吉少,她朝湖面望了一眼,急着道:“喂,你不会这么想不开吧。”宁小纷没听到有回应,也顾不得什么,一招“鲤鱼跳门”,屏住呼吸,身子一扬,扎进了湖里。宁小纷的轻功得自她的父亲宁天虹还有她的师父骆谈天这两位武林高手的真传,高得不得了,是以齐云星虽得独孤傲的绝学,不会发挥,就打她不着,她这一进湖,姿态完美无比。

    不到一会儿功夫,宁小纷抓住齐云星的肩膀双双浮出水面,宁小纷帮助齐云星按摩了几下,齐云星一连吐出几口水来,这时他稍微清醒,正想怒斥宁小纷为何要救他,可他再看宁小纷时,心里仿佛揣着只小兔子急促地乱跳。原来,他这次看到的并不是以前那个满脸斑点的宁小纷了,她一从水里出来,就好比出水芙蓉明艳动人!一双秋波眨着,温柔可爱,散发出清纯的气质,那迷人的脸蛋洁白胜雪,又微带玉红,似有薄醉之意,配合上那如瀑布飞泻的长发,让人有如临近山水幽谷间,流连忘返。她的一双睫毛,不描而黛,和明澈的秋波一闪一闪的,见齐云星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倏然间,宁小纷发现湖面散浮着她以前装点在脸上的黑粒子,心中暗惊:“糟了!难道我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面容,怪不得这臭小子不怀好意的看着我。”他用右手向齐云星脸上打了一巴掌。齐云星脱离了她扶着自己胳膊上的右手,脸上吃痛,又沉下了湖里。宁小纷一惊,又忙用右手抓住他,施展轻功,和他回到了岸上。

    齐云星看到了宁小纷天仙般的容貌,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不由得自惭形秽,心想:“这美丽的女孩儿,她的武功又那么高,和她在一起只能衬托我的丑陋和无能!”他摇头叹息了一下,径自走了。宁小纷在后面叫道:“喂,你怎么不问我要《神刀谱》了?”

    齐云星忖道:“我的武功和你简直有天地之别,在你面前只能讨打,我还要什么《神刀谱》呀。”他突然想到了浩新宾,滴下了一颗泪珠,心道:“对不起了,师父,我未能看好您的《神刀谱》,难以为您报仇,你不会怪我吧……您传授武功的恩情,我来世再报吧!”

    宁小纷见齐云星失魂落魄地向前行走,根本不理会自己,生气地顿了顿脚,道:“你这臭小子不顾自己了,你的伤还要不要治了,我带你来这里是很辛苦的呀,你快给我停下来!”齐云星头也不回地道:“你这种人巴不得我早死,我还是痛死算了,不劳你费心!”说完,仰天一个大笑,继续前行。

    宁小纷觉得齐云星这个人性格怪癖,实在不可思议,她看到齐云星渐行渐远,大声骂道:“你不过是个副帮主而已,居然敢不听我这个帮主的话,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叫你站住听见没有!”齐云星则心想:“哼,谁要当你那个副帮主,大不了一刀杀了我算了。”他还是没有停住脚步。

    宁小纷见此情景,心道:“岂有此理,对他好他还不领情。”她飞身纵跃,人已飘到齐云星面前,这时她的手中多了一支箫,指在齐云星面前,问道:“你敢不听我的话,我就让你尝尝回音箫的厉害。”齐云星根本没听过回音箫的名头,他道:“回音箫是什么?如果你要杀我的话,就杀吧!”话音刚落,闭目待死。

    宁小纷与齐云星本没有什么大仇怨,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话,只觉得这个人实在不可理解。过了一会儿,齐云星见她并没有出手害自己,迈开步子。自己走自己的路去了。

    这时,湖面上的风带来了几丝凉意,只有宁小纷还站在原处,一直望着齐云星的身影……

    话说齐云星越走越远,不多时,他的步子发颤,只觉得头上热得很厉害,身子不由自主地摔了下来,这时他又觉得口干舌燥,十分痛苦,口里不断呻吟,过了一会儿,他又觉得身体好难受,模模糊糊地叫着:“爹……爹……娘……娘……我好难受,好难受……”他很小的时候,他的母亲诲洁就离他而去,他不知道母亲去了什么地方,这么多年了也没回来找他,和他相依为命的只有他父亲了,所以他很挂念自己的父母。又过了一下,他想到从小和他在一起的竹莲,那是他自以为最关心自己的朋友了,脸上露出了微笑,叫着:“竹莲……竹莲……”叫了一会儿,他又喃喃地叫道:“独孤前辈……独孤前辈……”他把独孤傲当成他最肝胆相照的朋友,只可惜未能替他完成找寻义女的心愿,昏沉沉中鼻子一酸,便哭了出来。

    齐云星在迷迷糊糊中,突然梦见自己的亲友都消失了,他连忙喃喃说道:“你们别走……别走……”他迷糊中又觉得一个人将自己扶起,那人口里还说了句:“傻瓜!”齐云星只闻到那人身上香气扑鼻,好像是个女的,不久自己昏过去了……

    齐云星一个大沉睡,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才悠悠地醒了过来,但觉头上也没那么热了,又感觉被那蓝衣女子所伤之处的疼痛也变轻了。齐云星看到旁边有一个屏风,只听见屏风后面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一个是个女子,声音甜美柔和,余音绕耳;另一个是老人的声音。

    那女子道:“张伯伯,难道我爹真的要去神劫教吗?那里的人个个阴险万分,只怕有去无回。”那姓张的老人道:“老爷说,如果他不去神劫教赴约的话,一定会让人嘲笑他没有胆量,这样也会让人瞧不起毒镖门。”

    那女子一拍桌子,道:“不行,我不能让爹亲自赴险,我也要和他一起去。”那姓张的老人叹了口气道:“来不及了,我想老爷已经动身去神劫教了。”

    那女子又问道:“张伯伯,我听说神劫教教主的《神劫心经》威力无比,我已经把《神刀谱》交给爹爹了,不知爹爹练得如何了,如果爹爹练成了里面的飞刀绝技,一定可以在那个什么‘群英盛会’中在神劫教教主和各大门派面前出出威风!”那姓张的老人哈哈笑道:“小姐,老爷可比浩新宾那笨蛋聪明多了,他学起《神刀谱》来进展得特别快,只是……只是后面那三招飞刀绝学他还悟不出来,老爷他说只有心无杂念且内功深厚无比的人方能练出来。”

    齐云星越听越气,心想这《神刀谱》本是飞刀门的暗器秘笈,岂能让别派的人用里面的绝学逞威风,又听那姓张的老人说什么“老爷可比浩新宾那笨蛋聪明多了”,再也忍耐不住,走了过去。他一看那姓张的老人,头系白巾唇上留着长长的两撇鼠尾小髭,颧骨高耸。他再看那女子,立刻瞪眼道:“果然是你!”

    那女子正是宁小纷。那姓张的老人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仁心圣手”张白鹤。张白鹤原是毒镖门掌门宁天虹的奴仆,只是后来潜心学医后,就离开宁天虹开了间医馆,宁天虹也不强留他,赠了他一百两银子,让他是大为感激。张白鹤不久在江湖中闯出了名堂,他晚年却隐居了,传说是为了研制一种能避百毒的药丸,他有时也不忘来毒镖门坐坐。宁小纷是他从小带着的,所以两人关系非常好。

    原来,当时宁小纷望着齐云星的背影,既气他不听自己的劝告,又担心他的伤势恶化,所以一路跟着他,待看到他倒在地上,口中呻吟,迷迷糊糊的喊着人名,觉得他又十分可怜,于是把他带回张白鹤家里救治。

    张白鹤看到齐云星对宁小纷气势汹汹的样子,又记起方才宁小纷对齐云星无微不至照顾的情景,也不知这两人怎么了。

    齐云星道:“你想要我死,为什么还要救我?”在他的心里,早已厌倦了世俗,他觉得每个人都好像装着心计,存心戏弄于他。宁小纷听他这么说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她感到齐云星的怪脾气让人摸不透,有时觉得他很委屈,有时又觉得他很固执傲慢。宁小纷头一偏,俏脸侧过去,这次倒没跟他争吵。

章节目录

悲星传奇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林文学只为原作者翟传敬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翟传敬并收藏悲星传奇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