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行皇后薨逝的次日,贤琰帝心中苦绵,忆起接二连三的丧子之痛,哀恸的不能自已,便在大行皇后的凤藻宫墙上写下了千字悼惋诗。

    七月十四日,贤琰帝亲自护送大行皇后的梓宫入了皇陵。

    遂有命下,帝亲辍朝九日,服縞二十七日;妃嫔、皇子、公主皆是白布素服,满朝文武大臣一律到皇后百日才准盥洗焚汤;停止嫁娶作乐、寿成歌舞二十七日;国中军民,男去冠缨,女脱耳环。天下臣民一律为大行皇后薨逝而服丧。

    这样的丧仪,是前所未有的隆重,而这空前的隆重并不止步于此。

    因为自来后妃及亡大臣凡应赐谥者,皆有大学士拟定斟酌合适的字样供皇帝甄选,然此次,贤琰帝确实并不理会,自行降旨定大行皇后谥号为“仁惠孝和”玉祉皇后。更是晓瑜礼部:“皇后曲氏,正宫位八载。兹氏皇考克尽孝成。覃宽仁以待下,崇节俭以褆躬。追念懿规,良深哀恸。宜加称谥,昭茂典于千秋;永驻徽音,播遗芬于奕禩。从来之妻者莫若夫,朕昨赋皇后惋诗”,有圣慈深忆孝,宫阙唯于和之句,实该皇后一生仁惠淑德,应谥号为此。”

    贤琰帝郑重以待,诸如宁子娴等人在内宫之中更是丝毫不敢放松,带领着后妃极尽哀仪。

    等到稍稍有了些许闲空之时,石泉妍便抱着已经长得灵气健硕的凌希前来毓秀宫看望宁子娴。

    等把凌希与凌睿与温明一道儿哄去玩儿了,不觉看向宁子娴连脂粉也遮不住的微微苍白的面颊,关切道:“姐姐,没想到大行皇后过世,皇上这般哀恸,对丧仪都是这般精心,真真是难得了。只是却辛苦了姐姐了。”

    宁子娴半支着身子,斜斜的靠在锦绫缎的莲叶纹的靠枕上,看着内务府丧仪用的薄簿子,神色疲倦:“皇上这般用心,多半是动了悔意。不过我却是算不得什么的,谦妃比我,不知道得累成什么了?”

    石泉妍却是笑道:“人走茶凉,再后悔,有什么用?拍只怕,把这悔意用在了旁人的身上……”

    “你不说,骂我倒是还没有想起来。”宁子娴郑重起来,“你说的那人,如果能知趣的不上下乱窜,倒还好。如果精神太好了的话,我是不介意她天生染疾的。”

    石泉妍莞尔:“姐姐越发凌厉了,也倒是正和妹妹所想。不过姐姐就不好奇她是有多像吗?”

    “好奇又能怎么样?”宁子娴双眼划过一抹狠光“皇后没了,有的是人蹦跶的欢着呢,不就是瞧着咱们的‘大树’倒了便有机会作践咱们了吗?”

    “妹妹明白的。姐姐放心吧。”石泉妍安慰道。

    “若是不放心你,我一个人孤军奋战的,岂不是早被他们给杀的溃不成军了?”宁子娴又道:“不过这个人既然也是新人,不妨好生培养一二,兴许等到咱们年老色衰的时候……就有用了……”

    “姐姐正是年轻貌美的时候,怎么说这些个丧气话呢?”石泉妍到底也没有多少底气,又说道:“不过妹妹会安排的。至少这样,她会成为咱们的保命符,也不一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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