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瑟瑟,落叶纷飞,一庭院的落叶,不让人扫去,落叶终归根,可是···

    待用过午膳,命人将贵妃榻搬至梧桐树下,坐与榻上,看着满地的落叶,心里虽亦有些许难过之情,可惜了美人心……

    只是落叶总会归根,想着自己,倒是觉着孤风远影了。同是江南水乡儿女,到底是她丁氏福气,不多久便有了身孕,可是自己呢……

    原本想要休息的石泉妍倒是再无睡意,却是问道:“薇儿呢?她去了哪里?”

    “小主,薇儿去花房给小主挑鲜花儿去了。”浅儿过来答道。

    “倒也是,”石泉妍却是才想起来,“你得空去伊兰宫,芝姻斋一趟,悄悄萧贵姬,顺便‘不经意’的告知一声萧贵姬,咱们的悦嫔娘娘很是想念往日一起在扬州的情谊呢!”

    “是,小主,奴婢知道了。”

    石泉妍此时这般寂静的,与往日里的活泼好动大相径庭,却是想着自己从小盼着长大,看着自己出落的亭亭玉立,自己高兴,当然,做爹娘的心里也是多自豪和欣慰的。

    生在商贾之家,有很多的无奈,却也有许多好处,尤其还是一方巨富之家!

    总是想着自己要最好的,又是家里的独女,儿子众多的情况之下,自己倒是集了万千**爱,好不惬意!只是……石泉妍自己却是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现在会变的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好像是从第一次晋见皇后吧……

    凄凉的天,凄凉的心情,只是有些事情却是在悄悄变化着,既然自己最大的优势便是钱,那么自己一定会让鬼也推磨的!

    “黄花瘦,忆怅望西风;菊花残,犹枝头傲霜;东篱下,唯心辨真意。”

    晨起,却发现天愈来愈寒冷了,寒风吹在脸上,疼疼的。丁紫云却是不知道自己几时睡过去的,只是刚想唤文心、文玉来为自己梳妆,却见二人的眼圈红红的。

    “文心、文玉,你们这是怎么了?”丁紫云用手微微握住了二人略显冰凉的手,心绪不宁的。

    “娘娘,节哀……”文心低声道。

    “娘娘还年轻,日后肯定还会有皇子公主的……”文玉接声道。

    “是吗?”丁紫云却是一副死灰之态,“本宫何曾年轻了?你们难不成没听到太医的话吗?本宫日后……子嗣……艰难……”却已是泪流满面。

    “娘娘……”

    -醉了红颜,乱了红尘,尘世瞬间的浮华,只不过是浮光掠影,稍纵即逝。一身浅色的梨花宫装,简单的梳了个高髻,插上一枝如意钗。末了还在鬓上簪了一朵白绢。

    “娘娘……这于理不合……”文心劝到。

    “本宫连自己的一双儿女面都不成见过,便连失二子,叫本宫节哀?节什么哀!”一说完便放声痛哭。

    “娘娘,您还在月子里呢!哭多了对眼睛不好!”文玉安慰道。

    “今儿是本宫孩儿的五七,是孩子们最后留在家里的日子,本宫一定要好好的准备一番,也不知道他们在那边会不会冷,会不会有人欺负他们……“每每想着这些,丁紫云却是一刻也不的安寝。

    “咳咳咳”萧玉寒轻咳了几声,浅析、浅容在身后微言:“小主,天气已经转凉了……”

    萧玉寒却是毫不在意,笑道:“自从皇子、公主离开悦嫔娘娘之后,娘娘您倒是越发清减了……”

    复又说到:“不过,娘娘您的身体就越来越不好,还是得好好养上一养,不然,如何为皇上绵延后嗣呢?”

    “倒是多谢萧贵姬关心了!”冷冷的看着萧玉寒,“只是啊,本宫虽然没了孩子,总也好过叫皇上遗忘了的人!到了今日都不成进的一步!”

    “你!”萧玉寒气急,却是想到自己所闻,复又笑道:“没事臣妾的身子,自己知道。到底康健,没怀上只是机缘不到罢了,可是比不得娘娘你病体陈疴的。”

    瞟了一眼:“浅析,你去把昨日新的来的碧梅盆景儿给悦嫔娘娘送来,也好去去病气污秽的。”望着丁紫云:“这可是皇后娘娘赏下来的,若非是看着悦嫔娘娘你这里连个暖香都没有,臣妾可是舍不得的!”说着还拢了拢披风。

    又似自言自语:“本想着等悦嫔你生产之后,向悦嫔你讨要两盆兰花的,毕竟这大冷天的养活兰花可是不容易的。只是可惜了……”

    丁紫云却是听的心里起疑,想着自己生产之后不过十日文心便道自己殿里鲜活花卉倒是有些用不的了,想着换了新的,其中到也好似有一盆蕙兰来着的……以前还时常听人赞叹着花开并蒂是个好兆头呢,自己心里也是欢喜,倒是兴起的摆在了内殿,还真别说,当真是满屋幽香,竟是一丝熏香也不用了!想着兰花本就幽香袭人,冬日里又极为难得,倒是存了心思显摆的,便是皇上来了,瞧见那盆花,也是赞叹的。

    然而此时……丁紫云却是凝了眸色:“本宫可是一点儿不信贵姬你会喜欢兰花的言语啊!”

    “是吗?可是殊不知,一个人的喜好,也是可以变得嘛……”萧玉寒笑得无所谓,“尤其是觉着其实兰花也能一花多用的时候,啧啧啧,当真是不可言呐……”

    “那倒是难为贵姬这般费心思了!”

    “无妨无妨,娘娘觉着顺畅就好了!臣妾倒是得回去了,毕竟啊,皇上有时也是想的起旧人来的,不是吗?”

    望着萧玉寒远去的背影,丁紫云倒是迷糊了,“文心,你说她这意思,到底是意思意思呢,还是确有其事呢?”

    “娘娘……”文心斟酌片刻,说到:“不论什么意思,如今皇上都拍板立案了,咱们再纠缠下去,非但讨不了好,没准儿还会惹得皇上厌烦……”

    “可是无论如何,本宫总要弄个明白,为何一直好好的,都已经生下来了,都听见哭声了,却还是活不过!”

    “娘娘……”文玉亦道,“来日方长,至少如今皇上也冷落了婉妃,宁嫔还有琴贵人!娘娘何不趁机施展手段,娘娘年轻,有的是机会!何必让那些个小人瞧了去!”

    “就是啊,娘娘,”文心亦是劝道:“如今后宫冷淡,虽说有了个淳选侍,还有那谭采女,到底是个没脑子的,比不得娘娘如今在皇上心里的地位。”

    “是吗?”丁紫云却也是回过味儿来了,“怪道她每字每句提及本宫痛楚,怕是打得将本宫击的身心俱疲,她便好一鸣惊人了!”

    “可不是!”

    “却是本宫大意了,怪道她言语随意叫人难以察觉,到底是用心歹毒……”

    “娘娘是当局者迷……”

    “哼,还真以为,婉妃宁嫔沉寂了,便是她萧玉寒的出头之日了吗?想来婉妃可是容不得的……”

    “就是,按着婉妃娘娘的心性儿,给她一顿排头吃都算轻的了。”

    丁紫云却是摩挲着自己戴在腕上已是微微松泛的镯子,“今儿是皇子公主的大日子,皇上可是孩子的父亲,这做父亲的可是不能不知道吧……”

    “是啊,娘娘,皇上当然得知道!”

    “嗯,好生预备着,本宫绝不会叫人看了笑话去!”

    “是,娘娘”

    璟萱宫。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宁子娴颇有感触的念起了这般诗句,只是外边急促,细听却是皇后又犯病了,匆匆赶到凤藻宫的宫墙前,不经唏嘘,还是老样子,但却多了些离愁。

    却是想着‘芳菲歇,故园目断伤心切。伤心切,无边烟水,无穷山色。可堪更近乾龙节,眼中泪尽空啼血。’之句,脚步不由得快了些。

    深叹了口气,掩头朝内殿走去,或许,别人跟自己其实也差不离的……

    见皇后正独自躺在铺了狐裘的贵妃榻上的呢喃自语,独步上前,欠了欠身:“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起来吧。”一声娘娘万福拉回了皇后的思绪。抬眼看去,宁子娴带着其婢女已经站在眼前。

    徐徐掏出丝巾,试了试眼角泪水,又道:“坐吧”

    继续吩咐旁边的侍女:“去准备些茶点来”

    缓缓自己的情绪,皇后开口道:“今日叫你来,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瞧瞧你这几日可还受的住。”

    听着温润言语,一时间倒是有些泪眼朦胧之态,虽是微微起身,似乎还拢了半世烟雨。

    “多谢娘娘厚爱。”舒了舒眉头,施然而道,“有什么受的住受不住的?总归臣妾自己不成做过什么,仔细查处了,就好了,臣妾相信皇上的清明!”

    直直的走向皇后身旁的小桌,见皇后的脸庞上明显的有着一丝并不正常的红润,却是没有多言。

    秋千院落重帘暮,彩闲来题绣户。墙头丹杏雨余花,门外绿杨风后絮。朝去信断知何处?应作襄王**去。紫骝认得旧游踪,嘶过画桥东畔路。

    紧握住皇后的手:“臣妾知道娘娘的意思,既然一开始就做了选择,臣妾不后悔的。”

    继而:“虽然不明白娘娘为何这般急切的提携臣妾,但是臣妾心存感激,无以为报,只得是一心为了娘娘,再无他想。”

    手上的重量似在表白自己的心意,十分坚定。

    皇后原本清冷的心却是被宁子娴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只是那柔软无骨的玉手裹住了自己的手,温热的气息一点一点的将手上的冰冷掩盖的感觉,倒是似感觉到了她的心意一般,倒是欣慰的一笑:“本宫自然相信自己的眼光!但是也更相信你!”

    “娘娘……”却是被皇后的话惊到了。

    “你是知道的,本宫待你非比寻常。既然你也有心,那本宫便实话实说了……”

    还瞧了瞧宁子娴,接着道:“这偌大的后宫,打理起来并不容易,可是却关系着皇上。”

    “这个,臣妾知道。”

    “而本宫要你做的,便是如何成为一个的后宫打理者,也许十分不易,亦或是遭人排挤,受尽白眼,你……可愿意?”

    “娘娘!臣妾不过一个嫔位,怎值得……”

    “你只需要告诉本宫,愿意,或是,不愿意……就行了……本宫不会强求,但这却是本宫对你唯一的希望!说不定哪天本宫就……咳咳……”

    “娘娘保重身体要紧!”

    虽是咳嗽着,却是人就盯着宁子娴,满含期颐。

    宁子娴不忍心皇后这般模样,可是这事情却又太过惊世骇俗,不合礼法,实在是……

    “娘娘,臣妾自知能力有限,还望三思,!”

    许是皇后自己也觉得说的太过了,便也不多家强求,只是退了一步:“虽说明着来不大好,可是暗地里,可得多学这些事儿,只当练练手吧……”

    “但凭娘娘做主!”

    “嗯,只是日后会幸苦一些,也许许久都见不了皇上,承不了恩**……”

    “做皇上心里的人才是要紧的……”

    “难为你了……”

    “不都说,能做得长久的,都是耐得住寂寞的吗?”

    “能这般想,倒是贴切了。”

    “娘娘教的好!”

    “陪本宫用膳吧。”

    “是,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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