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季芈畀我走到近处,楚昭王才疑惑的问道:“王妹来这里作甚?现在可是危险的紧,你还是早早回去休息才是,寡人一会就来瞧你。”

    季芈畀我浅浅一礼,然后道:“不劳大王操心,我只是见这里起火,所以赶来看个究竟。”

    说完,已经走到了范少博所在的小院前面,然后迅速瞄了眼院内的情况,发现所有尸体正被屋中大火焚烧,顿时好像疑惑了几分。

    范少博此刻说道:“郡主不用担心,该处理的都已经处理。”

    季芈畀我听完一怔,马上想明白了范少博的话意,其实是告诉她,她身边的侍卫虽然有参与刺杀,但是都已经被范少博毁灭了证据。

    沉默片刻,季芈畀我脸上再也藏不住疑惑的表情,实在是弄不明白范少博为什么要帮着自己。

    范少博此刻才压低声音道:“在下已经说过,楚国之内最想保护的就是郡主本人,这句绝对不会更改。”

    季芈畀我又是一惊,隔了一阵才感激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转变成一种无法看透的神情,轻轻暗叹一声,这才退到了一旁。

    楚昭王见了季芈畀我后,不知道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此刻见季芈畀我要抽身走人,马上说道:“王妹不如今晚去寡人的寝宫暂住,免得再给贼人害了。”

    季芈畀我头也不回,直接当没有听见,就这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只留下楚昭王一脸的无奈,却也没有办法。

    楚昭王见季芈畀我走远,又瞄了眼范少博已经被烧毁了房舍,此时大火已经被浇灭,于是对身边的熊能道:“你领了钟卿去新院居住,这里赶紧派人来收拾了。”

    说完,楚昭王立刻转身回了自己的寝宫,竟然连对范少博宽慰的话也没说一句。

    范少博瞧着心中一叹,论笼络人心,楚昭王实在没法和其妹季芈畀我相比,想来其他方面也一定不如。

    熊能走到范少博身边,然后马上拉他走到一边,这才说道:“钟兄真是够悲催的,一进宫来就被人烧了院子,不过郡主可怜你,刚才已经托人放话过来,让你住在她的寝宫边上的统领房,那里可是宫内最美的地方,钟兄也算因祸得福。”

    范少博点头谢过,然后道:“今晚宫内的侍卫兄弟看来都要辛苦了,这么大的后宫要搜索一名贼人,不知道是如何调配的?”

    熊能道:“还能如何调配,自然是只能在外围转上几圈,内院哪里敢进去,只能交于内院的宫伯们忙乎了。”

    说道这里,熊能马上提醒道:“钟兄住进新的院子可要小心些,千万别跟郡主内宫的侍女来往,那些小妮子虽然各个都长得好看,可是一旦与她们有了瓜葛就麻烦不断,她们必然每日缠着你交欢,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范少博一怔,道:“这事郡主难道不管?”

    熊能神秘一笑,道:“不仅不管,有些侍卫还是郡主特别允许的,只要别和那些侍女弄大肚子,郡主一般都不会搭理。”

    范少博听到这里,心中立刻猜到了几分,季芈畀我恐怕也在拼命的笼络这些侍卫,所以才肯让自己的侍女去放纵,这样既可以让内宫外的侍卫听令,也可以让身边的侍女不敢违抗自己,否则随便一个私通的罪名就够他们受得。

    不一刻,范少博在熊能的接引下住进了新家,这里果然比之前的好上很多,不管是房内的装潢还是用具,都精致了许多,屋外也是小桥流水,花草芬芳,好不爽意。

    三人才收拾好了房间正准备睡下,便见一个侍女带了一些点心过来,只说是郡主赏赐的,送完东西后倒没急着走,而是缠着范少博说了好一会的话。

    范少博使出了浑身解术才将侍女哄走,顿时感觉这比和人干架还难,不由想起熊能的警告,看来自己后面住在这里真的要小心些才成。

    蠡滔马上粘了过来,然后笑道:“这侍女明显是在勾引范大哥,范大哥为何不直接吃下口去,反正也是白捡的。”

    说完,还特别伸长了脖子往侍女消失的小路望了一阵。

    蠡英听见后,马上没好气的道:“忙乎了一夜,赶紧收拾了床榻让大哥睡觉,明日大哥还要去面见大王,可不像你一般每日清闲。”

    蠡滔一点脑门,笑道:“蠡大哥让我先吃两口点心,再去收拾床榻不迟。”

    范少博突然阻止道:“吃不得,我们此刻住在这里万事小心才是。”

    蠡滔并不知道范少博和季芈畀我的关系,不疑有他的说道:“堂堂一个楚国的郡主,难道还会下毒害咱们不成?”

    说完,发现范少博和蠡英的眼神都闪过惧意,立刻吓了一跳,赶紧把手里抓住的糕点放了回去。

    范少博看了眼点心,然后道:“小滔一会将这些都埋去后院,千万不要贪吃。”

    蠡英此刻拉了蠡滔一起带着糕点走了出去,然后把范少博与季芈畀我的关系说了一遍,蠡滔再次吓了一跳,心道还好没吃这些糕点,因为季芈畀我确实害了范少博几次,也不差这一次。

    很快天就亮了,范少博虽然忙碌了一夜却并不怎么疲劳,此刻见天色还早,楚昭王昨晚又大半夜的跑出来,今日必然睡到下午才会起,所以左右无事便依着计然所授心法练习了起来。

    这一练瞬间到了午后,范少博心神回归现实时,只感觉身体放松,由内到外都说不出的舒畅。

    正在范少博享受这美妙的感觉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几个女人的声音,他这间居所只有蠡英和蠡滔,哪里来的女人?

    走到屋外立刻看见了季芈畀我,她正被几个侍女搀扶着缓缓来到小院之中。

    季芈畀我瞧见范少博后浅浅一礼,然后道:“钟卿昨夜辛苦,这与吴国的战事一起,不想王宫内也这般不安全,钟卿之前除去了囊瓦,现在又立此大功,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

    范少博心中对季芈畀我的感官早已大改,此刻听到囊瓦的名字,立刻想到了她的残忍好杀,所以只是板着脸回道:“郡主谬赞了,下官乃大王的近卫,除贼自然是分内之事,不知郡主此刻前来可有事情?”

    季芈畀我很快挥退了左右,然后来到范少博身边几步的距离,这才低声说道:“钟卿似乎正在生气哩?申包胥那些手下虽然说是在我身边保卫,但并不受我所控,昨晚之事我确实不知。”

    说完这句,季芈畀我又走近两步,几乎贴在了范少博胸前,然后接道:“钟卿原来是这么厉害的人物,不仅谋略过人,手中之剑更是了得,我所知那些刺客身手都不简单,却没有一人能活过昨夜。”

    范少博看着季芈畀我说话的神情,顿时心中一颤,不想眼前这个少女正在诱惑自己,看到如此的季芈畀我,心中更是不爽起来,于是小退一步,冷冷回道:“郡主自重,这里人多眼杂,如此靠近下官恐会惹人误会。”

    季芈畀我瞧见范少博眼神中的冷漠,顿时脸色一变,道:“谁敢乱嚼舌头,就不怕脑袋搬家?钟卿似乎对我误会甚深,不过现在也不急在一时,你住在我的边上,慢慢便会了解,我现在并没有害你之心。”

    范少博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依然冷漠的回道:“多谢郡主大恩,如若没有事情,下官便要回屋休息了,昨晚可是累了一夜。”

    季芈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眼前的钟建如此冷漠的跟自己说话,心中立刻愤怒异常,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小院。没走几步又觉得自己很是奇怪,自己平时明明不是这般容易动气,为何今天这火气如此不受控制?

    季芈畀我走后,蠡英很快来到了范少博身边,然后道:“大哥切不可因为郡主小小年纪,而动了轻视之心,我看昨晚刺客一事她也必然知晓。”

    范少博一怔,蠡英向来不会跟自己说季芈畀我之事,为何今天却破例了?转念想到,这定然是姬青衣特别交代了蠡英,让他时刻警告自己不可感情用事。

    时间一晃就过,范少博住在王宫内除了白天陪着楚昭王玩耍,基本无事可做,期间他也很想出宫去见姬青衣,但都被申包胥以非常时期为借口拒绝。

    再过一月,楚昭王似乎起的越来越早,每日也勤奋了很多,总是和众人商议事情到半夜才睡,在这样的紧张情况下,范少博就更清闲了,因为楚昭王根本没时间放什么风筝了。

    这日一早,范少博照例守候在楚宫议事殿外,直到中午都未见散场的趋势,虽然他不能进入议事殿内,但是多少可以听见一些前线情报。

    楚军在前线似乎连吃了几次败仗,不管士气还是战力都下降到了极点,沈尹戌虽然布置了整场战役的谋略和细节,但是武城黑执行起来颇为困难,因为史皇总是以各种借口拖延,楚军主力由此便像是陷入了泥潭,无法自拔,使得战事每况愈下。

    议事殿内不停争吵,申包胥一直主张将史皇撤回郢都,让武城黑可以独自指挥楚军主力,但是几次提议都被楚昭王否决。

    下午一到,突然一骑从宫门外直冲而入,范少博瞧着一阵疑惑,怎么有人敢如此大胆?竟然敢骑着马匹冲进楚宫议事殿,甚至连上台阶也不见其人下马。

    骑士到了议事殿门口,立刻举着一卷文书大喊:“紧急战报,挡者处死。”

    范少博一惊,赶紧开了议事殿的大门,然后一把扶助了这名骑士,实在是因为这骑士已经累得站都站不稳了。

    骑士感激了看了眼范少博,然后蹒跚着进了议事殿。

    楚昭王看到来人的情况顿时一惊,道:“赶紧告诉寡人,前线战况如何?”

    那骑士咳嗽几声后,马上递过了手里的文书,范少博则赶紧唤了宫伯给他弄了些水来。

    骑士喝了几口水后才道:“楚国主力已经溃散,吴军正长驱直入,沈尹戌将军撤往巴蜀方向。”

    话一说完全场震惊,申包胥眼神连闪,似乎正在心中做着某些决定,楚昭王则吓得连手里的杯子都摔在了地上。

    申包胥赶紧接过了文书,瞧了一阵后道:“武城黑正在集结溃散的楚军,准备沿线阻挡吴军的进攻速度,沈尹戌将军正赶往巴蜀,准备调集那里的西线楚军赶回郢都保卫,现在情况还不是很糟,大王莫慌。”

    楚昭王连连摇头道:“怎还不糟?吴军都快打到郢都了,难道让寡人等在这里被吴人抓去不成?”

    子西也马上站起劝道:“沈尹戌将军只要把镇守西线的楚军带回,这危难自然可解,大王莫慌。”

    楚昭王根本没有听下去,突然站起后急道:“赶紧收拾细软,寡人要离开郢都去避难。”

    此话一出,全场文武顿时都慌了起来,大王都要跑了,所有在场的人都开始考虑起自己的出路,根本无人再去想如何抵抗一事。

    申包胥马上离席,走前几步急忙劝道:“千万不可,大王如若离开郢都,等于是向臣民宣告我们前线输了,势必让城内陷入混乱,我们便再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子西也离席来到殿中,道:“申大夫所言极是,大王切不可现在离开郢都,只要我们闭门守城,坚持上两个月,沈尹戌的大军必然会赶来救援。”

    楚昭王哪里管这许多,大喊道:“还抵抗什么?现在寡人要赶紧离开郢都,总好过在这里坐以待毙,你们勿要再劝,寡人心中已做决定,这就要马上撤走,谁人敢拦寡人立杀无赦。”

    申包胥一阵暗叹,整个人就好像当场又老了十岁,神色间全是悲悯之情,郢都可是楚国的根本,这样说不要就不要了,这哪里还有当年楚庄王的霸气?

    子西则懊恼不已,当年别人都推荐他来做楚国大王,自己却拒绝了,不想眼前的大王竟然如此不堪,还不如自己来当。

    申包胥再跨前一步,然后道:“请大王允许老夫亲自前往秦国一趟。”

    楚昭王一怔,很快指着申包胥怒道:“瞧瞧,申大夫不想寡人出逃,你自己却惦记着往秦国去避难,真是岂有此理。”

    申包胥再是一叹,然后道:“老夫前往秦国只是去求秦王发兵来救,绝无避难的想法,申氏一族绝不离开楚境半步,老夫的家小也必然都留在郢都,大王放心则是。”

    楚昭王这时根本没空理会申包胥,于是挥手道:“申大夫要去就去,寡人可不拦你,只是就算你求得救兵前来也是几月后的事情了,寡人可等不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寡人就要离开郢都。”

    说完这句,楚昭王已经从王座上慌张的跑了下来,中间还因为慌乱差点摔了一个跟头,还好有范少博扶住才免了当众丢丑。

    楚昭王这时才发现范少博的存在,于是赶紧拉着他道:“钟卿也赶紧随寡人出逃,身边有你陪着给寡人解闷也好。”

    范少博正寻思着要如何拒绝时,突然又一个人骑马冲进了宫门,直冲到议事殿台阶之前,才下马大呼:“前线急报,吴军已近郢都四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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