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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清苑殿内,皇上,皇后坐于上堂。曦鏾,太子,容铉早已到来,望向刚来的林苘霈。

    “臣妾给皇上,皇后请安。”林苘霈行礼,转向一旁的曦鏾和太子,道:“臣妾给公主,太子请安。”容铉起身道:“给娘娘请安。”

    “都免礼罢。”皇上笑道,“看你和堰儿整日如胶似漆,也不见到这清苑殿来陪陪我们几个老人家。”

    “臣妾……失礼了。”林苘霈道,脸颊绯红,看向一旁的太子,太子也同样在望着她。他今日又换回了紫袍,只是开袖处加了紗巾,一点薄丝绸,身材高大修长,穿过这改过的袍子倒也合适,凉快舒适,他眉宇之间也好似不再焦躁,心情愉快,依旧是不羁华贵,尊贵傲人。

    殿内之人也都一身凉快宫装,曦鏾身上的粉衣和林苘霈身上的紫衣倒也别出心裁,是容铉带来的银曜布料织的,林苘霈对那布料很是钟爱。

    “哥哥和她感情好又怎么样?”曦鏾讥讽道,“只怕娘娘的心是不在这里。”

    “曦鏾!”皇上怒道,“不得无礼!”

    曦鏾冷哼一声,又坐回去。林苘霈直感窘迫,容铉却依旧笑脸,望向他们,如若事外人。

    “苘迩,可别怪曦鏾这孩子……”皇后道,不满的望向曦鏾,曦鏾却毫不在意。皇上却笑道:“也罢也罢,你们这几个孩子,聚在一起,总是会吵吵,这样倒也热闹。现在苘迩也来了,我们说说正事罢。”

    “容铉,好孩子。”皇上唤道。

    “臣在。”容铉答道。

    “你觉得……曦鏾如何啊?”皇上试探问道。

    “父皇!”曦鏾喊道,不满的蹙起眉来,怎料到皇上竟直白问出,让她窘迫起来。

    容铉也没有理会曦鏾,只是无意识的看了眼林苘霈,答道:“公主自然是秀外慧中,美丽动人。”

    “你……”曦鏾一时语塞,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若朕要把曦鏾许配于你,你可愿意?”皇上问道。

    “臣谢谢皇上的赏识,可微臣自以为配不上公主。”容铉道,对曦鏾微微一笑。

    “有什么配不上的?”太子道,恶作剧般道:“曦鏾对你有意不就好了?你何必拒绝呢?”

    “皇兄!你再说我就生气了!”曦鏾道,她已经被太子的话气的脸红。“父皇,你们不能随意决定我的婚姻大事!”

    “这有什么不能的?容铉是个好人,再说了自古以来儿女婚姻,父母之命,让你这个公主开先例,成何体统?”太子道,他玩味一笑,他倒是最喜欢逗弄曦鏾,看她生气的模样,“你现在这般小野猫模样还是快点收敛罢,看谁还要你?”

    “你……哥哥!!”曦鏾气的直喊,却不能当场发作起来,“你跟父皇母后一起把我推出去?”

    “够了,殿下。”林苘霈叹气,“他们两人的事情,你莫插嘴才是。”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太子看向曦鏾,“那我也不管我的可爱妹妹了。”

    “皇兄……”曦鏾这才坐下,扶额,她怎么摊了这么个哥哥。

    “堰儿,你莫逗你妹妹。”皇后笑道,“我们不是逼你,曦鏾,这是要你自己拿主意的。”

    “我们千里迢迢让容铉过来,就是让你们多相处些时日,你知道你父皇最宠你了,才没有直接把你许配给容铉,你要体谅我们的一片苦心啊。”皇后道,一片苦口婆心。

    “容铉,你可愿意?”皇上又问道。

    “皇上赐婚给微臣,微臣已感激不尽,谈何愿意与否。公主这般优秀,微臣自恐高攀不上。”容铉笑道。“这是天大的福气才是。”

    林苘霈望向容铉,他的笑容,不似在作假。心无旁骛,没有一丝感情的眸子……多么可怕。

    “曦鏾,你看容铉多懂事啊,真是个好孩子。”皇上赞许道。

    “你们这几日,朝中无事,倒是可以两人一同出去走走。”皇上道,又对林苘霈道:“苘迩和堰儿也一同陪着。苘迩,你可看着堰儿,别让他和曦鏾吵起来。”

    林苘霈笑道:“是,臣妾会和太子殿下一同陪公主和容铉的,皇上不用担心。”

    “叫她看紧我?”太子不悦道,“只要曦鏾不惹出是非来,我便不会说什么。”

    “哥哥!!”曦鏾又尖叫起来。

    “你们真是如同孩童一般,堰儿和曦鏾,你们都多大的人了,都不知收敛一点。”皇后道,面容慈爱祥和。

    “罢了,曦鏾和容铉,你们先退下罢,我与他们两人聊几句,一会儿让他们和你们出去转转。”皇上道。

    曦鏾虽怨言不断,但还是行礼道:“儿臣告退。”容铉也道:“臣告退。”两人一同走出殿外。殿内霎时就冷清了几分。

    “父皇,何事要叫他们两个出去?”太子问道。

    正问着,太后从殿后出来,柱着紫檀拐杖,满目慈祥,姿态端庄,一身素服,韶华未尽。“哎呀,我的好孙儿,这么多天没见奶奶,也不想奶奶。”

    “奶奶!”太子叫道,拥住太后,“孙儿怎么会不想奶奶呢?”

    “臣妾参见太后。”林苘霈行礼道。

    “母亲有事要和你们两个说呢。”皇后眼中闪过嗔笑之色,道。

    “啊呀,啊呀,苘迩啊,自那日敬茶,就再未见过你。我这身子骨不硬朗,活不了几天了,就是对你们还有所牵挂,有话要告诉你们啊。”太后絮絮叨叨,神秘的笑道:“堰儿,没有为难你罢?”

    “太后莫要说这种话,太后贵人定有大福,会长命百岁才是。”林苘霈道,“殿下……他自然没有为难臣妾,他对臣妾很好。”

    “奶奶,你别整天胡说了,这好好的,说这些干什么。”太子不满道,“你有何事要说?”

    太后神秘的拿出一卷宣纸,那黄色的纸上面写满日子,每个月的每日之事,都详细记着,“哀家岁数大了,自然有些事不记得了,要好好写着才是。看这个……”太后手指着被红色大圈画出来的日子,神秘笑道:“这便是给你们的日子。”

    “这……不是结婚的日子,也不是敬茶的日子,也非太子的寿辰……”林苘霈疑惑道,看太后和太子入座,也坐了下来,碎玉在一旁喝着茶,倾听他们说话。

    “这是圆房吉日啊!”太后猛然说道。碎玉嘴里的茶差点喷出。

    “太……太后……”林苘霈双颊绯红,不知所措,被太后的话语惊到。

    太子倒笑了起来,看着太后,道:“奶奶,还是你懂我。可怎会突然想到此事呢?”

    “别提了,你们都结婚几个月了,别说孙子,听东宫侍女说到,竟还未圆房,这让我好生急切,偃儿……你从小便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哀家自然也知道你多爱苘迩,尊重她。可这朝中局势动荡你又不知,前些日子自治州之事,这次又是银曜动乱,还是早些诞下子嗣,你继位了便会稳住局势啊。”太后感叹道。

    “我倒是很愿意。”太子邪魅一笑,看向林苘霈。“可这事又不是孙儿一人决定的,奶奶,你得让她同意才是。”

    皇后笑道:“同意?我们堰儿也会说出这种话,要换做是别人,他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母后,你怎这般说儿臣,儿臣可是默默隐忍呢……不是吗?”他玩味笑着,看向林苘霈,惹得林苘霈一阵窘迫。

    “此事不能拖着。”皇上严肃道,“如今银曜动乱,容铉也亲自来了,可谁知银曜那边的局势,容铉又是如何想的。堰儿,你得看着容铉才是。”

    “儿臣自然知道。儿臣并没有相信容铉,也没有怀疑他。”太子道,冷峻起来,“儿臣并不会饶恕任何人,也不会错判任何人。”

    “所以啊……”太后又打断,笑咪咪道,“别饶恕犹豫的苘迩啊。”

    “那是自然。”太子笑道。林苘霈什么也说不出来,在一旁默默听着,也不敢抬头望太子的双眸,窘迫万分。

    “也罢,奶奶的话,你记住,到了那日,便会叫你们过来,宫里会有仪式。这几日好好陪陪曦鏾他们罢。”皇上道。

    “是,儿臣遵命。”“臣妾遵命。”两人便缓缓退下,可一路上,林苘霈都不知该说什么,碎玉也是思绪万千,这下宫里要动真格的了。

    “这下……你跑不掉了。”太子兀的说道,将林苘霈逼道花园的墙角,一手撑住身子,将她的下巴挑起,逼她与他对视,邪魅笑道:“你意下如何啊?”

    “我……”看向他靠近的俊脸,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林苘霈面颊通红,他抚摸她的脸庞,让她始料未及,突然在唇上轻轻一吻,他冰凉的唇贴上她的唇,一阵奇妙意味,他的气味,好闻非常。吻里若有千言万语,却又温柔似水,霸道无比,让她的心仿佛停了半拍,她……这是怎么了?与以往的吻截然不同,这是在诱导她……她的心,有异样的感觉。

    “皇兄,这不是东宫。”曦鏾兀然过来,看向两人,眸子中的轻蔑让林苘霈看的不适。林苘霈猛然推开太子,羞怯万分。

    “还在等我们?”太子笑道,心情愉快起来,“容铉在何处?你们真的要出去?”

    曦鏾白了他一眼,道:“父皇母后都那样说了,能不去吗?你倒好了,和林苘霈结婚了,我却只能和容铉在一起,没得选!你还使劲把我往火坑里推!”

    “这样不是很好玩?要是你和容铉结婚了,也是个好去处。”太子玩味笑道,

    “他与我成亲,他便是驸马,你也清楚驸马的吧,只是个没有政治权利的废人,我可不愿容铉变的那般无趣。”曦鏾没好气道。

    “那样对朝廷来说不是正好。”太子道。

    “说到底,我就是个政治的工具罢了!”曦鏾道,眼中闪过一丝悲凉。“难道自己,就不可以有自己的想法?”

    “你莫伤心。”太子道,“你如若真不愿意的话我就帮你好了,我的话可比你的顶用。”

    “哼!你还不是只知道添油加醋,推我到火坑里!”曦鏾道。

    “莫再多说了,总之,就像父王母后说的那般,你们先处着吧。而且……”太子笑道,“据我所知,你也并非讨厌容铉……”

    “皇兄,你少废话!”曦鏾道,看了林苘霈一眼,跨出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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