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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一昼夜,一白天,正可谓“酒困路长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没有军队所伴,车夫和随从们也闲得懒懒散散,车颠颠簸簸,茫茫大漠,无水相伴,燥热无比,夜晚又寒冷无比,很是艰苦无趣。让林苘迩好生呕了几次,林苘霈也很是担心,幸亏拿了些止吐的药,才得以缓解。漫长旅途,使得每人心情焦躁烦闷,也罢,终是熬回了府。林苘迩和漓寒得以回府内休息,而林苘霈和太子却还要上朝复命。

    熟悉的景色映入眼帘,让林苘霈心情畅快许多,暂时摆脱旅途的烦闷之感,和碎玉去屋内换身衣服,擦擦胭脂,准备去上朝。而心中疑惑之事甚多,久久不得释然。

    “你没事吧?”太子倚靠门上,对屋内的林苘霈道。他的龙袍未脱,墨发戴有金冠,神情闲散从容,不羁悠然,毫无倦容。

    林苘霈道:“没事,只是心中有所疑惑,终是不能释然,让我好生焦虑。”她着一身水色长裙,正装在身,外褂坠珠,碎玉为她小心翼翼地翻动着裙褶,她胭脂半褪,却妩媚无比,端庄妍丽,空灵动人。

    “这你不必操心,总会有水落石出一日。那害你失忆之人,本宫必会将他就地正法。”

    她粲然,听了他十拿九稳的保证,心中仿佛轻松不少,道:“殿下总是这么处事不惊。”

    “哦?你在调侃我?”他邪佞一笑,“是本宫调教的不够?太子妃都骑到头上来了?”

    林苘霈面颊微微泛红,道:“殿下就好了,总是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般的话语。”

    看两人玩笑话语,和睦气氛,碎玉安心不少,本以为主子离了漓寒王爷,便不会再开怀起来,可谁知太子爷却给了娘娘另一份快乐,真是让人十分感激。碎玉想着,会心一笑。

    朝上,皇上坐于龙椅之上,九五龙尊,高不可攀,尊贵无比。金黄色龙袍闪闪发光,似在炫耀高权贵势一般,然而眸子望着太子夫妇,眸中满怀思念怜惜。皇后坐于一旁,凤冠华服,多彩霓裳,妆容精美,多添成熟,妩媚妖娆,优雅得体,不愧母仪天下之态。

    殿中龙柱顶立,金黄一片,金器瓷器,比比皆是,侍女太监,成群结队,守于一旁。与东宫颇有相似之处。

    “偃儿,朕的好儿子,可回来了。路上怎么样,累不累?”皇上走下御座,走近两人,体恤问道。

    “回父皇,旅途随漫长,但有妻子相伴,并不烦躁。”太子行礼,淡然一笑。

    “你这孩子,说话真不害臊。”皇后也走向前来,嗔怪道,“来,苘迩,过来,让母后看看你,给母后说说堰儿欺负你了没?”

    听到“苘迩”二字,林苘霈一愣,但还是缓缓走上前去,也无奈非常,是啊……自己是与姐姐交换身份了的……  想起几日与姐姐疏远,就不免难过起来。

    “苘迩?”皇后又唤道,她立刻回过神来,走上前去,道:“回母后,殿下他没有欺负臣妾,他对臣妾怜惜万分。”说到此时,不禁转而对太子,莞尔一笑,令太子也愉悦起来。

    “好,好,看到你们二人这般恩爱,寡人就放心了。”皇上欣慰无比,“堰儿,自治州之事,如何处理的?”

    “牵扯到儿臣的一些私事,不过已经让州主去讨回州权,他手持王家诏书,一个月必会讨回。”太子回道。

    “真是难为你了。朕年事已高,处理这些政务,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多亏有你给朕代着,朕真不知要何种感激才是……如今我身已半入土,看到你觅得良缘,真是高兴万分,可曦鏾这孩子……”说着便潸然泪下。

    “皇上,”皇后赶忙劝道:“不可落泪啊……”眸中担忧之色非常。

    “父皇,为何垂泪?儿臣为父皇效劳,本就是分内之事,怎能说感激二字?妹妹她又如何,她性子急躁,万不可和她计较才是……”太子也赶忙劝道。

    “异域银曜的太子不久便会出访本国,他自小便从这里长大,你们可还记得他?”皇后问道,“他儿时常在丞相府与你们一同玩耍,苘迩,可有此事?”

    “莫非母后说的……是容铉?”林苘霈问道,又惊又喜,容铉自小便与她们姐妹二人一同玩耍,自小便成熟稳重,待她们很好,如哥哥一般,这么一说,自然想念非常。

    太子见她眸中喜悦之色,不悦道:“哦?是容铉啊?此事与容铉有何干系?”

    “你可别急……”皇后看出太子的心思,笑道:“此次他出使,是有要事。”

    “异域银曜虽归属本朝,但长年动乱,于是给他们小国称谓,自立为王,但还是由本朝统辖,可权力愈大,无法压制,见银曜有流动贸易港口,不敢轻易出兵,只好让曦鏾代为和亲,这样一来那方也不敢轻举妄动,让银曜真正归属才是……”皇上不再啜泣,缓缓道。

    “而容铉……”皇后望向林苘霈,“性格也是不错,年纪轻轻就十分优秀,想必也不会亏待了曦鏾。”

    “妹妹风流惯了,必定是不会允的。”太子唇角之间恶意满满,“也好,曦鏾那性子,能让容铉不装模作样起来。”

    “那么……父皇和母后叫殿下与臣妾来这里,是想让我们代为劝说曦鏾公主?”林苘霈问道。

    “不错……”皇上龙颜大悦,“果真是冰雪聪明。你儿时也与曦鏾玩过,自然也清楚她的性子才是。”

    林苘霈思量,曦鏾儿时是与她玩耍过,不过只是尔尔,跟着一个少年,出入于府内……那少年……头又隐隐作痛起来,又来了,不觉望向太子。

    “好啊,这事有趣,可妹妹要是怎么也不允,儿臣也无可奈何,找人待嫁就是,她的脾气,是众所周知的。”太子玩味的笑道。

    “儿臣现在就去看看妹妹。告退。”太子笑道,作揖,向殿后走去,此处交谈的清苑殿与曦鏾公主的殿相近,只需踏过两个内室和小庭院,便可直接踏入公主的殿内。

    “这孩子,就是喜欢看妹妹笑话。”皇后笑道,看向一旁的林苘霈,她自然是不熟悉宫中地形,看着太子殿下走近内室,也不敢轻举妄动起来。

    “你无需拘束,跟着堰儿便是,清苑殿是没有人的。”皇后道。

    “是。臣妾告退,”林苘霈行礼,叫上守于殿外的碎玉,这才放心的跟上太子,走入室中,殿内空空荡荡,只走几步,绕过院子,便豁然开朗,公主的紫英殿便映入眼帘来。

    太子随意坐在殿内,林苘霈站于一端,望向奢华的摆设。公主殿奢华之至,富丽堂皇的七八百件摆设,紫檀木的具材,金银瓷器,各具特色,格局也别出心裁。

    都说皇上独宠皇后的两个孩子,果不其然。太子的东宫堪比朝堂,公主的紫英殿更是这般奢华。 碎玉叹了口气,赞许万千。

    “曦鏾,速速出来,有好事我想告诉你。”太子道,随意的把玩起桌边的茶壶来。

    半天没有人应声,林苘霈道:“可能公主是不在,我们先回去吧。”正说着,一阵扑朔迷离之声从内卧传出,太子慵懒站起,径直走向内卧,让林苘霈赶忙喊住:“殿下……虽说是妹妹,这样贸然进入女子闺房,会不会太失礼了?”

    “那你去看看就是了。”太子叹了一口气,让林苘霈进内卧,自己站于外阁。

    林苘霈道:“失礼了。”刚拉开珠帘,就猛然放下,脸色绯红。碎玉疑惑的跟上前去。太子像早已知道似的,玩味笑着,拍拍林苘霈的头,道:“你不进去,如何叫她出来?”说罢坐于一边的椅子上,神色自若。

    林苘霈只好又拉开帘子,进入房内,小心试探。内卧珠帘隐蔽,帷幔交错,一阵暧昧气氛,扑朔迷离。青色大床上半掩珠帘,一个男子衣不蔽体,从未遮住的另一端帘子爬出,神色匆忙,赶忙踏上鞋,从林苘霈身边跑过,而曦鏾从帘后探出头来,乌发凌乱,眼神迷离,半裸的锁骨尽收眼底,她揉揉眼睛,神色淡然,把帘子拉上,从容更衣。

    侍女们都战战兢兢,守在床外,行礼道:“给……给太子,太子妃娘娘请安。”太子点头,示意起来。

    林苘霈又不是孩童,自然明白这房中发生之事,但又太过惊讶,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碎玉也受惊,楞在原地。

    太子却如同习以为常似得,淡然一笑,戏谑道:“皇妹近来如何啊?”

    “你来作甚么?现在不是应该和太子妃娘娘一起甜蜜恩爱的?平日里也不见你跨进这紫英殿半步,今个儿是怎么了!”她拉开帘子,随意披了个褂子,走入厅内,坐于一旁。素面朝天,却也清秀非常。只是眉宇之间傲人之气,分外显眼,与太子有几分相似。

    “你这话说的可就疏远了,你可是本宫的妹妹啊!”他笑道,修长的手指拈起一块精致的小糕点,送入口中,神情慵懒,神态雅致。

    “你又有什么坏主意了?”她狐疑的望着太子,随之望向林苘霈:“今个儿刮得什么风,你舍得把娘娘娘给带出宫来,想必是真有事找妹妹我才是。”

    林苘霈不语。碎玉默念这太子和公主果真是十分相像,骨子中的傲气,说话的冷嘲热讽,真是如出一辙。

    “你可要,停止让这些男子出入你的宫殿才是。”太子道。

    “为何?哥哥如今也像淑妃娘娘和敏妃娘娘那般,这样管束我起来了?”她怒道。

    “平日里你做什么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最近你万万不可这样,父王想将你许配给异域呢。”他笑着,期待看向曦鏾的反应。

    曦鏾果真暴跳如雷,美眸愤恨道:“什么?父王和母后果真如此狠心,要将我出卖给一个小小的异域国家?”她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来。

    “你别急,让那人娶了你,他便是驸马,可以就在你身边,但身份上还是低你一等,想必你和男人作乐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多说的。既可以让父王母后安心又可以稳固国家的,何乐而不为呢?”太子笑着,又珉了口茶,“而且……那人可是银曜的太子。”

    “容铉?”她惊道,停止游走,又重新坐下,她看向林苘霈,道:“苘迩……”刚开口唤着,看向太子,又改了口道:“苘霈,是容铉哥哥吗?”上次见面时,是因为太子说过,她才知道那是林苘霈,小时候经常误认,常常闹出笑话来。可这次就不一定,但她看见太子的眸子,瞬间会意,改了口。

    “容抚垂杨柳,铉知芩中意。”林苘霈点头,道出儿时的藏头诗句来。曦鏾听了尤为怀念,连连点头。

    本以为她有些允了,谁知,她抚抚茶炉,杏眸冷漠,道:“那就更不行了。”

    “这又是为何?”太子问道。

    “他有心上人了。”她淡淡道,随即瞥一眼林苘霈。

    太子立刻会意,也不说什么,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走,只回头笑道:“别再招惹男人,这是忠告,让父王发现,只道是此生足矣了。”

    曦鏾也不抬头,坐在那里,久久沉思。

    坐在马车上,林苘霈望着窗外,前日里州主的话和那封书信还历历在目,她久久无法忘怀,眼下曦鏾的事情又要来,心中不免困扰。

    “明日我们便去丞相府,这事得好好说个明白。”太子察觉她的困惑,道:“旅途漫长,早点休息。”

    “嗯?……是。”林苘霈正在走神,他的话语,不免一惊,“公主的事情,殿下意下如何?”

    “你当真不知?”太子试探道:“公主之意思便是容铉的心上人……是你。”

    “啊?”林苘霈惊讶,“这不可能,我与容铉,只是青梅竹马之情,并无他意。”

    “这最好。”他冷哼。

    她望向他略微生气的双眸,有些紧张,道:“殿下不必在意。我已经是殿下的人了,会忠于殿下。”

    他冷笑,略微俯身,拉近与林苘霈的距离,让林苘霈脸又红起来,戏谑道:“你是我的人?那何时与我同房?”

    “我……”林苘霈一时语塞,耳根子都发红起来。

    “你最好不要让本宫等太久。”太子似是随意一说,却让林苘霈听出深深的隐忍与包容,还有莫名的急躁。

    车厢之内,不再有声,已是夜深,朦胧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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