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D></TD></TABLE>

    七

    李石材气冲牛斗,两眼冒火,头痛欲裂,呼呼地直喘粗气,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他一头撞在了迎面走来的,他的铁哥们红卫兵的司令齐捍东的怀里,冲击力的反作用力使他倒退了好几步才站住脚。因为还刮着风,风里还带着雪花的颗粒,他不得不缩着脖子,低着头向前走路。现在撞在什么东西上了,他才猛地抬头,一看是齐捍东。

    捍东,这是当时最革命的名字。这个赶时髦的人随着时代潮流,将自己原来的齐锁住的名字改成了齐捍东,其含义是捍显而易见的。

    齐捍东在村里组织了七个人,他便是这支红卫兵战斗队的司令。

    说是司令,那是他自己封的,不论是多少人的队伍,当头的都能称为团长、军长、司令。头衔的大小随自己的喜好叫,越大越响亮,越革命越好。

    那个时候,谁都可以组织战斗队,不需要任何组织审批,两个人就能组成红卫兵战斗队,三个人就能成立革命造反大军,谁都能当队长、军长、司令。竖起一面红旗,愿意揪斗谁,就揪斗谁。看谁不顺眼就抓起来游斗一番,不管你是普通老百姓,还是村里的,公社的,县里的领导,普通干部都可以抓起来游斗。弄得人人自危,搞得人人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自己啥时候倒霉,轮到揪斗去游街。就是正在台上讲话的领导也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不一定自己说的哪一句话不对,就会从台下窜上来一个人来,振臂高呼谁谁谁是反革命,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于是,台下的人一起振臂高呼,从台下窜上来几个人,将正在讲话的领导用麻绳五花大绑,推下台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要短短的一两分钟,就会有人用报纸折叠成三尺高的帽子,给被揪斗的人戴上,敲锣打鼓,开始游街示众。

    无政府状态,为我独尊,为我独革的年代。

    齐司令一见李石材气鼓鼓的神情,便问道:

    “二叔,怎么啦?”

    李石材看着齐捍东恶狠狠地问道:

    “锁住子,你他妈的还是不是革命造反派?是不是红卫兵?”

    齐捍东听了李石材叫他锁住子的原名字,心里很是不痛快的眉头皱了皱,啪啪的用手拍着自己的胸脯子,斩钉截铁的说道:

    “二叔,看你叫的这是啥名字呀?人家现在改名字啦!我叫齐捍东,咋还叫我以前的那个臭名字呢,那是四旧,是封建迷信的名字,你他……,”

    齐捍东刚想骂你他妈的,话到嘴边收住了,因为在村中轮辈分李石材是他叔叔辈的,便把到嘴边的话收住了,恶狠狠地说道:

    “哼!你可真不革命呀!你年纪也不大,怎么就跟不上革命发展的趟呢。”

    李石材反感的皱着眉头,看着齐捍东冷冷的说道:

    “哼!别他妈的狗戴帽子装人,你这一改,你就不是锁住子啦?我他妈的就是记不住你这破名字!反正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你都是齐锁住子,今天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们是不是他妈的红卫兵?”

    齐捍东还是拍着自己的胸脯子,瞪着眼睛喝道:

    “你他妈的说什么哪?怎么说话哪?你敢骂红卫兵,你想当现行反革命,想被我们红卫兵游斗哇?”

    李石材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情急之下失言了,平时论辈分他和齐锁柱子就这么说话的。齐锁柱子这么一喝,他吓了一跳,伸了一下舌头。心想要是因为这句话被他抓起来游斗,并不冤枉自己。自己虽然主观上不是骂红卫兵,我是铁杆的雇农成分,怎么会骂红卫兵呢?可是客观上这句话,就是骂了红卫兵,这罪可是非同小可,便连忙陪着笑脸说道:

    “啊!啊!我哪敢呀!是不是?呵呵!你小子不会真的要游斗你二叔我吧?啊!呵呵!”

    李石材的这番话里明显的透着套近乎的意思。

    齐捍东板着脸说道:

    “谅你也不敢,还反了你了呢!你长几个脑袋敢骂革命红卫兵呀!哼!我就算你他妈的刚才什么也没骂,什么反动话也没说。好在这里没有别人,只有咱们爷俩,我不抓你。我可警告你,只有这一次,下次再听见你说话带不了棒,说脏话也是耍流氓行为,我就把你抓起来游街,给你带现行反革命的帽子,你信不信?哼!这年头还有这么和我说话的人,还反了你啦?”

    李石材听了齐捍东的话,陪着笑脸,连连点头道:

    “不敢不敢,不会有下一次了,真的有的话,你就抓住我,随便怎么处理我都行,齐司令,呵呵!”

    齐捍东梗着脖子,趾高气扬的问道:

    “你找我啥事?我们是革命造反红卫兵,怎么啦?这还有假吗?我可是铁杆的八辈子雇农成份!响当当的革命造反派!”

    李石材一听齐锁柱子原谅了他,又是气哼哼的说道:

    “那你们管不管乱搞破鞋,伤风败俗的事情呀?”

    齐捍东这个二十八岁还没有对象的光棍,整天脑子里装的就是女人的事,一听有搞破鞋的事情,兴奋至极,眼睛一亮,急不可待的问道:

    “管,谁跟谁搞破鞋啦?快说,我们立即就把他们揪出来游街示众!这还了得!给革命运动抹黑,是对革命路线最大的不忠行为!还反了他们啦?到底是谁和谁搞破鞋呀?有屁你就快点放出来!假假咕咕的磨叽。”

    齐捍东,在屯里属于缺心眼的人,别人有十个心眼,他只有七八个左右,老百姓管这种人叫二愣子。这种人从另一个角度上看,就是原则性强,不讲情面,铁面无私的人。如果他亲爹偷生产队东西,被他给捉住了,也会给他爹带上高帽子,拉出去游斗,这就是彻底的革命者和革命行为。

    平时在生产队里看青的和看场院得罪人的活,都会让他这样铁面无情的缺心眼的人来干。

    看青,就是看护地里的苞米、蔬菜、瓜果等成熟的作物,专门抓那些到生产队的地里偷盗青苞米、瓜果、蔬菜的人。无论是谁被他给抓住了,那是一点情面也不会讲的。全队的大人小孩都害怕被他给抓住,要是抓住了那只能自认倒霉,没有一点人情可讲,只能接受处罚。正是由他这样的人去看青,很少会有人去偷东西,除非是另有所图的女人才会去偷东西,因为她们不怕被抓住。

    看场院,就是在秋收后,各种粮食作物都堆积的场院里,妇女们要进场院里扒苞米的叶子。有的妇女就趁机把苞米棒子掖在腰间的裤腰带里,说是去茅厕,谁能不让女人上茅厕呀!一上午出去两趟,下午再出去两趟,平均也要一天中出去三四趟之多,每一次带走五六穗苞米棒子,一天就带走二十穗左右,从开始扒苞米叶子到结束,起码要十几天,那就能倒腾到家里二百多穗苞米棒子,每一穗苞米棒子打四两苞米,那就是上百斤粮食,二三十名妇女要倒腾出去多少粮食呀?可见这数量有多么大。女人带没带苞米棒子出去,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一个还没对象的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十几年都不生孩子的中年媳妇,已经过了生育年龄的四五十岁的老太太,那腰间粗的跟怀孕七八个月似的又高又大,明知道她那里掖了苞米棒子,正常的人谁好意思去得罪人,搜女人的身子,摸女人的腰间,那不是耍流氓吗?会被女人挠破脸皮,把八辈祖宗都骂出来的。再说都是几十上百年的老邻居,都沾亲带拐,扯着腮帮子,脸都动的关系,谁也不好意思去得罪那份人。睁一眼闭一眼的过去了,反正是大家的事,大家都损失一些。家里有女人出来扒苞米叶子的不吃亏,家里没有女人出来扒苞米叶,那只好吃哑巴亏了。苞米棒子真的从女人身上给搜出来了,非被罚得倾家荡产不可,价值远比那十个八个苞米棒子多得多了。所以这个活给的公分再高也没人肯干,只有让齐捍东这样的人站在场院的大门口,过来一个搜查一个,谁也别想把苞米棒子带出去。

    只有这种人才会在一有风吹草动的时候,也就是搞什么政治运动的时候,斗地主分田地,三反五反,四清运动,他们就会闻风而起,揭发检举,冲锋打头阵,根本不会顾及得不得罪人,更不会去想将来有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尽管他快三十岁了,还是光杆一个人,屯里没有哪个姑娘能看上他这个虎了吧唧的人,肯嫁给他当老婆,和她一起过日子,因为怕有了孩子,也像他一样虎了吧唧的,人们说虎是留根的。

    李石材咬了咬嘴唇下了狠心,当他要检举王秀清搞破鞋的事时,他还是犹豫了一下。因为他一直在追求王秀清。他想到这一检举王秀清,王秀清就永远也不会原谅他,嫁给他了。是检举她,还是不去检举呢!不检举的话,将来自己还有机会向王秀清讨好,因为他看见了王秀清和那个石油男人在一个被窝里的事,他没有向红卫兵揭发检举。王秀清就会感激他,对他产生好感而答应他的求爱。万一她不答应和自己处对象,她也怕我把这事给她张扬出去,损坏她的名声,她也得将就和我相好。但是,他一想到刚才看见王秀清和那个男人在一个被窝里的情景,加上王秀清自己已经说他们俩相好了。我想要的女人,已经和别的男人相好了,我还能要她吗?我这不是还没结婚,先当了铁杆的活王八头了吗?我宁愿打一辈光棍,也绝不能要曾经和别的男人好过的女人。那我还犹豫什么呢?我既然得不到你,我也不能让你和他那么自在快活。他把心一横,豁出了。

    齐捍东一听屯子里有人搞破鞋,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和好奇。屯子里一年到头也没啥新鲜事,也就是哪个爷们和哪个娘们的那点风流韵事,给人们增添了些许的茶余饭后的谈资,给枯燥无味的生活增加一点乐趣,没有人对这样的话题不感兴趣。

    齐捍东看着李石材急切地追问道:

    “搞破鞋的人到底是谁呀?你快点说出来,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我这就组织人把他揪出来游斗,这正是我们战斗队成立以来表忠心的好机会,我们一定要做出个样子来,给大家伙看看我们的忠心有多么的红丹丹。”

    齐捍东本来不识几个字,他把红彤彤,说成是红丹丹了。

    “哈哈!快说快说!你都是快说呀?”

    李石材终于下了狠心,一字一板的说道:

    “王大烟袋!”

    齐捍东一听是王秀清,便是一愣神,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怎么会是她呢?他有些不大相信的摇了摇头。心里想到平时大烟袋在男人们的面前,是有些疯张,和男人们开玩笑也不拘小节,抠她一下,摸她一下,甚至亲一口,她都不会急眼掉脸子的。可是,她绝不是那种在男女生活作风上随随便便的女人呀?他在心里对大烟袋很有好感,多次的向她献殷勤示爱,大烟袋就是不搭理他的茬,对此他对王秀青很有些积怨在胸的,有些不相信的盯着着李石材一字一板的严厉问道:

    “你说谁搞破鞋?”

    李石材愤恨的瞪着白眼仁变成红眼仁,几乎要冒火的眼睛,冲着齐捍东大声的喝道:

    “你耳朵里塞鸡毛啦?还是你不敢去招惹她呀?王秀清,王大烟袋,这回你听清楚了吧?你不是怕她那个小辣椒了吧!哼!还他妈的是什么红卫兵呢,是狗屁兵吧!”

    齐捍东一听李石材骂他,抬手就给李石材一巴掌,瞪着冒出凶光眼睛,骂道:

    “你他妈的骂人,瞧你那张破嘴,真是他妈的不游斗不行了,你皮子痒痒了是吧!我告诉你,你给老子听好了,我们就是红卫兵!非常革命的红卫兵,知道吗?”

    李石材是在故意的用话刺激齐捍东,没想到齐锁住子抬手扇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他还真的用了十足的力气,竟然打掉了他的一个门牙,他往地上吐出来,落在地面上的白雪上,一颗白色的牙齿带着鲜红的血丝,犹如在白雪上盛开了一朵小红花,十分的耀眼。他的脑袋里嗡嗡的作响,眼前直冒金花,原地转了几圈。他知道齐捍东对大烟袋那是垂涎已久,平日里不管他怎么在大烟袋面前献殷勤,瞎嘚瑟。大烟袋就是不搭理他,他那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王秀清对自己的好,他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十分的嫉妒和眼红。现在自己不给他加点火,扇扇风,刺激刺激他,他绝不肯轻易的去招惹大烟袋的。他除了对大烟袋心存好感外,还有些惧怕大烟袋的泼辣脾气。他看着齐捍东外强中干下不了决心的样子,捂着肿起老高的腮帮子,又加了一句:

    “你还是红卫兵呀?你敢打我一个铁杆的老雇农,怎么你还怕她一个养汉**呀?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来找你了,白费半天吐沫星子,还挨了你一巴掌,打掉了我一颗牙齿,原来你是狗熊一个,把胳膊上戴那玩意摘下来,扔茅坑里去算了,哼哼!”

    齐捍东冷不丁的听李石材说大烟袋和男人搞破鞋,还真是一时没回过弯来。现在突然想起来,我平时那么向她讨好,她自命清高的不理不睬,多次的把我的面子当着众人给卷回来,弄得大家都笑话我,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成为人们的笑柄。他被李石材的话激起了心里的由爱转为仇恨的极大愤怒,他看着李石材认真的问道:

    “你说我怕她?你说她大烟袋真的和人搞破鞋?和谁呀?你咋知道的?按说不能吧!你要说别的女人搞破鞋,我还信,说大烟袋和人搞破鞋,不可能,她可不是那么臊行的姑娘呀!这咱们大家伙都知道的嘛!你啥时候见她和男人勾勾搭搭的了?没有吧!不可能的事!净他妈的瞎掰!埋汰人!你就是嘴欠,短撕!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李石材愤恨的骂道:

    “什么他妈的不可能,这回去了那个不可两个字,就剩下能啦。女人都是他妈的臊货!贱货!呸!”

    齐捍东仍然信不实,他诡秘的笑了笑,看着李石材问道:

    “你怎么知道大烟袋和男人搞破鞋的呀?你看见了,还是把她和那个男人按在被窝里了?呵呵!你说呀?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平时惦记她,没惦记到手,来我这里埋汰她呀?二叔!你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吧?现在没弄到手,她还没有正当香主,你还有机会的嘛!哈哈!”

    李石材一听齐捍东这是不相信自己的话是真的,那怎么才能和他讲清楚大烟袋和男人搞破鞋这件事?说我看见了吗?那我是怎么看见的?下这么大的暴风雪,我怎么会去她一个单身姑娘家,干什么去了?我说得清楚吗?他会怎么看我?但是不说明白,齐捍东又不肯动手。事后,不!也许是现在,马上,齐捍东为了讨好大烟袋,立即就去大烟袋家,告诉大烟袋,说我向他告密,说她和男人搞破鞋。那大烟袋还不来挠我呀!把我那两间小趴趴房一把火点着呀?那火爆脾气谁也惹不起,连这出了名的虎逼二愣子都惧怕她,听了我的话,他还迟迟不敢动手,要是我说的是别的女人,他早就再借两条腿跑去办了。为了让他尽快的动手,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实话实说,尽可能的鼓动齐二愣子去抓大烟袋,给她挂破鞋游大街,好好的磕碜磕碜她。于是他很认真的对齐捍东说道:

    “我今早给她挖开房门,进屋后你猜怎么着?我看见她光着身子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个被窝里。大烟袋看见我进来了,急忙在被窝里坐起来。我看得真真的,这还假得了吗?你信不信吧?管不管吧?”

    齐捍东十分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李石材说话的认真样子,心里想看样子他不像是在编排和埋汰大烟袋,还是有些不大相信这事是真的,嬉笑的问道:

    “什么?你亲眼看见的,你去了大烟袋的家里?你干什么去了?去搞大烟袋呀?”

    李石材反感的骂道:

    “滚犊子吧!你把爷们我看成是什么人啦?我是那样的骚跑卵子吗?”

    齐捍东眼睛死死地盯住李石材追问道:

    “这可很难说呀?你不是去搞她,那下这么大的冒烟雪,你溜到人家一个大姑娘家里干什么去了?还说你不是去搞她?谁信呀?”

    李石材愤恨的骂道:

    “去你妈的小鳖犊子,再胡嘞扯,我也把你的门牙打下来!”

    齐捍东也板起脸来,严厉的质问道:

    “你急什么眼哪?你不去大烟袋家,不进人家大姑娘家的屋里,你怎么知道人家被窝里有个男人呀?哼!会说的,不如会听的,你还是想占大烟袋的便宜去了,没占着,恼羞成怒了吧?嘻嘻!你是不是去耍流氓去了,啊?”

    李石材抬手要扇齐捍东的嘴巴子,被齐捍东抬手抓住了,李石材气愤的看着齐捍东,骂道:

    “滚犊子,满嘴喷粪,我要是那样的人的话,我早就……。”

    齐捍东抓着李石材扬起来的手,厉声的问道:

    “早就怎么啦?早就把她给忙活啦!是不是?”

    李石材愤愤的说道:

    “放你妈的狗屁,我要是像你那么想,她早就是我的女人了,还能等到今天,用你惦记她呀?”

    齐捍东听了李石材的话,点头说道:

    “可也是那么回事,你们俩早先那会就在一个炕上睡过,还睡了那么多年的光景,一个被窝里睡没睡过呀?这可就难说了。对了,你还没说你到大烟袋家干什么去了?你要是说不清楚的话,可别怪爷们我把你绑起来游街呀!你那可是去耍流氓呀!还是什么伟鞋不鞋的,反正不是啥好事那种吧!布告上说过的,记不太清了,嘻嘻!”

    齐捍东说李石材是对王秀清什么鞋,是猥亵,是以前听别人念布告时听到的,并不知道猥亵的真正含义是什么?他只知道是对妇女动手动脚的意思。

    李石材很爽快的点着头说道:

    “嗯哪!我是摸了,嘿嘿!那身子可滑溜了。”

    齐捍东一听力石材的话,突然眼睛一瞪,一把抓住李石材的脖领子,狠狠地问道:

    “你说什么?你还摸了她的身子,那你到底干她了没有?”

    李石材开始还不以为然,但是他转念一想我什么也没干,只是摸了大烟袋一把,能把我怎么地?并不害怕齐捍东真的把他抓起来游街,说道: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爷们这脸上有没有被挠过的痕迹?我要是怎么地她,她还不挠我满脸开花呀?你说是不是?你睁开你那狗眼好好的看看,爷们的脸上有被挠过的痕迹吗?有吗?啊!”

    李石材说着仰起自己的脸,冲着齐捍东,给他看仔细。

    齐捍东边看边说道:

    “她没挠你满脸开花呀?我看看,还真没挠你,也算是她手下留情了,这样看起来她还是对你有情的,嘻嘻!对了,你还没说你去大烟袋家里到底干什么去了?”

    李石材认真的说道:

    “我把自家的门想方设法的费了老大的劲才把门挖开,好不容易从里面挤出来,我就去给她家挖房门,进去就看见了,他们倆还没起来呢!”

    齐捍东有些沉吟道:

    “这么说你是做好事?碰巧碰上了,让你给真真切切的看见了,还摸到了,嘻嘻!你真够有艳福的呀!嘻嘻!”

    李石材点头道:

    “本来就是嘛!谁承想碰见这么倒霉烂眼睛的事情了呢!嘿嘿!你到是管不管呀?”

    李石材说的烂眼睛的事,就是人们说的偶尔亲眼看见了男女搞破鞋的情景,就会烂眼边子的,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那只是人们的传说而已。所以偶尔看见了那样的场景,真的烂了眼边子,那还不是倒霉的事嘛!农村人的说道而已。例如还有一种说法,偷了别人家的做针线活的缝衣针,眼睛就会鼓起一个小火疖子,人们叫针眼。

    那个时代一根做针线活的缝衣针,对于一个农村妇女来说那是多么珍贵的东西!被人偷去了,就没有做针线活的工具了。为了防止被别人偷去,编出了那样警戒人们的说法。

    现代医学的名字叫麦粒肿。可见传说的和科学的是格格不入的两种概念。

    齐捍东听见李石材的话,对于李石材看见了王秀清和男人在一个被窝里的事,他的心中不知为什么升起一股无名的火气,板着脸有些严厉的质问道:

    “挖门!全屯子上百户人家,家家的房门都被大雪给埋住了,你咋不挖别人家的门呢?啊!那是因为别人家里都有老爷们在家,只有大烟袋家没有老爷们,嘻嘻!你说你不是想去和她玩玩,你的话是真的吗?你不是和她挺好的吗?怎么她会和别的男人搞破鞋呢?把你这个二哥给晒起来了呢,让你二哥戴王八头的绿帽子,嘻嘻!”

    李石材被齐捍东的话,又激起了愤恨说道:

    “哼!什么对我好哇?她从来就没真的尿过我!稀罕过我,她就是个臊货,**!你就说你们战斗队管不管吧?你怕她,还是不怕她的?你不管,我就去找别的战斗队揭发她,游斗她!或是我也成立个战斗队,亲自揪斗她!”

    齐捍东真的怕李石材找别的战斗队,把这么好的弄清楚大烟袋是怎么和男人搞破鞋的机会拱手让给别人,马上说道:

    “管管,我没说不管呀!只要你说的都是真的。”

    李石材信誓旦旦的举起自己的右手,手里举着红色的语录本,宣誓一样的对齐捍东说道:

    “我说的全都是事实!如有半句是假的,我愿意被游斗!”

    齐捍东做了一个向下劈的手势,果断的说道: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呵呵!我这就召集人去!这是他妈的给革命运动抹黑,是对革命路线的背叛。”

    一个男女生活作风的事,说大了也就是伤风败俗的事情,与大革命运动怎么能扯上关系呢?

    这就是那个时代的特色,无限上纲上线。

    目的就是为了彻底的整垮被揪出来的那个人,只要扣上这样无比沉重的政治大帽子,其他任何人,任何战斗队就不能轻易的为这样的人翻案。否则就是同反革命势力同流合污,谁担当得起这样的罪名呀!

    王秀清送走了来接张福成的人们后,她心里一下子就空了,看着他们俩共同盖过的被子,心里涌起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和张福成欢愉的激动、新奇、甜蜜、兴奋。她趴在了被子上,用鼻子仔细地在嗅着张福成遗留下来的气味,是那么的清新,亲切,仿佛还是和张福成在一起。

    ...  </P></TD>

章节目录

风雪凉缘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林文学只为原作者利剑雄风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利剑雄风并收藏风雪凉缘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