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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读大一的时候,母亲非逼着顾诗晴考《会计从业资格证》,说多考些证以后比较容易找工作,所谓技多不压身嘛!只是,这让读工科的她头疼不已。又实在拗不过母亲,周末的时候就只能硬着头皮去上‘会计补习课’。每天连着6小时的‘会计课’真是要了她的命,由此她整天把“度秒如年”这样的话放在嘴边。

    而今时今日,“度秒如年”恰能相当准确地描述守在手术室外的她的心情。

    曾经听人说过,在求婚的时候,女方5秒钟的思考时间对男方来说就像过了5年那么长。对于顾诗晴而言,看到手术室的大门倏地打开,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推着带氧气罩的陆霆磊走出来的时候,比过了5个世纪还要长。

    以至于很久以后她回想起自己在手术室外度过的那5个小时,总是感慨地说这样一句话:那时的我无法平息自己,只有用一阵阵徘徊不定的脚步,来掩饰内心的强装镇定。

    医生跟着走出手术室,来到心急如焚的家属面前,随即摘下专业口罩,向一拥而上的家属们说了句“手术很成功,请放心。”然后转身离开了。

    虽然这一句话经常在各种电视剧里出现,说地过火点,早就听腻了。然,那一刻顾诗晴才明白,在手术室外煎熬了好几个小时的人真的太需要这样的“定心丸”了,只因手术室里的人自己在乎。

    5个小时的等待,虽然它是煎熬的,虽然它是令人难以忍受的,但至少有了好结果,就觉得难忍着心情也还是值得的。

    陆母激动地几乎是喊出来的,“哦,太好了,感谢老天保佑,我的磊磊没事了,我的磊磊没事了……”手在胸前合一,做拜佛状。

    这个年过半百的妇人的脸忽的从暗淡变得有些光彩了,脸上的沟沟壑壑也没有那么深了。仿佛被从鬼门关抢救过来,有了活下去希望的是她,而不是陆霆磊。青春已经离她远去,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皱纹!她和顾诗晴的母亲比起来老了太多,精神气也没有那么足,顾诗晴不免有些心疼,她为陆霆磊操的心实在太多了!

    陆父也欣慰地在一旁偷偷的掉眼泪,还频频点头,呢喃着“太好了,太好了!”

    在顾诗晴看来,这个拥有伟岸身影的男人其实也很脆弱。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便不能够轻易流露出慌张和失望的神色,毕竟他的坚强是全家人的坚实后盾。但这一刻,从不流泪的他终究没忍住眼泪。他只能转过身,偷偷抹去代表对儿子关心的泪水。这样的男人很有魅力,言语不多,但只字片语里都充满了责任。他佝偻的背脊,是被怎样的负重和艰辛压弯了?

    顾诗晴佩服这样的人,不久之后,陆霆磊也可以成长为这样的一个男人,她坚信。

    陆霆磊的姐姐陆霆婷一把抱住顾诗晴,把头埋进诗晴并不宽阔的肩膀里。又嘤嘤地哭泣着,嘴里好像在说些什么,却也实在听不清,此时此刻的她,完全丢弃了律师的干练和刚毅。

    一时间,“太好了”是这个家庭此时重复最多的话。

    顾诗晴只是用右手轻轻拍打着陆霆婷的后背,不说一句话,因为怕说话时颤抖的声音会让强装淡定的自己破功。她还要离开,还要回到华逸身边去,所以她不能变成关心陆霆磊的情绪的俘虏。

    为防止伤口感染,陆霆磊被推入“无菌病房”休养。

    家属止步,只有每天的下午3点可以消毒后进入探望。

    一群人围在病房外,着了魔一样,就算只能单纯地看着,也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静静躺在里面的人。

    隔着透明的玻璃壁,顾诗晴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的陆霆磊。熟悉的脸又一次清楚地映在顾诗晴的眼前。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向上翘起。双颊稍微有些浮肿,却掩盖不了他的帅气。紧闭的薄薄的双唇还是那么能让人想入非非。它曾经说出过多么美好的话语---“傻瓜,怕什么,有我在呢”;“晴儿,快,英语答案给我报一下,我来不及做了”;“晴儿,你又跟我撒娇”;“没事,我们是自家人嘛,谢什么”……

    想起过去他说过的话,顾诗晴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疼得她不敢大口呼吸。陆霆磊咧嘴跟她开玩笑的样子是她今生回忆中最深、最不能摆脱的痛……

    她幡然醒悟:原来治疗情伤,五年时间完全不够。

    她感激麻醉药药效维持了这么长时间,给予她仔细盯着他帅气脸庞的机会。不然。如果陆霆磊是清醒的,她会尴尬,会不敢看他。他的眼睛,对于她总是那么吸引力十足,她不能确保经过这五年,自己可以抵抗住这双充满魔力的眼睛。她怕沦陷,像高中时候那样。

    这些年,他的脸忽远忽近,让顾诗晴无法真切地够到。也从来没有觉得踏实。依旧怀念相识的那一年,纯净地没有一丝杂质的相遇和熟知。

    那个充满栀子花的辛香的季节里,她在微风中乱舞,无意间抓到了一根风筝线,她紧紧拽住,肆意奔跑,她给风筝取名为“初恋”。

    陆霆磊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很乖巧,仿佛依旧是当年那个与她朝夕相处、嬉戏打闹的少年。顾诗晴没勇气再多看一眼,她怕自己的心又会像当年一样,狂跳不止。

    转过头,欲平复一下心情。看到了终不再蹙眉的陆母。

    陆母是认识她的,多年前,在儿子的大学宴上见过。顾诗晴是唯一一位出席陆霆磊大学宴的女同学,对她有很特别的印象。当初她还喜气洋洋地以为活泼可爱又有礼貌的顾诗晴会成为自己的儿媳妇。

    高中谈恋爱,女生的家长会反对地更多一些。在很多情况下,男生的母亲对自己儿子的女朋友是默认的,在她们看来,男方总是占便宜的。虽然是偏见,但现实往往总是这样。

    四目相对,眼神的交集让顾诗晴觉得尴尬。她急着低下了头。瞥到了被搁在椅子上的背包。想起来,钱包里有八千块钱。这八千块钱本来是她要交她瑜伽课的学费的。她依稀记得上学那会儿,陆霆磊家的条件并不富裕。她将背包拉链打开,掏出了一只四四方方的粉红色可爱钱包。这钱包是当初顾诗晴考上重点大学时,初中二年级班主任送给她的贺礼。

    钱包的牌子是“城市生活”,虽然它没有华逸送给她的lv的包包昂贵,也可谓天壤之别。它的可爱风已经不再适合一个干练的公司职员,但它是她最钟爱的包,这么多年,旧了也舍不得扔掉。

    顾诗晴从钱包里拿出那一大叠红色钞票递给陆母。“阿姨,霆磊这样,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这钱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着。我知道霆磊的后续治疗还要花不少钱,这点钱虽然起不了多大作用,但至少还可以帮霆磊改善一下伙食,术后恢复期营养很重要的。”

    她喊她阿姨,而不是伯母。一声伯母,和阿姨的区别在哪里?只是在于,她看的电视剧里,男女双方结婚前都是喊对方的父母为‘伯父伯母’。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对这种称呼存在敏感。陆霆磊曾经喊过她的父母为“伯父伯母”。其中的含义,不为人知。她曾为之脸红过,但现在只能强行定义为美丽的误会。

    顾诗晴的举动是出乎陆的母亲意料的。她赶紧抬手推脱“我怎么好要你的钱呢?你挣钱也不容易。”

    “大家都是同学。阿姨,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顾诗晴说。继续把钱推向陆母。

    陆母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在她内心最想弄明白的大概是,面前的这个女孩和自己的儿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诗晴既然拿出了这钱,纵然什么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为了说服陆母收下这些钱,她又补充道“我没有其他意思,这是我还能给的关心。我不缺钱用,真的。所以您就收下吧。您也不要觉得负担,我也只为自己心安,您就当在成全我的心安理得,好吗?这也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脱口而出的一句“最后一件事”,本不是留心,顾诗晴却感觉到自己的心一下子空了。既然选择开始新的生活,就再也没有资格为他做超过朋友层面之上的任何事了。

    陆母不好再推脱,转而想想家里现在的经济状况,也实在没富余的钱拿出来给儿子买补品了,终于还是将钱接了下来,眼眶更加红了,“谢谢,谢谢你诗晴,等霆磊醒了,我会告诉他你很关心他。”

    “不……不用了,阿姨。不要告诉他!”她急促的语气出卖了她的慌张。

    “怎么了?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陆母疑惑地问。

    “没有,阿姨。只是有些不方便。不要告诉他我来过了。现在的我们都需要最平静的生活。”她回答。

    “可是……这怎么能行呢?就算你的关心不用还,你的钱还是要还的。我们可不能平白无故就收你的钱。等以后霆磊有能力了,一定要叫他还给你的。”这位伟大的母亲有着质朴的心性,让顾诗晴感动。

    顾诗晴明白。这样无缘无故地接受一个‘外人’的帮助,她心里会很不好过。于是她说了暂且宽她心的话,“到时候让霆婷姐拿给我好了。请不要告诉他是我借钱给他,可以吗?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残忍,不告诉他也算不伤害他。阿姨,有些事,我很愧疚。可是,我们谁都无能为力,不是吗?”

    陆母点点头表示赞同。“好孩子,谢谢你,谢谢!”

    顾诗晴便不再说什么,微微摇了摇头,转过身去把钱包放进咖啡色的包,然后背到肩上,转身就要离开。

    当走过陆霆婷面前,陆霆婷顺势拉过她的手臂,将自己靠近她的身体。陆霆婷轻轻将嘴巴凑到她耳边,说“谢谢你来看霆磊,我知道你还是爱他的。”

    顾诗晴内心一惊,面对“爱他”两个字,她竟毫无招架能力。

    她硬撑出面无表情的状态,淡淡地回了陆霆婷一句“这是作为一个同学应该做的,过去的事我该忘记了,而且-已-经-忘-记-了!”

    说着,她还是心虚了,明明还会经常想起曾经。相遇的那一年太美太好,狠狠心也舍不得真正地丢掉。

    人生若只如初见,当时只道是寻常。

    时光若是可以回去,她还会选择相遇。但下一次,她要更加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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