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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赤练推门而出,厨房里笃笃的切菜声顿时时轻时重地传入耳,她惊疑地上前,却看见白凤正持着刀笨手笨脚地切着菜,砧板上沾满大小不一的菜屑,而蔬菜的切口亦是参差不齐。她低呼一声,忙不迭抢上前按住他的手,“喂小鬼你别瞎忙活,交给我就行了!”

    “你……”他愣怔地盯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她的手掌,皮肤很细腻,若非这些天亲见她忙里忙外的模样,他势必不会将如今身边这身穿廉价棉布衬衣裤的女人与初见时那身披高级时装的富家千金相提并论,“……想自己试试,我也不想整天吃外食,学一点以后中午也能自己做。还有,我说了好几次了不要叫我小鬼。”他窘迫地解释,絮叨到最后,不由蹙眉冲她怨念,而赤练不理他孩子气的驳嘴,摇摇头,自顾自地夺过他手里的刀,亡羊补牢起来:“那你早说嘛,你看你现在,把菜切得这么难看。”

    炉上闷着的汤开始隐隐逸出肉香,炖汤时的咕噜声随即填补彼此无言的尴尬。白凤驻足留意赤练的一举一动,而她权当他在观察学习,也不多管他,间或地出声与他提几句做菜的要领。他含糊地应着,眼神追随着她的身影良久,终是说出声:“我以为,你这种千金都不沾庖厨。”

    “以前,为了在我爸爸过生日时给他点惊喜,我就向家里管事的阿姨学做了挺多菜式。”

    他听着,随即想起曾经,自己也曾喜欢在厨房里转悠,看母亲做菜。而尚在两个月放寒假前,自己仍是中规中矩的高三学生,家父繁忙,偌大的家终日只有母亲与自己相伴。高三放学晚,精疲力竭地回家后,总能如愿吃到母亲的饭菜,而有时熬夜学习劳累,母亲亦会毫无怨言地起夜为自己做宵夜。他喜欢看母亲为自己做饭的样子,而今,当他目睹赤练在这陌生城市的,与昔日家庭截然不同的,这间促狭的公寓里的小厨房做饭,心里除却有着久违的安稳,竟也还有些许其他微妙的情绪,与之于母亲的不一样的情绪。

    眼看赤练已打开电磁炉,准备将手里切好的蔬菜下锅,他回过神急慌慌地出手拦住她的动作,“等等!……请你让我来吧,就这一次,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你可以教我,我以前也经常看我妈做饭,炒菜基本的步骤我还是懂的。”他眼神熠熠,这约莫是相识以来,他初次冲她说这么多东西。赤练犹疑地看着他许久,将手里的菜递与了他,轻声应允,“别搞砸了,正好我料理一下汤。”

    后来,他在赤练五次三番的,几近责骂的嘱咐声里,四肢僵硬地挥动炒勺,好说歹说愣是炒出了一盘差强人意的青菜——端出锅时,盘里的汤水都已所剩无几,而先前嫩青柔韧的菜叶,如今也沦为一摊软绵绵的,略显老态的浓绿色。赤练看着这菜,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无言相向,而白凤傻乎乎地端着菜盘子,窘迫地朝天翻翻白眼,不声不响地走出厨房,将之端上餐桌。

    当肉汤与白饭接连着上桌时,赤练坐下,看对桌的白凤闷着脸不声不吭,她不多嘴,将筷子伸向那盘青菜,顺势将汤碗推向白凤,示意他自己端碗去盛汤。他撇撇嘴,拘谨地拿匙子舀了一勺汤送到嘴里,打折的牛肉不很鲜美,而炖汤时间稍短,无从将肉汁烹制得足够浓郁,但味道肯定比自己做的玩意像样得多。他喝完两匙汤后抬头,窥探对桌的赤练,她正迟疑地将软绵绵的菜叶放入嘴里,而还等不及咽下肚,她就蹙眉,声色含糊地直言道:“太咸了啊!”

    “汤也有点咸。”他马不停蹄地淡淡地驳嘴。

    “我能做饭给你吃就满足吧,别挑三拣四。”她嘴上嗔怪,眼里却一片不以为意的云淡风轻,偶尔带些调侃的笑。这是他喜欢的地方,直话直说,看似尖酸却不怨毒,留人台阶下的同时,亦让人深以为然地识趣知错,“不过味道还过得去,第一次能炒成这样不错,以后多试几次。”她续道,他点点头不做声,不愿班门弄斧地对她的菜色多作评议。

    一顿饭在这样零零落落的对话中结束,照例收拾净碗筷后白凤踏进客厅。盥洗室一如既往地传出淋浴声,兴许赤练并未将白凤这高校少年当做男人,他为避免尴尬,总选择深夜临睡前入浴,而她素来若无其事地在饭后洗澡。租房的第一晚,当赤练波澜不惊地带着浑身暖香从浴室里走出,他正窝在沙发看书,一眼乍见春光,顿时令他几乎动弹不得。从那以后,他便自重地选择在饭后出门散步。如今他紧张地敲响浴室的门,待到淋浴声因此暂停,他才小心翼翼道:“那个,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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