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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最好的夜晚

    “恭送公主。”皇甫少暄,又是躬身一揖,显得无比的彬彬有礼,绅士风范。两位蓝衣少女瞥了皇甫少暄一眼就匆匆跟在了契丹公主身后。

    邵暄目送着一眼都没有回头的契丹公主,嘴角勾起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笑容。

    皇甫珑没两天功夫又被下令无罪释放了,当皇甫玲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无疑是气炸了肺。她一脸晦气的跑去找端木良,却被告知端木御医此刻正在椒香殿。

    “什么?这个端木良怎么回事?竟然帮皇甫珑洗脱了罪名,这会儿还给她送金疮药?!”皇甫玲咬牙切齿,她恨不得马上揪着端木良的领口,扇他几个耳刮子!

    她越想越气,干脆又直奔椒香殿。

    椒香殿

    只见婢女琅玉正在给皇甫珑的臀部和腿部擦药,皇甫珑趴在榻上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啊——!啊!你轻点啊……”

    皇甫珑疼的把手掌攥成拳头“咚咚咚”捶床捶个不停,贝齿咬着金黄的床单,头发了滚得乱七八糟毛茸茸的。

    “公主殿下,您就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琅玉赶紧安抚道。

    “呜呜……可是、真的疼得要命啊!”皇甫珑仰面大哭起来。

    琅玉替皇甫珑盖上被子,并拿了块毛巾帮她擦脸:“公主殿下,这些天您就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琅玉都会帮您做的。”

    皇甫珑感动得稀里哗啦,她一下子拽紧琅玉的衣袖,扑进她的怀里:“琅玉,现在也只有你肯对我这么好了,呜呜……”

    琅玉虽然感受到了自己的主子在性情方面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但还是拍着皇甫珑的脊背,安慰着:“公主不哭啊,公主待琅玉的恩情,琅玉无以为报,只有尽心尽力的服侍公主,只希望公主这一生都能平平安安的。”然后就又把皇甫珑放到榻上。

    “公主,您不是曾经告诉过琅玉吗?遇到任何的挫折和困难,都不能哭泣,因为所有的一切,旁人是永远无法替自己承受的,眼泪是弱者的体现,它只能让别人感到怜悯和同情。而我们,永远也不需要这种同情。”

    皇甫珑闻言,停止了抽泣。原来以前的皇甫珑是这么的坚强啊,她这才突然想起来之前自己要被带走的时候,琅玉万般阻拦,故而也被受罚杖刑三十,可琅玉却好像的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却还为自己擦药。

    于是皇甫珑忙问:“对了琅玉!你的伤怎么样了?赶快也拿两瓶金疮药擦擦,端木御医可送了许多呢。”

    “让公主殿下担心了,琅玉无事,倒是公主你,受了不少苦头。”琅玉说着就低下头来。

    皇甫珑却好像还未听明白琅玉这话中的意思,疼过之后,又一脸高兴的样子:“没事儿,我也只是擦药的时候很疼,其实你不用担心啦!”

    “公主殿下,皇甫将军来看你了!”屏风外的柔止通报道。

    “皇甫将军?这是谁啊?怎么会来看我?”皇甫珑正纳闷着,只听得琅玉答道:“柔止,你转告皇甫将军,公主殿下正在养伤期间不便会见客人。”

    “是。”绵柔的声音透过屏风传进皇甫珑的耳膜,皇甫珑道:“自从我被放出来之后,除了端木御医送过两次药之外,就再也没有人登门看望过我,这位皇甫将军又是谁呢?”

    未等皇甫珑想明白,就听见外面柔止慌张地声音:“将军你不能进去……将军!”

    琅玉正想训斥来人“大胆!”却听得屏风外面“噗通”一声跪拜:“臣皇甫少暄参见长公主殿下,愿公主福泽万安。”

    “邵暄?你是邵将军吗?!”皇甫珑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禁激动起来。

    “正是微臣。”皇甫少暄答道,又关心的询问,“听柔止说您身体不适,是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将军快快请起。”皇甫珑高兴地招呼着,早已坐起身来,这么好几天她还没有见过除了椒香殿以外的人呢,“赐座。”

    “邵将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回殿下,臣下是昨日才班师回朝,今早觐见圣上的。”

    “哦,诶?你不是姓邵吗?怎么方才却说自己是皇甫少暄?”

    “禀殿下,这是陛下今早在朝上赐予臣下的姓,并改‘邵’字为‘少’故而称‘皇甫少暄’。”

    皇甫珑听了甚是高兴:“那你我此后可是一家人了,皇甫将军无事也可来宫中玩耍。”

    “遵旨。”皇甫少暄眉眼里皆是笑容。

    “对了!祁王呢?”皇甫珑这才想起了顾初云!

    “祁王被留京畿,暂住在城外的行宫内。”

    当皇甫玲赶到椒香殿前的时候,皇甫少暄已经走了,她只看到皇甫少暄的背影,觉得甚是熟悉,但却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否是来看望皇甫珑的。

    “公主殿下,二公主来看您了。”柔止婉声道。

    “玲儿……”皇甫珑听了很是欣喜,“快让她进来。”

    “姐姐——”还未听到柔止通报的声音,皇甫玲就已经急着赶进来了,“姐姐,你还好吧?”

    皇甫珑忙拉过皇甫玲的手臂:“一切都还好,劳玲妹挂心了。”

    “姐姐你被无罪释放怎么也不告诉妹妹一声,让妹妹好生担心!”皇甫玲一副怪罪的样子,“我竟是今儿个才知道的。”

    “呵呵,是姐姐错了。一回来忙着养伤了,端木御医说不能见风。”

    “对了姐姐,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父皇他查到真凶了?”皇甫玲斜着眼睛问。

    “这可都多亏了端木御医啊!是他察觉出美人果放的久了就会变僵,而僵了的果子是有剧毒的!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们怎么都没想到呢?”

    “是啊,我们怎么都没想到呢?”皇甫玲皮笑肉不笑的说,“还是端木御医有办法。”

    “这还不是你的功劳么?”

    “我?”听到皇甫珑突然提及自己,她有些吃惊。

    “是啊,端木御医素来与你交好,肯定是你拜托他,他这才能够帮我洗清冤屈!”

    “这点儿举手之劳,姐姐就不必耿耿于怀了……”皇甫玲的嘴角微微上钩。

    蠢蠢的皇甫珑这时还以为她和端木良在帮她么?端木良这招可真是聪明,害了人还又讨了好,避免了自身不被怀疑,哈哈,看来真是自己太过冲动,先前还专门去劝说皇甫珑认罪,可是这皇甫珑现在可是鹭草的智商,纵然自己一时疏漏,可她也蠢得还蒙在鼓里啊。

    “哎哟~姐姐这殿中怎么这样冷?刚才光顾着说话,竟连这个也忘了。”皇甫玲说。

    “内务府没有送过年用的炭火了,这烧的还是去年剩下的。”琅玉在一旁说着。

    “怎么这样?那帮奴才也太狗眼看人低了吧?再怎么样你可也是长公主啊!”皇甫玲愤愤地说,“姐姐也莫要生气,待会我就叫浅月差人给你这里送些炭火来用,再催催内务府。”

    “多谢妹妹。”皇甫珑感激地说。

    皇甫玲环顾一下四周,说:“你这寝殿内也没有燃香么?待会我叫人一同送来。”

    皇甫珑道完谢又急着问:“玲妹,同儿怎样了?”

    “你没差人去探望吗?”

    “父皇不准我以后再见同儿了,”皇甫珑委屈地说。

    “同儿他一切都好,并无大碍,姐姐你大可放心。”皇甫玲说,“只是苦了姐姐了,昔时刚回宫 的时候,那可是万人宠溺,前呼后拥,连父皇也是日日来看望,可如今……”

    是啊,如今皇甫珑顿时失宠,地位已经大大不如以前,不仅允皇不来看望她,就连宫中一些见风使舵的人也都对皇甫珑傲慢了许多。也不知这次的年夜饭会不会也会不让她去。

    “二公主你快别说了。”琅玉在一旁阻止道。

    “那姐姐你就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望你。”皇甫玲忙说,“浅月,我们走。”

    琅玉看着皇甫玲离去,才对皇甫珑说:“公主殿下,以后事事可都要多加提防着,这宫里人面兽心的人可多着呢!”

    皇甫珑躺下身子,开始思考:“琅玉,你说玲妹她对我这么好,会害我吗?”

    “二公主是您的孪生妹妹,女婢不敢胡乱揣测。只是我们‘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你说得对。”皇甫珑突然有些伤心,“我脸上的伤痛,我知道那是玲妹……是我对不起她……”

    “公主殿下,您在说什么?”

    “哦,没有,我有些困了。”

    “好,琅玉就在外面守着,有什么吩咐唤一声即可。”

    “嗯。”

    琅玉帮皇甫珑放好寝帘,她怎么都觉得这次回来的长公主殿下,和以前的不是同一个人。

    皇家家宴的前一天晚上,风清月明,之前下过的雪都融化了。

    皇甫珑正如某些明智之人口中所说的那样,她失宠只是暂时的,允皇又邀请她参加年夜宴,她虽然不能与太子见面,表面上也不得允皇宠爱,却依旧是允皇最疼爱的女儿,尽管她所得的恩宠不及以前,也还时不时会受别人的冷眼,但是举国上下能够指婚给功勋赫赫的皇甫少暄的人,恐怕也只有皇甫珑了。

    夜,漆黑的夜。

    宫人们都还在忙年夜宴的事,根本无暇搭理其他事。

    皇甫玲只身一人身披拖地氅衣,站在黑夜之中。

    她在等一个人。

    等一个人——等的就是端木良!

    端木良这个时候约她出来干什么呢??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

    然而脑袋空空一片……空空一片!

    远处的黑夜中闪现过端木良狡黠的一丝目光。

    啊!端木良!端木良!端木良!端木良!端木良!端木良!端木良!端木良!端木良!端木良!端木良!端木良!!端木良!!!

    她心虚了一下,不好的预感充斥着大脑,不妙!不妙!!!

    她疾步匆匆,开始逃跑。

    “窣窣窣窣……”

    然而这个地方她并不熟悉,好像很荒芜的样子,荒芜——荒芜——荒芜——的一座废弃的冷宫么?!

    端木良尾随其后,紧紧追着皇甫玲不放。

    可他怎么可以放开她呢?在这样一个最好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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