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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元浑身绷得正紧,遭小厮利刃捅入腰间,哇呀大叫一声,声若晴雷!“恶鬼!休伤洒家兄弟!洒家不惧这疼!”木然转身,往腰间一抹,“这鬼厉害!怎地洒家便见血了?!”这才发现小厮拿匕首捅他,喝道:“你不是书生的小厮吗?”

    蒋劲一把扯过方元,将下摆一撕,布条丢与那方元,“野和尚,这厮不是好人!”便挥拳上前,一个踏步流星,斗大的拳直往脸上招呼,小厮却往后一翻,陀螺旋着闪到近前,往蒋劲小腹上捅。

    分手往腕口一撞,蒋劲使开散手要拿住手腕,却被反一拧,手如翻花匕首扎向手背!

    这番遇着高手!蒋劲劲气一鼓,青筋尽起,不退反进,直捣胸口!脚下更是不慢,前脚踏定,后勾去打小厮腿弯。

    小厮脚下连点,一手做推一手一转,蹦到几步外,嘿嘿笑道,“久闻小郎君手脚功夫了得,今日得见果真不见半分虚假,可惜,”那月关凝在刃尖,半空飘下一只袖口,“你还胜不得我!”

    蒋劲大惊,低头一看,左手袖子已然不见。

    “便是不能赢你,你蒋大爷也不会教你好过!”蒋劲压下身形,摆开架势,却低声对方元道,“和尚,此番怕是凶险了。我拖住他,你到村里叫嚷,他必定忌讳。”

    “不成!洒家来拖住他!”方元方才扎伤口,夜里只见两人一团,分开时那人便断了蒋劲一只袖,如何放心。

    “和尚!你不走,我们便全都走不得!”蒋劲暗自恼火,焦急道,“你怎么这般不省事?你现在肯定挡他不住,我也施展不开拳脚!你快去!”

    “他伤不伤得了我,全仗你了!”

    方元听了,方才将话咽下。那里蒋劲提起劲气,眨眼已奔到那小厮眼前,转瞬打出三拳,好似三只拳头一齐打出,按着天地人三才,封住周身上下。小厮怕他搏命,见其来势汹汹,耳畔风声陡起,脚下往前踏了两步,又往后急退,晃过拳头便刺。

    方元见两人纠缠,知是机会,大喝一声:“兀那小厮!吃洒家一脚!”震得蒋劲耳边生疼,梁上灰顺着月光扑扑直下!“这夯货不是要上吧!”两人皆是一愣。

    只见那铁塔扑来,脚下生风,待到近处!

    直撞开交手处,扑啦扑啦竟自奔去!

    那小厮双手架在眼前,生生望着方元撞出院,跑得黑夜里瞅不见,才返过神来。

    “;;;;;;大和尚就这样跑了?”

    “;;;;;;不是跑,是搬救兵!”蒋劲也未曾想,这方元这般愣,连交手掩护也不走上几回,摧枯拉朽便走。看这架势,竟也拦不住。

    “罢了罢了!教这一搅,老子杀你们的心情都淡了!”那小厮忽然把手上匕首往地上一扎,“反正一时半会儿杀你不得,等会儿若有人来,我也难走!”将身上衣袍一扯,亮出一身夜行行头,脸上一抹:黄瘦脸,骨碌眼,两点眉,颌下黄须,唇边黑痣,杀人凶相,立地太岁,咧开血盆大嘴,白森森利齿!

    “飞天太岁!”蒋劲一愣,脸色转怒,吼道,“还我义兄命来!”疾步上前劈手要揪住恶汉。

    如乌夜下惊啼,一声怪叫划破夜空,恶汉倒转身形,飘到院墙上,笑道:“老子平生杀人无数!哪里记得哪个是你义兄?”身后一展,好似蝠翼,竟飘忽而去。屋后也是一阵乌拉怪响,女鬼哭泣遂绝。

    蒋劲追到院外,正遇上方元远远带人过来,却是店里遇过的几个江湖人。

    “兄弟可是遇着飞天太岁?”里头一个额系方巾的黄脸汉问道,“我们几兄弟也是追他到此,数日前便听闻他在这附近出没,蹲了许多天不想今日倒教兄弟先撞上了。”暗里给其他人使了眼色。

    蒋劲心里烦躁,胡乱与众人道个谢,拉着方元便回店里。

    次日,正对坐苦思,晌午听门外有人找,又是一个小厮模样,唯唯诺诺躬下身:“可是方相公和蒋相公?”

    “好啊!又扮作小厮来消遣洒家不是!”方元揪住领口举拳便打,小厮哀哀求饶,却挣不得。

    打了数拳,蒋劲拗住,“莫打了,不是那人。”方才气咻咻甩手。

    “便是我们,你有何事?”

    “我原是这里高员外家的小厮,我家主人出门未归,前些时日花公子来寻,后来不知怎地只留下封信叫小的等二位爷来交予,便不知哪里去了。我家主人也许久未归,近日苦等,方才盼来二位。”小厮不住点头,往怀里掏出信来。

    方元从旁劈手夺来,“确是酸秀才的字!”

    “你却又如何认得我们?”蒋劲按着那小厮又问。

    小厮肩上吃疼,哼哼唧唧,“二位爷!二位爷!小的也是考量许久,后听那店里江湖人说有个小郎君昨夜打退凶名赫赫的飞天太岁,方才敢来认!”

    蒋劲盯着他眼睛,这才撒手,“得罪了,这点银子你且拿去压惊。”顺手抛出点碎银,丢到那小厮怀里。

    小厮这才欢天喜地,连连拜谢。

    “和尚,信上说了什么?”

    “呵呵,洒家不识字!没看!”方元乐呵呵抹了把光头,将信往蒋劲怀里一塞,“你来看看。”坐回座上吞茶。

    蒋劲愣了下,笑了笑,将信展开。

    信上说了什么?原来是花眠来此地寻高员外助力,同往玉陵山。到时却正好错过,夜里便宿在高家,一连几日不闻音讯,家人只道往山里去拜友。夜来徘徊,竟走到一处荒宅,有女子哭泣之声。花眠不是蠢人,偷偷探查,却发现后屋关了几个年轻女子。守着几个强人打扮的。

    一连望了几日,那些女子被押往坡林里,不久又进来几个女子依旧啼哭。

    花少素来怜香惜玉,偷偷前后劫了,知这些强人本事不济,需拿住匪首方才解决此事。便放喽啰回窝。

    果然次日来人,却说要请他。

    本不愿,奈何来人拿出一物。

    何物?半片紫纹金镶玉。却是他与高员外结交之物,他怀里也有半片。

    高员外陷在里头他不得不救。便预先派贴身小厮去玉陵山寻二人以防不测,又留信告知前后。

    蒋劲将信一合,暗道这小厮怕是遭不测了,那伙匪贼手段高超,竟请得飞天太岁这等凶人。

    又一想,不好,这是计中计,那小厮不测了,匪贼怎会不知这信,方才那小厮不像是富足人家的,见了一点银子都这般不堪?昨夜便是要我们性命,不成便又来此一计!

    却又不得不去!明知山有虎!

    两人议定,当夜准备妥当前往那荒宅。果然后屋有数个强人,却不见有女子。

    两人大摇大摆进去,那些强人一愣,面面相觑后索性权当望不见两人,自言自语:“这大王叫我来寻妇女,寻不着我就得回去了,这下便回去吧!”

    强人便径直推开门,沿着坡道往密林里去,一边走一边念叨,“往这往这,跟着我们便能到大王跟前哩!”走几步便回头瞥一眼,望见两人,又继续低头走。

    蒋劲暗自好笑,憋成猪肝色。方元哪里管顾许多,哈哈大笑,“厉害!厉害!未曾想洒家竟然已经练成江湖上传说的来去空空神功啦!待洒家去戏耍一下这伙鸟人!”

    蒋劲不知他是真愣还是假傻,赶忙伸手将他捺住。

    待进了林深处又有几里路,便望见一个山洞,依洞建了许多事物。洞上雕了三个大字“马仙寨”,旧传此地有匹野马成仙,故林唤“马仙林”,这寨子想必也是由此。

    这会儿强人不瞎了,到洞门口返身迎上来,恍然道:“不知两位大驾!大大王二大王三大王有请了!”

    方元大笑,待张嘴,蒋劲顺手将个野果填进去,乌拉说不得话。

    蒋劲拱个手教喽啰带路,趁着手闲庭信步。那里面刀枪剑戟,明晃晃分列两旁,火把摇曳,个个张牙舞爪,瞪大眼珠,脸上伤疤如虫爬!

    洞里开阔处,桌椅摆设一应齐全,几个小厮模样埋首拭洗。绕过正厅,后堂正中一桌酒席,上首坐着三个奇模怪样的汉子,居中脸黑如炭火,左右一个黄脸一个青脸。打横两个书生,一个胭脂粉重,一个眉带煞气,正是花、高二公子。

    黑炭见进来人,一个好似铁塔,脸带呆色,却自然流露金刚怒目煞气,丈二身长,筋肉虬结。一个顶天立地,眼射寒芒,天生神佛尊者威风凛凛,撼天貔貅,刀削斧劈的身量。

    “好!”黑脸汉眉开眼笑,将眼前两个空碗一掷,稳稳停在下首,提起酒坛,满满斟上,复将自己的酒碗倒满,举到眼前,“今日见了二位英雄好汉!不枉世上一遭!待某先饮此杯为敬!”

    哐当!酒净,碗落,碎。

    “请!”

    “好!洒家最爱爽利人!”方元未进便闻着酒香,咽着口水,这下见了,好比见了亲娘,扑上去便将酒碗往脸上一晃,酒便丢进去了,“不爽快不爽快!须得换坛子来!”

    “使的使的!”黑脸汉笑呵呵,往旁一招手,一个小厮便递上酒坛,往方元眼前推。

    “好酒!好酒!”方元来者不拒,拍开封泥仰头往嘴里倒。

    这夯货!蒋劲暗自着恼,正事未办,跟土匪头子开怀畅饮?

    不得已,见那黑脸手上不住邀,蒋劲径直坐下,夺下酒坛,也一倾,眨眼见底,地上一摜,啪啦粉碎,喝道:“好个强人大王!如何在此地胡作非为!莫以为这些酒便能买我们饶你不成!”

    “呔!”两旁黄脸青脸脸色一变,跳起来便骂,“休得无礼!!!”却是三个声响。那黑脸虎着脸喝道,“坐下!”

    扯住两人,黑脸起身打揖,和颜悦色,“好汉莫恼。却不知好汉说的是何事?某忝为寨主,自打来此以后一向明令手下不得为非作歹,平日里只劫些富商官人,收些买路钱,未曾害过人性命。这胡作非为从何谈起啊?”

    蒋劲瞪着虎目,黑脸目光好不闪躲,不似作伪。寻思道,莫非这土匪竟与那凶人不是一路?

    “你可识得飞天太岁?”蒋劲压声喝问。

    “不识得。”黑脸又问左右,只是摇头。

    “那山下绑架民女可是你们!”一掌拍下,桌上什物皆动,众人骇了一跳,石桌上赫然一个掌印,约摸三四寸。

    “王通!”黑脸沉脸一喝,那黄脸的慌忙跪下,捣头颤道:“蒋大哥原谅则个!小弟天生贪花,这才做下这般罪孽,前日已经尽数放离!小弟绝无半点侵害!”复抬头望向两书生,“不信可问两位先生,小弟绝非妄言!”

    先前不作声响的花少这才点点头。

    蒋劲脸色稍霁。方元却大喝:“既如此!为何扣着洒家两位秀才兄弟不放?”

    “这;;;;;;”黑脸汉脸色为难,左右看了看,启齿道,“非是不放,而是实在有求,因此才又引二位来。”

    “何事相求?莫吞吞吐吐!洒家看着心烦!”

    “是是。”黑脸汉躬身道,“还请几位助我破了正声大会联盟!”

    “什么?!”蒋劲、方元齐齐拍桌而起,厉声喝问,“我们江湖中人无不望正声大会联盟事成,一为对抗屠戮正道邪势,二为抗衡朝廷压迫,如今你竟说出此等话来?!”一脚蹬翻石凳,就要抽刀,“我看你定是朝廷奸细!”

    “慢动手慢动手!二位不愿某也不便强求,且听某细细道来,”黑脸汉连忙出声,两边大汉夹住两书生。

    “当今圣上并非昏君,实在是侠以武犯禁,新皇登基未稳,自然不愿见正声大会联盟事成,必定成为朝廷心头顽疾,欲除之后快!”座下稍静。

    “若此大会失败,正道表面如散沙,邪道必定趁虚而入,重创正道,”黑脸稍缓,“此时朝廷必定为维持武林平衡而介入其中,正道方可从中得利!”

    “似乎有些道理!洒家不是很懂!但洒家却不愿做出有伤门楣之事!洒家不愿坏了此事!”蒋劲犹自沉思,方元却怪叫一声,将桌上酒菜推倒在地。

    “是了!”蒋劲眼前一亮,目光坚定,长身而起,“我亦不愿!不可委屈求全!此举伤的不只是眼前大会!”

    “还有百年正道同心!”

    “当真不愿?此事一成,荣华富贵!”

    “我花家亦有富贵荣华,你先前不亦妄想谋夺?”花少笑了。

    “我高家亦有富贵荣华,你先前不亦妄想强取?”高少皱眉。

    “洒家只求有酒而已,富贵何益?”方元大笑。

    “你家蒋大爷要的不只是荣华富贵!”蒋劲长笑,“还要我这心,”

    “未有不痛快!”

    “好好好!”黑脸汉笑了,走下座来,拍掌叫好,“既然如此!倒吧!”忽的收住笑脸,恶相陡现,旁里一阵风铃叮咚作响。

    扑通。四人俱倒。

    “果然是酒里惊风倒!好啊好啊!”黑脸汉捋着颌下短须,颇为自得,“可惜了几个好汉!”兀自摇头叹息。

    火把晃动,身量投在地上,亦不满七尺。

    “大道青天无人走,落雪如煤砸人头。

    青牛西出化胡狗,我亦妄作公子游。

    富贵终非同路人,焉能愧心买长寿?

    众人喊我懒回首,我是我、”

    平地里回荡,一人嘻嘻唱,黑脸高声喝问,手下慌乱。

    戛然而止。

    “噫!你是狗!”忽转高!

    声若炸雷!

    两柄剑飞落,嵌在黑脸身前,剑背向内掏空,各镶三弦。铮铮作响。

    “诗剑!落魄公子!”黄脸转青,青脸转黄,黑脸早已白了,齐齐乱步后撤。

    一席白袍半空叠落,袍上赤膊卧着个蓬头垢面,倒转酒葫芦,轻飘飘落在地上,小口舔着酒。

    砰一声,那两柄剑跳到半空,交叉一拉,剑背三弦相触,好似奚琴,嘤嘤澪泣。

    三人骇然,动弹不得,不觉竟悲从心催,泪也下了。

    “麦子都黄了,可,饿死的,还是种下它的。”扎着方巾戴了斗笠的农妇,无奈摸着他的头。

    “娘子,却要往哪里去?”他伸手叫身前那华衣女子,她笑笑,上了马车,压碎了,龟裂的黄土田埂。

    铁鞭当头劈下,雨点打在身上,老人伸手去抓,在旁的他双手被架开,只高喊:“我怕!我怕啊!”棍棒砸断了。

    全都碎了。掩面跪下啕哭,去捡他们丢在地上的什么。

    “哈哈哈哈!”只有那饮酒的人高声大笑,“可怜啊可恨啊!”笑着笑着,只剩哭了。

    白袍罩在蒋方四人身上。

    洞里火光一并不见了。

    “哇呀!”方元惊起,忙将光头摸了个遍,“幸好!幸好!洒家脑袋还在!”哈哈笑着,伸手去推蒋劲。蒋劲手上一翻,扼住手腕,口里不住呓语,喝道:“恶贼休走!你蒋大爷就好管不平事!”举拳便打。

    “兄弟!莫打!莫打!是洒家!”蒋劲这才睁开眼,撒手问道:“那三个强人呢?”四下一张望,正望见一个邋遢乞丐卧在一旁饮酒,愕然,“你是何人?”那乞丐头上乱糟糟一团,赤着脚,却一身白袍干净齐整,好不奇怪!

    那边花少高少醒转,听得声响,忙过来拱手便拜,“小弟见过公子!想是公子救了我等。”

    “公子?哪个公子?”方元纳闷道,“你们两个不也是公子,这个公子那个公子的,真是读书人的事儿!”自顾捋直袖子。

    “我们哪里配得上公子之称?四雅三歌,横绝当今年轻一辈,此外再无公子。”两人只低头,不尽的仰慕和酸楚。

    “想必阁下便是天下皆传‘以剑作琴,以诗当歌,惊艳江湖,一夜飞名,为情所累,十年落魄’,落魄公子了。”蒋劲拱手称谢。

    “不是我。”落魄吸了口酒,索然无味。

    众人一时沉默。

    “哇呀!管他是与不是,如今还是及早打算!返回玉陵!”方元挨不过,嚷道。

    蒋劲点点头,看向花少高少。

    花眠摇摇头:“我须得先回府一趟,你们先走。”

    高少亦摇头:“我先陪花兄弟回趟府,况这家产我须处置了。”

    “此番,我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蒋劲见两人面色灰败,心有不测,想张口,花眠却摇摇头,不待问便和高少辞别匆匆离去。

    “前番在洞中便已有这般迹象了,却是何故?”

    “莫道他人家中事,须知后院起火时。”落魄**一声,望着蒋劲,“正声大会,”一字一顿。

    “坏、了。”

    花眠与高少回了马头村,匆匆往县城里变卖了家产。

    高少,名刹,平日不好文章,专爱舞枪弄棒,少时打遍方圆百里无敌手,而只身入鹿角山剿匪,遭困。花眠受山下百姓所托,带人上山剿匪,救了高刹。两人一见如故,拳脚功夫相当,笔墨文采相仿,遂结成异姓兄弟。好游侠,常杀人,眉有煞气,见之惊心,人称“罗刹生”。后父母双亡,家业遂不顾。此番正是一了百了。

    花眠怀里掏出份书信,叹了口气,“但愿家中无事。”

    那信被酒水浸透方才显出四个字“速回!速走!”。

    前两字写完又匆忙划掉,换作后两字。

    这信,他上坡林里便拿到了。

    这内容,直到与土匪虚情假意推诿间洒到酒,才知。

    高刹两道刹眉一竖,“花兄若往,小弟奉陪!好坏一看便明了!”

    深吸一口,花眠点头。两人前后策马,直奔回雁台。

    “听说了吗?这花将军一家遭朝廷抄了家。”一入城,便听路上聚着些平头。

    “是啊是啊,便在前两日。这花将军一向镇守燕寒边陲,劳苦功高,又无恶事,怎么新皇登基未久便拿花家开刀?”

    “你懂什么,功高震主!”

    “错了,我听闻是那花公子结交武林人氏,犯了皇上忌讳!”

    “差了差了!是那前些时日,花少不是醉酒和一女子宿了一夜,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如今皇帝新欢!皇上听闻此事,旧话重提,正好借机收了花家!”

    “这两日,便要将花家男女老少押进京城发落。故不死,贬为平民是必然的。”

    “哎,前时犹自高高在上,今日便跌得与我们一般了。可惜了花将军了。”

    乱糟糟直如千万只蝇虫在颅内嗡嗡乱窜,花少只觉眼前天旋地转,险些跌下马来,看那路人,好似都在指指点点,“那便是花家不成器的少爷!”“成日贪花好酒!”“无端惹来许多祸事!”

    “花兄!花兄!”高刹牵住马头,低声劝慰,“便是没有花兄这个由头,新皇忌惮花家兵权,依旧会寻个理由!”

    花眠只摇头。

    马缓步行到花府近处,巷口拐出个骨瘦如柴的老人,一把拉住,叫道,“小郎!小郎!莫再向前了!”

    花眠正恍惚,定睛一看,当即跳下马来,急急蹿上前一把扶住老人,泪不住的下。“他们说的可是真的?你、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手上只有层皮,肉都枯了。

    “是真的,是真的。小郎为何要回来?信没见着吗?快走快走!”那老人连泪也掉不出了,枯声铁磨般,“我躲了许多日了,便是担心小郎你回来啊!”干手将花眠推往马前,“这;;;;;;”

    那阳光,从没有那抹寒光刺眼,鲜血透胸溅到脸上,待去捂。血已经干了。

    “这、这事情,没,那么简单。”老人双手仍向前去推,将这话讲完,低头去看,笑了笑,“快走。李伯不能再护着你了。”眼中那点光彩灭了。

    那枯瘦的人儿还站着。

    巷口拥进一列盔甲,乱脚踩倒,好像枯枝,寒风里作响。

    “你走!”花少抽剑往马臀上一扎,马驮着高刹长嘶腾空一跃,往城外狂奔。

    “花兄!”高刹抽剑一跃,迎面一条细鞭挂来,那马缰勾在脚上,一头栽倒,马犹不知,拼死狂奔。拖着高刹,面目模糊,血迹满路,竟不知生死。

    “高刹!”花眠大恸,那盔甲执着铁链,左右扑上,一脚踹翻,捆了个结实。

    那发冠跌作两段,散发披着,只呆呆望着那蓝色的天,喃喃。

    “我亦曾作公子,哪知囫囵枷锁。”

    拖上囚车。泪,却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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