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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肇真是因为你说的那件事儿才回夏江的?”

    “应该是这样的。或许护送牛凤看病,只是他寻找的一个合理去省城的理由。”

    其实决意离去的周宇很想坦承这种可能性顶多是一半对一半。肇飞那个风流种子和她好上,据他的分析,动机原本就有些不纯。不敢说是玩弄,但肇飞显然无意给予她婚姻是肯定的。此刻听她述说了专案组登门调查肇飞逃逸一事,他更想彻底打消女子的一腔痴念。但看看她那希冀的眼神,终究于心不忍。“如果我的猜测不错的话,或许老肇这两天就会回来。”

    “你说我和老肇的事情还有可能峰回路转吗?““如果你心中有爱,也愿意为这种爱继续坚守和付出,希望总是有的。而且我相信老肇最终会原谅你的。”

    周宇心底再度长长叹息。她的一厢情愿已没有任何的可能了。而且更为关键的是,她尚未意识到她被诱骗着写下的那份肇飞强奸证明的强大威慑力。那是秋鲁手里掌握的大杀器,有那个东西在手,他岂会轻易放过肇家父子!

    “我。。。”

    “不好了,不好了。”

    吕继红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起了个话头,就见蓝蓝慌慌张张跳下寨墙跑了过来。没等皱着眉头的她出声训斥,蓝蓝就大嚷着:“周叔叔,寨墙外来了好些带枪的民兵,是樊二柱带的队。他们正准备搭桥过河呢。我们怎么办呀?”

    “樊二柱?他还没返回部队?”

    “是呀,旁边还站着四眼狗陆一凡。他俩在树林边也不知在嘀咕什么,看那个样子肯定不怀好意,可惜我听不太清楚。”连四眼狗这种不文雅的词儿都骂出口,可见蓝蓝是真的气坏了。

    “陆一凡?”

    “就是刚才我说过的检举我和老肇的那家伙。”吕继红解释道“蓝蓝,别害怕,你先说说情况。”

    听完蓝蓝述说的情况,周宇揪着眉头沉思有顷,然后展眉一笑,对吕继红说:“你在这里稍等,我和蓝蓝先上寨墙去看看,劝他们暂时别过河。等我回来了,还会继续听你未完的故事。”

    “你还有时间有心情听故事?”

    “放心吧,误不了的。”

    登上寨墙,周宇侦查一番之后,对趴在他身旁草丛里的蓝蓝耳语了几句,又掏出自己的配枪顶火上膛,见蓝蓝已紧捂双耳闭上了眼睛,于是举枪朝着对岸那些手持各类搭桥工具,或扛着木板准备下河作业的民兵头顶上空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枪响后,除樊二柱很利索地就地匍匐卧倒,还端起枪警惕地对着寨内枪响处瞄准外,其余的人则全部扔下手中的东西,惊慌失措地朝树林中四散奔跑开去。

    “蓝蓝,喊话。”

    蓝蓝点点头,双掌做一个喇叭,用她那充满磁性的女高音喊道:“二柱哥,我和红红姐被坏人绑票了。他让你一个人过河来,不准携带任何武器,不然就要打死我们。”

    喊完话,她低下头有些羞涩地问周宇:“周叔叔,是这些吧?”

    “不错,你再喊几遍,我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周宇很欣慰地摸摸蓝蓝的头,用微笑表示着鼓励。

    他已经想到了一个替俩女脱困的绝佳主意,这是深怀负疚感的他对肇辄所能做出的最后补偿。但能否达到目的,既得看樊二柱的组织配不配合----同意他过河和自己谈判;同时还得看樊二柱有没有越过小河,独自前来与自己谈判的胆量和勇气。

    蓝蓝又按照原话呼喊一遍之后,早前趴在对岸一棵树下只露半张脸的樊二柱,也扯起嗓门用颤栗的声调回应道:“牛蓝蓝同志,你要坚持住啊!我一定会来救你的。”

    “二柱哥,我有些紧张。现在很想撒尿。你得赶紧呀!”

    周宇对蓝蓝的表演天赋很欣赏,贴在她耳旁笑着赞许了一声。

    “牛蓝蓝同志,坏人没伤着你吧?”樊二柱的声音既焦急,也有几许无奈。

    此刻在他身畔躲在树后的民兵们正神态轻松地嬉笑着;陆一凡也几度不屑地瞧向自己,似乎没人相信肇辄会去伤害蓝蓝和吕继红,不知道自己在瞎紧张啥。但寨子里不是肇辄而是另外一个穷凶极恶坏分子的事儿,这里唯有他一人知晓内情,他是真在担忧着蓝蓝的安危。

    “现在还没有,但带我过来的人说,如果你不按他的要求去做,他就会干些你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蓝蓝同志,你是党的好女儿。你要把自己当成刘胡兰,学着她,坚强些,别害怕。我马上就去请示组织,然后赶来救你。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噢!”

    周宇听到樊二柱这带哭腔的喊话,感觉颇为好笑。

    樊二柱平日满嘴的马列主义,让他几乎听得两耳起茧子。现在火烧眉毛了还要凡事请示组织,天晓得是其人原则性太强,还是习惯于装腔作势了。

    不能给他时间思考,也不能让他和秋鲁那个奸猾的家伙联系上。

    想到这儿,周宇又对蓝蓝耳语了一番。蓝蓝听完后跪起来,露出半个身体,举起一条胳膊对樊二柱晃了晃,又竖起两根指头比划了一个v字,嘴里喊道:“他只肯给你二十分钟考虑。你到时候要是还不过河来,或者有其他人敢一起下河,他就会朝我开枪的。”

    “蓝蓝,你再坚持五分钟!无论请示有无结果,我到时候一定过来救你。”

    “二柱哥,你可得快些哟!我真的很害怕。”

    让蓝蓝喊完话,见对岸已经人去楼空恢复了以往的寂静,周宇拉起蓝蓝的手说:“我们下去等吧,一时半会估计他们不会过来打扰了。我们去看看你红红姐,她很可怜的,我们得帮帮她。”

    -----“周主任?。。。”

    看见从坟包后现身的周宇,樊二柱整个人完全呈呆滞状了。

    秋鲁让他务必坚决镇压的居然是他?秋鲁难道早已猜出躲藏在寨内的人是周宇?

    他心里连续闪现过好几个问号,但很快就平静下来。秋鲁敢于向他下达这样的死命令,必定有很重大的内情。他樊二柱虽不知晓底细,但早已是绑上秋鲁战车的人,听秋鲁的吩咐,赌对了就必定前程无量。

    “请示过你的组织了?”周宇讥讽地笑笑。

    “您只给了二十分钟,等不及电话里的指示。我托村里的民兵代我去向县里汇报了。”

    “秋鲁派你来抓我的?”

    樊二柱虽机械地点点头,但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毕竟和周宇分手也没几天,一个人的命运咋就发生了这么大的转折呢!

    “没想到吧,与你原先想象的青面獠牙的坏人形象不符?”

    周宇自嘲地笑笑。将手中的枪随意地扔在草地上,自己先坐下后,又拍拍身旁的泥土示意樊二柱挨着自己坐下。

    “我现在不是军政治部副主任,你也不是通讯营的樊排长。咱俩就当是老朋友在一起聊天,这样不会有损你的组织吧?”

    樊二柱的政治智慧,让他完全无法理解短短几天内周宇角色的瞬息变换。他犹疑迟疑好久,这才忸怩、拘谨地坐下来,但保持着和周宇足够的距离,似乎这样就能彼此划清界限。

    “周。。。这是为什么?”

    “这场运动让太多人变成了无辜冤魂,对国家的破坏也是亘古未有。如果我告诉你说,我原本只是想帮助党改正自己所犯下的那些错误,想让我们的国家重新活过来,你能相信我的话吗?”

    不可能。一个连组织都能背叛的坏人,绝没有这样崇高的思想觉悟。

    樊二柱心底这么想,但受表达能力所限一时间又组织不出合适的反驳词语,但他眼神中流露的轻蔑和不屑周宇看得很清楚。

    “所以我不想和你深谈这些,因为没几个人能理解这些的。”周宇只能报之以苦笑。

    “那您让俺过河来是?。。。”樊二柱又犯迷糊了。

    “给你一个抓获我交给秋鲁,并因此立功受奖的机会。也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俺不接受任何的交换条件。组织上是绝不会允许的!”

    “我也曾经是你组织中的一员,这些不用你来教我!我周宇今天让你过河来,不是真要与你谈判。如果我真想谈判,你也不够资格充当秋鲁的代表。作为你曾经的老上级,我今天让你过来,只是有些事情托付你去办理,因为我已注定无法完成它了。”周宇眼神空濛地自言自语道。

    “不!俺不接受您的托付。”

    “害怕以后会说不清楚?”周宇撇嘴讥讽道“。。。”

    “我如果让别人过来,他们估计都会争着抢着很高兴地答应我的条件的。因为接受了我的托付,或者说是接受了我开出的条件,他们就可以不冒任何风险立下大功一件。”周宇用诱惑的语气继续规劝道。

    “俺不答应,那是背叛组织。”

    “你想清楚了?”

    “俺不用想了。”

    周宇有些诧异于樊二柱的坚执,但仍语气温和地说:“咱俩聊聊天、叙叙旧总可以吧?”

    “那您不能说及有辱组织和伟大领袖的话。”

    周宇轻轻点头后,以欣赏的目光凝视着樊二柱道:“樊二柱,我过去总以为只有城市兵才有血性。但你这个农村兵比我想象的要勇敢,看来我是犯了主观主义和经验主义的错误。能告诉我,是什么东西让你有勇气跨过这条小河吗?”

    樊二柱没回答周宇的问题,却下意识将目光侧转过去,呆呆地瞅着不远处蓝蓝的身影。那俩女子此刻被周宇假模假样捆绑住了双手,还在嘴里塞上了草团。

    他似乎又看见和听到在自己犹豫和迟疑着是不是该过河时,陆一凡和其他人脸上所流露出的讥诮,以及极伤人自尊的嘲笑。要不是秋鲁那道不得让坏分子与自己之外任何人发生接触的死命令,以及急切救出蓝蓝的巨大压迫感,他确实不敢向小河这边迈出那极其艰难的第一步。

    “你喜欢蓝蓝?”细察入微的周宇突然问道。

    樊二柱脸上掠过一丝羞红,但依然沉默不语,只是微不可察地轻点头颅。

    “看来你是真心喜欢她了。我想拜托你的事和她有些关系,这你总该接受吧?”

    周宇斜躺在草地上,仰望着碧蓝的天空,斟酌着词汇缓缓说道:“我绑来这俩女孩,本来是想将她们当做挡子弹的人肉盾牌的。不过昨晚她们中那个姓吕的小姑娘向我求情,说她那个叫蓝蓝的同伴是个孤儿。再看蓝蓝那可怜兮兮的小样子,我也确实有些心里不忍,所以我今天改了主意。。。

    你如果想让蓝蓝活着,就得通知寨外的民兵给我留条逃生通道,我可以只带姓吕的小姑娘一起走。我出村后,别的人愿意还是不愿意给我让路,这些都与你无关了。否则我就把蓝蓝先打死。”

    樊二柱稍一迟疑,但马上就狠劲地点着头,憨憨的脸膛此刻因过于激动而涨得通红。

    自作主张放走周宇他是没这胆量的,他也绝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冒险。但周宇只说放他出村就能释放被劫持的蓝蓝,樊二柱稍一掂量就察觉到了其中的巨大机遇,觉得同意周宇的放人条件没有任何风险。他完全可以等周宇一走出村口,就转头再去拿起留在树林中的半自动追上去。周宇尽管手里也有枪,但他那射击水平唬别人或许可以,但自己是很清楚底细的:实在不值一晒。将周宇击毙在樊村以外三五里内的逃亡旅途上,他有十足的把握。这样就等于将抓捕或击毙周宇的一件功劳,变成了救蓝蓝和击毙周宇的两件功劳。既满足了秋鲁的要求,也让蓝蓝欠下了他天大的情分。

    周宇侧对着樊二柱,似未看见他点头,径自拾起地上的枪,拉动枪栓顶火上膛,朝着樊二柱试着瞄了瞄准,嘴里还喃喃自语道:“你不接受我的条件是吧,我这就动手先干掉她,回头再干掉你。”

    樊二柱急了,惊恐地跳起身高喊到:“俺已经同意了!”

    “你同意了?你同意给我让开一条出村的路?”

    周宇露出惊喜的模样,并把枪口掉头朝下,用手指指点着樊二柱说:“你可不准反悔哦!”

    “只要你按你刚才说的办,俺也不会反悔。”

    樊二柱也狡黠地强调着周宇的承诺。

    周宇转身朝蓝蓝招手喊道:“小姑娘,你过来。樊二柱接受了我的条件,你可以跟他走了。”

    蓝蓝从吕继红身旁向樊二柱慢慢移过去时,眼神有些狐疑地瞅着周宇,似乎是对周宇让她跟樊二柱一起离开有些不解。

    周宇刚才与她咬着耳朵商量的可没有这些内容,她不知周宇的话是何意。很想开口再询问一下,但周宇用目光制止了她发声。好在樊二柱的眼珠子一直紧张地随着周宇手中的枪口移动,并未注意到两人之间目光的交流。

    。。。

    樊二柱拉着蓝蓝的一条胳膊慢慢朝寨墙挪动的过程,眼角的余光一直紧盯着周宇的一举一动,他发现周宇似乎有些得意忘形,居然把他那柄64遗落在了地上。还似闲庭信步般,哼着小调悠闲地朝吕继红踱步而去。于是他一掌将蓝蓝摁在地上,自己则如猎豹般转身飞速朝地上的手枪奔去。

    听见背后的脚步声,周宇似乎也陡然察觉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几乎在樊二柱启动的同时,他也返身朝刚才遗落手枪的地方奔跑,但他比年轻迅捷的樊二柱终究慢了一拍。

    “砰!”

    在樊二柱手中的枪口冒出一缕蓝烟的同时,咫尺之远的周宇似木偶断线般,身体关节缓慢扭曲着仰天倒在了草地上。让樊二柱感觉特别恐怖和心底别扭的是,周宇倒下的瞬间,他的脸庞居然溢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似的。

    周宇此刻确实感觉身体轻似羽毛般,脱壳的灵魂正朝碧蓝的天空飘飘荡荡轻飏而上。

    他喃喃道:“解脱了,终于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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