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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宇惊醒了。

    小河对岸树林里再度传来的脚步声,和随之而来的女声对话,让他从睡梦中打个激灵陡然醒转。

    “小蹄子,你领着我四处晃悠,到底想干啥?”

    “红红姐,我想去河那边。”

    “去土寨子?你神经有毛病呀!闲得无聊去埋死人的地方玩儿?”

    “辄辄有样东西放在那里的,他让我帮着取一下。”

    “啥东西?”

    “是。。。”

    “快说!

    “辄辄不让说的。”

    “敢不说?我拧肿的屁股。”

    “就是一张纸条。”

    。。。。

    还在朝寨墙顶攀爬的半途,周宇其实已由声音辨识出了来人。都是自己所认识的:肇飞的相好吕继红;肇辄的“小媳妇”,此前已在对岸小树林边踟蹰过许久的蓝蓝。前者显然是后者搬来的救兵。

    放下心的同时,周宇的脸上也挂满无奈的苦笑。

    蓝蓝拉一个伙伴来给自己壮胆,这他完全能够理解。只是没有料到是,自己不仅错过了脱身的时机,反而又目睹了一个不知情者可能再度被无意之中拉下水。周宇早前就判断蓝蓝绝没胆量下河游过对岸来,这才趁机小憩片刻,打算窥伺着她转去搬救兵的短暂空档趁机过河。

    一边唉声叹气,周宇一边狠狠责备着自己。

    作为军人,竟然缺乏最基本的军事素养和警觉,不仅稀里糊涂沉沉睡去放任大好的时机就这样稍纵即逝,而且还被俩小姑娘极难堪地堵在了进退不得的死地。当然了,此刻也并非不能走,但如此一来还是难免惊动这俩女子。周宇一时之间倒是犹豫不决起来。

    仅仅思考了一瞬息,再看看已高挂头顶正中的烈日,周宇还是决定稍安勿躁,再等等。

    此刻离开这个隐秘的藏身之处也同样蕴藏着巨大的风险。不若暂时留下来,观察一下这俩女孩是否真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是前来销毁纸条的。如果真是那样,自己就有必要采取某种方式,不动声色地悄做警示,让她俩赶紧离去。自己的事情可不是随便啥人都能瞎掺和的,毕竟那是风险巨大、且不为世人所理解的“谋逆”大罪。肇家父子参与其中,勉强还能朝自觉自愿上船靠,可这俩算啥?

    一边静悄悄观察对岸的俩女子,周宇也在苦恼不已地长声叹息。

    他与吕继红没直接打过交道,对她性情不熟悉。有限的肤浅认知,全来自于和肇飞共进晚餐的那个晚上,肇辄的描述和自己匆忙间的一瞥。自己的印象中,这女子的胆量比蓝蓝要大。但既是女流之辈,想必比那稚气未脱的蓝蓝也强不到哪儿去。蓝蓝把她拉来,彼此壮胆的成分居多,忙她应该是帮不了多少的。甚至还可能因她的帮倒忙,把事情给彻底搞砸。这女子粗声大嗓,行事大大咧咧,显然是个缺心眼的货。一路过来的沿途,她那如同吆喝一般的大嗓门,只怕早就惊动了附近的人。

    周宇现在所担心的已不是这俩女子是否知晓自己藏身于此了:她俩和肇家的关系毕竟非同寻常,不会去干与那父子俩意图违拗的事情。让她们知道自己在此,已算不得是啥了不得的事情。但周宇担忧的是,这俩小姑娘为小河所阻隔,束手无策之下很可能还会返回村里叫来第三个人。

    自己藏身于此本是件极隐秘的事情,若被她们如此一传十、十传百地散播出去,最后也就无所谓守秘了。自己暴露了倒是无所谓,事败之后早做好了以身殉国的思想准备,再坏的结局也不过一死而已;但把肇家父子与自己曾有牵连的事情敞露于光天化日,那自己岂非害了她俩所爱之人的同时,又害了她俩本人嘛!

    俩傻姑娘哦,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此刻是在害人害己,而不是在帮人了?

    ------挽着手的俩女子已走到了河岸边。果如周宇此前所料,面朝长满杂草、河底全是淤泥的一潭臭水,俩女子捏鼻子、蹙眉头当即发起了愣。瞧她俩那踟蹰、犹豫的模样,周宇估计她们即便不马上退转回去,最终也会派出其中之一回村再搬救兵。

    周宇不知俩女孩回头会去喊来何人来做帮手,但他估计只能是住得最近的那几个男知青其一。因为那几人不仅住的近,而且就周宇所知,小樊村里还真不会有其他人会被她俩认为比知青更合适和可靠。周宇心底却为此再添一层忧虑。那些男知青他上次潜来时已有过初步的分析和推断,他们同样可能会为了追求自身的所谓进步而出卖自己。

    思维还在天马行空之际,对岸的吕继红居然连衣裳也不脱,直愣愣就跳下了河。这把周宇可吓得不轻。

    但吕继红似乎会水,也丝毫不惧眼前小小的浅塘。立在齐肩深浅的浑浊绿水中,她双手左右开弓,飞快地拨开或拔除缠绕于身体周边的水草,缓缓挪动着深陷河底淤泥中的两腿,身体虽几度摇摇欲堕,但依旧一往无前地朝着对岸而来。

    倒吸着凉气的周宇不停摇头也不住叹息。他已注意到吕继红的脸上此刻竟然挂着一抹烈士奔赴刑场的淡然,这让他的心尖尖不由得抽搐了几下,浑身也冒出股股森寒的冷气。这女子比蓝蓝成熟,也受到过肇辄身体力行的熏陶,或许她已知这是一段极短暂、但可能通向死亡的道路?但他随即就摇头排除了这种可能性。由俩女子先前的对话推测,蓝蓝尚未告诉她来此地的实情。随后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个。

    吕继红动作利索地蹚过了小河。

    在她翻身上岸、攀爬寨墙钻进草窝棚之前,周宇已快速拿上行囊,躲藏到窝棚侧面一座长满杂草的坟包后面。在这里他能看到吕继红,而吕继红却看不到他。

    进到草窝棚的吕继红,就如进了根据地执行“三光政策”实施扫荡的日本鬼子一般,先是一阵狂砸乱翻的搜检,之后,她退转出来重新爬上寨墙,双手呈喇叭筒状,用她那特有的大嗓门,以极不耐烦的语气朝河对岸的蓝蓝吼道:“小蹄子,你到底想让我找啥?里面空荡荡的,哪来你说的纸条?”

    草窝棚此前早被正欲离去的周宇彻底清理过,她在里面自然啥也不可能找到。

    “字条应该在里面是噢?”

    站在对岸回话的蓝蓝,起初还竭力压低着嗓门,但随着吕继红语调的不断攀高和火气的飞涨,她也因内心紧张和焦虑,而不自觉间将嗓音跟着放高了八度。“不可能丢的,肯定在里面。红红姐再找找?”

    “蠢货。火烧屁股般把我拉来,还搞得神秘兮兮的。就为了要找一张破字条呀?”

    再度搜索一番依旧一无所获的吕继红,顿时恼羞成怒了。“狗屎都没有一坨,你拿我寻开心呀?”

    蓝蓝可能是被吓着了,她不再吱声回应吕继红。

    “赶紧交代!谁写的字条,上面都啥写了些啥?”

    “真没啥。”蓝蓝怯生生道。

    吕继红厉喝道:“还不赶紧交代!真要让我过去揪着你耳朵才肯说呀?”

    “红红姐,是辄辄写的。上面没啥要紧的事儿。”

    “辄辄居然还能有话不让我知道的?”

    “这个嘛。。。辄辄不让说的。”

    吕继红显然气坏了。“你前半截子话不想说也说出口了,还想把后半句咽回肚子里?是屁股痒了欠搓呀,还是觉得辄辄对你来说比我更要紧呀?”

    “红红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是辄辄写了藏在这儿的,那一定就是给老肇写的了。”

    吕继红先自言自语般嘟哝一句,随即暴跳如雷跌足顿手大吼道:“小蹄子,你竟然敢将这事儿瞒着我好几天?真弄丢了给老肇的字条,看我回头如何收拾你!”

    “红红姐,真的不是给老师写的。那是辄辄今天留给别人的。”

    周宇感觉吕继红此刻特别执拗。尽管蓝蓝已被她讹着说出了真相,但她依旧固执地要朝肇飞身上联想。

    “肯定是老肇回家了,没脸见我才躲在这里的。”

    吕继红似乎已找到了自己所需的答案。她不再理睬对岸的蓝蓝,转回身,朝着坟地这边先是大声吆喝道:“肇飞,你这混蛋,若不是你先无情无义,我哪能。。。”一句话没说完,突如其来地随即大放悲声。哭泣过一阵,声音由大变小,此后周宇只能听到她断断续续、忽高忽低的呜咽。

    已弄清楚俩女子来意的周宇,既无法出面阻止她俩此前的对话,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好对策让吕继红离去,此刻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一边竖起耳朵留心侦听着四周的动静,一边心底不停祈祷千万不要有人发现她俩在这里。

    无意间偷听了一阵吕继红如同呢喃的呜咽,周宇忽然觉得这女子头脑似乎有些问题。不仅是话语颠三倒四,而且逻辑思维也大异正常人。可惜藏在坟头之后他无法看清她此际呆滞的脸色,只以为她本身就是个缺心眼,更因爱生恨而独自在此胡言乱语着泄愤。他甚至暗暗感慨,肇飞那么帅气、高傲和有学问的一个男人,为啥偏偏要与这个傻乎乎头脑也不太清楚的女子纠缠不清?莫非真是他鳏居已久身体实在打熬不住了,为解决生理的需求才和她好上?这风流得也太过分而近乎下作了吧!

    ------“小蹄子,赶紧交代,字条到底是不是留给老肇的!”

    吕继红突然再次转身朝对岸的蓝蓝咆哮起来。

    趁着吕继红面朝对岸的蓝蓝暂时看不到自己的瞬间,周宇赶紧挪动了一个位置,并把脑袋探出一点点朝外观察。他此刻选择的新藏身处,距离吕继红所在之处不过十几步的距离,是寨墙残垣上方一处有缺失的凹坡侧下方,在这里他不仅能看见东寨墙上的吕继红,也能透过草丛清晰看见河对岸树林边的蓝蓝大半个身体。

    “我不是说过不是写给老师的嘛。而且辄辄早上还说过,不准告诉别人的!”

    蓝蓝的回话虽仍有些畏怯,但也有着她不容质疑的倔强。

    “狗东西,我是别人吗?你以后要是嫁入肇家给辄辄做了小媳妇,那我就是你妈了。”

    “我。。。”

    “这么说,辄辄已经回来了,是不是?”

    蓝蓝虽下意识不经大脑犟了一句嘴,但话刚脱口她就察觉自己可能说漏嘴了,遂赶紧用双手将小嘴捂了起来,似乎如此这般就能弥补失言的过错。

    好在吕继红没有纠结于肇辄是否回家的问题,只是继续追问那张纸条上的内容。但任凭吕继红再如何百般谩骂、威胁,此后,蓝蓝只是紧抿双唇拒绝再开口。见问不出字条的真相,吕继红转换了其逼供的内容。

    “辄辄藏在这里干啥?为啥回了村里也不回家?”

    “他不在这儿。”

    蓝蓝这次很坚决地否认。

    “蠢货!连撒个谎都说不团圆。他不在这儿你跑来干啥?真不知他咋会看中你这个蠢材的!”

    继续怒骂蓝蓝几句之后,吕继红又再次撇下蓝蓝独自喃喃自语起来。

    “既然辄辄在这儿,老肇肯定也回来了。我姓吕的今天就不走了,看你俩父子到底要躲我多久。”

    疯疯癫癫地说了一阵子胡话,浑身透湿、衣衫上也沾满腥臭泥污的吕继红似乎有些骂累了,遂一屁股跌坐在寨墙顶的杂草丛中,将呆滞的目光瞅向了树林上空,对着天上的云彩发起愣来。既不再搭理河对岸已急得如热锅蚂蚁的蓝蓝,也不再继续先前的自言自语。

    。。。

    周宇原本选择躲藏在寨墙顶的凹陷处,是以为吕继红会因寻人不遇而很快离去,这样他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走最短的路径悄悄渡河而去。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吕继红在寨墙上坐下之后,就似老僧入定般沉浸于自哀自怨的呆滞状态。多数时候如莲座上供着的少了魂魄的泥菩萨,偶尔也闷闷地抱头浑身抽搐着啜泣一阵。这逼得周宇也只能随之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苦熬苦候。

    四肢因长时间不能动弹已开始麻木了。周宇刚尝试着想转换个稍舒服些的姿势,好让自己手脚的血液流动更畅,但举手投足间发出的细微动静,立马就将灵魂脱窍的吕继红勾回了凡尘。

    “肇飞,刚才是你吗?不准躲着!我已看见你了。”

    惊喜万分的吕继红站起身,一边对着周宇藏身的方向大叫大嚷,一边从寨墙上飞奔而下。

    看看形势不妙,周宇趁着吕继红低头下坡的瞬间,飞快转移到一个离寨墙残垣最近的小坟包背后,且随着吕继红走来的方向绕着坟包不停变换着藏身的角度。

    “肇飞,你真以为躲起来我就会放过你吗?做秋梦去吧!我吕继红就算死了,做鬼也要纠缠你一辈子的。”

    寻了一圈没找着肇飞,吕继红重新爬上寨墙再度坐下。寨墙顶上视野开阔,坐在那里的她高瞻远瞩,似乎是想通过肉眼搜寻,找到她自以为正故意躲避她的肇飞的藏身之所。

    周宇不敢再轻易动弹了。

    他察觉这女子的听觉格外灵敏。自己哪怕只发出最细微的动静她也会察觉到。此前自己只不过想趁着她再次朝寨墙上攀爬的机会,试图朝旁边的地方挪动一点点位置,因为那里有个更大些的坟包,只要躲藏在它背面,就不虞被她发现了。可她似乎还生了一双后眼睛,听到那一点点些微的动静,当即就刹住脚步,还回转身体朝这边眺望,甚至还对着这个方向抹着泪眼大声呼喊几声“肇飞”。尔后,只因自己赶紧屏住呼吸,并保持肢体一动也不动,她用目光搜寻了好一阵确实没有发现有啥可疑之处,这才最终放弃了。

    “肇飞,快出来吧。我答应你不再争取进步了,连入党志愿书也朝组织上讨要回来好不好?只要你不再躲着我,不再去找那个牛凤,我情愿陪你当一辈子的四类分子。”

    “肇飞,你这个花心的坏蛋。你要是真想做那件事情,我现在就让你把衣裳扒光,随意你快活行不?只求你别再躲着我,也别再去找那个老妖婆了。”

    神神叨叨露骨肉麻的情话不断灌入耳廓,让周宇感觉尴尬不已的同时,也恨不能将耳朵堵上。

    ------废寨内寨墙残垣上与坟包间的躲猫猫游戏持续着,整个下午的时间不知不觉间就这样流淌了过去。其间,周宇在阵阵的风声和鸟鸣声中,不仅隐约听到过蓝蓝带着哭腔的呐喊:她似乎在告诉吕继红,她得回知青屋看看并去做晚饭了。而且他每一次身体姿势变化或调换藏身之所,希望让僵硬的肌肉和凝固的关节能变得舒缓一些,或者寻找一处更凉爽的地方歇歇气,都被那女子及时察觉了。

    周宇如此这般,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养足精神,能保持行动时最低的体力需求。但性格固执、嗅觉格外敏锐的小女子就如发情期的母兽,总能嗅到异性身上那瞬间散发出的气味。无论他是转移藏身地点还是活动肢体,她总能有所体察并瞬即起身,先如同祥林嫂般嘴里念念有词一番,然后,或大声吆喝一句,或痴痴地站在那里长久地梭巡发出动静的地方。

    就这样,俩一个在墙下的荒草丛中不停变换位置躲避,一个在墙顶不休不舍用目光和声音追逐,彼此一直僵持到了太阳完全落下。

    这个过程中,周宇也不是没觉察到此女的精神状况不对头,甚至他多少还能猜出她今天为啥会如此。他不仅从肇辄嘴里听闻了肇飞陪牛凤返回省城一事,而且从这个女子自言自语的低喃和歇斯底里的高声咆哮中,也多少知晓了一些隐情。但正因如此他才既不敢爽快显身,说自己并非是她认定的肇飞其人,也不敢干脆利索就此抽身离去。这个自认被爱人和组织共同抛弃的痴心女子,精神状态已面临崩溃,若再稍受强刺激,肯定会彻底疯掉。

    夕阳落到了地平线下方,天色逐渐黑了下来。此刻从东寨墙方向逆光眺望周宇藏身的西边坟场,仅能看到黑漆漆暗影中的一团模糊。坐在寨墙顶上居高临下的吕继红已完全看不清前方的物体,这个游戏才算告一段落。

    ------当日落余晖下的天际只残存最后一丝微光时,周宇尝试着再度站起身来,并很收敛地稍稍活动了一下腿脚。果然如他判断的那样,东面寨墙残垣上面朝西方坐在杂草丛中的吕继红,这次没能察觉到坟包背后的身影,她仍继续双手托腮,如雕塑般沉溺于早前的默思状。

    朝女子行一个告别的注目礼,周宇背上行囊,勾着要,毅然朝西寨墙跑去。既然走不了她身后的那条水下暗桥,他打算绕道寨子西边,沿着大白河岸边遁去。

    作为北国长大的旱鸭子,周宇对水向来有些本能的发憷。但这次翻越西寨墙后,他却高举双手托起随身行囊,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跃下了护寨河。这并非是他在狗急跳墙,而是充满自信判断后的当机立断。

    那个女子蹚过河水进寨时他观察得很细致,护寨河水仅深及她肩膀。自己身材比她高大,这就是说,护寨河的水绝不可能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淹没。小女子能办到的事情,七尺须眉男儿岂在话下!

    只是令周宇没有料到的是,河底不仅有淤泥,还居然深没膝盖。由于未能掌握好入水姿势,他落水后当即就泥足深陷且寸步难行。维持不住身体平衡,摇摇晃晃的他不说从淤泥中拔出脚再迈步趟过河面,就算想勉力不让举在头顶的行囊跌落水里打湿也办不到了。

    ------“吕继红,你可别做傻事哦!”

    随着周宇落水的“扑通”声响传开,林中的几只惊鸟扑闪着翅膀飞入夜空,河对岸一个年轻男子焦急的呼唤也随之传来。而男子急速穿越树林、脚踏地面发出的声音也传入周宇耳朵。

    糟糕,终究还是惊动外人了!

    正在试图蹚水过河的周宇,惊惶失措之下强行从泥潭中拔出了一条腿,与此同时,他整个身体也因失去平衡而仰翻在水里。

    “咕噜噜。。。”

    呛了几口腥臭河水的周宇大脑反而变动清晰了。借助行囊包的浮力勉力重新站稳身体,之后,他开始急速朝寨子方向回退。好在他落水的地方距河岸不远,淤泥也浅薄一些,身体摇摇晃晃刚朝回退了两步,他的脊背就触着了潮湿的河岸。于是他赶紧转身爬上岸,并迅速窜上寨墙,将身体重新隐藏于黑暗之中。

    “吕继红,你在哪里?我不会放任你干傻事的。”

    一道白色的手电光射向了乌漆漆的水面,年轻男子的声音也随之到了小河对岸。

    此后,河西岸的树林边,那束光柱来回不停地梭巡着不宽的水面。与此同时,持电筒的人也一边沿着河岸来回走动搜索,一边以焦灼的语调,高声重复着吕继红的名字,还提醒她不要干出投河自尽的傻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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