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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这说的就是司空王朝西北部地区的深冬盛景。

    就在司空王朝广袤的土地西北方,有一个在版图上都没有标注的小村子,只能从村民的口中可以得知,这个村子叫做镇月村。

    时值深冬,积雪仿佛给大地都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天空中洒下的鹅毛大雪如同柔软的棉絮般飘舞,只有当呼啸的寒风刮在人们脸上的时候,才清醒的认识到,眼前的这一幕并不如何温暖。

    村子的人口本就不多,在这漫天飞雪的纷扰之下,街巷中更是难以寻觅到一个人影。

    这天傍晚,袅袅炊烟正于村落中升腾而起,一个约摸**岁的男孩忽然冲出了院门,没入了漫天大雪之中,男孩一边跑,一边擦拭着眼泪,他的眼睛哭得红肿,也许此刻的心情就如同眼前这沁骨的冰雪一样的寒冷。

    “青儿,快回来,你要去哪里?”就在男孩刚刚冲出房门的时候,后面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这个中年男子个子并不算太高,身体略微有些发福,一双仿佛看透世事的眼睛填满了沧桑,只是现在除了沧桑之意,还夹杂着一丝担忧。

    中年男子看了看男孩奔跑的方向,摇了摇头,还是决定跟上去。

    男孩听到中年男人的呼喊,也不回头,兀自向着村子南边的冥罗河跑去。村子坐落在一个小山丘上,离开村中大道,转过几个弯,在走过长长的山坡,就可以到达冥罗河边。

    风雪可不会可怜什么小男孩,很快,男孩的睫毛上都叠了一层薄薄的雪屑,不知道是什么模糊了男孩的视线,是睫毛上黏人的雪花?还是抑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泪花?

    此时此刻,在村子唯一的一条大街上,本就不多的商贩早已闭门歇业,只有这一个男孩沿着道路向着前方跑去,口中还不停地念叨着什么,好像是……母亲?

    如果此时有人从天上往下看去,就会发现,小男孩真的很像一只瘦小的风筝,男孩在厚厚的雪地上踩出的脚印,就像一根风筝线一般,断断续续的连接着后面那位紧随而至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一直默默跟在小男孩的身后,脑海中思索着如何再给小男孩编织一个善意的谎言,这名中年男人叫冷兵祁,是这个男孩的父亲,八年前搬来镇月村,在村中当了一个渔夫。

    从小男孩记事以来,便一直与父亲一起生活,从没见过母亲,每当看到其他小孩幸福地依偎在母亲怀里时,小男孩都会独自跑到冥罗河边,遥遥望着河的对岸,眼中满是期待。

    冷兵祁一想到这些事,就感到一阵心酸,为了让孩子有个快乐的童年,他告诉自己的儿子,你姥姥生病了,你母亲去远方照顾你姥姥去了,过些年就会从远方回来。

    只是过去了一年又一年,男孩却始终不见归来的母亲,于是在今年的落雪天爆发了自己积蓄多年的思念之情。

    说是思念,或许还不是很准确,毕竟和母亲从未谋面,连母亲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更多的是一种茫然,一种期望。

    深冬的冥罗河,百丈宽的河面早已冰封三尺,男孩走在冰冻的河面上,完全不担心自己会掉下去。

    他还记得父亲曾经说过,当冥罗河结冰的时候,母亲应该就会回来了,只是冥罗河上的冰层结了又化,化了又结,母亲你又在哪里?

    小男孩名叫冷青,还有两个月就要满九岁,是冷兵祁唯一的儿子。

    冷兵祁曾经对冷青说过,你的名字是你母亲取的,因为你出生的时候,周围生长着郁郁葱葱的青草,你母亲希望你的生命力就如同这青草一般顽强,只是每当说起这些话,冷兵祁眼里似乎都有些追忆往事的淡淡感伤。

    冷青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冥罗河的中心位置,他不再洒泪奔跑,只是徐徐的向前走着。

    每到冬季,他经常来到河边看着父亲凿冰捕鱼,但在父亲的要求下,一直没有来过河中心,也正因为如此,冷青完全没意识到前方的危险。

    远远跟在后方的冷兵祁原本以为儿子会在河边停下脚步,却不想儿子还在继续向前走,于是冷兵祁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突然,寂静的河面上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传来扑通一声。

    原来河中心常常有村民用来捕鱼而凿开的冰洞,但一般都会在旁边插个木桩,挂上个红色的粗布作为警示,以防止有人失足落水。

    不知是哪个村民在傍晚还来捕鱼,走的时候还忘了插上一个警示木桩,冷青直接一步踏空,然后只来得及呼喊了一声,就掉了下去。

    河水冰冷刺骨,冷青从小在河边长大,自然会游泳,只是这仿佛透入骨髓的冰冷让他感觉四肢僵硬,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冷青似乎被冻得忘记了挣扎,很快他的脑袋就被水面吞噬。

    在刚刚看到自己的儿子从河面上掉落的那一瞬间,冷兵祁眼中就闪过一道精光,他此时距离冷青约有二十丈的距离,跑过去似乎来不及。

    只见他双手迅速交错,似乎在结着某种法印,右手腕之上隐隐有一片繁复的蓝色印记显现,一道比身周冰雪更加寒冷的气息骤然释放而出。

    冷兵祁右手五指张开,猛的朝着身前一尺的冰面拍了下去,五指完全没入了冰雪之中。

    冰层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大范围龟裂,只有一道约三指粗的裂痕以冷兵祁手掌拍打的位置为起点,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瞬间延伸到了冷青掉落的那个冰窟窿之中。

    冰冷的河水里,冷青原本明亮的双眼此时黯淡无光,长长的睫毛随着水流轻微的摇摆,就在那道裂缝到达冷青所在冰窟窿的时候,下方的河水忽然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原本只有河面三尺的部分才有冰层,然而冷青已经下沉到五尺的地方,却在冷青的身体下方出现了一块冰晶,紧接着十块,一百块,一千块……无数细小的冰晶密密麻麻的出现在河水之中,冷青的下沉之势骤减,一个仿佛从河底生长而出的冰柱瞬间凝结而成,伴随着流水哗啦的声音,冷青就被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冰柱托出了水面。

    冷兵祁看到儿子已经被救上来,缓缓地收回了右手,十分自然的向四周扫了一眼,确认附近没有人,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冷兵祁掸了掸袖子上的雪屑,然后启步向冷青走去,从冷兵祁开始施展功法,到冷青被救出水面,仅仅过去了三个呼吸。

    冷青忽然发现自己来到了河面之上,眼中满是疑惑,他有些艰难地抬起头,发现天空灰蒙蒙的,看不清苍天的真实面目,就像他现在想不明白刚刚在水中所发生的一切。

    “青儿,你……没事吧”冷兵祁终于来到了冷青身边,原本想训斥一下冷青,可是看到孩儿那天真无邪的脸上还残留着不知是河水还是泪水,冷兵祁的心又软了下来。

    冷兵祁蹲在冷青的身边,轻轻拂去冷青眉间的白霜,然后脱下了自己身上的棉衣,给冷青披上,关切地说道:“快和我回去吧,我给你换一身衣裳,别冻着了,另外……”冷兵祁顿了一顿,“刚刚发生的事情,你不许告诉任何人!”冷兵祁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用的是毋庸置疑的语气。

    冷青听出了父亲语气中的严肃认真,轻轻地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风雪越来越大,冷青被冷兵祁牵着手,感觉有一股暖流经手臂流过全身,冰冷河水所带来的寒意渐渐消散,连漫天的雪花似乎都变成了真正温暖柔软的鹅毛。

    冷青抬头看着父亲,眼中充满了惊奇。

    冷兵祁看着身前雪,眼中写满了回忆。

    “爹,刚刚……”

    “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问,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一切。”

    冷青原本想问些什么,没想到冷兵祁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冷兵祁带着些许感慨说道:“你母亲让我好好照顾你,保你一生平安,要知道,这不仅需要我努力,也需要你自己好好活着。”

    冷青隐约猜到刚刚水下发生的一切都是父亲做的,冷青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的父亲并不像表面这样只是个普通的渔夫,父亲的身上肯定隐藏了很多的秘密,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让父亲不得不用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生活。

    要知道,整个镇月村,冷青还没见过其他人有父亲这样的能力,也许等自己再长大些,父亲就会告诉自己那些往事了吧,冷青在心中默然想着。

    尽管冷青这般淡定地想着,但他今天所看到的这一切,依然对他的世界观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因为父亲经常让他抄一些关于修行的书籍来练字,但却没有让冷青亲身接触修行,所以这一次是冷青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修行者的能力。

    “爹,我……”冷青转头看着冷兵祁说道,不料再次被打断。

    “你没听懂我的话吗?”

    “不是,我饿了。”

    “呃,糟了!鱼还在锅里煮着呢,估计要糊了。”

    “啊!?我可不要吃烧糊了的鱼……”

    寒风呼啸,冰雪覆盖的街道上,一胖一瘦的父子二人快速地奔跑着,卷起了一阵欢声笑语。

    ……

    ……

    半个时辰后,冥罗河南岸。

    “大人,过了前面那个山坡就是镇月村了,村子共有大约三百户村民,主要从事渔业和农业耕作,据多年的情报记录,该村无人修行。”

    说话的这人身披黑色斗篷,头戴黑色笠帽,帽檐有着遮挡风雪,同时也遮蔽了容颜的黑色面纱,他身旁的另外两人都是如此装扮。

    在这漫天飞雪之中,他们三人宛如黑色的幽灵,缓缓飘向冥罗河北岸的镇月村。

    或许是风雪太大的原因,他们三人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穿过河中心的时候,右侧五丈远的冰面有一条约二十丈长的裂痕,裂痕在无数雪花的填补下还剩一指宽,裂痕的一端,有着一个一拳深的掌印,尚未被风雪抹去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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