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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舒俊开着一辆白色宝马停在八中门口,很是招摇。木子清向来不喜被人围观的感觉,和林木挥手告别上了方舒俊的车,用目光催方舒俊赶紧走。

    不过方舒俊这时却没和电话里那样表现的火急火燎的样子,看了看还站在车窗外想目送木子清离开的林木,温柔地给木子清拉过保险带系上,故意从木子清胸前擦过并停顿几秒,木子清下意识的抱了下胸,“姐姐,你胸好大大,让我摸下好么”方舒俊又模仿蜡笔小新的口气。

    “去死啦,烂番薯,你不耍流氓不能活是吧”木子清被方舒俊搞火了,重重地用手推开。“我是不对你耍流氓我不能活。”方舒俊在木子清耳轻轻吐气。木子清被调戏的脸红。“你再这样,我下车了。”方舒俊终于老实地开车,启动时睃了眼林木,对上林木严肃发青的脸,方舒俊觉得浑身舒坦。

    其实,方舒俊是不知道林木在想什么。要是知道林木在怀疑方舒俊昨晚介绍木子清是自己女友压根是假的,而不是误会他们两人多恩爱,方舒俊可能就是浑身长刺了。林木毕竟浸淫情场多年,真假还是有一定敏感度的。昨晚方舒俊突然冒出来抱着木子清说是自己女朋友,林木当时就有点不信了,刚才又听到木子清在电话里问方舒俊怎么知道自己电话号码,林木就确定他们不是情侣关系,说方舒俊在追求木子清倒是比较大的可能的,但木子清应该还没接受方舒俊。林木从刚才木子清对自己的态度相信自己在木子清的心里占据一点位置,所以方舒俊在车里那些小动作,林木确实没怎么放心上。

    “说说具体什么情况?”木子清问。方舒俊看了木子清,微笑着马上转头认真开车。“欣然昨晚从s城开车到w城路上出了车祸,进了重症监护室,除了脑震荡、手脚骨折、盘骨开裂外,医生说最糟糕的是很可能子宫受损,影响以后生育。欣然凌晨3点多醒来过,听到医生诊断,受不了刺激又昏过去了。”木子清很认真地听着,没有说话,脑子里想的是各种子宫可能损伤的症状,内心希望不要太过糟糕。木子清从事这行后,看多了因生育困难问题导致的各种人间惨剧,知道对于女人来说,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尤其是为自己爱的人生儿育女是命一样重要的事情。

    木子清专注的时候是非常严肃的。方舒俊感受到严肃的气压,也不敢再嬉皮笑脸。“上次听了你的学术报告,我觉得你应该是这方面的专家了。欣然从小的梦想就是做一个好妈妈。要是不能生育,就等于宣判她死刑。所以,希望你能帮帮她。”“嗯,尽力。”木子清点点头。想着上次还同perez开赵欣然和方舒俊的“早生贵子”的玩笑,真是世事无常。虽然从方舒俊对自己吊儿郎当的样儿中感觉到赵欣然可能不是他女朋友,但肯定也是重要的人,不然也不会昨晚接到电话这样紧张,也不会现在来找自己。肯定是医院对赵欣然情况很不看好,不然方舒俊也不会冒冒然找自己这个还不算医生只能算研究人员的人来帮忙。总不至于是方舒俊想自己了找个借口来套近乎。

    木子清还真是个善良的人,不知道商场上打滚的人往往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什么事情都想利益最大化。方舒俊来找木子清,一个原因当然是相信木子清的专业能力能帮上忙,另个原因确实是想创造机会多和木子清相处,林木的出现是个重大危险,商场的多年斗争素养让方舒俊很快进入战斗状态,任何事情都能往拿下木子清这块高地上转脑筋。不然,凭方家和赵家的实力,从美国急招一个世界最顶尖级的治疗团队空降到w城中心医院都是简单的事儿。方舒俊这个人虽然在木子清这一副不正经样,但做事情却是十分稳重的。刚刚从医院出发来找木子清前,方舒俊已经把赵欣然的病情报告单传真给美国那边。

    到了w市中心医院,木子清就要求方舒俊让主治医生陪自己一起去重症监护室去看赵欣然。陪护赵欣然的是医院的医护,看起来方舒俊没通知赵欣然的家人过来。要是家人朋友在,躺在病床上浑身缠绕纱布像木乃伊,两眼紧闭,眼泪无声滑落的赵欣然就不会看起来如此凄凉,整个病房衍漫着无望的气感,至少那脸颊的泪水会被擦拭。木子清一边静静地听主治的丁主任介绍赵欣然盘骨和子宫目前检查到的受损情况,一边用纸巾轻轻地为赵欣然擦眼泪。赵欣然感觉到了,微微睁开眼,看了看木子清,好像一开始没认出木子清,后来闪了下,慢慢转头看了下方舒俊。方舒俊会意,连忙说:“木子清,是全国生殖不孕症研究最权威的杭育生教授的博士,对女性生殖方面,子清也是专家。前段时间在s城召开国际学术交流会议,barrios perez教授还特别肯定了子清的前沿研究呢。”这方话,方舒俊实际是对丁主任讲的。因为方舒俊知道,对于现在心生绝望的赵欣然而言,只要有机会改变,阿猫阿狗来都一样,只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对于丁主任,虽然方舒俊和中心医院有项目赞助,院长也向丁主任特别交代这个医案一定要尽心尽力、重点关照,但没有一个医生喜欢被其他同行质疑医术问题,刚才应方舒俊要求向木子清介绍赵欣然病情,丁主任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还真是看不起长的像个黄毛丫头一样的木子清。但现在听到方舒俊介绍,尤其是提到的杭育生和perez,这两位大咖在不孕症治疗领域是神一样的存在,丁主任一副激动非常的样子。

    “丁主任,我们可以去会议室一起研究下赵小姐的片子吗?”木子清同丁主任建议。丁主任正想和木子清好好认识,以便以后帮忙引见下杭育生。“好,我们马上安排,大概半个小时后开始。”

    “好的,那半个小时后我们去会议室。另外,我想问下边上有没有大点的超市?”木子清问。丁主任说边上就有家,走路过去大概5分钟,并大概说了下位置。

    “谢谢!方舒俊,你留在这陪赵小姐吧。我20分钟内回来。”木子清和丁主任一同离开,并坚持让方舒俊留下来。“不要担心,我马上回来。你用棉签给赵小姐润润嘴唇。另外,最好能通知赵小姐的家人,毕竟这是关系一辈子的事情,还是要告知家人的。这是我的建议,你同赵小姐说说。等会儿会议开始,你一起听听。好吗?”方舒俊看着木子清清亮的双眼,感觉里面满满的自信,让木子清整个身上笼上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什么呢?方舒俊感觉自己找不好一个词来形容。总之,自己对木子清的情愫又加深了。

    木子清快步到丁主任指的那家超市,挑了一瓶五彩的假花和一些矿泉水、饼干就立马回到病房。推门进去,看方舒俊正在轻声同赵欣然讲:“我相信志雄心里有你的,我们兄弟一场,对他总是还有一些了解的。你们中间可能有误会。我想你这个事情即使不想告诉叔叔阿姨,但至少要让志雄知道。也许哪天你们误会消除了,真能走到一起,你们也要面对这个事情。再说,退一步讲,名义上讲他是你哥哥,叔叔阿姨出国前托他照顾你,你现在这个样子,在叔叔阿姨眼里志雄负有照顾不周的责任。你什么事情都不跟他讲,哪天叔叔阿姨知道了,志雄在叔叔阿姨那更加感觉自己是罪人了。”赵欣然只听着,没回答。

    “欣然,我们几个人一起长大,就是没有其它关系,这种情分总还是有的吧。你从小就是很善良的女孩子,志雄心里的苦你应该多少也有点明白,放开点,不要太决绝了,给彼此以后一点回旋余地。人生的路,柳暗花明的事情很多。”木子清实在不能把现在循循善诱的方舒俊和那个痞子样连在一起。

    “好。”赵欣然哑哑地应了一声,看来把方舒俊的话听进去了。方舒俊笑了,掖了下被子,“好,我马上去安排。你先安心休息。身体的事情你不要担心,相信子清,她会有办法的。”

    “你就这样相信我呀,大番薯。”木子清笑着捧着假花到赵欣然跟前,把矿泉水和饼干给方舒俊,这边柔和地看着赵欣然,“赵小姐,感觉好点了吗?看我买的这瓶花。”赵欣然弹开眼皮,看向木子清,又瞧了眼五彩斑斓的花,好像有郁金香、玫瑰、满天星,好像是杂七杂八拼在一起。

    “鲜花我怕过敏,所以我买了假花。边上超市买的,不太高档,也没有什么插花技巧。不过我觉得大俗的东西却最有生活气息。我想让这里在最快的时间内变得有生气些,所以选了这捧假花。我们关键是得到想要的结果,不要太在意质地了。你觉得看着这捧有颜色的花,心里是不是好过一些?”木子清拨弄着假花的花蕊,微笑地看着赵欣然。赵欣然点点头,挤出一点笑容,眼睛亮了下。

    “好,就这样保持对生活的信心。别管什么俗什么雅,别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等会我也会从千方百计让你以后能做妈妈的目的出发去考虑治疗方案的。到时,希望你能全力配合。”木子清把花瓶放在床边小桌子上,整个病房因为这灿烂的颜色显得温暖多了。方舒俊看着在摆花的木子清的背影,心里爱意满满。

    和方舒俊一起随便吃点饼干当午餐后,就一起到了和丁主任约好的会议室。丁主任已经在了,还有其他人。丁主任做了一一介绍,原来中心医院副院长金院长听说木子清是杭育生学生也来了。见方舒俊进来,金院长还很热情地和方舒俊握了下手。木子清和在场的各位稍作寒暄,就请丁主任介绍赵欣然的片子。

    木子清一边听,一边认真做笔记。听丁主任介绍完,很礼貌地问:“丁主任,不知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木博士,赵小姐子宫受伤情况你也看到了,不太理想,我们的方案是做子宫全切除。”丁主任说完,边上几位医生也点点头。方舒俊有点紧张,刚刚他收到美国那边的消息,也是建议做全切除。

    “全切除的话,那以后怀孕几乎是不可能了。我想是不是做尽可能做部分切除?保留2/3的子宫。”木子清的话让在座的医生激动起来,大家交头接耳,纷纷觉得不太可能。

    “嗯,的确难度比较大,因为子宫是很精致的部件,在做切除时如果绕过那些伤口做最精密的切除对实施手术的人是很大的挑战。我跟着杭老师做过这样几个案例,我有百分七十的把握做到保留2/3子宫。”木子清走到幕布前,一边讲解一边用手指点子宫切除的布线。看木子清清秀的手指来回指点,方舒俊感觉那就像奶奶才拜的持杨柳枝的观音菩萨那玉手,发出温润如玉的光芒。“安心踏实”方舒俊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词,终于明白那个之前找不到的来形容木子清魅力的词是什么。当天天泡在刀光剑影、充满未知的商海,安心踏实对于方舒俊而言,比什么都窝心。现在,方舒俊清晰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对木子清念念不忘了,无论是木子清以前还是现在,方舒俊一直能从木子清身上感受到安心踏实,或许从第一眼看到木子清就有这个感觉了吧。方舒俊此时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木子清做自己老婆。

    大家对木子清的说明虽还有犹疑,但木子清那自信的模样还是增加了几分说服力。木子清对大家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继续微笑着说,“我刚才看赵小姐片子,”好像有几个卵泡已经成熟,不过这个要再清晰地拍下,好做判断。我有个提议,如果这几个卵子可用,我们在手术时一道提取出来。以后万一赵小姐子宫不再能用,她也可选择人工授精和培植,还可找代孕。”方舒俊明白为什么刚才木子清在病房和赵欣然那样说了,“代孕”的确对于赵欣然这样向来中规中矩的家庭来讲,是一种伦理的心理突破。

    “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大家说呢?”丁主任马上站起来响应。其他医生也都点头。

    金院长走到木子清边上,握住木子清手,很开心地说:“木博士,如此年轻,但在医学上造诣还是让人刮目相看的。提议虽然大胆,但胜在细节观察到位。我们在看半天,都没留意到卵泡的事情。”金院长也是熟悉妇产科这块业务的,对木子清的表扬倒不是信口开河。

    “您太高看我了。我只是这段时间在做博士毕业论文,案例看的有点多,纸上谈兵而已。”金院长对木子清的博士选题有了兴趣,问了说是人工自助受孕后,大家都把会议主题转为木子清的博士论文。方舒俊虽然不是特别明白木子清和医生们在聊的术语,但从大家看木子清那股欣赏的目光,还是对木子清很感觉到自豪的。

    最后,木子清建议把自己的治疗方案发给杭育生和perez看过后再定是否实施。大家都觉得如此甚好,对木子清工作上成熟稳重又夸了一通,金院长甚至提出让木子清现在就来w市中心医院工作,丁主任也连忙说自己团队就缺木子清这样的人才,让木子清好一阵脸红。

    “我家清清真棒!”回赵欣然病房的路上,方舒俊揽过木子清肩膀,亲昵地说。“谁是你家清清呀。”木子清没好气地想要推开方舒俊,可是这家伙力气太大,胸膛好硬。

    方舒俊突然低下头亲了下木子清嘴唇,木子清对初吻就这样没了,惊地睁大眼睛,不知所措。等回过神来,想打方舒俊,人家却已躲开。木子清气地只跺脚。

    “清清,你不知道自己这样子,有多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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